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南瓜,南瓜……
打开日记本,落到纸上的,却反复只是这三个字,我有些懊恼,更多的却是一种无力,她一定是疯了,才会满脑子里想着这个名字。
“吃水果了。”饭厅里,妈妈在叫,我的脸猛的一阵发热,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逮了个正着,火速的将日记锁好,塞在柜子中,跑了出去。
那天一直到了临睡前,我才终于在日记本上写了这样一句话,“今天,南瓜叫了我的名字,我,原来,我的名字是这样的好听。”
停了停,她又写道:“从旱冰场出来后,我们偶然遇见,他说他要教我滑旱冰,我觉得简直好像在做梦一样,没有一点真实感,他怎么会要教我滑冰?难道是有一点喜欢我?结果他马上又提起了个关于威特的话题,我觉得身体有一种失重的感觉,像是从很高的地方一脚踩空了,他怎么会喜欢上这么平凡的我?原来他喜欢上了威特?本来我可以和他说很多很多威特的事情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没有一点开口的欲望,在说话和保持沉默间,我选择了沉默,我是个坏人吧,威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又喜欢他,但是……”
“喜欢男生?南瓜?”我只觉得心往下沉,“是南瓜?”
周一早晨,抓迟到的最佳时间,所幸的是,四大名捕中有三人有早自习课,我起得晚了,这次倒不是她贪睡,实在是滑冰的时候摔得狠了,睡了两夜之后,愈发浑身酸痛,直如散了架子一般,早晨起床,几个简单的动作简直不亚于上刑。
教学楼里,回荡的是此起彼伏的朗读声,早自习的内容通常是读课文,语文或是英语,需要背诵的段落,每个班级大同小异,惟一不同的是,哪个班级的声音大些。
对比起来,楼梯就安静了许多,我蹑手蹑脚的上楼,转弯处听到了名捕之一的几何老师的咳声,声线特殊,过耳不忘,根据声音判断,似乎是从右侧楼梯传来的,于是我加快脚步,窜上了左侧楼梯。
有惊无险,她暗笑,长出了口气,还有几级台阶就胜利了在望了,只要走廊里没有老师,就可以钻进班级了,早自习一般都是班主任坐镇,课代表领读,班主任老师人最是和蔼,不会追究的。
又走了几步,我停住了脚,班级门口有人,威特和……南瓜,见到我在楼梯上露头,威特连忙摆手示意,不过为时已晚,一个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已经自背后传来,“我!”
走廊罚站,于我还是第一次,虽然早自习的时间不长,不过分分秒秒都很难过。
“春燕,我好惨呀,这是这个学期第一次迟到,没天理。”威特低声说。
“我还不是,”我说,却在威特指控的眼神下改口道,“我充其量也就是踩踩铃,迟到真是第一次。”
“早晨站在这里,空气又好,视线也开阔,其实也不错。”一旁,南瓜忽然插了一句,待到两个女生看向他的是时候,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
清晨,阳光灿烂,而更灿烂的,却是南瓜的笑容,明朗而帅气,又非常的眩目,我直觉便是呼吸一窒,脑海中,同时觉得自己词汇是如此的贫瘠,一时竟然找不出适合形容此刻眼前看到的情形的词汇。
“春燕,我完了,我真的完了。”第一堂下课,威特忽然站起来,拉起我就跑,下楼,出门,教学楼的一侧有片小小的空地,一贯是她们说悄悄话的地方。
“完了,怎么完了?”我有些不懂,笑着轻轻推了威特一下,“说话也不经过大脑,一大早的,完什么完。”
“你说,我竟然会这么喜欢一个男生,听听他的声音,都高兴得好像得了满分一样,你说,我是不是完了。”威特抱头,做出愁苦状。
“喜欢男生?南瓜?”我只觉得心往下沉,“是南瓜?”
“嗯!”威特难得老实的点头。
“那也不是坏事呀。”我有些意兴阑珊起来,知道威特的心意归知道,听她亲口说出来,却又不一样。
“可是,他有雅韵呀,虽然我观察了一阵子,觉得他们不像,可是……春燕,你说,我该怎么办呀!”威特跺脚,拉着我的手左晃右晃,几个好朋友中,我最沉静,可是也最有主意,都都就常说,当一件事情不知该怎么办时,问问我就行了。
“抢呗,我们支持你,是不是?”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但是一个突然插进来的声音解救了她,其实也不能说是解救,大概可以看成是解救她的同时,将她又推到了另外一个困境中,说话的人是都都,她身边还站着阿土。
“你们怎么来了?”威特一惊,随后有些嗔怪。
“还说!威特,你也真不把我们当朋友,下课就跑,就知道你有秘密,果然吧,就我是你朋友吗?”阿土有些忿忿。
“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有,别那么大声。”威特脸红,笑得有些谄媚,放开我,转而去拉其他两人。
要制造机会,经过几个课间的讨论,阿土和都都基本达成了意见的一致,威特和南瓜,需要的是机会。
机会在哪里呢?显然,机会不会从天而降,不过事在人为,又有什么是办不到的呢?
