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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傅介子

爱琴海为什么要救耆呢?

原来,美丽的爱琴海是丞相的女儿。小的时候,当尝归和尉屠耆还没有被典作人质的时候,她和他俩一起在宫中长大。那时候三个少年是好朋友。爱琴海将来注定是要做王后的,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事情,也就是说,不论继任的楼兰王是谁,尝归或尉屠耆,爱琴海都会成为其中那个为王者的王后。而当尝归和尉屠耆,即将到匈奴和大汉去典作人质时,行前,三个少年曾经出城去郊游。

两个男人都在离别前,表达了对爱琴海的爱慕之情。这时爱琴海说,你们努力吧!我的命运其实从一出生就确定了,这就是成为楼兰王的妻子。你们中将来毕竟有一个人,要成为楼兰王的,我就是那个人的妻子。

也许,当耆公子风尘仆仆、赶往楼兰奔丧和即位时,他一半的动力来源于对爱琴海的向往。

当年,三少年出城时,城外正在发生着一场历史上着名的战争,这就是汉将军李陵被俘的那场战争。在楼兰国的皇家公墓千棺之山,他们曾经碰到过一个迷路了的汉家将军。

这将军一人一骑,疲于奔命,后边则有匈奴骑兵穷追不舍。

这将军就是前往阳关搬兵未果的傅介子。

当傅介子搬兵未果,重新回到这一块地面上覆命时,大戈壁空空荡荡,已经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成群的乌鸦,敛落在地面上,吃着地上横七竖八的死尸。傅介子从乌鸦群中策马穿过,惊起鸦群的一阵阵聒噪。终于,他被一小队路经这里的匈奴士兵发现了。匈奴士兵一直将他追赶到了千棺之山。

千棺之山是迁徙到这里的楼兰人,为他们建造的皇家公墓。它在大漠的深处。一架高高的沙山,沙山上插满了胡杨木做的白色标志,每一个标志下面都躺着一个木乃伊。一条小河,它与横穿楼兰城的那条运河相连。一旦有皇室成员去世后,将小河与运河的那个龙口扒开,待小河溢满水后,遂将棺木运抵这里,待安葬完毕,再将龙口堵死。这样小河重新干涸,千棺之山重新回到封闭状态中。

三少年在这里救出了傅介子将军。

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家园。他们知道这迷宫一样的千棺之山怎么才能出去,而匈奴人则不知道。

将傅介子领出千棺之山之后,好心的爱琴海见傅介子的肩膀上还在流血,于是从靴子里拔出短刀,割下自己的一绺长发,烧成灰,敷在这伤口上止血。

“我叫傅介子,是大汉将军。你们记住这个名字,也许我以后会有机会报答的!”

那将军马上打个躬身,说完这些话后,一人一骑,没人远处的荒野中。

这是过去年代发生的一件事情。

却说耆公子这次回楼兰国即位,没想到尝归已先他一步登基。后来,耆总算进了楼兰城,不过是被俘进去的。

前面说了,本来耆也是一个刀下鬼,迟早是要送命的。好在他命不该亡,有一个人救了他。楼兰城戒备森严,这能救他的人是谁呢?是爱琴海王后。当初,耆还未被典作人质时,三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如果,是耆先回到了楼兰城,继位为王,那么,这美人儿就该是耆的女人,可惜如今坐在王位上的是尝归,她也就做了尝归的女人。生活就是这样。

皇后放了耆,又亲自策马,送香出了楼兰城。一段旧情还在,于是爱琴海骑在马上,挥泪道:“耆呀,这里是是非之地,你还是远远地避开吧!君自长安来,还归长安去!你去那长安城中,做一个平头百姓,市井街巷了此残生,也是一种活法!”说罢,不再看耆一眼,策马自个儿回城去了。

尉屠耆的楼兰之行,非但没有能坐上王位,就连汉室派出的随行人员,也丢了。这一场羞辱,令刚刚登基的汉昭帝动了真怒。当下,嘈嘈着就要发兵,众大臣劝了又劝,君王才说:从长计议,这一口恶气,找个机会再出吧!

一代雄主汉武帝刘彻,就在耆公子去楼兰的这一段日子里去世,汉家天下现在交给昭帝。

昭帝新近即位,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因此这一耽搁又是几年。

这几年,频频又有汉王室派往西域的使团在楼兰被杀、中原的丝绸商人在楼兰被劫的事情发生。眼见得由张骞当年探出来的这丝绸之路,有重新堵塞的危险,这事成为君王的一块心病。

这一日,西域又有惊人消息传来,说汉王室途经丝绸之路、前往波斯湾的一支庞大驼队,又在楼兰城受阻,货物被楼兰国充公,商人们被尽数杀害。消息传来,满朝震惊,昭皇帝这一次是不能无动于衷了。未央宫里,人来人往,君王召集文武们紧急议事,商量这除去楼兰王的办法。

君王升帐,问道:“谁敢带一支轻兵,千里单骑,直扑楼兰,取那楼兰王的头来见朕?”君王问了半天,底下的文武大臣们听了,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这也难怪,楼兰已经臣服于匈奴,那匈奴此一刻正在西域地面,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百官们谁也不愿意去送死。前面的李陵将军、李广利将军,就是前车之鉴。长安城温柔富贵之乡,谁愿意提着脑袋去那蛮荒之地呢?甚至就连楼兰国公子尉屠耆,那心思也早淡了。

君王又问了几声,还是无人敢应。他的目光落在谁的脸上,谁便面如土色,啜啜着直往人背后躲。君王见了,叹息一声,说道:

“论起享乐来,你们一个个奋勇当先!如今国家有难,正该你们与君王分担。想不到满朝文武,胆小如鼠,懦怯如鸡,朕真伤心呀!”

一言说罢,君王真的是提起袖子,掩面而哭。昭帝这一哭,引出一个大英雄来,这就是当时正拜官骏马监的傅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