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源贺同尚书长孙渴侯率兵严密把守皇宫,派刘尼、陆丽将皇孙拓跋浚迎到鹿苑,陆丽把皇孙拓跋浚抱在马上,进入平城,源贺、长孙渴侯打开宫门。刘尼骑马奔回东庙,大声呼喊道:“宗爱谋杀了南安王,大逆不道,如今,嫡皇孙已登上皇位,颁下诏令,让宿卫士卒马上回宫。”群臣均高呼万岁,逮捕了宗爱、贾周等人,拥戴嫡皇孙即皇帝位。嫡皇孙拓跋浚登上永安殿即位,改年号为兴安。宗爱、贾周二人都被施以五刑,诛灭三族。
宗爱,本是北魏一名寝殿侍奉宦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却因为一系列宫廷政变而成为北魏史书上的一个重要角色。北魏一年内发生这么多大事,两个皇帝被暗杀。所有的事居然都是因为一个小角色宗爱,令人费解。其实北魏初期宫廷制度不健全,一些出身卑微的小人物反而能够获取巨大的权力,宗爱并不是孤例。
众矢之的刘子业
宋前废帝刘子业,小字法师,孝武帝长子。他荒淫残暴,比他父亲孝武帝刘骏有过之而无不及。
464年五月,南朝宋孝武帝刘骏因病去世。他去世的当天,太子刘子业在群臣的簇拥下,举行了登基仪式。由于刘骏刚刚去世,仪式显得不那么隆重,反而带点哀伤的气氛。吏部尚书蔡兴宗亲奉玺绶,这位刘宋前废帝刘子业傲慢地将玺绶接在手中,脸上毫无悲戚之色。蔡兴宗见状,心中不由一沉。仪式结束后,蔡兴宗不无忧虑地说:“当年鲁襄公死去的时候,继位的昭公不知道哀伤,叔孙穆知道他不能得到善终。看今天的情形,国家的祸患也已经不远了。”
刘子业和父亲刘骏的感情并不是很好,一次,刘子业给刘骏写信,字迹有些潦草,刘骏很不满意,狠狠地责备了他一顿:“你怎么连字也写不好?听说你平素懈怠,脾气也暴躁,这样怎么当太子?”后来,刘骏一度想废掉刘子业,在大臣极力劝阻下才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一举动致使刘子业始终对父亲耿耿于怀。刘子业即位后,下令在太庙画诸祖考画像。画好后,他亲自前去观看。在刘裕的画像前,他驻足细细观赏,翘起大拇指赞叹说:“好一位大英雄!”又指着文帝刘义隆的画像说:“这位也不错,可惜末年被儿子砍了头去,不得善终。”等到他看到刘骏的画像时,很不高兴,脸一沉,说:“为什么不给他画上酒糟鼻?”并令人马上补画上去。
对父亲如此不恭敬,对母亲也好不到哪里去。太后病重,派人请他去。刘子业居然说:“我听说病人那里鬼多,我怎么能到那种地方去。”太后听到禀报后,勃然大怒,气喘吁吁地说:“快拿刀来把我的肚子剖开,我怎么生下这样的混账儿子!”
刘子业****已丧失人伦,他的后宫有嫔妃万人,其中有个女人被称为“谢夫人”,实际上是他的姑姑,也是宁朔将军何迈的妻子。刘子业见她长得漂亮,就偷偷地纳于后宫。可是他又不想引起别人的非议,就把宫中婢女的尸体送往何府安葬,并谎称何迈的妻子已经死了。
刘子业还别出心裁,把各王王妃、公主集中起来,强令左右侍从奸污她们。他还下令宫女均赤身裸体与他在宫中奔跑嬉戏,有不从者,即行杀死。山阴公主刘楚玉觉得皇帝有这么多嫔妃,而自己只有一个丈夫,非常“不公”,就要求皇帝弟弟刘子业赏赐自己男妃(面首),让自己恣意玩乐,她的丑事被丈夫知道后她竟把丈夫毒死!