上午第四节下课,饭盒筐被身强体壮的男生抬了回来,讨论暂时告一段落,威特悄悄的问我,“春燕,这样真的可以吗?”
我正用勺子挖起饭盒里的白饭,威特的问话让她有一刻的不知所措,这样难的问题,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没有人能预先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也没有人知道事情最终会向什么样的方向发展,所以我迟疑了片刻才说:“还是学习重要些吧。”
答非所问,威特有些失望的转过头,专心的对付自己饭盒里的食物,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其实这一刻,她希望能够得到支持和认同,只是,我的态度却让她有些失望了,学习重要,学习,怎么会扯到学习上来了?
三票对一票,我的沉默被自动忽略掉了,周末,都都叫上了班里的一群同学,要去公园玩,南瓜也在其中,至于他为什么会答应得那么痛快,就没人知道了。
公园里,周末,游人不少,其实对于一群大孩子来说,这里可玩的东西并不多,碰碰车,不过两三分钟就结束了战斗;转椅,从三岁玩到十六七,价格从两毛钱涨起来,可是游戏本身,毫无变化……
九月底的天还是挺暖和的,划船便成了惟一可以消磨一长段时间的游戏了。
有几个女生怕水,决定先回去,剩下的十来个人重新排列组合,一条脚踏小船可以坐四个人,还没容大家多想,四个男生便抢先上了船,嗖嗖几下,将船踩离了岸边;另一条船,阿土拉着都都小心的坐在了一边,岸上剩下的男生便只是吕蒙和南瓜了,吕蒙是有些畏威特的,毕竟水上不比岸上,万一遭到袭击,可是没有什么退路的,于是抢先一步,上了都都的船,不知道是坐下的动作急了些,还是本来体重便沉,船身顷刻间便左右摇晃了起来,引起一片惊叫。
我仍站在岸上,按照最初的设想,她是准备同都都一条船的,只是谁知螃蟹吕蒙一上船,小船上不大的空间便立刻被填满了,而且看看正好平衡,阿土只能用同情的目光看看她,同时挥手,小船也离开了岸边。
“上来吧,”就在我迟疑着是该果断的选择先回家还是留下来划船的时候,南瓜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面前,定睛看时,后面的游客已经有些不耐了,而南瓜同威特,已然都上了船。
“我……”我想说,我也有些怕水,不如先回家……,只是她只说了一个字,手已经被威特拉住,“快上来,春燕,他们等着呢!”
当他们的小船也悠然滑向湖心时,一场激烈的水战开始了。
水在触手可及处,刚刚在岸上早备下了水枪的四个男生组合,开始向他们开火。
“我说这几个家伙怎么那么有默契!”被喷了一头一脸水后,南瓜有些好笑,手里的水瓶子这时也成了最好的武器,他说:“威特,别和他们客气,我,坐这边,掌好舵。”
湖水并不干净,自然,我也不愿意用这样的水给自己洗澡,于是,她不暇思索,扶着南瓜伸过来的手,在狭小的仓里和威特换了位置,把握住方向盘,开始突围。
南瓜也没有闲着,装水,然后在同对手接近的时候,猛的将水从瓶子里甩出去,脚下还要用力的踩船,不一会,脸上就已经分辨不出是湖水还是汗水了。
他偷眼看了看同船的两位“战友”,威特不用说了,这会玩得比谁都疯,整个湖面上,都回荡着她的叫声和笑声,就是一向沉默安静的我,这时也是不同的。不知是阳光还是湖水的反射,南瓜总觉得,我的眼睛闪烁着慑人的光芒,脸上红红的,嘴角挂着明媚的笑,手里沉着的掌握着方向盘,脚下踩得更是飞快,带着小船左冲右突,竟然是,一种自己从来没有发觉的美丽。
一瞬的疏忽,带来的代价是惨痛的,大半瓶水兜头淋了过来,连坐在对面的我也受了牵连。
“没事吧?”他忙问。
“没事!”我笑着摇头,一个利落的转舵,小船在湖面滑了半个圈,挣脱了包围圈,她很久没这么疯过了,心里却觉得痛快。
好在水战持续的时间并不很长,激战过后,三条船相继安静了下来,并排飘在湖面上,享受这难得的安静。
夕阳,将整个湖面渲染得多彩起来,晚风拂过,波光粼粼,一切都仿佛镶嵌了金边一般。
我侧头,将目光透向那闪烁着金光的湖面,尽量忽略对面的一切。
同来的其他船都随着水波飘到了一边,船上的人喘穿着粗气修养精神,恢复体力,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希望自己也可以消失,但是,四周是茫茫的湖水,堵死了她的全部退路。
威特在说笑,只是笑容中,少了平时的豪爽,却添了在她脸上鲜见的含蓄与羞涩,南瓜也在笑,他似乎没有留意到两个女孩子细微的变化,不去过多的关注威特,也不会让我完全沉默。
“春燕!”我的思绪自水中被唤回,是威特在叫她。
“什么?”她有些茫然的问。
“南瓜问你是不是累了,怎么了,真的累了?” 威特问。“好半天和你说话,你都不理。”
“有吗?”我飞快的瞥了南瓜一眼,“大概是累了,好久没玩得这么疯了。”她笑,笑容恬静。
