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看螃蟹上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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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风情万种话臭豆(1)

绿光和金光相碰击,

豆香和饭香恩恩爱爱相纠缠;

饱饱地吃下去,

生活所有的不适和挫折都得到了安抚!

把一大碗美美的臭豆炒饭

当那犹如翡翠般的绿光出其不意地闪进眼帘时,我惊喜莫名地在印尼首都雅加达那行人川流不息的街头驻足。

啊,臭豆!暌违已久的臭豆!一束束,扎扎实实地捆着,高高地吊在摊子上。

臭豆,蕴藏着我整个童年美丽的回忆。

爸爸爱吃臭豆,极爱;妈妈却不,嫌它臭。

其实,臭豆一点儿也不臭,它饱满、结实、爽脆,有奇特豆香。爸爸常在油里把小洋葱煎香,把小虾米炸脆,倒入臭豆,加入自制的辣椒酱,再洒入少许生抽和白糖,快火翻炒,不两下子便可起锅了。

“眼明手快”是炒臭豆最大的秘诀,半熟的臭豆,滋味最好,咬下去时,“扑扑”作响,豆香满溢,一方面辣得汗缀额头,另一方面却又香得魂魄出窍。一碟臭豆,往往能让人狂吞白饭三大碗。

除了妈妈之外,臭豆是一家大小在桌上抢吃的佳肴。所以,每回看到爸爸从菜市拎着一大束臭豆回来,个个总是眉开眼笑,喜不自抑,只有妈妈,暗自嘀咕:“嘿,又吃这鬼东西!”

臭豆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它貌似单纯,实际上,内功无穷。一让它进入五脏庙,它便毫不犹豫地施展法力,散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臭气。那臭气,阴阴毒毒地窝在口腔里,口一张,臭气便激射而出;它诡诡谲谲地藏在小便中,一如厕,整间厕所便臭不可当;更糟的是,它还会化成凌厉无比的气体,使屋子这里那里浮满了一团一团臭烘烘的“雾气”;然而,吃了臭豆而散发臭气的人,往往不觉其臭,唯“独善其身”的妈妈处身浊流,苦不堪言。坚持了一段日子后,她终于想通了,与其孤军作战,不如同流合污,于是,升了白旗,加入阵容,一家大小同进共退。

妈妈被“同化”,最高兴的人莫过于爸爸了。从此,他也就买得更勤,炒得更密、吃得更多了。

由于吃臭豆排尿极臭,有人因此断言它具有排毒功效,有利肾脏,到底有无科学根据,迄今无人证实。

剥臭豆,不是一桩一蹴而就的事。臭豆在豆荚里深藏不露,必须以刀子细心地在豆荚上划出一个浅浅的刀口,再把那裹着薄膜的臭豆轻轻挖出来,撕掉薄膜,那绿玉似的臭豆才展现出清秀可人的真面目。这时,十根手指都染上了淡淡的豆香,浓浓的食欲,也被勾了上来。

结婚后,臭豆依然是我的“常驻菜肴”。很幸运,我不必再耗时费事地剥臭豆了,因为市面上已有剥好的臭豆出售。一颗颗杏形的、翠绿的、娇美的臭豆,风情万种地躺在透明的塑胶袋里,有一种无声的诱惑。

孩子不必与我共剥臭豆,个个坐享其成。实际上,当年与父亲一边剥臭豆一边谈天说地的情景,是童年难忘的温馨。我发现,随着生活的日益便利,许多隽永的情趣,都慢慢地流走了、流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