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轩哥,你看快到岸了。”严果从船尾奔到船头,指着远处的海岸对正在张望的张昊轩说道。
“嗯。”张昊轩点点头,不知怎的,他今天心头总是狂跳,好似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就在前不久,他们正在捕鱼的时候,忽然风平浪静的大海平地里掀起一丈多高的巨浪,险些将船打翻。几人忙忙碌碌,费心力气终于将船平稳了下来,可张昊轩心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似悲伤、似愤怒,让他不明所已。
于是他决定提前回家,几人自然没有什么异议,马上扬起大帆,调整方向朝岸边驶来。
越靠近岸边,张昊轩那种感觉越强烈,这让他很是不安。但愿家里不要出什么事!
张昊轩皱着眉头,望着越来越近的海岸,直想要插翅飞回家去。严果看他似乎有什么心事,也不再多言,招呼大家再加把劲早点靠岸。
船离着岸边尚有十几米,张昊轩便等不及了,他跳下船,涉水朝家里奔去。
“喂,昊轩哥。”严果喊了几句,见张昊轩并没有回头只是一味地狂奔,直觉告诉他有事发生,忙回身大声道:“大家伙快些靠岸,把船停好,咱们快去看看。”
众人答应一声,急忙将船停在了岸边,忙着抛锚停船。
正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喊叫声响起,声音中充满着无尽的悲伤,直冲云外,听得众人一个激灵。
“啊!”
严果脸色一变,忙道:“走,去看看!”当下便朝张昊轩家里奔去。
房门是开着的,严果一脚踏进屋去,眼前的一幕让他呼吸一窒,竟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楚玲儿衣衫凌乱地吊在房中,苍白的脸上泪痕依旧,面如死灰,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了。张昊轩则一手扶着门墙,嘴角一缕鲜血溢出,他双眼正紧紧盯着自己的妻子,眼眶中血泪隐现,一张脸毫无血色,摇摇欲坠的身子慢慢倒了下去。
严果一个箭步过去扶住张昊轩,眼泪奔眶而出,大叫着:“嫂子,嫂子,快来人哪!”
此时众人已经跑进了房门,看到这一幕,忙一起把楚玲儿的身体放了下来,更有村民急忙去请村里的老医师去了。
严果声音中带着哭腔,他与张昊轩一家感情深厚,尤其是张昊轩夫妇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今天看到楚玲儿的惨死,悲痛不已,昊轩大哥的伤心可想而知。
“昊轩哥,你要挺住,我们要赶快救嫂子,你不能再倒下了啊!呜呜。”他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从小生长在安祥的渔村当中,哪遇到过如此场面,一时心也乱了。
张昊轩并非常人,他第一眼就已看出爱妻已经死去多时,一时悲痛之下狂喷一口鲜血,此时神志已有些模糊不清了。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来,四处找寻着,待看到摇篮里睁着双眼的儿子时,他飞奔过去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
张逸尘双眼渐渐回复了精神,待看清眼前之人时,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哭。
听到儿子哭声,张昊轩对儿子的担心放了下来,他转过身去将儿子交给严果,慢慢朝地上的妻子走去。
“玲儿,为夫回来了。”张昊轩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弯下腰去,轻轻地为爱妻抚着乱发。
“玲儿,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我说过以后我们一家要幸福地生活,我会努力工作让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的,你为什么这么傻?玲儿。”他说着便哽咽起来,回想起妻子生前的音容笑貌,仿佛近在眼前,再看到如今妻子毫无生气的脸色,顿时犹如一根钢针,深深地刺在他的心里,锥心的疼痛使他几乎不能呼吸,两行鲜红的血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啊!”张昊轩扑在妻子身上嚎啕大哭,众人一边劝解一边也是伤心地流下泪水。
曾经的山盟海誓犹在耳边回荡,却为何换来这般生死相隔?我不求仙不问道,只盼能与你恩爱一生,白头偕老,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么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
张昊轩仰天大呼,“苍天哪,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先是被家族抛弃,今天又让夺走了我最爱的人,为什么?为什么!?啊啊!”
严果在一旁抱着大哭的张逸尘,闻听此言,也已泣不成声,呜咽道:“昊轩哥,你别这样。”
村里的老医师已被村民请了来,他不敢耽误时间,立即为楚玲儿查看,半晌之后,老人家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一时,众人都陷入悲痛当中。
“昊轩兄弟,弟妹的事我们大家都很伤心,你千万不能再坏了自己的身子,你,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逸尘需要你照顾哪。”闻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石头拍了拍张昊轩的肩膀,宽慰着,一边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伏在妻子身上的张昊轩痛哭流涕,他慢慢抬起头,看着妻子的容颜,悲声道:“你好狠心,你撒手弃我而去,留我一个人在世间好不孤独,我们的儿子怎么办?我怎么办?我可怜的妻子,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啊,如果当初你不跟着我,现在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石头见他说话了,赶忙道:“弟妹的事你也别太自责,我看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还是先看看逸尘吧,他这么小的年纪,肯定吓坏了。”
张昊轩闻言抬起头,看到妻子凌乱的衣服,他心里一动,不由得更加悲痛。众人都不是傻子,自然都看出了事情的怪异,只有他一时情绪太过激动,悲伤之下忘记了查看妻子自尽的原因。
“我看,我们报官吧。”一个村民悲愤地说道,旁边的人忙用胳膊顶了他一下。
报官?人已经死了,再把她死前被**过的事情暴露出去,对楚玲儿的名声并非好事。更重要的是,现在连一点头绪都没有,而张昊轩家里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他们有钱打官司吗?
万一贼人根本就抓不住,而又因为打官司弄得倾家荡产,他们父子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
张昊轩看着亡妻,眼神里一股浓浓地悲哀之色,温柔地抚着她脸颊,轻声道:“玲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死去的。等我查清楚后我就来陪你,我们来世再做夫妻。”
转过头看到仍然大哭的儿子,张昊轩心中又是一痛,我若也走了,儿子怎么办?
他抱着儿子,替儿子擦了擦泪水,“儿子,别怕,爹爹在这里。”
张逸尘双手抓住父亲的衣服,不停地抽噎着,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怀里,他彻底释放着自己的柔弱,同时两个大字也如两块大石般深深地陷在了心里--报仇!
此时他们到家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张昊轩也不像开始那般完全乱了心神,虽然他心里依旧十分悲伤。
“石头大哥,麻烦你帮我置办些后事物品,我要为玲儿整理遗容。”说到这里他心里又是一酸。
石头看了他一眼,无声地点点头,转身招呼大伙都出去了。
张昊轩为妻子换上一身衣服,又仔细地为她画眉、梳头,熟悉的绝美容颜又出现在他眼前,依昔如生前一般。他目光温柔地望着妻子,喃喃道:“玲儿,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在热心的村民帮助下,不到两天,楚玲儿的后事就办妥了,张昊轩不愿太过复杂,只是简单为妻子守灵几日便独自将妻子的遗体葬在了附近的山脚下。
家里依然是被悲伤的气氛笼罩着,只是今天屋里除了张昊轩父子和几个在此帮忙的村民外,还多了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