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完车往回走,巨热。我和老李打发郑宇去买冰棍。冰棍买回来,还没有拆开,我先放到自己额头冰着,用以降暑。郑宇用诧异目光看我。我顺手将冰棍贴到他脸上,大声问:“爽不爽?”郑宇尖叫起来,迅速跳开,“你想冰死我吗?”美容大王老李一见这阵势,连忙上前解围,“她看你毛孔太大了,冰冰能缩小毛孔。”郑宇不满地道:“我要缩小毛孔干什么?毛孔大了好排汗!”我和老李顿时笑到蹲在地上起不来。这个郑宇,他还有多少出口成章的经典呢?
每隔一天,去学一次车。每一次,我都叫上郑宇。有他在,生活变得其乐无穷。老李见我慢慢倒戈,极度不满,开始抵触他。于是我经常可以听到两人在那儿瞎掰。不过郑宇倒不介意她的阻挠,这天还特意问我是不是也单身。得到了肯定答复,他露出阴谋得逞的微笑。
我开完一圈,见那两人坐在路边,正掰得起劲儿。我悄悄绕过去一听,郑宇问:“你昨天为什么要骗我说小可有男朋友了?我问了她,她说没有。”老李白他一眼,不屑于理他。郑宇又说:“看来古人说得对,千万不要相信流七天血都不死的人!”老李被噎了半天,蹦出一句:“你妈也流七天血!”郑宇反应灵敏,“我妈早就不流血了。”我笑喷,教练都无语了半晌。
学完车回去的路上,拦不到的士,我和老李热得有点蔫巴,郑宇跟在我们后面,讨好地跟我说,他拿到驾照就买车,决不再让我受这份罪。我得意地转过脸,冲老李嘿嘿一笑。
晚上老李到我家来睡,她抱着枕头告诫我:“你千万不能跟那个穷小子好上。”我心里有点不畅,嘴上硬着:“怎么会呢!他那么穷。”老李稍稍安下心来,与我共同做了场嫁入豪门的春秋大梦。我说:“我要是嫁得好,我立马去买一辆排量3.0的车,就算油涨到十块钱一升,我也不心疼!”老李两眼放光,“我要是嫁得好,我就买两辆车,不,三辆,要不同的颜色,好搭配衣服。”这真叫人振奋。我立刻答应,再也不约郑宇了。
第二天郑宇打电话来,问我几点去学车,我撒谎:“今天我们不去了。”郑宇“哦”了一声,怅然若失。我不忍心欺骗他,低声说:“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吧,我觉得,我们,不合适……”电话那端沉默了半晌,他竟然同意了。
这下,轮到我疯狂了。以他的伶牙俐齿、巧舌如簧,为什么不作争取呢?也许是他傻,相信了我的这句话是认真的、没有挽回余地的?可是,昨天老李和他瞎掰时让他去死,他为什么不真的去死?证明他并不傻啊。我懊恼地发现,我有点喜欢他了。
我连续去驾校两天,没有见到郑宇的影子。天气越来越热,我的学车大事就这样搁浅了。
8月8日,满城狂欢。我意外地接到了郑宇的电话。他问:“你驾照拿到了吗?”我如实作答,脑海里一万个“他又找我是何居心”的猜测,犹如万花筒般旋转不止。
他说:“我就知道你后来没有去了,天气这么热,你肯定吃不了苦。所以,我迅速考完,拿到了驾照,还订了车,今天去提。以后,我就可以接送你去学车了。”
我非常晕。努力镇定了一会儿,我问他:“你买的什么车?”他狡黠地回答:“今天去提车,应该叫奥运车,比奥迪还多一个圈儿呢!”他热情洋溢地招呼我,“下班别跑了哈,我到你们公司去接你!”
一下班,我就飞奔下楼。这个鸟人,坐在一辆临时牌照的红色乐风里面冲我笑。我像一只小雀,欢呼雀跃地跳上去。一拉开车门,我就崩溃了。他的椅套上面,印着巨大的“D&G”!
