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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到山神庙修行成仙去(2)

头代太公开始到林老伯已经是第十三代了。已经有三百多年历史了。林家有个规定:他家世代长子接父亲的货郎担。一天,林老伯(头代太公)和他的大儿子挑了货郎担(卖腐乳和酱油)到庙西村去卖,约在上午九点钟,走到山神庙时,林老伯看到路旁一条筷子大的眼镜蛇,肚皮已经翻转了,快要死了。林老伯把它拿起来,看看还没有完全死去,便给这条蛇吃了点猪头肉,吃了以后,小蛇就活泼起来了。林老伯对他的大儿子说:“这条小蛇很可怜,我们捉去把它养起来好不好?”他儿子也同意。林老伯把小蛇放进货郎担最低格的空格里。晚上挑到家里,做了个小蛇的洞穴,让小蛇做住所。东村的村民知道了,都过来看,看起来小蛇乖得很,来看的人多了,它游到林老伯的袖子里去躲起来,林老伯叫它小蛇,后来这条蛇的名字就叫小蛇。每天货郎担出去也把小蛇带出去,傍晚回来时挑回来,大家又来看了,后来各村男女老少都来看了,小蛇成为五个村村民的宠物。它从来不咬人,不咬养的猫、狗、鸡、鸭、羊。这样,货郎担挑进挑出挑了五年,货郎担的空格太小,挑也不大挑得动了,蛇也长得有汤碗口那么粗了。林老伯同儿子一起商量,放在家里又养了两年。小蛇生来特别乖,大家来看它,它低下头,躲藏在墙角落里。林老伯招招手,叫:“小蛇过来,过来!”它就慢慢地游过来,一直游到林老伯手上,抬起头,在老伯头上、面孔上用头摩擦,表示亲昵。来看它的外村人,摸摸它的头,它低下头,表示害羞;摸摸它的背,它一动也不动。客人去摸它时,林老伯就说:“小蛇,是客人,要记牢。”小蛇听得懂林老伯的话,确实生得乖,很可爱,凡来看过它、摸过它的人,它都认得。

又过了三、四年,小蛇已经长得大碗口那么粗了,已经成了五个自然村共同的宠物。去放掉大家都舍不得,可是实在养不起了。林老伯同大家商量后,同大儿子大孙子一起把小蛇送到山神庙背后的蛟龙山放了生。到了山神庙,林老伯对小蛇说:“小蛇,你现在这么大了,这里的山这么大,山上野兽很多,你应该独立生活了,上山去自己捉来吃了。自己去找个窝,大山上蛟龙山就有洞。我们每天上午九点钟左右到这里来相会。还有许多村民对你也很关心,大家都喜欢你,每天上午九点钟,他(她)们也要来看你,你不好欺负他们。”事实上每天总有10多人,20来人来看小蛇,有的拿羊肉来,有的拿猪肉来,有的拿馒头来给它吃。小蛇生得实在乖,林老伯一代一代地传下来,传到第七、八代了,小蛇已经有大半抱那么粗了。每天同林老伯总要玩二十来分钟,对每代的林老伯也是这样亲昵,对每代每天来看它的客人也是这样亲昵的表现 。有的拿50来斤馒头来,只要叫它一声:“小蛇来,来。”它就抬起头游过来,先在你腿上,身上用头摩擦。你不说,它不吃馒头,只是向馒头看看。你说小蛇,这馒头是给你吃的,它就大口大口地把五、六十斤馒头吃光。后来凡是去看它的人,多少都带点东西给它吃。头代林老伯传到第十三代的林老伯,在这三百多年时间里,小蛇一直是五个自然村的村民大家公认的大宠物。

一天上午九点钟同小蛇相会时,第十三代林老伯对小蛇说:“我快要修行去了,我登记好是第六十五个,昨天第六十四个已经进庙了,修起后,就轮到我了。我进庙去修行,你每天同我大儿子、大孙子来相会,村里来看你的客人,无论是认识的人,还是不认识的人,都要好好地对待。”这时,林老伯的大儿子和大孙子,挑了货郎担去西村卖腐乳和酱油。小蛇却一直跟牢林老伯,林老伯到庙里它也到庙里,到庙背后,它也到庙背后。林老伯再三嘱咐它:“小蛇,你现在已有一抱那么大了,陌生人见到你会害怕的,你要好好对待他们,猪、狗、鸡、鸭,牛、羊等凡是村民养的家畜家禽,都不能偷来吃。”

