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远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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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离职风波

于灏听说姐姐终于找到工作的消息也很高兴,周六晚上,他和于羽在网上视频聊天,于羽好奇地问:“今晚你怎么有空呢?你那个小女朋友呢?”

于灏嬉皮笑脸的说:“人家比你小不了几岁,姐姐你就不要摆老资格特地称呼人家为小女朋友啦。搞得我好像是和三四岁的小朋友谈恋爱似的,让我很有罪恶感。”

于羽不满地对于灏瞪了一眼:“现在的女孩不都希望自己永远年轻貌美吗?人家都希望别把她们叫老了。”

于灏很有信心地说:“姐姐,林箐可不是这样的人了,你叫她什么都好,她可随和了。”?于羽好奇地问弟弟:“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于灏故作神秘地眨巴着眼睛:“不告诉你。”

林箐到北京的第三年,遭遇到了工作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

林箐自从在那家小微企业工作以来一直顺风顺水,这一方面是因为公司氛围很适合林箐这样的年轻人,另一方面是因为林箐在初来北京的时候对自己的目标和要求定的比较低,她想自己是一个刚从学校走出来的菜鸟,没有任何工作经历,能够做的就是先积攒经验,多观察多学习,所以当初有这样一个机会的时候,尽管各方面待遇都很一般,林箐也毫不犹豫的抓住了。并且在这两年的工作中,她真的是任劳任怨无怨无悔地奉献了自己全部的热情和心血。

可渐渐地,林箐有一种前途无望的失落感。首先这家公司规模很小,而且公司主要的业务是通过科技手段搭建家居设计师的创意平台,所以技术和市场这两个部门在公司具有最强势的地位。而林箐所在的部门只有两人,而且还是主管全部负责制,老板曾经多次暗示,按照公司目前的状况,林箐的岗位完全可以精简掉。老板的心思林箐能够理解,但是站在情感角度,她就有点想不通,毕竟这两年来她几乎把这家公司当做了自己在北京的一切,全心全意不计报酬的去工作,现在老板虽然没有挑明让自己离开,可那副完全不在乎自己付出的态度让林箐有点伤心。

米米劝慰林箐:“你也太幼稚了,还跟老板谈什么感情?老板是这个世界上最冷血无情的动物了。”?林箐心里有数,但是她还是有些想不通,总感觉自己是真心对待别人,可并不一定会得到好结果。

米米的想法却很实际:“你也别感情用事了,赶紧找到新的地方挪窝走人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再说了你进那家小破公司都快两年了吧,老板一分钱工作都没给你涨过,你还指望以后他做到上市后能给你分红让你一夜暴富?快别做梦了,我今天大胆放言一句,就凭你们老板那个抠搜样,他就做不到那个规模,还说什么海龟?海草吧!”?林箐笑道:“你怎么好像比我还了解我们老板?不过我们老板确实很奇怪,其它方面不说,光从大方程度上讲,有时候他比谁都慷慨,平时也总喜欢请我们吃个饭、唱个K的,但是一提要加工资,简直像要割他肉似的。”

米米说:“这你就不懂了,吃饭唱歌他都在吧?所以人情也做了,付出的钱他自己也沾到光了,可是单纯给你们加薪有他半点好处吗?再说吃饭唱歌能花几个钱,这可比给你们提薪出的血少多了。而且给你加了,就不能不给别人加吧?今年给你加了,明年就不好不继续加吧?所以说你们老板哪有什么奇怪,那是人家聪明小算盘打得精。”

林箐一想,米米的话果真有几份道理,她不禁赞道:“米米,我怎么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聪明了。”米米自豪的说:“你也不看看我天天都是和什么人在一起。”不用说了,米米指的又是赵希。

