不知道怎么了,一部久违的书闯入我的视线,那就是周国平的《妞妞》。其实很久以前,一位同事在我的面前晃悠过这本书,当时年少气盛,怎么可能读得下这样的书呢。但现在,我可以一点一滴地读下去了。读完一次,就不敢读第二次了,我甚至不敢想象,要是我的天使也出现那样的情况,作为父亲的我会怎么样,会不会生不如死。一想到这里,我就马上叫停自己,不要再想下去,这样的结果对于任何一位父亲来说都极其残忍。这次阅读经历也是一件好事,如果自己今后有了类似的境遇,会有一个可作参照的对象。
那一年特别凑巧,一名叫李思怡的小女孩成为关注的焦点,我一遍遍读着关于她的文字。我的天,对于她来说,离开这个世界远比活在这个世上更好。死生就是一体,与其那样没有尊严地活下去,还不如早早离开。身边就是睡着的你,我不敢想象鲜花开放的小女孩,可以在号称天府之地的都市中因为冷漠而活活饿死。我常常去她的纪念网站看看她,给她送一枝花,寄上我的思念之情,天国里再没有饥饿、黑暗与冷漠。一想到这些,我就更加加深了对于父亲一词的理解,也更加珍惜与你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子。或许一名健康的父亲与自己的孩子在一起的时间还可以称得上相对无限的话,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绝对有限数。可能人性相通的原因吧,如果身体健康的话,我也可能与大多数不负责的父亲一样,不会这样深深爱你的。当然,现实不能进行这样的假定。
与朋友聊天时,我尽量不去多谈你,免得人家认为我一有孩子就变得三八起来。我知道,有时我还是会滔滔不绝谈起你,许多可谈之资或许是每一个孩子都有的特点,但在我看来却值得大书特书,或许每一位爱心父母都曾有过这样的疯狂阶段吧。
入院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还没有完全进入到父亲的状态中来,还感觉自己如同一名在校的学子,如同一位在岗的职员一般自由。但出院之后,与你在一起的时间多了,我慢慢找到了这种感觉,做父亲的感觉,那就是时时刻刻身心与你在一起,时时刻刻心中有你。
第一次带你去打针,对于我来说,仿佛刚刚发生过。
轻轻地把你放在操作台上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头顶上几盏灯照着你,爸爸妈妈还有漂亮的护士姐姐围着你,你高兴得咯咯咯笑个不停,小脚四下乱踢。但随着护士手上的针头扎下去,你的小脸一下子就变了,哭声随之而起。我将你的头捧着,妈妈将你的手抓着,你求助的眼神四处看着,泪花满脸飞。“妈妈,你怎么不来救我呢?爸爸,你怎么不来救我呢?”
每次到医院,都让我头痛不已。不管感冒还是发烧,或者什么别的症状,医生们略作检查就要输液。我明明说过不要首先选择输液,但医生们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想也不用想就是输液,难道孩子生病了不输液就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