六十四号进庙的第八天,老翁上午去上班,六十四号不见了,他知道又修起了,上天去了。九点钟,在庙的东面,小蛇在等了,老翁过来时对林老伯说:“老林,六十四号修起了,昨天夜里上天去了,今朝夜里轮到你了,你同小蛇少待歇(少待些时间),回去整理整理东西。”小蛇紧紧地贴牢林老伯的身体,不肯离开的样子。林老伯又说:“小蛇乖点,不要怕,以后,我大儿子、大孙子和许多村民上午九点钟到这里来看你。你上山去,我要回家去整理东西,晚饭后,你有空可到庙里来看我。”

晚饭后,大儿子、大媳妇、大孙子送林老伯到山神庙,床铺弄弄好,行李放好,就回家了。这时,小蛇来了,乖得很,它的头伸到床上,在林老伯身上摩擦一会儿,下床来了。林老伯以为它回去了。事实上小蛇没有回去,它守着庙门。林老伯睡了好一会,睡不熟,心花怒放,满怀喜悦,想自己快要上天去做神仙了。

林老伯不会念经,只会念阿弥陀佛。第二天大儿媳妇拿早餐去,小蛇刚回去。林老伯已经起床。早餐后,一本正经地盘坐在床上,念阿弥陀佛。大儿媳拿中饭去还在念阿弥陀佛。拿晚饭去时,他仍然坐在床上,在养神。大儿媳妇回去不久,小蛇又来了,先来看看林老伯,然后又去守庙门。第三天到第九天,天天都是老样子。第九天到半夜近十二点钟光景,林老伯刚醒来,突然听到庙门“砰啦、啪啦”的声音,紧接着“砰啪、砰啪、吧嗒、吧嗒”,响个不断,林老伯吓得心惊肉跳,连蜡烛都不敢点了,急忙披上衣服,拿了手电筒到庙门外看。到了庙门口一看,小蛇同一抱多大的蜈蚣在搏斗,双方对咬,时而小蛇跌倒在地,时而蜈蚣跌倒在地。小蛇咬住蜈蚣的颈项,蜈蚣咬住小蛇颈项以下的一段。小蛇用身体把蜈蚣像箍桶那样一圈一圈地团团围紧,蜈蚣用百脚在蛇身上乱抓,爪子刺进小蛇的身体里。林老伯吓出一身冷汗,跌跌撞撞地逃回家去,把情况告诉大家,大家听了,捏了一把汗,大吃一惊。

第二天一早向村里族长作了汇报,族长立即派人告诉其余四个自然村:小蛇出了大事,各村派出两名代表,赶快到山神庙去开会。老翁早上七点钟去上班,看到小蛇和蜈蚣都倒在地上死去,跑步到东村向大家报告。

约九点钟,大家来到山神庙,林老伯和他的大儿子、大孙子也来参加。大家一看,一个说:“修行修行,修到这两件(指小蛇和蜈蚣)的肚皮里去了。”林老伯赶紧说:“小蛇是我们林家头代太公从筷子那么大养起来的,五个村的村民都知道的,它很乖,从来不欺负人。我们大家养的猪、狗、鸡、鸭等,它从来没有偷吃过。我们的小蛇是不可能吃人的。”又有位胆大的人说:“也可能蜈蚣独自吃的。”族长发话了,他说:“大家不要以自己的想象来下结论,到底是修行成功升天做神仙去了,还是蜈蚣和小蛇它们抢来吃掉了,还是蜈蚣独自吃掉了,如果升天去做神仙去了,是否是山神菩萨介绍给玉皇大帝的,都要拿出证据来,证据都要通过调查,查清楚了,有了证据才可以下结论。”大家认为先调查蜈蚣和小蛇有无吃过人。东村代表说:“还是先查小蛇,伢小蛇的洞穴,我们五个村的人,多数是知道的,在山神庙背后高的山隆的东面。”于是大家先去查小蛇的洞穴。看了后,小蛇的洞穴很大,里面清清爽爽,一点东西也没有。洞穴外面找到小蛇撒的屎,屎里面多数是大家给它吃的馒头,也有野兔的毛、老鹰的毛、也吃过蛇。查不到有吃过人的粪便。这些都是证据,证明小蛇没有吃过人。蜈蚣的洞穴没有人知道,大家去找,从蛟龙山西面过去,隔了两个山隆,在前面那个山隆的西面,找到了蜈蚣的洞穴。这洞穴,比小蛇的还要大,一看,洞里尽是撕碎的衣服、裤子,洞底垫得厚厚的,洞外也有撕碎的衣裤,还有几个长头发的人头没有吃掉。洞穴附近的粪便,都是吃过人拉出来的残渣。这些都是证据,证明到山神庙来修行的人,不是山神菩萨介绍他们到玉皇大帝那里升天做神仙去了,而是都被蜈蚣咬去当美餐吃了。