南瓜一直在看着我,这不能怪他,谁让他们正好面对面坐着,而威特坐在他身旁呢,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这是老师从小教育的,他要接上威特说的话,就得扭过身,不过船上地方狭窄,无论把身体扭成什么角度,他视线里最直接能看到了,也只是对面的我而已。
“就是,很久没这么高兴了……”威特顺利的接过话头,她刚刚已经同南瓜说了很多了,不过南瓜的回复并不热烈,这让她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幸好,幸好船上还有我在,不然,尴尬死了。
“那叫上大家,回去吧,也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迟到可是要罚站的。” 南瓜想起上次几个人在门口的巧遇,不觉莞尔。
威特闻言大笑,我却忍不住嗔怪的看了南瓜一眼。
南瓜正接手控制方向,指挥着小船转头,我的目光就那样,映着夕阳和水光,一下烙在了他的心底。
小船靠岸,早不见了同来的众人,南瓜率先到岸上,回身伸手,将两个女生拉上来,这是一天之中,他第二次握住我的手,他忽然觉得男生和女生的手居然如此不同,我的手,皮肤居然嫩滑得像果冻一样,有一刻,他有些后悔,刚刚在船上的那次,竟只顾着玩了。
还桨取押金回来,却只有威特流连在岸边。
“我呢?” 南瓜四处张望了一下,心里觉得奇怪,有些无故的烦躁起来,问。
“她说有事,先走了。” 威特回答。她对于我的存在一直是矛盾的,一方面身边有个人在,不会那么尴尬,即便遇到了什么熟人也不怕;另一方面,她又希望我不在这里,这样,她才可能跟南瓜多说些话,两个念头一直在她心里盘桓,却始终没有一个结论,没想到,我却替她做了决定。
“我也出来太久了,得马上回去了,你慢点走吧,注意点安全。” 南瓜前脚去还桨,我就忙忙的说了,也不等威特点头或是说些别的,便一道烟似的跑远了。我家教一贯是严厉的,这一点威特也清楚,这使得她一时也弄不清楚我是真的要马上回去了,还是在有意给自己制造机会,因此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走开。
“是吗?”南瓜深吸了口气,暗骂一句自己神经错乱,才说“我们也回去吧,”,说完便转身率先走了出去。
那天,是威特青春的回忆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
夕阳西下,她跟在南瓜的身后,漫步在公园似乎漫无边际的树林里,时不时有小花鼠自路边的灌木丛中窜出来,站在两个人前面不远处,愣上一愣,便又飞也似的窜到了另一丛灌木中。
南瓜的话少了很多,大多数的时候,两个人只是默默无声的走着。偶然,他会回过头,看看威特是不是跟上了,傍晚的光线透过枝头的大叶片落在两个人的脸上,明明暗暗,斑斑驳驳。
“但愿这条路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威特想着,淡淡的红晕涌上双颊,爱一个人的感觉,原来美妙若此。
周一早自习,坐在前面的都都和阿土抓紧一切时间回头,看看威特,又用很暧昧的眼光瞄一眼南瓜。
我失落的同时不免有些好笑,倒是一边的威特,被两个人看得有些发毛,在他们第N次回过头来时,果断的伸出双手,往两个人头上一推。
“啊!”都都和阿土猝不及防,两个脑袋砰的撞到了一处,都忍不住哼了一声出来,于是,安静的教室里,目光瞬间聚集。
“威特!”语文老师的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子,语意警告,威特痛苦的看了看我,举起书挡住了自己的脸。
第一节下课,都都和阿土的忍耐到了极限,老师刚刚松口说了声下课,两个人便一人一个,拖起我和威特,一道烟似的跑向自己的秘密花园。
“老实交代吧。”阿土说。
“不对,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都都纠正。
“交代什么?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威特推开贴过来的两个人,板着脸严肃的反问。
“还死鸭子嘴硬,怎么办?”都都问阿土。
“大刑伺候呗!”阿土做了个挽袖子的姿势,与都都一起,一左一右围了上去。
“春燕,他们要屈打成招了,你也不主持公道。”威特退无可退,忙向我求助。
“那你就招了呗。”我心里微微的一阵酸涩,但是还是被其他三个人的表情逗乐了,这样的情况常常发生,作壁上观是最好的自保方法。
“昨天你一直在,我招什么呀?”威特不死心,不肯让我清闲的旁观看热闹。
“对呀!我,你不会一直给他们照明吧?”阿土一拍脑袋想了起来,昨天只顾要给威特制造机会了,上了岸后一个比一个快跑得快,居然忘了还有个我呢。
“稀罕,我也先走了,别被她转移视线。”我咬牙,“她这样顾左右而言它,肯定有事。”
“好呀,不说是不是,让你知道厉害。”都都和阿土一起扑上,摁住威特,只是痒她。
一会,威特的脸就笑得通红,不远处,几个同班的男生却慢悠悠的晃荡了过来。
“那不是南瓜?”阿土先瞧见,不怀好意的笑着说,“英雄救美来了,来得到及时,怎么样,你叫他救你好不好?”
