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孺子牛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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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袁伟民与郭巷

不少人只知道,曾经执掌帅印带领中国女排姑娘叱咤世界排坛、勇夺“五连冠”的现任国家体委副主任袁伟民是一位说着吴侬软语的苏州市人,可极少有人知晓他与吴县郭巷有着一段非同寻常的关系。

袁伟民祖籍吴县郭巷乡五浦上港,地处吴凇江与上港港交汇边,是一个极为偏僻的自然小村。他的祖父原姓支,因进城弄粪站立嗣给一家姓袁人家才改姓袁。

袁伟民父亲叫袁丁金,后娶本村王新宝(袁伟民母亲,现86岁,仍健在)为妻。父母共生子女六人,袁伟民为最小,故儿时又叫“老六”和“弟弟”。

农历春二、三月,油菜花金黄、红花草艳红、麦苗儿油绿,正是水乡最醉人的时候。这时节,上港田头、村巷常能看到一个修长、灵活的城里小孩在农家孩群里穿逐。这小孩就是被同伴称作“老六”的童年袁伟民。

他成天跟着比他年长的通全表兄。表兄放牛,他骑牛背;表兄松绳,他竟两脚一夹催着牛儿跑。有次大水牛狂奔,可把个表兄吓得直呼叫。

“得儿——驾!得儿——驾!”一半身子已从老牛背滑下,他却好自在,还在“得儿驾”……

伙伴在红花草田里摔跤,他当然不肯歇着。他臂翻头顶、连跳带蹦,那架势未摔已使对手发憷。

表兄家养了3条狗,分别取名“小黄”、“小黑”、“阿花”。他来后,提出要驯狗,说方法是从书上看来的。他先在泥地上挖个潭,用草纸在里面熏烧,再把狗头轮番按上。

“这样熏熏,能熏出狗的灵性!”他煞有介事地说。

待这位“弟弟”满十二、三岁后,就越发显出了一副灵活、敏捷的身手。那时他已经很爱弄球了,到上港,他常带着球同伙伴们在屋场上抛踢。他抛球、踢球又猛又准,令同玩的农孩望尘莫及。

外婆邻居张家有个大竹园,长的是粗壮修长的竹种。

“上、上、上、上……”他一口气往上爬,很快临近了摇摇晃晃的竹顶。

“下,下,下,下——”他再双手一松,顺着已爬得溜光的青竹直滑到地上。他这个利落动作,令伙伴们大开眼界……

“弟弟”伟民到上港另有一件乐事是学摇船。学摇船,对他来说就像那时农家小孩学骑脚踏车一样新奇。

他会游泳,水性极好。可农家掌橹靠橹人支着,初学者难以一下掌握。他刚动橹,橹脐就掉,船头不是钻芦苇便是撞滩草。

“摇啊摇,真奇妙,船头上岸要吃草!”岸上传来童孩拍叫。

他笑笑、搓搓手,套上橹脐再摇,可顾船头、掉橹脐,看橹脐、忘船头。慌乱中木橹掉水、船头打转,惊得河面鹅鸭直扑叫。

他憋着劲,上岸跑,一口气拖来了通全表兄。

他要再摇,要表兄按住橹脐让他继续摇。他摇了,橹脐表兄按着,掉橹表兄装上……

他不断摇,被缠牢的表兄一遍遍按、一次次装……终于船能正常前行了,他露出了胜利者的笑。

岁月悠悠,人事变迁。吴凇江还在奔泻,村旁依旧竹摇柳荡。可路通了,桥宽了,竹林、茂树间幢幢漂亮的农家新楼在展现风姿……在这新景观中,通全表兄、当年孩伴、还有他们的后辈们正企盼着“六弟”伟民再来欢聚……

写于1992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