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难以招架的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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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去书院探望安子回来,守青照旧留秋融吃饭。

“融儿,我买了你喜欢的香蕈,你该很久没吃过了吧?”

秋融任守青拉进屋,没有回话。她不想告诉别人,南思乔经常会做香蕈这道菜,而且每次都有不同花样。

一进屋她就下意识地迅扫整个屋子,没有那抹白色的身影。

这个动作被守馨正好看见,故意说道:“哎,表哥不知跑哪去了,融姐姐走了一个月,他也消失了一个月,害我以为他跟着融姐姐上山了呢。”

秋融感到奇怪:“我是去疗伤,怎会和他联系到一起?”

守青解释:“一开始找不着你时,我们真以为是表哥带你去疗伤了,因为他说过会给你治伤。不过后面知道南庄主会治你,他就走了,说去外乡找朋友,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秋融嗅出不寻常:“你们怎么见的南庄主?”

“我们并没有见到,是表哥在你家门口遇见了他。当时我和安子在外面找你,表哥就跑来通知南庄主来过,和他说了你的情况就匆匆走了。”

秋融讶然,紧接着问:“海胤什么时候走的?”

“应是第二天,当时我没心情理他,第二天中午才看到他放在桌上的字条……守馨应该知道吧?”

秋融转向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守馨,只见她眨了眨眼摇头:“我也不清楚。”

秋融略一思忖又问:“那张字条你们还留着吗?”

两兄妹听了疑惑地看着她:“早扔了。你要那个做什么?”

“因为……”秋融迅速想出对策:“因为他曾说安子的字很丑,没他的字一半漂亮,我就看看他是不是在吹牛。”

“哈哈!”守青捧腹大笑:“这个吹牛大王!我告诉你,表哥那字当时就把我看傻了,还以为是哪个小鬼的鬼画符呢,哪里有安子的字漂亮啊,哈哈哈哈!下次定要拿出来糗糗他!”

秋融心里再也不能平静,寥寥吃过饭找了个理由便回家。

她几乎坐立不安,不时走出门廊张望姚家和海滩,很想立刻看到那个曾不敢去迎视的人,只要让她看一眼背影,心中的疑惑便能得到解答。

他们之间有如此之多的关联点,之前总被他们迥异的性格蒙蔽,忽略了性格其实最易伪装。其实她早该想到,不是谁都有那样一对会随着情绪变换颜色的眼睛。

可是如果他们真是同一个人,那他的行为就真的非常匪夷所思了。他何苦要这样做?她再也不会相信他只是为了所谓的取乐捉弄。

好不容易熬过一夜,天刚亮她就去了山庄。

山谷仍是那么幽静,秋融却第一次害怕这种静。果然,屋里的摆设和她走时一样,分毫未动。

第二天再来,床被仍如旧叠放整齐。

应该是在摆平他的婚事吧,处理好自然就会回来的。

这样想着,秋融便定下了心,开始如常生活。

她打扫屋子,捞屋旁水池的落叶,将被子抱出来晒,做两人份的饭菜,午后小睡片刻,起来又给树除虫,累了就到洞窟泡温泉,或者爬上悬崖边那棵蓝花楹,静看太阳慢慢西沉。

一天,两天,三天,一天天地过去……

每天清晨,当她轻轻推开那扇永远不锁的门,看到床上那再没乱过的被褥,她会告诉自己,南思乔定有回来睡,只是他不怕冷,没去盖被子罢了。

十天,十五天,二十天,一个月眨眼过去……

屋子里属于他的气味都已消失,秋融终于哭了,终于相信这一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南思乔真的不再回来。

“轰隆隆……”

傍晚的天空慢慢聚来乌云,屋檐下的守青望了望还未亮起烛光的秋家,心里不住七上八下。吃过晚饭再出来看,那边仍是黑漆漆一片。

暴风雨又要来了,她怎么还没回来呢?

自秋融回来后就一直很少见到人影,听说是南庄主外出嘱她看管。可她像变了个人,沉默寡言,又逐渐消瘦,问也问不出究竟发生什么。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秋家屋檐下,有什么动了动,太黑看不出是人还是动物。守青十分疑惑,跑去一看究竟,刚上木梯,就看到一个人正静静躺在檐下的长椅上,定睛一看,竟是秋融。

“融儿?”守青惊讶地忘了走过去,椅上的秋融一听声音,就缓缓睁开了眼,坐起来对守青浅笑,模样看着很是疲倦。

“守青哥。”

“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睡这儿,灯也不点。”

秋融淡淡回答:“下午回来了,有些累,不小心就睡着了。”然后起身去开门。守青看她在开门上的大锁,暗抽了口气。难道回来那么久,她一直躺这儿没进屋?

点上烛火,秋融准备给守青倒茶,发觉家里连热水都没有,就去灶间烧水,守青默默跟过来:“融儿,你还没吃饭吧?”

秋融惭愧一笑:“我不饿。”

守青皱眉:“这怎么行,再不饿也要吃一点,你看你,比以前还要瘦,身体迟早会生病。”说着就开始翻米缸:“你去坐着,我来给你做。”

秋融连忙按住他舀米的手:“不用,真的不用,我真的不饿,饿了我会自己找吃的,守青哥……”可守青执意地推开她的手,秋融忽然非常不耐,声音不由提高:“真的不用了!”守青就顿时僵住了动作。

意识到自己失语,秋融满怀歉意:“守青哥,我……”

“如果是他,你会拒绝吗?”

秋融深深怔住,很想说点什么,却不知可以说什么。守青转过脸来,双眼已布满血丝:“融儿,你告诉我,我还要这样等下去吗?”

守青的话让秋融的眼泪瞬间决堤。

是的,她也很想问问那个人,她是否还需要继续等下去,可是现在就算问都不知该到何处去问了。

守青从未见过她哭,顿时慌地手忙脚乱:“融儿,我不是那种意思……是我害你伤心吗?对不起,融儿,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秋融掩脸摇头,哭声显得那么脆弱:“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不要再对我好了,就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吧……”

“说的是什么话。”守青抓着她的双肩,多想将她拥入怀:“对你好是我的本能,恐怕没有办法可以将它制止。”他替她抹去眼泪,自己的眼泪却缓缓落下:“其实我一直明白,你心里没有我能待的位置,只是,我也会忍不住做做梦……”

面对这样的守青,又回想起过往的一幕幕,秋融更是泪如雨下,抡起拳头捶打他:“为什么当初你不霸道点,为什么你不早点把我娶过去,为什么……为什么……”

守青内心最深的痛被刺中,痛哭失声:“是……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竟让你从我的眼前走丢了……”两人哭抱到一起,明白一切都太迟了。

很快就要过年,陆维安休春假回到家,看到姐姐消瘦了大半,吓得以为得了什么病,好不容易给他套出是因为南思乔。

“姐,你终于相信我的话了?”

“没有用了,他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你们发生了什么?”

秋融无奈笑笑:“也许只是厌了。”

安子坚定摇头:“他不像这种人,他就是个纸老虎,看他对我就知道,表面难相处,实际心软地不得了。这一点,不是和南庄主的性格很相似吗?”这时,他忽然忆起一件事:“我给过海胤哥你的画像。”

“我的画像?”秋融惊疑:“什么时候?”

“元旦前。”

秋融略一思忖,顿时想起在山庄疗伤时,当南思乔得知她看过他的画时,反应非常奇怪,明显指的并非他母亲那副画。他们若是同一个人,那么,南思乔说的画,可能就是指她的画像了。

又一个证明南思乔和海胤是同一人的证据。

可是她每天都有打扫房子,从未见过其他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