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毛泽东品评四大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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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毛泽东品评《水浒传》(1)

§§§第一节******与《水浒传》的故事

******熟读中国古典文学名著,其中一部便是《水浒传》。******从少年时代开始就看《水浒传》。他在进入私塾蒙读的时候,便早已熟悉水浒故事里的情节和人物了。这时是1906年,他13岁。读《水浒》,说《水浒》,评论《水浒》,介绍《水浒》,《水浒》贯穿了他的70年读书生涯。

根据******自己回忆,《水浒传》是他少年时代影响最大的一部书。20世纪20年代初,他在长沙创办文化书社,所发售的100余种中外哲学和人文科学书籍里,《水浒传》是唯一一部中国古典文学小说;在主持新民学会期间,他建议同侪读些《水浒传》;在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时,他介绍宋江和《水浒传》;在井冈山和中央苏区,《水浒传》是他必读的一部书;在长征途中,他急于要找寻《水浒传》来读;在延安和北京时期,《水浒传》又是他书架上必备的。他熟悉《水浒传》的各家版本,一百回的简本、一百二十回的繁本、金圣叹腰斩的七十回本,以及由一百二十回后40回独立成篇的《宋江平四寇》,还有《水浒传》衍生、嬗变的《水浒后传》(清朝陈忱)、《水浒新传》(现代张恨水)等。

他很喜欢《水浒传》,《水浒传》一直是他常读的书。他也经常谈论《水浒传》,应用《水浒传》里的内容和文字。我们从学习他的文章、谈话,以及阅读他人所写的回忆和纪实作品里,时而能从中发现有《水浒传》故事和词汇的穿插、引用,古为今用,如数家珍,真所谓是恰到好处。虽然,他所说的、所写的,多是片言只语,但亦可窥见20世纪一代中华伟人在不同时空的文化思维和文化性格,给我们读《水浒传》以很多启示和开导。它也是中华民族一笔可贵的精神财富。

比如,他曾对徐海东、贺龙两位将帅说:“中国有3部名小说,《三国》、《水浒》和《红楼梦》,谁不看完这3部小说,不算中国人。”他也曾对警卫员、翻译等随身人员分别说过:“《水浒》至少要读3遍。”

很早便爱读《水浒传》

1936年在延安时,******就曾对斯诺说:“我读过经书,可是并不喜欢经书。我爱看的是中国古代的传奇小说,特别是其中关于造反的故事。我读过《岳飞传》、《水浒》、《隋唐演义》、《三国演义》和《西游记》等。那是在我很年轻的时候瞒着老师读的,老师憎恨这些禁书,并把它们说成是邪书。我经常在学校读这些书,老师走过来的时候就用一本经书把它们盖住。大多数同学也都是这样做的。许多故事,我们几乎都可以背出来,而且反复讨论过许多次。关于这些故事,我们比村里的老人还要知道得多些。他们也喜欢这些故事,而且经常和我们相互讲述。我认为这些书对我的影响大概很大,因为这些书是在易受感染的年龄里读的。”(《******1936年同斯诺的谈话》,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8—9页。)

又据《******1936年同斯诺的谈话》(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9—10页)一书,******在同斯诺谈话时说:“尽管这样,我还是能够继续学习,贪婪地阅读我能够找到的除经书以外的一切书籍。”“我继续阅读中国旧小说和故事。有一天我忽然想到,这些小说有个特别之处,就是里面没有种地的农民。人物都是种地的勇士、官员和文入学士,没有农民当主角。对于这件事,我纳闷了两年,后来就分析小说的内容。我发现它们全都颂扬武士,颂扬人民的统治者,而这些人是不种地的,因为他们拥有并控制土地,并且显然是迫使农民替他们耕种的。”

又据金仲及主编的《******传》。******在读了《水浒传》等后,“他就和小朋友乃至村里的老人们互相讲述。他后来回忆说:‘有一天我忽然想到,这些小说有一件事很特别,就是里面没有种田的农民。所有的人物都是武将、文官、书生,从来没有一个农民做主人公。’作为农民的儿子,******对这一点纳闷了很久。他开始分析小说的内容,发现这些小说的主人公‘是不必种田的,因为土地归他们所有和控制,显然让农民替他们种田。’(《西行漫记》)他觉得这样是不平等的。农民们自然常要反对这种不平等。《水浒》里汇聚在梁山造反的人物,便成了******心目中的英雄。这种影响是意味深长的。在后来艰难备尝的革命生涯中,《水浒传》一直是他放在手边常常阅读的书。”(金仲及主编:《******传(1893—1949)》,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年版,第7页。)

