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再整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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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这下糟糕了

令人惊恐的一幕出现了,那些流民疯狂的抢夺残羹剩饭,原本大伙儿都吃的很干净,根本就没有剩下什么,只有桌子上地上的鱼骨头,鱼刺,那些流民竟然把鱼骨头放在嘴里死命咀嚼,最后吞了下去。大伙儿也被震惊的不知所措。这事情已经不是范二能控制的了,范二和铁大叔两个人商量了一阵,觉得朱小公子能收留楚千钧他们一帮子闲汉已经是做到仁至义尽了,以上溪村的产出也确实无法供养楚千钧他们所有的人,一部人恐怕开春以后就要离开自谋生路。两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硬下心肠强行驱赶这些流民。

范二先是站在桌子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了一番言语。结果是没有一个人转身离开,反倒是更强化了他在大伙心中篾片相公的形象。软的不行就来硬的,铁大叔唤来十几个庄丁准备武装驱赶,那些流民哭声一片,让人不禁心软,这也没办法。该动手还是要动手。场面十分凄惨。

人群中闪出一个青年,二十岁左右,长得还算俊秀,不过满面风尘之色。这个青年背着一个蓝色碎花包裹,还带着两个男孩,一个十岁左右,另外一个约莫七八岁,看似流民,神情举止又不像流民。青年对范二一拱手道:“这位相公,方才听先生一番肺腑之言,足见先生是个情义深重之人,如今天寒地冻,这些流民上无房舍遮寒避雪,下无粮米果腹充饥,此一冬过去,不知又能剩下几个。”一番话说的范二默默无语。那青年又接口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如今这世道,人人艰辛,我等也知道先生必然有为难之处,在下有个小小请求,若是先生应允,在下必然说服这些流民再不相扰。”范二点点头道:“愿听高见”

“在下看先生这里粮米充足,又有鱼肉,不知让这些流民吃饱所费几何”范二不解,但是道:“若是如同晌午庄丁所食一般,这些流民估摸约二两银子左右”青年深深一揖到地。范二忙伸手搀扶,青年缓缓摊开手掌,手掌内约莫二两银子。范二道:“你这是何意?”青年笑道:“想借先生这里的器物一用,让这些生死边缘的流民能吃顿饱饭,在下替大家感谢先生大恩大德”“这………”范二正在犹豫,一边的铁大叔早就不耐烦了,“这位公子,俺们这里又不是开饭馆的,赶紧收起你的破银子,屎壳郎做游戏——滚蛋!”那青年仰天一叹道:“想不到天下具是一般黑暗,为富不仁者,心如蛇蝎,我大明合该将亡”面上说不尽的沧桑苦楚。有个庄丁就蹿出来到:“好你个刁民,居然诅咒我大明,识相的话快滚,不然先拿住你打一顿板子,再办你个闻香教乱民之罪。”那青年嘿嘿一阵冷笑也不答话。脸上尽是不屑神色,那个庄丁面子上挂不住,举起棍子往青年腿上便打,庄丁本想杀鸡骇猴,打那个青年一顿,撵走流民就算了。不想到眼前一花,还没弄清咋回事,摔了一个狗吃屎。庄丁再傻也知道自己一时大意吃了个亏。爬起来后喊道:“兄弟们,这厮是个练家子,大伙儿并肩子上,不把这龟孙放倒,只怕今日之事难以善了,”这些庄丁也知道,这些流民在饥饿的状况下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保不齐就会哄抢食物。眼前的幸福生活可能转瞬化为乌有。纷纷围拢上来。

那个青年也不客气,来一个倒一个,上两个倒一双,不过青年下手极有分寸,都是避开要害部位。范二一看几庄丁被打的跟滚地葫芦一样,知道大事不好,转身对铁大叔道:“你想法子拖住他,我去找人。”说完一溜烟跑了。

其实这个范二还真是去搬救兵,范二找到正在柴房的柴草上睡觉的楚千钧。楚千钧睡眼稀松听范二讲完,扣了扣眼屎,懒洋洋道:“篾片相公,那个铁老头不是很能耐嘛,怎么不去打,这个事情,老子肯定是不好出手的,不能白白便宜那帮子王八蛋。”“话不能这么说,你看,潘夫人宅心仁厚,可是待我们这些人不薄啊,起码不用栉风沐雨,就算看潘夫人的面子,你也该出手相帮。”“老子才不欠潘夫人什么人情,她管我们住,是因为那个不着调的朱小公子砸了忠贤祠,毁了我们安身的地方,她管我们吃,是因为想让我们在官府作证。”范二眼珠一转道:“人人都说楚老大仁义无双,你看看,现在兄弟们大多数给庄里干活,不为别的就为兄弟你也该出手相助的”

“你不用激我,老子才不吃你这一套呢,”

“说的也是,刚才我看到潘夫人和朱公子已经带人去了,想必这事也用不上你了,再说那个青年随手一扒拉,大伙儿都摔的跟滚地葫芦一样,就算你出手,估计也是外甥打灯笼---照旧。到时候万一搞个断手断腿的,想必潘夫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管,说不定还给你娶一房媳妇,也算是终身有靠了”楚千钧一瞪眼:“你个篾片相公少来这一套,老子才不受你激将,说什么也是白搭,老子从死人堆里爬出爬进几回了,什么场面没见过,一个花架子功夫。老子还真不屑出手。”

“做你的缩头乌龟吧,我来的时候,李菜被揍的口吐鲜血,这会儿再去,满口门牙还不晓得剩下几个。”楚千钧腾的跳起来

“什么!那个灰孙子敢打李菜,他娘的,老子倒看看是哪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兄弟”

