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时断时续地一直持续到天亮都没有结束,几个人吃了点胖子顺来的垃圾食品继续等待。对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急性的胖子来回走了十几圈,刘一水也心烦意乱地说道:你别在表演这驴拉磨了行不行,转得我头晕!
几个人开始猜测着对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或者他们的老窝被警察给端了,现在人都在看守所蹲着呢。
“也许真有可能,”胖子说,“如果士官说的是真的,这声音是枪炮的声的话,没准就是他们和警察正干着呢!”
士官是刘一水在他们几个人中的外号,因为他当过兵,做过士官。
“狗屁!”强子骂了句胖子的无知,“如果是这样,他们起码得有一个团的装备和人力!他们是商人又不是军队!”
然后所有人都怀疑刘一水听错了,这肯定不是什么枪炮声。所有人的手机又都没有一点信号了,混过这么多年,他们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过。
威廉姆斯拿着一块面包闭上眼睛开始祈祷,念了一大串的英文。那是《马太福音》里的祷告词:我的主,在天上的父:我们都尊你的名为圣,愿您的国度降临,愿您的旨意行于大地,如同行于天上,请赐给我们日用的食物,请免去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别人的债,请不要让我们陷入诱惑,救我们脱离苦难,因为这个国度、权利、荣耀都是您的,永远都是。阿门。
刘一水静静地听完威廉姆斯的祈祷,胖子走过来不屑地说:他应该向我祈祷,食物是我给他的,不是上帝。
眼镜蛇走到威廉姆斯身边说道:派,你真的相信上帝吗?
在美国,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提出这个问题的人,就是在对上帝质疑,对他们的信仰质疑。大多数的美国人还是认为上帝是存在的,虽然他们一直都在做些违背上帝的科学研究,比如探索外星生命、揭秘宇宙奥秘,甚至违背上帝创造万物的理念去克隆物种。
“Payne,exactly,”威廉姆斯纠正眼镜蛇对他名字的称呼,“Payne·Williams。”
“好吧,派恩,”眼镜蛇用英语道,“你真的相信上帝是存在的吗,在距离你们遥远的东方?他难道不会和这里其他的神灵冲突吗?”
威廉姆斯想了想回答说:也许我们所信奉都是一个神,只是我们对他的称呼和描述不同。
此时的田九川却轻声说了句:在我的眼里,上帝是不存在的。
很快,一天的时间又过去了,事情依然是毫无头绪。夜开始安静,远处隐隐约约的响声也不再传来。刘一水等人坐在房间里,商量着接下来的打算,他们不可能就这样一直等下去。最后刘一水决定,天亮之后就想办法离开这座城市,这次交易取消,再找买家。
就这样几个人半睡半醒的黎明就到了,天微微亮。强子叫醒了孙牙医等三个人质,准备收拾收拾动身。食物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分完,而且都吃个半饱,所以胖子一直为这事在抱怨。
胖子揉了揉眼睛说:我右眼一直跳,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田九川却插话说:那是眼睑震颤,轮匝肌收缩的原因,是没休息好。
“解释的还挺专业的啊!”胖子看了看刘一水等人笑了笑又对田九川说,“你还真别不信这个,我可是久经考验证实过的,每次右眼皮跳肯定没好事!”
胖子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突然一声巨响,然后车子警报的声音,听得出是有一辆车子撞在了他的面包车上。
刘一水第一个冲了出去,接着眼镜蛇和强子也跑了出去,胖子跑出去时还不忘回头对田九川鄙夷地说道: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相信了吧?
刘一水等人一看到外面的情形就傻了眼,胖子的面包车被撞出了一个大凹陷,那一侧的玻璃也全碎了。撞它的是一辆白色的上海大众,不停地发出警报的正是它。
上海大众看上去比胖子的面包车可怜多了,到处都是刮痕和凹陷,惨不忍睹。大众的车轮和车身上满是液体,等看清楚了才知道,原来那都是血迹,由于光线不够,血迹泛着黑色。
此时的胖子不知道是该心疼自己的面包车还是那辆大众,心里想着,这么多血,起码要撞死一个小鬼子的联队才能达到这种效果吧?
终于,一个男子从上海大众里走出来,他的身上也到处是血,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手枪。胖子一见那人就开口骂道:你他妈三千块钱考个驾照会死啊!
强子在一旁提醒胖子说,三千块那是几年前的价格。
刘一水看到此情形也紧张起来,刚想骂他为什么会迟到的时候又收了回去,他意识到,就男子的这身装扮,肯定会有足够的理由。
“发生什么事了?”刘一水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男子几乎是跑着过来的,差点被一块转头给绊倒。他大口喘着气,一脸的后怕和惊慌。
男子快走到他们身边时,刘一水又问:你受伤了?怎么流这么多血?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我的血,是他们的!”男子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他们是谁?”强子问。
“你们还不知道?”男子也是一脸惊讶,“算了,没时间解释了,我们要赶快走,他们就要追来了!钻石在哪?”
胖子终于受不住,大声喊了句:他们到底是谁?警察吗?
其实刘一水也是这么怀疑的,这么扎眼的车子从市里开过来,不被警察发现那才是最诡异的事情,除非所有的警察都是色盲,把红色的鲜血看成了绿色的草汁,然后认为是司机开着这辆车在草地上打了个滚晒晒太阳。
男子冷笑了一声回答道:不,相信我,他们比警察可怕多了,等你们见了就会明白,他们是怪物!我们要进前面的山,穿过那些山脉,也许有活下去的可能。
刘一水等人更是疑惑,就凭这一身装备想穿过那些荒山,别谈什么活下去,简直就是找死去了。更可气的是,他们连面对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要逃亡。
刘一水当即拒绝,男子试图再次劝说时,脸色的表情突然僵住,双眼里充满着恐惧。刘一水等人顺着男子的眼光看去,只见受伤的猴子正站在房门前。
男子立刻举起手枪打开了保险对准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