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很雷人。在说了一大堆废话之后,我知道这是在我家隔壁租房子的研究生弟弟。在兴头上,我呱啦呱啦地向他倾吐我的不爽。研究生弟弟长叹一声:“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无法保证我们爱情的绝对自由。”他告诉我,他喜欢的女友,父母都不同意。父母和别人都看好的女友,却有一颗玻璃心——外表看起来璀璨,相处起来却冷冰冰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鼓励我:“如果不舒服,一定不要在一起。人生苦短,对自己好一点。实在不行,你还有我哪。”
当然他的最后一句话是玩笑,我却乐了。人生到处都是艳遇,未婚也有未婚的五彩斑斓,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向老人的语重心长作出妥协呢?
他们未必懂得我们的快乐。
我去宋远家收拾东西,他盛气凌人地站着,不帮忙。见我真的拖了东西要走,他才意识到大势已去。可他不肯低头,他仍旧觉得我精神有问题,却又抑制不住他的挫败感。他跟在后面,很无奈地为这段感情谱写遗言:“好吧,希望你能幸福。”
我倨傲地说:“谢谢。”
我下楼来打车,很巧合地听到俩女人在彼此痛诉婚姻的不美好:“我生小孩的夜里肚子疼,我摇醒我老公,结果他说,过一会儿就好了!”她告诫另一女人,“如果你想要单身的幸福,就要忍受别人的非议和孤独。如果你想要婚姻的幸福,就必须接受爱情在婚姻中被磨破的样子。”
我想了想。我还是无法接受爱情的破样子。这昭示了现阶段我必须单身。也许有一天我会顿悟,明白自己应该为一个家作出让步和牺牲,那个时候,我自然会去求婚姻。我也盼望有这样一个可以收服我的人。
我拖着我的行李,和研究生弟弟去吃晚餐。他一见到我就阿谀地讨好:“我怕你今天分手不开心,所以给你准备了笑话。”
“一个老人在临死时拉过他妻子的手说,年轻的时候,我有钱并放荡。但是别人告诫我,一定要放弃这样的生活,要买一个庄园,要结婚生子,这样等我临死时才会有人给我端一杯水喝。可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临死的时候并不渴。”
我拊掌大笑。自己最需要什么,真的只有自己才知道。也许我会和研究生弟弟成为情侣,也许会是最好的死党,也许只是共搭一根网线的朋友。谁知道呢!我有我的快乐,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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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和恋情一样,合不合适只有自己有发言权。外表看起来再璀璨,谁又能体会到那些微小的差别给我们带来的不悦呢?老人觉得有些小事可以原谅,我们自己觉得无法容忍。那还是听从自己的内心吧,老人不能替我们生活。爱是一种来自内心的感受,不是和谁在一起,吃什么东西,住什么宾馆。真正的合适,就是在最放松的状态下,两个人依然深感舒适,彼此迷恋。
(四)爱一个人就好,管他那么多
我跟小纤去超市想买小椅子,结果椅子没买到,却买了超级多的东西,以至于我们买五个最大的购物袋才装下。两个人拎着东西站在超市门口打车,正是出租车交班的时间,等了十五分钟,我们崩溃了。
小纤人不如其名。她体重七十公斤,每走一步路都要抱怨一百句。她坐在台阶上打电话:“喂?快点死过来接我们!我们在沃尔玛门口!”咦?她明明说自己孤身一人,为何却可以对其他男士以主人翁的口吻大呼小叫?看着我好奇的目光,她解释:“一哥们儿。关系纯洁得很。要是你看上了,介绍给你啊!”
我信了。她大大咧咧的性格,有这样的哥们儿,好像,也可以说得过去。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男人,开一辆威驰,根本不顾有我这么一个陌生美女在场,摇下车窗大声喝道:“快上快上,这儿不能停车!”这架势更加令我相信,他们真的是哥们儿。
拎着五袋“战利品”,我俩连滚带爬地上了车。还没关上门,车就往前跑。看他那个生猛劲儿,我实在忍不住想调戏他一下,“喂,这儿有电子眼哦,你急也没用,估计已经被拍下来了。”
男人顿时咬牙切齿,“小纤,你死定了。两百元,你得给我出!”
吵吵闹闹之后,男人才反应过来,大声问小纤:“这是你给我介绍的女朋友吗?”