郑宇得意地问我:“我路边汽车美容店,刚买的套,好看吧?”我愤怒,要他立刻把套子扒下来扔了。郑宇连忙双手护住,“别呀,四百块钱呢!要不然你给我四百块钱,我立刻就给扔了。”
我想了想,不舍得。反正套在他的车子上,管他呢!然后他像一个熟人一样大气地拍着我的肩,问:“哥们儿,上哪儿吃去?”我想了个湘菜馆,然后问:“叫上老李吧?”郑宇立刻启动车子,去接老李。
老李从公司出来,对我那是非常地鄙夷。一上车,看到车上的套子,更是大为惊诧,“你什么时候能够容忍假名牌了?”我迟疑道:“四百块钱呀……要不然,你给我们四百块钱,我们立刻把它扔了。”老李自然不舍得,并嘲笑我已经俨然是车子女主人的架势。在我告诉她,今后这辆车将成为我们的专车接送我们去驾校后,她立刻忘记了本来应该对我的鄙视,高兴得手舞足蹈,唯恐郑宇说话不算话。
吃饭时,我和郑宇坐在一边,我问他什么时候喜欢上了我,他问我现在算不算是接受了他。看着我们一脸甜蜜。老李长叹一声,终于接受了我与穷小子开始相恋的事实。
我们说,老李,等你结识了有钱男人,别忘了借点钱给我们俩创业啊。老李撇嘴,“得,我们又一革命同志倒下了,现在只剩我孤军奋战,希望渺茫啊!”
爆笑ING。
爱的小贴士
在这个爱情越来越浮躁,连相亲都是快节奏的时代,挫折使我们的情感迷失了方向,我们只得无限膨胀一颗务实的心,这使我们原本单纯的需要,附上了许许多多的条件。于是在寻觅另一半的道路上,自然也陷入迷惘。其实有的时候审视自己的内心,我们想要的是那么简单,那就是爱得轻松和快乐。如果,你愿意为了这份合拍而放弃对物质生活的追求,与一个可爱的人走到一起,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三)剩女不急嫁
自己最需要什么,真的只有自己才知道。我有我的快乐,这就足够了。
我公布恋情了,所有人都献上祝福。未来老公宋远的条件与我非常匹配,连成长环境都相似。就是我们之间好像缺了点什么。到底少了点什么呢?我自己也没整明白。我们的恋情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浑浑噩噩地被双方父母推着走,估计明年我们就要被推进洞房了。
回家去跟我姐说:为什么我喜悦不起来?为什么我很茫然?为什么我隐隐感到人生无望?我姐不能理解我的感受,因为她跟我姐夫两情相悦。她问:“这就是传说中的结婚恐惧症?爱情焦虑症?回避型人格障碍?还是……”我打断她的话:“我一定是没有目的和发自灵魂的冲动。你当时为什么结婚?”答曰:“因为我和他在一起很得劲儿。”
我恍然大悟。爱情其实是多么朴实的事情啊。就是要两个人在一起得劲儿。这个方言包含了所有的让人舒服的含义:爽、舒畅、轻松、快乐,刚感觉到渴你的水就端上来了,刚想睡觉你的枕头就塞我脑袋下面了,我一说痒你伸手就正抓着我痒的中心……我迷恋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这就是得劲儿,我和宋远所缺乏的。
我决定分手。我是大龄剩女,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根正苗红”的男人,双方父母都在机关单位上班并是好友,我和他本人也没有任何矛盾和交锋。但是,我还是决定听从自己的心。我一定要找一个让我奋不顾身的男人。他可以不完美,但他一定要能赋予我愿与他共同生活的冲动。
分手怎么提呢?我纠结。
晚上下班时,宋远开车来接我吃晚饭。正巧我要加班。于是我像每一个正常的恋爱中的女人那样,提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小要求:“你帮我带份某某家的某某菜,送上来吧。”宋远很不爽地轻声一叹:“哎呀。”他无法调整他的失望,又问我:“他们家不送外卖吗?”
我能感觉到他传递给我的情绪。送饭和请我吃饭,都要到我单位来,都要花钱,都要浪费时间。甚至请我吃饭比送饭要付出更多。可是他对送饭表示不满。因为他的爱是自我的爱,他只关注自己的内心世界,不希望我打断他的感情跟计划。那计划对我再好也只是由他自己的情感出发而非由我出发。他不体谅,我加班本是辛苦的事情,为何你不能道一句“宝贝,我好心疼你”,或是要求我吃得更好一些?
饭,还是磕磕绊绊地送来了。我却开心不起来。正支吾着想怎么开口,他去卫生间把手机留在我办公桌上。不一会儿短信响了,我神差鬼使地拿过来看。一个叫“小美”的人说:“亲,什么时候在家?”
毋庸置疑,小美是一个女生!我的心被狠狠地蜇了一下。幸好他的手机短信有一个功能“将信息标记为未读”。诺基亚N97真是为女人们考虑周全啊。
不一会儿他从卫生间出来,提出先走。待他下楼十五分钟后,我不再有任何的愧疚和迟疑,发短信给他:“我们分手吧!”