1947年6月中旬的一天,转移中的中央纵队在陕北田次湾宿营。******、******和任弼时等人坐在火堆旁。******耳听木柴燃烧的噼叭声,仍然是若有所思的神情。“主席又在想什么?”******小声问,谈心一般。“小时候我喜欢看《三国》,读起来就放不下。有一天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怎么书里的人物都是武将、文官、书生,从来没有一个农民做主人公?我纳闷了两年,种田的为什么就没有谁去赞颂呢?后来我想通了,写书的人都不是种田的人!”******继续说,“《三国演义》算我读到的第一本军事教科书吧。可也受了一点骗,许褚好像不得了。现在发觉算不得什么。我们警卫排的战士都是种田的农民,我看哪个都比许褚厉害。关云长就不如我们的彭老总!”江青在火堆一侧听到了,大声说:“我听说必成(******当时的化名)同志4岁读唐诗,9岁读完《三国演义》和《水浒》,而且能背诵许多精彩段落。”“是吗?”******望着******,“我十几岁才开始读《三国》。”“是这样,我喜欢古典小说,不满9岁就读了许多,特别是《三国演义》和《水浒》。”******坦然承认,似乎毫不经意地讲一件极普通的事实,“但是我就没想到那个问题:为什么没有一个农民做主人公?直到刚才我才想到,并且同时得到了答案:写书的人都不种田!”任弼时叹服地望了一眼******一—恩来是谈话的大师。”(权延赤:《卫士长谈******》,北京出版社1989年版,第180—181页。)

许褚,东汉末曹操部将,以勇猛著称,曾因“赤膊上阵”而闻名。关羽,东汉末期刘备部将,以武勇著称,被誉为当时的“万人敌”。

1947年8月,在陕北沙家店战役结束后,******又听警卫员李银桥说:“小时候看《水浒》,只知道杀富济贫,不懂得反封建;大点了,看《盛世危言》,以为有了外国的技术、机器和枪炮就行,还是不懂反封建。”(权延赤:《卫士长谈******》,北京出版社1989年版,第241页。)

1906年,当******识的字足够他看一些简单故事书时,他便弄到了一本他大致能看明白的小说。在他住的那个小村里,当时书是极少的。大家都爱看的,正好是《水浒传》和《三国演义》这两本小说。前者讲的是一百零八将聚义的壮举,后者讲的是三国打仗的故事。******对这两本书入了迷。在农忙中,一有空闲,他就去读这两本书。(萧瑜:《我和******的一段曲折经历》,昆仑出版社1989年版,第4页。)

1906年,阴历十月的韶山冲,从一条弯弯曲曲的黄泥小路上,走来了一个挑书箱的少年。这就是刚被井湾里私塾先生赶出来的“反叛”学生——13岁的******。原来,这天上午,******正背着老师在课堂上偷偷地读《水浒全传》。正当他被梁山好汉深深吸引住的时候,先生突然夺走了他的书,鼓起眼睛训斥他:“你这是反叛,我不敢教你了,收拾你的书箱回去!”就这样,******结束了9岁开始的5年私塾学习,回到了上屋场。他第一次失学了。(董志英:《******轶事》,昆仑出版社1989年版,第63页。)

1906年秋至1909年夏,******停学在家务农。白天,他要和家人、雇工一起从事繁重的田间劳动;晚上,还要帮父亲算帐、记帐。尽管常常累得筋疲力尽,但他还是坚持学习、读书,常常在小油灯下熬至深夜。这一期间,******博览群书,只要是韶山冲里能借到的书,他必借来看,甚至连对庙里和尚的经书也津津有味把卷夜读,《精忠传》、《水浒传》、《隋唐嘉话》、《三国志》和《西游记》这些古典小说更是百读不厌。******后来回忆起那些读书生活时说:“我熟读经书,可是不喜欢它们。我喜欢看的是中国的旧小说,特别是关于造反的故事。”(许祖范、姚佩莲、胡东:《******幽默趣谈》,山东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86页。)

1910年,******准备去县城东山学堂读书。他把杂物卷成一捆,扎到扁担的一头,另一头系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他的两本宝书:《三国演义》和《水浒传》。(萧瑜:《我和******的一段曲折经历》,昆仑出版社1989年版,第10页。)

1910年,******离开家乡韶山,到东山学堂求学。在堂长办公室,******立在办公桌前,勇敢而又恭敬地重复一遍他的请求:“先生,请你准许我进你的学堂读书。”堂长望着这位不卑不亢、很有勇气的学生,似有所动,用平和的声调问:“你叫什么名字?”“******。”“******!”堂长慢慢咀嚼,“你住在哪里?”“韶山。离这儿50里。”“你多大了?”“14岁,先生。”“你在村里读过书吗?”“我跟王先生读过两年书。”“那么,你能阅读三年级的课本吗?”“我没读过。但我能读《三国演义》和《水浒传》。我还读了《盛世危言》,所以我有了继续上学的要求。”(权延赤:《卫士长谈******》,北京出版社1989年版,第225—226页。)