小纤狂笑,给我们做介绍。张硕,二十八岁,银行一助理。我,操胜男,年方二五,网站一美编。
张硕转过头来问我:“这世界上还有姓‘操’的?”我白他一眼,不言语。他继续打趣道:“哎呀,这个姓好啊!这个姓的老婆更好啊!回头咱生了儿子,就姓你姓,给取个名……”见他停顿,小纤不依不饶:“取名叫什么?”张硕说:“我不说,你们也知道。”
和这两个人在一起,气氛出奇地活跃。随后又吃了一顿饭,脸都笑歪了。送我们回家,明明小纤住得更远,张硕却先送了她。在她下车之后,张硕一本正经地问我:“小美女,呃,我可以知道你的手机号码吗?”
我很开心地,把手机号码留给了他。
我和张硕开始谈恋爱了。这个时代,一切都以“快”著称。
我和小纤属于十年不联系,一联系就亲密得要死的那种。正式与张硕恋爱以后,我想起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这个大媒婆。电话打过去,小纤愣了片刻,只说了一句话:“靠,老子真无语。”我问:“怎么了,张硕不好吗?”她想了想,回答得很是谨慎:“挺好的。”
这可不像她的作风。
我是何等敏感之人,立刻就察觉出不对劲儿。挂了电话,我问张硕:“你不会跟小纤有一腿吧?”张硕说:“还有八腿呢!她就是我一哥们儿。”
可是心里仍然觉得不大对头。把电话打给小纤一个挺好的朋友,装作无意地聊起这件事。果然那心直口快的姑娘大呼:“张硕跟小纤谈过恋爱吧好像,我们一直以为他们谈过恋爱!”我慌了,问:“那他们……那个过没?”对方答:“这我怎么会知道?反正没有同居。而且当时小纤还有别的男人,关系挺复杂的。”我再问:“那你怎么知道他们谈过?”对方说:“经常一起出来玩啊,那架势就像。”
我坐在沙发上,心里堵得发慌。是啊,我怎么会昏了头呢?通过闺蜜认识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与我的闺蜜又不是纯洁关系,总是那么怪怪的。想当年,我还曾经把一个我追过我的男孩子介绍给了我好朋友,结果他俩竟然结婚了。除了惊奇,我多多少少还有点自讨没趣的感觉,祝福过他们之后,我只好彻底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了。
其实像这样的事情挺多的。女人总是喜欢干这种事,还自认为是本着对两边都知根知底、认真负责的态度。但是其实,如若成功,那感觉太怪了。
我像个疯子一样,我想知道我家张硕与小纤上过床了没有——他可以不是处男,他可以令别的女生堕过胎,他可以死去活来地爱过别人。但是,我不希望我的男人跟我的朋友曾在床上翻云覆雨,当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知道我们没穿衣服的样子……啊,想着都觉得荒唐。
张硕开车带我去买衣服,一位胖姑娘过马路,我们差点撞着人家。受了惊吓,姑娘的胸部一跳一跳的。张硕在车里大叫:“好肥的妞啊!”
我说:“是哦,看那胸大的,可以跟小纤媲美了!”
张硕不接话。他实在是太聪明了,在这个时候,无论他说是或说不是甚至说不知道,都能落下把柄被我追问。
在新华书店的地上坐着看书,一个写情色小说的作家说:“男人都喜欢和胖女人上床,和瘦女人谈恋爱。”彼时张硕正在找英语碟片,我像小偷一样把他拉过来,把那句话指给他看:“喂,你赞同吗?”张硕四下张望,“注意素质!”说罢欲跑。我死命拉住他,问:“别走啊,你上过床的最胖的女孩有多重,是不是感觉蛮不一样啊?”
我到底没有张硕力气大。他还是跑了。
我气馁。想知道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上过床没有,还真的是难。坐在那儿冥思苦想,我终于有了一计。
晚上在洗澡,张硕跑进卫生间要解手。我十分之郁闷,只好光着身子跑出去等。等他出来,抱住我就往沙发上拖。我推他,“不行不行,这种事必须洗了澡才能做。我有卵巢囊肿,所以更要注意卫生。”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问:“卵巢囊肿你知道吗?”