为了防止大臣谋反,刘子业用美女、金钱收买了宗越、谭金、童太一、沈攸之等一批将领,让他们做自己的爪牙。为了防止他的叔父们在外面作乱,他就把他们全部集中在建康,拘禁在皇宫里。每天轻则羞辱,重则鞭打,对他们百般折磨。
在他的叔父中,湘东王刘彧、建安王刘休仁、山阳王刘休祜个个长得膘肥体壮,刘子业就把他们三个人装在竹笼里,称重量。刘彧最重,刘子业就称他“猪王”,刘休仁和刘休祜分别被称为“杀王”和“贼王”。为了折磨他的叔父,刘子业还在地上挖一个大坑,里面灌满泥水,坑边放一个木槽,槽里盛着拌有泔脚的饭菜。然后,他把刘彧的衣服剥光,让他在泥坑里像猪一样爬来爬去,并直接用嘴在槽里吃饭。这样折磨他的叔叔们还不满足,只要听到他们稍有怨言,他就要杀了他们。多亏叔叔中刘休仁生性诙谐,经常用说笑的办法讨好刘子业,这才使三个人得以苟延残喘。
465年十一月,廷尉刘蒙的妾临产,年仅十七岁的刘子业急于立太子,就把刘蒙的妾接到后宫生产。偏偏这时,刘彧说话不慎,触怒了刘子业。刘子业让人把他的衣服剥光,捆住手脚,穿上木杠,像猪一样抬起来,然后交给太官,吩咐道:“抬走!今天杀猪!”在一旁的刘休仁急忙抢上一步,跪倒在地哀求说:“启奏陛下,这头猪还不该死!”刘子业怒气冲冲地问他:“为什么?”刘休仁惊惶失措地说:“因为皇太子还没有出生。”刘子业又问:“什么意思?”刘休仁连忙说:“臣以为等皇太子出生后,再杀猪,掏出猪下水,做几道下酒菜,庆贺庆贺也不迟。”刘子业听完,禁不住扑哧一声乐了,于是就没杀刘彧,将他关了起来。第二天又将他放了。
过了不久,刘蒙的妾生了个儿子,刘子业马上宣布这个婴儿为皇子。由于刘子业的倒行逆施,上至朝中大臣,下到卫兵、侍从,越来越多的人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就在他滥施淫威的时候,刘彧的部下准备杀死刘子业。
一天,刘子业在华林园竹林堂游玩。他让宫女们赤身露体地相互追逐,有一个宫女不肯脱衣服,被他杀了。夜里他梦见一个女子在竹林堂对他说:“法师(刘子业小字法师)!你大逆不道,活不到明年麦熟季节。”于是,他找出一个和梦中女子相似的宫女杀了。夜里他又梦见那女子说:“法师!我已经向上天告发你!”当时,他从梦中吓醒时,已是大汗淋漓。接着,他请来巫师,巫师说是竹林堂闹鬼。于是他当天下午就亲自到竹林堂检查巫师祛鬼的准备工作。与往常不同,他只让刘休仁和刘休祜跟随他,却把刘彧一个人留在秘书省。刘彧预感到情况不妙。
刘子业一直讨厌主衣寿寂之,一见他就咬牙切齿。阮佃夫将刺杀刘子业的计划告诉了寿寂之和外监典事朱幼、细铠主姜产之、细铠将王敬则、中书舍人戴明宝等人,他们几人知道后响应。朱幼在宫里宫外预先安排,让钱蓝生秘密地报告刘休仁、刘休祐。
这时,刘子业准备南巡,他的心腹宗越等人都回家准备行装,只有队主樊僧整守卫华林阁。柳光世和樊僧整是同乡,柳光世私下劝樊僧整加入,樊僧整答应了。这样一起谋划的共有十几个人。
当天晚上,刘子业赶走所有的侍从、卫士,和一群巫师、宫女共数百人,在竹林堂捉鬼。完了之后,正准备奏乐,寿寂之拔出刀,带头走进竹林堂,姜产之、淳于文祖等人紧随其后。
刘子业看见寿寂之向他逼来,拉开弓箭射他,没有射中,便转身逃走。宫女们四下逃散。寿寂之追上他,把他杀了,然后大声向卫士们宣布说:“湘东王刘彧遵照太皇太后的旨意,除去暴君,现在已经平定。”几天以后,这个被刘子业称为“猪王”的湘东王刘彧就正式登基做了皇帝。这就是刘宋朝的第六任皇帝——宋明帝。
刘子业的荒淫残暴真是历代少有。但人性是复杂的,这种现象的产生也可能是由于宫廷之内的亲情关系的淡薄,权力欲望的无休止膨胀,那些皇帝们过早地看惯了世态炎凉,并且时刻感到如履薄冰。在当时那个险恶的政治环境里,几乎所有最高权力的拥有者,结局往往悲惨,已经到达一个朝不保夕的地步,因此在巨大的压力下心理必然会发生扭曲。他们用残暴来掩饰恐惧,用放纵来宣泄压力,非常类似于一个末世魔鬼的狂欢。
刘子勋称帝失败
466年,镇军长史邓琬托符瑞,假称接到路太后的密诏,率领将佐们向晋安王刘子勋奉上皇帝尊号。刘子勋登上皇帝位,任邓琬为尚书右仆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