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春秋公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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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得寸进尺

此后五日,陆续有宫人传话临公子,邢候派了上大夫白荣前去议和请盟;鲜虞王同意议和,但要邢国把俘虏送还;邢候派人送还俘获的鲜虞前锋呼哈,再送给鲜虞王白璧十双、黄金百镒。而刚刚送达的一条消息让临公子勃然大怒而起:鲜虞王得寸进尺、背弃诺言,率军围了邢国城,要求邢候及世子临入鲜虞为人质、再将邢国灵山以北土地皆出让给鲜虞方可退兵。

“我就知道这鲜虞王不会如此简单就退兵,只是父候他......”临公子悲怒交加,拔出腰间佩剑,将面前雕花木几一角劈得粉碎。

“我看下一个传信的宫人就该到了,公子该做好迎接准备才是。”云霄突然道。

“下一个传信的宫人?”

“是啊,只怕此时气愤的可不止临公子您一人,邢候的愤怒应该也不止一点半点吧,毕竟他也在人质名单中。更何况还要割地,还有,上我听说上次抓的鲜虞奸细逃跑了,公子有没有查到他们的下落?”云霄像是才想起来似的问道。

“都怪我太大意,那几个鲜虞探子逃了以后,就好像从这城中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临公子显然并没有忘记这件事情。

“如此,那倒要仔细查访,我总担心此事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云霄知道自己在担忧什么,但他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只能暗自留心。

少顷,果然有内侍前来传临公子、云霄等人入宫见邢候,从他一脸惊惶、战战兢兢的模样可以看出,邢候真的是生了很大的气。

裘公子原计划在邢国停留几日后便北上燕国聘问,但因邢国遇敌,便耽搁了下来,他虽贵为天子近臣,位列公卿,但不拘小节,不愿自恃身份而远离朋友,平日多与云霄等兄弟相称,邢国与鲜虞柏原战败后便随云霄赵衰一起住在临公子府中,此时也一同前往邢候宫中看个究竟。

临公子、云霄一行到得邢候宫中时,国中各大臣已经到了,左卿、右卿、上大夫、下大夫、司徒、司空、司理、司马等等黑压压一片坐在大殿内,个个神情严肃,此前的主战派脸上的表情好像写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瞧你们这群言官,胆小怕事,现在鲜虞王得寸进尺,非要灭我国不可,这下可好了。”而主张议和的,如霜打的茄子般垂首不言,都在思虑如何给自己开脱。

彭姬自知犯下很大的错误,倒还有自知之明,也不敢在邢候身边腻坐,扯了平公子一道伏在大殿内,想再为自己辩几句却又不敢。

而此刻陪坐于邢候身边的,是多日不露面的夫人齐姜黛,她脸上虽有病容,神色却很镇定,丝毫不显得慌张,不愧是齐国公主,果然自带不凡气度。

邢候见临公子一行进得殿来,怒气稍稍有所平息,挥手示意他们坐下。此时早有内侍设好席位,临公子居上首,裘公子次之,云霄赵衰依次坐下。

只听得邢候开口道:“鲜虞狄子贪得无厌,不肯退兵,骗得我们将俘虏送还,如今兵临城下,邢国岌岌可危,该如何是好。”

临公子思虑片刻回答道:“父候莫慌,柏原一战我军虽有折损,尚余万人,且鲜虞王背信弃义,国人仇恨之,若是发动百姓一起坚守,当能抵挡一阵,算来去齐国请援的成大夫也应该到齐国了,齐候仁义慈厚,见我国有难,定不会袖手旁观。不日搬得救兵,我城围可解,国可存矣。”

“也只能如此,但愿齐候能看在公主和外孙的份上派兵前来相救,否则我们这一场灾难是躲不过的了,临儿临危不乱,有治国之才”,邢候看了看夫人,顿了顿,又说道:“寡人自去岁春以来,身体状况便大不如前,经此一事后,更觉力不从心,从现在起,我便将国政交于临公子,众卿有事,可直接告世子临,由他裁决,他的命令,便是寡人的命令,众卿均要依言而行。”邢候说完,众大臣都道:“善。”

临公子自几前起身,至殿上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