《盛世危言》,清末郑观应(1842—1921)著。郑系近代资产阶级改良主义者,此书是他的代表作。

1910年前后,******在东山学堂拼命用功学习。5个月后,他的成绩已经突飞猛进。……毛惊喜地发现,自己现在看《三国演义》和《水浒传》比以往容易多了。很快地,他的伙伴们公认他为有关三国历史和一百零八将的故事大王。他常常给他们讲述书中的故事,他们聚精会神,听得津津有味。(萧瑜:《我和******的一段曲折经历》,昆仑出版社1989年版,第13—14页。)

“一百零八将”,见《水浒传》第七十回《没羽箭飞石打英雄,宋公明开粮擒壮士》:“宋江看了众多头领,却好一百单八员。”此间正将(天罡星)36员,偏将(地煞星)72员,所以也称一百零八将。

1910年前后,******在东山学堂读书。据他的同学萧三写的《******》中提及他们的读书生活,内称:“我们常在一起交谈各自的读书心得。******同我们大家一样,不喜欢孔夫子。他背着父亲和老师读了很多中国古典小说,像《西游记》、《三国演义》、《岳飞传》、《说唐》等。他给我讲这些书的内容。我也知道一些******没有读过的小说,我同样乐于把它们讲给自己的新朋友听。******听完后,对我说:‘这些书都不错,可是我还是最喜欢读那些描写起义、造反的书。’”

又据萧三回忆******少年时代:“那些小说里的故事、人物,******都记得非常的熟,放牛或农作完了的时候,他和小朋友切磋书中的故事——武松打大虫演得很像。看的人都喊‘再做一回’!那些读物后来对他的影响也很大。”(萧三:《******同志的青少年时代和初期革命活动》,中国青年出版社1980年版,第14页。)

“武松打大虫”,见《水浒传》第二十三回《横海郡柴进留宾,景阳冈武松打虎》。武松,行者武松,梁山正将之一,步军头领,排行座次第十四。

1917年前后,******在长沙湖南一师主持新民学会期间,他建议同学、会友们读一读《水浒传》。后来在大革命期间从事农民运动的时候,他还谈起过《水浒传》和宋江的造反。(武思萦、樊静:《******和他喜欢的二十本书》,云南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22页。)

宋江造反,见《水浒传》第六十三回《宋江兵打北京城,关胜议取梁山泊》等多处。

2、始终喜欢读《水浒传》

据英国人迪克·威尔逊的《历史巨人——******》称:1930年3月,“当时毛的全部行装有两床毯子,一条布被单,两套普通的灰军服,一件银灰色的毛衣,一件旧大衣,一把破雨伞,一个吃饭用的缸子,和一个九层的灰色挂包,他用的地图、文件、书籍——其中有一部他少年就喜爱的《水浒传》,都装在这个挂包里。”(迪克·威尔逊:《历史巨人——******》,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141页。)

1932年1月,******在那次批评他为“机会主义”、“狭隘经验论”的赣南会议之后,又犯病了。他带着贺子珍以及警卫班13个人到东华山去了。东华山在瑞金东面二三十里处,山上树木蓊郁,山顶上有座古庙。******看中了这座古庙,住了进去。******在东华山住了50来天,连春节也是在那座古庙里冷冷清清地度过的。直到3月上旬的一天,******派项英专门来请他下山。******在桃源世界般的东华山,埋头读书,他津津有味地读《水浒传》、《三国演义》之类。(叶永烈:《历史选择了******》,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295页。)

据贺子珍后来回忆:在井冈山的艰苦生活中,读书也许是******最大的乐趣了。他的口袋里常常装着一本书,有点空闲,就拿出来看。所以,后勤部门给他做服装,都根据他的意思,把衣服的两个口袋做得大大的,好往里面装书。他博览群书,什么书都爱看。他读过几年私塾,古文的根底很深,也喜欢中国的古典文学作品。《唐诗三百首》,他全部都能背出来。他喜欢李白、陆游等人的诗词,不但熟悉他们的作品,而且喜欢逐篇进行评价。在中国古典小说中,他最喜欢《红楼梦》、《水浒传》、《三国演义》,每种都看过好几遍。他的记忆力很好,看过的书都记得很清楚,而且善于汲取其中有用的东西,加以应用。

后来,贺子珍听说有人诋毁******,说他领导革命不是用马列主义,而是用中国的旧小说《水浒传》、《三国演义》。贺子珍毫不客气地反驳说:“这种说法不对!我们的党领导土地革命,是受到了俄国十月革命的影响,是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作指导的。他同军队中的政治干部,经常轮流到各个连队讲课。当然,******是很熟悉中国的历史的,常常引用历史上的一些典故,作为今天工作的借鉴。古代的文学作品,如《水浒传》、《三国演义》等著作中的人物及事件,也常常被他引用来借古喻今。这些发生在古代中国土地上的事例,能够为革命的中国所用,这不是很正常、很好的事情吗?有什么不对呢?”(王行娟:《贺子珍的路》,作家出版社1985年版,第114—11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