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背包里的彩云之南:我用十年走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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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追寻千年的南诏之梦

我曾四次到大理,大理自然是云南的最佳旅游目的地之一,然而,去得多了,再吸引人的美景,也会变得平淡,总感觉需要有新的发现,因为游人的心理都是喜新厌旧的,喜欢猎奇。所以,第四次到大理时,我决定要对大理进行新的拓展,没有想到,这一拓展,还真的打开了一片新天地。

到大理的游人都是向北,因为北有丽江和香格里拉,很少有人往南的。按照地图线路,我将下一站定位在大理南边的巍山。赶到大理市中心客运站,购买到巍山的车票,工作人员告诉我,这里没有到巍山的车,到巍山的车要到风车广场去坐。

风车广场在哪里呢?我记得到大理的时候,一下高速,就看到一排崭新的建筑,巍然耸立在高速公路出入口对面,建筑前面,有几个十分壮观的巨大风车,在万里云天下欢快地旋转,似乎在欢迎远方来的客人。

我乘车赶到风车广场,购买了下午2点的车票,从下关乘坐长途车,翻山越岭到巍山,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

巍山并不出名,是因为养在深闺人未识。我是到了巍山,才有惊艳之感,才得知小小的巍山县城,在1994年就被公布为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

巍山是县城,但汽车客运站却和乡镇汽车站差不多,候车室只有10多平方米,其实就是一间办公室,售票处也在这10平方米左右的候车室内,只有一张办公桌,是敞开式的。

中巴上的10来个旅客在院内下车后,很快作鸟兽散。沉静的汽车站激起了几丝波纹,马上又复归沉寂。最后一班车马上就要开走了,汽车站小小候车室只有两三个人,似乎都是工作人员和闲散人员,汽车站门口空空荡荡,只有两辆三轮车在静静地候客。

我没有坐三轮车,从汽车站一直往巍山城区的大街走下去。前面隐隐约约是一座古老的城门楼。

从汽车站一直往巍山城区的大街走下去,隐隐约约是一座古老的城门楼

这里的汽车站虽然平平无奇,但很快我就发现,巍山古城一点儿都不普通平淡。

巍山古城又叫象化城,是历史上显赫一时的南诏国的发祥地。它坐落在绕山坝子南端,是巍山彝族回族自治县所在地。古城北距大理市下关55公里到61公里,东至昆明约400余公里。它不仅有优美的自然景观,还有丰富的人文景观,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浓郁的民族风情。

早在汉武帝时,这里就设了邪龙县,1913年改为蒙化县,1954年改为巍山县。所以,又有“古为邪龙,又名蒙化”之说。

唐开元十八年(730年),皮逻阁自称南诏王后,始建都城,遗址在今庙街乡古城村南。今县城所在地巍宝镇,据《蒙化志稿》记载,现存的巍山古城建于明洪武二十二年,已有六百多年的历史了。

明末徐霞客曾游览巍山,记曰:“蒙化城甚整……城中居庐亦甚盛。”现在的古城依然完整地保存了古代,特别是明清时期的棋盘式建筑风格。

巍山县城中心保存有明代建筑古城楼,门上写着“星拱楼”,这座古城楼在夕阳西下时显得格外壮观而沧桑。星拱楼始建于明洪武二十三年(公元1390年),清康熙五十年(公元1711年)重建;咸丰七年毁,咸丰十年(公元1860年)再次重建。

楼上四面悬挂的匾额分别为“瑞霭华峰”、“巍霞拥鹤”、“玉琥瓜浦”、“苍影盘龙”,描写了登楼远眺四周的风光。在星拱楼楼上看到的最显眼的古建筑是位于北边古街上的拱辰楼。

于是我忙下去,朝拱辰楼走去。拱辰楼整体建筑风格古朴浑厚,楼阁南、北分别悬挂着“雄魁六诏”和“万里瞻天”匾,都是乾隆年间的本地官员所书,二匾书法气势磅礴,浑厚有力。

环拱辰楼一周,我找到登楼楼梯,打开虚掩的门,向上走去。一个30多岁女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追上来,向我收门票。门票3元。

登临古城楼,四方环顾,只见古城形状方如巨印,中间的文笔楼为印栖,城内街道井然,保持了传统的布局和建筑风格。

女子随后为我介绍说,以前四道城门楼上都各建有门楼,东叫忠武,西叫威远,南叫迎费,北叫拱辰,楼高三层,威武壮观。由于古城屡遭兵祸,加上年久失修,古城的东、西、南三座古楼已被拆除,如今只有北古楼和城中的文笔楼幸存下来。文笔楼就是星拱楼,一楼两名而已。