他摇摇头。
我看着他的眼睛,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出来。我以为他多多少少会知道一点。如果他真心地爱过小纤,又有过床笫之欢,那么他一定不会不知道卵巢囊肿。因为小纤被这个不算大病的病困扰得要命。
我叹了一口气,去洗澡。等我回到卧室的时候,张硕正在上网。我凑过去一看,眼睛就湿了。他正在搜索这个病因。在“百度知道”里,他发了一个帖子,我只看到一句:“我老婆患了卵巢囊肿,有没有专业医生能告诉我需要注意些什么,北京哪家医院治这个出名,在线等。”
我从背后抱住他,“宝贝,我的囊肿很小,医生说没有关系,有很多人可以自愈。”
6月底,我随张硕拜见了他的父母。老人家说:“把房子好好装修一下,结婚吧,钱要是不够,你们吱一声。”
回去就开始清东西,联系施工队,准备着重新装修房子。我想所有的朋友们一定都会为我们的闪婚而感到震惊吧?是的,我二十五岁了,经历过无数场恋爱,遇到一个彼此喜欢又相处愉快的,着实不易。
星期六我和张硕要把家里的东西都搬到另一间房子里。我俩嘿哟嘿哟地把床搬过去后,我抱个纸箱子过来捡遗留的破烂。床底下有一本打开的杂志,落满了灰尘。我扫了一眼,打开的那页是一个心理测试。怀着好奇,我俯下身来看了看。在诸如“喝完茶你会把杯子放在哪只手边”之类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后面,有四个结论。其中两个结论后面写了字。那是一个名字,一个是小纤的,另一个是我不认识的一个女生的名字。
小纤的那个结论是:“她是你灵魂深处遗失的梦想。”
我觉得有点扯淡。这种测试都很扯淡,要知道网上有很多心理测试题甚至都是我认识的人写的。但是,张硕会为了小纤而做这样一个心理测试,那么他们的关系,必须不是那么普通和纯洁。
我有些委屈,拎着那本杂志的一角,将它合上了。过了一会儿张硕过来,大呼小叫:“太脏了太脏了,老婆你去歇着,我来。”
我慢慢地,慢慢地,在沙发上坐下来。我想我不应该这么急,这么快地把和他结婚这么严肃的事搬到议程上来。我根本就不了解他,他也不愿意让我倾听他的历史。他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不为我所知?
我把张硕叫过来,“结婚的事,要不然,还是再缓缓吧?”
张硕看着我,“你又发什么神经病了?”我不欲多言,扶额坐下来,“没有什么理由,就是不想结婚了,不可以吗?”张硕跟我争执不过,只好气愤地举了白旗:“随便你!”
是我先要求不结婚的,但是为什么,他同意了,我却更加生气?负气之下,我立刻打电话叫了家政公司的人上来帮我搬家。
一周内,张硕频繁打电话给我示好。每天早上一打开手机,短信就排山倒海。尽管我想他都快想疯了,却还是坚强地不回短信。
星期六的晚上,我实在无聊,没能招架住,跟张硕出来吃饭。
张硕说:“我的小祖宗哎,你在这个世界上的作用就是折磨我是不是?”
我心里甜蜜极了,忍住不笑。我想他一定是追过小纤。太没面子了。他到底喜不喜欢她?他给她送过礼物吗?他会在夜里因为想念而打电话给她吗?他帮她修过水表、削过梨子吗?而她对他,到底有没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呢?
可是如果我问这些问题,合适吗?
想了想,我还是忍住了。其实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自从我们相爱以后,小纤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也许,我们从此以后不会有什么联系。就像我曾经把追过我的那个男人介绍给我最好的朋友一样,现在他们生活得那样好,而我永远地退出了他们的舞台。
我心乱如麻。
吃过饭,张硕问我:“胜男,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忽然跟我吵架,你再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追你总行了吧?我们去看电影吧!”
我同意了。这种感觉挺好的。他去买了电影票,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冲我笑。那电影的名字是《全民超人汉考克》。
片子搞笑极了,张硕却一直没有笑。看到中间,那个女人是一个超人,但是她不想让丈夫知道。清晨醒来两人吃早餐时,她拧一个罐头,很自然地轻轻一拧没拧开,然后像一个正常女人一样递给了丈夫。男人拧开后还给她。她说:“老公你力气好大哦。”
我和张硕一起爆笑。我觉得心里温暖。原来,爱,需要谎言和欺骗,需要甜蜜的虚伪。只要相爱,没有什么不可以。骗他,哄他,伪装……都情有可原,因为她只想和他过最正常的、平静的生活。
走出电影院,张硕伸手牵住我。我笑着,挽起了他的手臂。走过卖家居饰品的小店,张硕说:“我们去看看窗帘吧?”我说:“好啊好啊。”然后两个人,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进去挑选窗帘。
我想,我们相爱就好,管他那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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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持两性关系,时常会不得已做出些牺牲。比如牺牲掉一段友情。关键是这样的牺牲,必须献给值得的人。
隐私就像一个人的底裤,人人都可以有,但是不能交换。懂得这个道理的男人,多少值回些温暖。加之彼此情深意笃,那一点点瑕疵,终究会慢慢弥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