“别胡闹!”威特的脸更红了,几乎能滴出血来似的,语气有些急了。
“那就招吧。”都都乘胜追击。
“都说没什么了,就是我们一起散步出了公园,各自上车回了家,就这样了。”威特无奈,只得说了。
“就这么简单?”旁人明显不信,“就没有别的?”
“还能有什么?”威特睁大了眼睛,问的有些无辜。
“没劲。”都都和阿土退后,意兴阑珊的样子,我却注意到,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眼珠乱转,不时的瞄向不远处正向教学楼走的南瓜几个人。
什么都可能发生,这个观点是我坚信的,有都都和阿土的地方,什么荒谬的事情都可能发生,自己在南瓜面前丢脸也丢得够了,万一再出什么笑话,怕是真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幸好,上课铃恰在此时响起了。
化学课也是几个人心中的隐痛,一节课过得异常的安静,人人都恨不得穿一件隐形衣,让老师在提问的时候把自己当作空气一样忽略掉。
自从上次提问之后,化学老师明显的欣赏起了南瓜,但凡上课,必然要提问一、二,南瓜也确实没有让老师失望,有问必有答,奇怪的是,也没见他上课怎么认真听讲。
“威特,你们上次走了那么久,真的没有聊点什么?”一下课,阿土就回过头来,问的有些古怪。
“基本没说话。”威特有郁闷,可是当时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呀。
“就知道。”都都忽然冒出了一句。
“就知道什么?”威特更迷糊了。
“你们根本没有共同语言,聊什么?是没什么可聊的。”阿土点头。
在新一场“激烈”的战争爆发之前,我飞快的闪身,那三个丫头疯起来,可不是恐怖可以形容的。她一路笑着来到门口,身后威特正尖叫了一声,她忍不住回头,外面却也有人跑近来。
火星撞地球是什么感觉?我想,两颗星星一定都是头晕眼花的,就像现在这样,一瞬间很晕,身上被撞的火辣辣的痛,不自觉的向后坐了下去。
当然她也没有真正坐在地上,只是撞在第一张桌子的桌角上,很痛,痛得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
“我,你倒是看路呀,撞我倒没什么,撞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我撞上的是螃蟹吕蒙,按照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说法,吕蒙也应该是很痛的,可以他皮肉较厚,没什么感觉。
“死螃蟹,活够了吧,撞到人还有理?”一边,威特已经放开了都都和阿土,跳到了我面前,吕蒙“嗷”的一声,窜了出去,因为距离近,我自然看到,威特狠狠的拧了吕蒙一把,可怜那块皮肉,肯定瞬间青紫。
上课铃也在此时响起了,我拉了威特回到座位上,不经意间一瞥,却见南瓜正看着自己,她忙乱的回过头,却听威特问:“很痛吗?脸怎么红了?”
“今天,都都和阿土追问威特,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其实我也想知道,就是没敢问。那天真是很开心,可以和他并肩‘作战’,要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好了,呵呵,怎么可能呢?我好想总生活在幻想里,这样是不对了。他喜欢的是威特,威特和我是最好的朋友,我不该想这些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我总是出丑,其实我是真心希望能展现最好的一面给他看的,即便他不喜欢我,我也不想他笑话我,但是,总是这样,怎么搞的,真是的,我简直是太笨了。”这晚回家,我翻出日记本,越写越觉得自己笨的离谱,真的很离谱。
我微微用力的抽了一下,换来的却是南瓜更用力的回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