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日本调:一部穿越时空的日本风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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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忍者(2)

不要觉得这事儿很危言耸听,要知道,你若是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那么你不可能一辈子只接受年轻人能干的任务的,偶尔根据任务的需要也得换换口味,比如让你扮演一农村老头什么的。那么,若是一个八十岁的老头长了一口洁白无瑕、健康无比的牙齿的话,那岂不是很让人起疑?同理,若是让一个老年忍者扮青年的话,那么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就嘴唇干瘪、说话漏风,谁会信啊?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你的牙齿统统拔光,然后根据你任务的需要给你符合各年龄职业性别的假牙。

这不是和你开玩笑,这是真事,就是忍术的一种。

上面所说的那五样东西是忍者培训大纲里的必修课,但凡忍者那就得学,学完了全国版的教材之后还不算完,还有地方教材等着你呢。

日本虽说地方不大,但忍者集团却很多,在日语中他们的根据地被叫做“里”。其实《火影忍者》里的那一个个村子,写成日语都是“里”,如木叶村就被写成“木の枼隐の里”。历史上,最有名的忍者里有两个,一个叫甲贺,一个叫伊贺。每个里都有自己独创的忍术,这些被叫做流派,比如甲贺流、伊贺流等等,根据不完全统计,日本历史上最多曾出现过七十一个忍术流派,有确切记载的,为三十二个。

当然,你身为一个里的人,只用也只能学一个里的忍术,要想多学,要么去偷艺,要么逃跑了去投靠。前者容易被对方打死,后者很可能被自己人给砍杀,所以一般这么做的人不太多。

当你完成五样基础教程和自家独门绝学的修行之后,也并不意味着你从此就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忍者了。正所谓“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武器对于忍者的重要性,等同于第二生命。所以在身体训练过后,必须还有忍具的运用练习。

通常比较多见的武器有各种飞镖,日本话叫“苦无”或者“手里剑”,这些东西的用法很简单,只要拿着丢,别丢到自己人就行,而且容积比较小,携带起来方便,所以是一般最常见的忍者装备。接着便是忍刀了,这玩意儿跟日本传统的武士刀比起来更短,而且并不适合大刀阔斧地砍人,一般用于在狭长的地方刺伤对手。

冷兵器大致就是这两样,其他的还有锄头、镰刀什么的,因为忍者在侦查的时候往往会装扮成各种不同的形象,最常见的就是农民,手里的家伙自然也就是武器了。

此外,有好多地方的忍者还会随身携带洋枪,当年日本的风云人物织田信长就曾经被忍者用火枪给击中过大腿,接连好几个月走路都很不给力。

再接着就是辅助道具的应用了,比如逃跑时要会甩烟雾弹,翻墙时要能用镰钩,潜水的时候会用吸气管等等。当然,这些飞镖炸弹之类的,每次出去干活都得背在你身上,千万记得要小心爱护。

除了要会使枪放炮,一些关于药物方面的知识也是忍者必须具备的。事实上忍者每次出去执行任务,药品袋总是少不了的。对忍者而言,需要常备的药物有两类,一类是杀人药,一类是救人药。杀人药多为毒药,因为忍者暗杀的对象很没有规律,完全视委托人心情而定,比如刺杀某个高手什么的,就凭你那一手穿开裆裤跑马拉松的功夫,真要去硬碰硬了,那简直就是找死。因此,对于这种情况,你只能做点事外功夫,比如在对方的饭碗里丢点耗子药啥的,这时候,就需要毒药了。而救人药,指的是各种医疗用药物,常见的有止血止痛的草药,补充体力的药膏等等。毕竟忍者这活是高风险高体力,不多准备点万一被人砍了或者磕着什么的,麻烦就大了。

有了武器和药之外,千万别以为自己可以就这么穿上黑紫色外套和白色长尾巴内裤踏上战场了,因为你还没带吃的呢。

要知道,忍者执行任务,像侦查、偷情报之类,多半都带有很强的隐秘性,而且很花时间。人不是钢筋铁骨,干了一天的活总得吃饭,可你又总不能在人家地板下面趴了大半天,然后一到饭点就翻开榻榻米,从地底下钻出来问:“时间到,我去吃饭了,吃完咱继续潜伏,对了,城里面哪家馆子最好吃?”