当我穿过拱辰楼下深邃的城门洞,走进巍山古城,仿佛穿越到了古代。在古城深宅中,雕梁画栋间,透出的是历史的迷醉。很快,我就喜欢上了这座似乎是被人遗忘的古城。

从古城楼的沉醉中走出来,我沿着古街往前走去。在城门外的一条小巷里面,有一座小小的门楼,门楼下一位教书先生模样的70多岁老人在卖纸马。我和他聊了起来,老人善良而热情,口里不断地说“年轻有为”“才学之士”之类的话。我告别老人后,继续往前,穿过一个菜市场,走到了古城大街上。过江饵丝、粑肉饵丝、小卷粉、一根面、小蒸糕等传统特色小吃,以及各式各样的巍山蜜饯和咸菜、小草鞋、小草墩,满街都是,再加上往来穿梭的客车和中巴,令本来就比较狭窄的街道更显拥挤。

我回到星拱楼北边的古街道上,继续游览古城。这里布满了斑斑古迹,有进士牌坊,有古民居,还有洞经音乐协会。我在这个仿佛被时间遗忘的小城流连忘返,不知不觉竟耽误了后面的行程。

原本的计划是当天乘夜班车到南涧,当我回到巍山汽车站时,天色已晚,已经没有到南涧的车了,不仅没有到南涧的车,到任何地方的车都没有了。就是说,今晚我是不可能离开巍山了。

可我并不甘心,便在古城找车,没有找到。据说大路上或许有大理发往南涧的过路车,我又到大路上去拦车,还是没有拦到。黑暗中的我犹如游魂,无奈之下,找到一辆三轮车,出了个高价格,司机才勉强愿意带我去南涧。

坐上他的三轮车,突突突地走了一段路,离开古城越远天就越黑,最后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夜晚的冷风扑面而来,嗖嗖地往脖子里面灌,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一辆不知道性能如何的三轮车能穿过崇山峻岭到南涧吗?前面面临的是未知的千山万水,南涧南涧,意味着悬崖峭壁,万丈深渊。

另外,我心中还有一重恐惧,为何这位司机愿意大晚上带我去南涧?该不会是把我拖到荒山野岭意图谋财害命的吧?

就在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司机突然掉头,往回开去,停在了路边。司机拿出电话,对我说:“我不去了,我叫一个人来送你去。”

我担心他是叫来同伙谋害我,对他说:“你不去,我就不去了,你还是把我带回原位吧。”

直到司机把我带回上车的地方,我才舒了一口气。

原来,司机和我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也有和我一样的恐惧,为自己的意气用事开始后悔了。在这样的茫茫无边的黑暗中,走几十公里的山路,是需要有冒着生命危险的勇气的。

那么,今晚只能住宿在巍山了,明天坐早晨第一班到南涧的客车。

夜色中,我将巍山古城游了个遍,10点钟的时候在城门楼下的一家米线店点了一碗米线,感觉是天下最美味的米线了。

夜深了,我找到古城一家四合院民居旅馆,单人间,带彩电,只花了10元钱。

南诏在西南历史上有着重要地位,它是西南地区第一个统一的王朝,国境包括今天的云南全境及贵州、四川、西藏、越南、缅甸的部分地区。由蒙舍诏首领皮罗阁在公元738年建立,直到公元937年被大理段思平所灭。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穿过灯光中寂静的古城大街,到汽车站买了首班七点半到南涧的车票。客车磨磨蹭蹭,一路不断上人,到8点才开出巍山古城。

我问身边坐着的一个小伙子:“巍宝山在哪里?”

他对我指着车窗外的一座高山,只见山体如一头蹲坐回首的青狮,峰岳起伏,他对我说:“那里就是巍宝山。”

巍宝山以南昭发祥地和道教圣地而出名,是中国西南部的名山之一,历代史籍均有记载。根据史籍记载,巍宝山在汉代就有孟优(孟获之兄)导师在山中传教。明清湖北武当山、四川青城山的道人移住巍宝山,先后在山中修建了准提阁、甘露亭、报恩殿、巡山殿、文昌宫、主君阁、老君殿、玉皇阁、三皇殿、观音殿、魁星阁、三清殿、三公主殿、财神殿、青霞观、灵宫殿、斗姥阁、培鹤楼、含真楼、长春洞等20多座道观殿宇,鼎盛时期,道人多达上百。