事情清楚了,五个自然村的人开始讨论蜈蚣和小蛇怎样处理。

对小蛇的处理,林老伯说: “小蛇是我们林家第一代太公从小养大的,生性聪明乖巧,一直是我们五个自然村的宠物。如今已经有三百多年历史了。筷子那么大的一条小蛇,养到现在有一抱那么大,约有七、八百斤了。养在家里,是五个村的宠物,放到大山后,每天上午到这里来同我们相会,村民们也来参观,几百年来,做了五个村村民在大自然动物园中的大宠物。特别是这次,我到山神庙来后,天天夜里来保护我,守牢庙门,最后,同蜈蚣同归于尽,救了我的命。”族长也说:“小蛇做了几百年的贡献,这对大家来说是有功的,在家里养大时,给小蛇吃了不少东西,小蛇是知恩的,它救了林老伯,是报恩,受恩报恩,也是小蛇的本性,是一条好蛇。它最大的贡献是揭穿了山神庙来修行成仙的秘密,到山神庙来不是修行成仙,而是送给蜈蚣做美餐,想修行成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有个小朋友说:“想修行成仙是不可能的,想成仙是一种空想,空想是不能实现的。”蜈蚣吃了修行的人,也唤醒了五个村的村民,消除了想通过修行成仙的想法。这是小蛇的功劳。小蛇对五个村的村民,是立了大功的。小蛇牺牲了自己,消灭了蜈蚣,给五个自然村除了一大害。如果不杀死蜈蚣,还不知道它会吃修行的人,修行的人还要继续轮流来,蜈蚣继续吃人。总之,小蛇的功劳是巨大的,林家养了这么好的蛇,林家的功劳也不能磨灭。五个自然村给予了小蛇厚葬。

对蜈蚣的处理,族长说:“过去不了解它的情况。这次吃了六十四个人,可以断定不是一个善良的动物。”另一位说:“过去我们不管它,这次吃掉六十四个人,罪大恶极,是一条万恶的恶虫。看起来也有六、七百斤重,把它斩成五段,每村一段,抬到村里去斩斩碎,分到每家每户,蜈蚣是鸡的补品,大家都去喂鸡吧!”

一个村代表问:“山神菩萨到底有没有?”族长反问:“山神菩萨谁看到过?”大家都说没有见到过。“既然大家都没有见到过山神菩萨,至少我们这山神庙是没有山神菩萨的。”有人插话说:“如果有山神菩萨,这个山神菩萨与蜈蚣是勾结的,它也是有罪的!如果是好的,那么早就应该在梦中告诉我们蜈蚣吃修行人的事了。”另一位村民说:“既然我们这里没有山神菩萨,这些事就不去讨论了。”又一个提出:“我们这里没有山神来管,怎么会年年风调雨顺,旱年无旱灾,涝年无水灾,旱涝保丰收,大家丰衣足食呢?”族长说:“我们蛟龙地区处在富饶的半山区,土地肥沃,树木、杂柴茂盛。有六条山隆,五条山湾,山湾脚筑了水库,做好下水道,旱年水库放水灌溉,涝年下水道出水,大、中、小田多数都开好池塘,旱年水库水放完了,池塘里抽水。所以旱涝保丰收。山神菩萨没有看到过,证明山神菩萨是没有的。如果说有,那就是我们自己。我们平日艰苦奋斗,做好抗旱防涝工作,所以年年大丰收。风并不调,雨并不顺,风调雨顺,是我们通过劳动创造出来的。木雕的山神菩萨烧掉,从明年起不再抬山神菩萨游行。泥塑的山神菩萨销毁,并将简易房子建成瓦房,作为劳动休息的地方,也作为俱乐部活动室。如果今后有山神菩萨到我们村里来报到,那我们新建新山神庙。”

各村从此更加勤劳,团结友爱。勤吃懒做、偷鸡摸狗、吃喝嫖赌的二十来个懒汉,抢先到山神庙去修行,都给蜈蚣当做美餐吃掉了。第二年,这五个自然村的庄稼又获得了大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