林箐刚有了辞职跳槽的打算,工作上却出现了大麻烦。

林箐的上司也就是人事主管是位三十多岁的女人,具体什么背景林箐不知道,但是有点趾高气扬的样子,不过好在林箐是个很能放低姿态的下属,所以一直以来她对林箐也还算客气。而主管为人的态度虽然稍显傲慢,但是工作上还是挺认真的,林箐也从她那里学习了不少东西,所以对主管也是尊敬有加。眼瞅着就要到年底了,公司进入了核算业绩发放奖金的时候,主管的家里却出了急事,而这块业务平时都是由她负责的,无奈之下林箐只有接手,于是林箐按照之前主管的算法和今年各部门的情况制定好员工奖金的分配数额,结果有位技术人员的奖金给少算了八分钱,本来这是件小事情,但是这位技术人员估计也早就对老板心怀不满想找个借口离职走人,所以他借题发挥,把这件事情闹的时候人尽皆知沸沸扬扬,最后导致老板雷霆大怒。

人嘛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你多给他八分钱估计连句谢谢都没有,可是一看少了这么点,就开始人人自危起来,大家都十分紧张的找到林箐,向她打听奖金发放的标准和具体的核算公式,然后再自己私下里偷偷地进行核对。虽然没有人再发现偏差,但是由于之前那个导火索,所以林箐工作不够严谨的恶名算是坐实了。老板给林箐两条路:“一、主动离职;二、等着被开除。”

林箐一下子懵了,本想找好工作后再大大方方的和老板提辞职,现在却不得不仓皇而逃,原本还挺亲热的同事现在都假装不认识她。林箐离开公司的那天,只有技术宅男和楼层保洁阿姨帮助把她送到楼下,技术宅男还偷偷地给她留了自己的地址和电话,嘱咐林箐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他。人走茶凉的滋味,林箐算是第一次真正的尝到了。不过好在总算有两个朋友一直守护自己到最后时刻。

米米听罢林箐的落难记,不禁感叹:“没想到技术宅男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早知道如此,你和他好了不就得了?这个男人绝对靠谱。”

林箐摇头:“人是个好人,朋友也绝对有的做,但是他比我还小几岁,我不喜欢比我小的男人。”

米米笑:“我就不说什么女大三抱金砖之类的老话了。这个绝对属于个人偏好,就像我对男方的要求:不能太矮,可是也不能高过1米八。有些男人觉得好奇怪,太高了难道还是一种错?这真是没办法,个人喜好而已。”

林箐却没心思理会米米那一茬,她有点难过的说:“我以前认为人的年纪越大心就会变坚硬,人也会无情起来,可你看看这些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同事,除了宅男,每一个都是这样翻脸不认人,财务部的小刘我帮她顶过多少班,技术部的大曹我几乎每天都帮他打卡点卯。可是我要走了,连保洁阿姨还拉着我的手说了几句暖心的话,可他们竟然连一句招呼都没有。”?米米安慰米米说:“你也别难过了,你走了人家还要在那里混的,现在和你打招呼了,不就等于和你们老板作对吗?为了现实考虑,谁敢?“

林箐不无伤感地说:“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最害怕失去工作的应该不是他们,而是保洁阿姨吧?说起这位保洁阿姨,也真是可怜,她和我说她来自四川农村,已经外出打工23年了,这20多年里,她和他丈夫为了省钱几乎都没怎么回过家,每年的春节不是在建筑工地过的,就是在土矿的山头上待的。她有一对儿女,本想着自己赚点钱以后送孩子上大学,以此来改变一家人以后的命运,谁知道这姐弟俩因为父母长年不在身边成了留守儿童,心理上有很大创伤,所以从初中开始就非常叛逆,打架逃课最后退学,现在也已经沦为了在外打工漂泊的农民工二代。这也就算了,孩子不成材成人了就是件好事,可是保洁阿姨发现,这姐弟俩对自己和丈夫都非常冷漠,几乎没有一点感情可言。阿姨以前和我聊天的时候,不断地说不知道自己老了该怎么办。我听了也很伤心。”

听到林箐的话题已经从感叹自己变成了感叹保洁阿姨,米米便知道她无大碍了,不过对这位保洁阿姨的遭遇,米米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对于农民工和农村这一块都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