每年农历二月一日至十五日是巍宝山传统朝山庙会,四方游人云集,络绎不绝,盛况空前。

邻座小伙子曾多次参加巍宝山的朝山庙会,他对我介绍说,每次庙会,巍宝山山门前1000平方米的踏歌场上,到处都是载歌载舞的彝族同胞和激情飞扬的中外游客。身着巍山彝族新娘装的姑娘们,头上鲜花朵朵,身上珠环玉佩,绿衣红裳,特别引人注目。不少游客会要求与姑娘们唱歌对调,合影留念。席地而坐的彝家盛宴,更是让游人们感到了从未体验过的新奇和快乐。用彝家土猪土鸡做成的“土八碗”,用白色的瓷碗盛着,摆在绿色的松毛上,相映成趣。游人和当地人席地而坐,拉开架式,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小伙子还告诉我,巍宝山上有座巡山殿,又名巡山土主庙,位于巍宝山的前山,正殿上塑有南诏始祖细奴逻像。“土主”,是彝族对祖宗崇拜的一种形式。后人为了宣扬“君权神授”的思想,杜撰细奴逻死后,被封为巡山土主,并在巍宝山上建立巡山土主庙,祭祀细奴逻。每年农历1月15日,巍宝山附近的彝族群众会前来山殿举行盛大的祭祖活动,祭祀完毕燃起篝火,彝族青年男女会纵情打歌玩耍。

听了小伙子的介绍,我只能期待下次再来慢慢观赏,遥遥地将相机镜头对准晨光雾气中的巍宝山,拍摄几张远景照片留作纪念。

别了,巍宝山。别了,古朴美丽的巍山古城!

在我看来,着名的大理古城已过于商业化,丽江的喧闹繁华亦令人浮躁。唯有巍山是安详的,闲适的,深邃的,从容的,是真正富有古城风度的,这里没有什么游客,仍保留着未受污染的纯净原始和古朴。

一半是神话一半是历史的细奴逻

唐朝贞观年间,洱海地区分布着乌蛮诸部,逐渐形成了是多个酋邦,称为“诏”。这些酋邦互相兼并,留下了六个大的酋邦,史称“六诏”,六诏实力相当,互不统属。其中蒙舍诏在最南边,又称南诏。

细奴逻是蒙舍诏第一代诏,姓蒙。公元649年,“云南大将军”张乐进求禅位于细奴逻,细奴逻开始实行世袭制。永徽四年(公元653年),细奴逻向唐朝进贡,唐高宗封他为巍州刺史,从此南诏接受了唐朝中央政府的领导。

关于细奴逻的传说,除了被封为巡山土主,还有很多。他在当地少数民族同胞心目中有着崇高的地位。

从巍山到南涧,客车走了一个小时,在这美妙的清晨,一路上,我欣赏到了南涧境内绚丽多姿的景色。朝阳从连绵的山峦上的薄雾中升起,峰峦含羞蒙轻纱,山色朦胧更迷人。

长途汽车是上午9点到达南涧的。我坐着三轮车在大街上穿行,据说这里有两个寺庙,一个是寿佛寺,在南涧小学旁,一个是玉皇阁,在远一点儿的山上。于是,我直奔寿佛寺。寿佛寺在城后的一座山上。我从一条古老的小巷爬上山后,一路向当地居民打听,向右拐进一条小巷,不久就看到了南涧小学和寿佛寺庙。

古寺庙多的地方,历史文化必然深厚。有专家认为,小小的南涧不仅是云南文明之源,中华文明之源,也是世界文明之源,着名彝族文史学家刘尧汉教授的《中国文明源头新探》和《文明中国的彝族十月历》两本专着,揭开了中国文明的源头之谜。

刘尧汉把中国文明史追溯到万年以前,并定位于金沙江上流以南哀牢、无量、蒙乐山一带,将世界其他三个文明古国远远甩在了后面。

元谋有土林,在南涧也有土林。当地人说南涧土林世上少有,称它为“奇景妙境”。

南涧土林位于南涧县城坝子东南面的山坡上,沿着崎岖陡峭的小路躬身进入到土林中间,会被大自然的神工鬼斧吓一跳。它们有的像巍然屹立的凌空宝塔;有的像古老阴森的古罗马城堡;有的像直插云霄刺破青天的宝剑。

南涧地处大理州南部,是滇西北旅游区和滇西南旅游区的衔接地,但还没有被过度开发,能看到原生态的民俗风情,比如保留着南诏遗风的跳菜绝技和热闹非凡打歌。另外,风景也绝不会让远道而来的游客失望。

南涧境内最引人入胜的当属无量山,无量山古称蒙乐山,南诏时称南岳。在金庸先生的小说里,这里还是无量剑派的发源生息之地,给整个无量山增添了缕缕神秘的色彩。此外,南涧境内还有“太极风竹、石洞凝秋、北山偃月”等古定边八景,其中的“北山偃月”今天已经成了偃月公园。

历经千年,无论大唐还是南诏如今都已成为历史,站在这片土地上不免生出几分兴亡之叹……

锅巴油粉是南涧的着名小吃。当地老人说,这一吃法自明代就有,是一个农家妇女发明的。也有人说锅巴油粉是清朝才出现的。但对于农家妇女发明锅巴油粉一说却无人辩驳。

此外,南涧的特产还有橘子,价廉物美,十分畅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