“哎哎,你跑那么快干嘛?要不要带兵器……”

等范二跑到村口,楚千钧已经和那个青年动起手来,看来双方已经过了一招,彼此都神情严肃,知道对方是硬茬。都不敢轻举妄动,突然,楚千钧大吼一声,声如霹雳,连环弓箭步,炮锤大开大合。直取青年面门,那青年凝神接招。只见楚千钧每一拳都虎虎生风,古朴无华,刚柔勇猛,缠裹挤靠,非踢必打,非摔必拿。闪展穿跃,气势磅礴,节奏明晰。动则摧枯拉朽,静则深不可测。势势相承,遇敌制胜,变化无穷。这正是戚家的精要。这戚家拳是从战阵厮杀中演化而来,招数朴实无华,结构严谨,刚柔并济,招招注重实战,直取人的要害。中者非死即伤。确实不易对付。这个青年武功本来要高于楚千钧,却被楚千钧气势所震慑,竟然处于下风,只好连消带打,紧闭门户。

潘夫人和赵赝前脚来,楚千钧后脚就到了,直接就动起手来,朱赝虽然不懂功夫,但是后世看了几百部武侠电视剧,眼光还是有的,楚千钧得势不得利,而且长久下去恐怕难以支持。有心叫人下去帮忙,别人都太差了,反而碍手碍脚。正琢磨间,一眼瞥到两个小孩子正在大呼小叫的加油:“二叔,插他眼睛,二叔踢他裆部,二叔……”朱赝当场就笑了,一招手,过来两个庄丁,这么一吩咐,然后摸着鼻子道“连老子都忍不住佩服自己了”

那青年渐渐缓过劲来,戚家拳脱胎于战阵上,招数简单,总共只有三十二式,遇到真正的高手是不行的,那个青年正想转守为攻,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偷眼一看,一个俊秀的不像话的小公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并用手做了抹脖子的动作,青年顺着朱赝的眼神看去。顿时惊的亡魂乱冒。只见两个庄丁一人肋下夹着一个孩子,正是自己的侄儿。另外一个庄丁,手里拿着一根粗大的棒子,往手里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对着孩子脑门比划了一下。伦圆了准备打。青年狂吼一声“贼子尔敢!”奋不顾身扑过去,楚千钧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时机,一圈当胸打去,青年一滑身,卸下大部分力道,即便如此,这一圈也打的青年飞起来,青年顺势一滚,不可思议的踢出一腿,把家丁的粗棒子咔嚓一声踢断。这几招兔起鹘落,高手过招,毫厘之间。楚千钧见青年力竭,虎扑上去,一个锁喉扣,制住青年,青年渐渐呼吸不畅,面上青筋绽出,口吐白沫,最后昏了过去。

青年醒来的时候,迅速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天色已经晚了,自己被绑的跟木乃伊一样丢在一个大厅里,大厅很大四周灯火通明,身边气鼓鼓坐着放倒自己的粗豪大汉。主位坐着那个富贵公子,旁边坐着一位面色和善的夫人,正拿糕点给自己的两侄子吃,看见两个侄子没事,青年松了一口气。大厅周边或坐或站一干人。一个老头正当众清点自己的物品。一把宝剑,一堆衣物,还有一包金银。青年后悔自己没有及时用剑,太过于轻敌了,以致阴沟里翻船,失手被擒。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青年心中暗叹一声,闭上眼睛,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杀刮留存悉听尊便。

老头一抽宝剑,如同一泓秋水。寒光袭人。显然这是把难得的好剑,包裹里面有黄金二十余两,白银十两。偏偏这个青年却和流民混在一起。就是傻子也看出来其中必有蹊跷。任凭范二如何询问,这个青年就是一言不发。朱赝显然是心有成竹,他自然是知道这个青年的弱点。朱赝正盘算着如何让这青年乖乖就范,老娘潘夫人先沉不住气了。潘夫人令人搬来一只椅子,青年被丢在地上很久,全身浸的发麻,坐在椅子上稍微缓过一点气来。对潘夫人稍有好感。潘夫人道:“这位公子,你武功高强,随身带着宝剑,还有如此多的财务,想必不是寻常人家,今日拿住公子只是因为如今世道险恶,良莠不齐。只是出于自保而已。还望公子表面身份,若是公子真的与我等无害,我必然放公子安然而去。”潘夫人虽然虽然不太相信这个年轻人是东厂或是锦衣卫密探。但是事关儿子生死,还是很慎重的。那青年道:“夫人,在下只是一介流民,带着两个侄儿流落江湖,实在不是什么为非作歹的人。”潘夫人摇摇头道:“你当我等是三岁小孩子么,你手持利器,包裹中如此多金银,又没有路引凭证,我们如何相信你是良民?”那青年叹了口气到:“夫人,在下实在是有难言之处,实在无意冒犯贵庄,只是怜悯这些流民,欲借贵庄食物,让这些处于生死边缘的流民可以吃一顿饱饭而已,在下若是作奸犯科之人,又如何会吧两个侄儿带在身边。”潘夫人好我且信你一次,你且报出姓名,籍贯,我自找人查证。若是属实,我便放你离去,不但放你离去,还赠衣施粥,让这些流民中老弱之辈度过寒冬,你看如何?”大厅中众人闻言都大吃一惊,心中纷纷感叹,这位潘夫果然是天下少有的大善人。心性仁厚。那青年思索良久道:“在下湖广江夏人,姓熊排行第二,人称熊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