为了不至于被饿死或者出现上述尴尬局面,作为忍者的你,必须带好干粮才能上路。而这干粮,也是很有讲究的,不是随随便便一块面包或者一个馒头就能往兜里塞的。

忍者干粮必须要具备以下四个特点:高蛋白、低热量、便于携带且没有异味。

高蛋白就是高营养,毕竟你干的是高体力消耗的工作,若是整天叫你咸菜窝头啃着,别人家屋子底下趴着,那估计熬不了两三天你就直接死在地板下了;低热量是为了控制忍者的体重,千万不要以为这世界上真有秋道丁次这样的忍者,那只能是漫画。在现实中,忍者的身材都宛如卡卡西,一个赛一个棒,因为在很多场合,他们都必须要单手悬挂在树杈上甚至是屋顶上。如果是朝青龙一般的死胖子,那多半能直接把人天花板给拽下来;便于携带就不多说了,这个很好理解,你去搞侦查,背着一麻袋的大米白面显然是不切实际的;没有异味也是必须的,你吃了二三十瓣红皮蒜跑人家里埋伏,哈一口气就能被别人察觉,何苦这么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呢?

说了那么多,似乎比较抽象,所以在此,我还是列一份在忍者中比较常见的菜单吧。

主食:各种豆制品(油豆腐、豆腐渣、腐竹等)、红薯、糙米、魔芋以及其他。

配菜:鹌鹑蛋、松子、枸杞、芝麻。

饮料:蛇泡的酒、娃娃鱼泡的酒等各种补酒。

甜点:糖、柿子等。

其实吃的还是蛮不错的。

准备好了武器、衣服和食物,又身怀一手堪比特种兵的好功夫,那么,你这就可以出门接受各种任务了。但是,不管如何,你都得记住,忍者永远都是活在阴暗角落里的职业,他们永远都不会像漫画里那么风光,那么出彩。他们接受的那些任务,也绝对不是如你所见的那么轻松有趣,基本上都是要玩命去干的。

曾经有这么一个故事,说是一个忍者前去执行暗杀任务,暗杀对象是某座城的城主。这哥们儿其实也挺上心的,为了这次任务,特地挖了一条长长的地道直通对方卧室,然后潜下心来吃点枸杞子喝点癞蛤蟆酒,静等夜晚降临、城主入睡以后动手。可偏偏不凑巧的是,那位城主这一天居然没有出现,整整一夜,卧室空无一人。

忍者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实属无奈,毕竟任务中什么都能发生。既然城主没来,那就接着等吧。

于是这一等又是一天,城主还是没来。

第三天,没来。

第四天,居然又没来。

要说这家伙还真是够死心眼的,如果换成是我的话,那肯定赶紧从地道里撤出去,然后装扮成农民的样子问一问这城主到底去哪里了,可是他偏不,还是呆在人房间底下等着。没准儿他以为城主或许是这些日子正巧跟老婆吵架,躲小三家里去享福了。但我们可怜的忍者兄弟却依然苦苦厮守着,比城主他老婆还苦。

一个星期后,随身带的东西吃完了,但他依然留守原地没动弹。

又过了几天,当这位忍者已经饿得头昏眼花、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隐约觉得头上有阵阵骚动,正待抬头去看时,一把明晃晃的武士刀插了下来,他当场就被插死了。

他被发现的原因很简单,此时正值盛夏,那厮不换衣服不洗澡窝在人家家里,很快就身体发臭了。一发臭,自然就招苍蝇,苍蝇一来,就引人怀疑——城主大人那么干净的卧室,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来苍蝇?很可疑呀。

虽说到现在都没人知道这位倒霉的仁兄姓甚名谁,但这确实记录在史册上的真事。不是写史的人疏忽,而是这种拼死拼活最终却依然完不成任务,还要搭上自己性命的忍者实在太多,多到都没必要一个个写下来的地步了。

在忍者的世界里,一旦任务失败,不是哭一场,开一次追悼会就能拉倒的,他们面临的,往往是更为残酷的命运。所以,在忍者的四条基本准则中,才会有“舍弃一切尊严”这么一条。对于他们而言,无所谓骑士般的高贵,亦无所谓武士般的高傲,忍者不会用虚伪的尊严和道义来约束自己。他们要的,仅仅是在这黑暗的世间生存下去,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