如果双方父母都有交往,分个手就显得劳时费神了。他打电话吼道:“为什么?”我一听就来气,懒得搭理他。而后他不耐烦。我索性挂了电话。
果然我父母第一时间兴师问罪:“别不知道珍惜啊你。”我虽预料到,却仍然很反感,宋远你还是小孩子吗?这么快就去告诉家长,真没劲。
我不甘示弱,马上打电话给他父母:“宋远有情人!”
而后他又打电话来,强烈申辩:“你要拿出证据,不要含血喷人!”我干脆把证据摆上台面,他在电话里哇哇大叫:“小美是淘宝网上宠物店的老板,我订了一条金毛,她要来送货!这些老板卖东西,不是都喜欢管别人叫‘亲’吗?”他义愤填膺地让我把电话打给那叫小美的老板问,让我看他淘宝旺旺的记录,让我尽我最大可能地找他的碴儿,只是不要无理取闹。
我一下子蔫了。
然后,我听着他在那儿用破锣一样的嗓门说得振振有词,我有强烈的挫败感。
“好吧,就算你没有,你凭什么骂我神经病?”
“明明是你不对!”
吵架就是不断重申自己的正确性。
我们吵啊吵啊。脆弱的感情经不起这么折腾。我更加灰心,“你应该温柔地对待我,你应该多考虑我的感受。就算我不对你也不能不耐烦,你看我姐夫是怎么对我姐的……”
他说:“我真不知道我对你哪里有不好!”还说:“我就是这样的性格,我对你已经无懈可击,就是嘴上不会耍滑而已,你不要企图把我变成别人!”
好吧,他胜利了。他的确让我无话可说。让他送饭他也送,让他接我他也接。可是,我心里郁闷。把他变成别人?多么搞笑呀,他能变得脾气性格长相一模一样吗?只是别人有长处,拿来说一说,他知道我说的用意是我需要那种长处,但他不乐意为我的需要作出改变和妥协,反过来责备我不应把他变成别人。好像错的真的是我。其实,女人知道男人想要什么。男人喜欢被崇拜,喜欢女人仰视他,喜欢女人在外面给他面子,喜欢女人明知他不对,也不要和他争,男人喜欢保护弱小,但这弱小又不能缠人,女人要表现得楚楚,又要动人。每个女人心里都有一串长长的词汇,知道男人的喜好。只是我们愿不愿意去做罢了。而宋远,他也知道我想要什么。要体贴要温柔,要低姿态。这些很简单的事,他懒得去做。
所以问题在于,我们都懒得妥协,却希望对方妥协,希望对方不要再需要这些虚妄的东西;希望对方成熟一点,理解我们的懒得妥协;希望对方只看到我们为他带来的好;还需要对方在吵架的时候承认,是的,我错了,你是对的,你是英雄。
凭什么?
我感觉不到“得劲儿”。因为那么悲哀,他没有外遇,他也并非没钱没本事。但是我们并不彼此相爱。
我父母强迫我老老实实向宋远求和。我偏不。
我说:“我们星座不合!”我妈被我气得吐血,“啥新座旧座?我跟你爸结婚十年了都不知道啥是爱,现在还不是过得挺好?”
拜托,那时候离婚是奇耻大辱,如果放现在,他们早就离了。
我爸说:“我们是过来人,我们比你更清楚你的人生最需要什么。”
我需要什么,难道不是我自己才最清楚吗?
我觉得不快乐,从我认识宋远的第一天开始。
我干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上网。网速越来越慢。在QQ上问一同事,才听说有种玩意儿叫蹭网器。顿时窝火。把钱给电信的赚去倒也不如方便邻里,但邻里不能这么缺德,搭着我的网线下载吧?于是重新装了一下无线路由器,把名字改得巨长——“你丫蹭吧,但别下载!”
刚刚重新爬上线,忽然跳出来一个对话框:“什么叫你y?”我都没整明白这对话框是从哪儿蹦出来的。鉴于它非常高级,我恍然明白了,这是黑客。
我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顿时把宋远忘到了九霄云外。我恶狠狠地回答:“那是你丫!不是你y!”
对方哈哈大笑,加了我的QQ。
他说:“美女,我只下部电影,很快就好。”我想了想,嗯,有人说好话总比白白给人蹭要好。
在他下电影期间,网速慢得我什么事都做不了。他一直在和我聊天,平息我的怒火。
“你住哪一幢?”
“5幢。”
“哇唔,我们同一幢!”
“好有缘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