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孺子牛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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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家的小院

老家在姑苏城郭一个悠悠集镇。那地依着老街的河道还跨上弯弯小桥,淌着清清流水。

我家老宅就在与那座石拱桥相连的弄巷内。上世纪九十年代,我把老宅翻建成滚轮屋脊的小楼,在楼前辟出了个不大不小的庭院。

经我十余年侍弄,我家的小院显现繁盛、展露生机。雀儿脆亮鸣叫,蝴蝶舞动扑进书斋。茂盛的枝叶间会安下雀巢,飞出新翅……

院中的花是次第开着的。腊梅花开后杜鹃花放,碧桃花刚把人脸映红,紫荆花又把蜂蝶引来。接着艳阳下紫薇花摆摇,浓叶间桂花羞藏,而后有疑似粉蝶的芙蓉花盛开。又有杜鹃、牡丹、月季、一串红、鸡冠、秋菊花添彩。还能盛暑见葡萄挂棚架,凉秋观橘黄压枝条……

小院在装扮住区,也在愉悦着我。我在院中清扫、修枝,除虫、施肥,踱步、锻炼。每当满树金桂怒放,绵绵不绝的幽香盛满小院、溢到弄巷,我就在掉着金花银朵的树下,在蟋蟀微鸣中依着清凉井栏品茗、阅读、写作,那时我获得的那份清香、甜润感觉真是难以言状……

我已离不开小院,它成为了我心中的美院、怡院。十数年来,小院在花开花落中展示,在不紧不慢中刻录。我领略小院,熟知小院。在小院,我已能看看四周、瞥下草木,就知时令、计出岁月。不过,近日因为退休,却是有点嗔怪小院,我疑是小院的快转才使我的两鬓华发陡增。忽又想起了个伟人所说:时间这个东西,也不因为吾人贵他爱他稍稍在人间留恋。转一想,确也怪不得小院,一个人赋闲了,只要心态平、意志坚、身体好,充充实实过日子,乐乐融融进四季,又何必在乎那实际年龄的增添?就像我的那位90高龄的母亲总持着今年是80岁那样的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