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邪只觉得两眼发黑，整个世界湮没在一苍茫的夜色中。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偶尔，一些零碎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乍现，到处都是血肉横飞哀嚎遍野，隐隐约约，不远处似有一红衣女子在不停地向他招手。
“你是谁？”
手不由得向车轮伸去，凤邪想上前一探究竟，可没走几步，那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视野，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倏地，他脖子忽觉一痒，似乎有人正伏在他的肩膀。
“我，就是你啊！”
说话的是个女子，她的声音很好听，轻柔如水甜而不腻。
对方居然能回答自己的问题，这点到完全出乎于意料之外。
“小丫头，你得抓紧时间了。”女子得寸进尺，光滑的手掌抚摸上凤邪的脸颊，“但愿我们还能见面。”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抓住在自己身上不安分的手，却一把抓了个空，凤邪又问了一句，“为什么说我们还会见面？”
“以后你会知道的。”声音越来越远，虚无缥缈，宛若太虚。
凤邪一边揣测着她的来头，一边不断摸索着前进的路，也不知道出口到底在哪里。走着走着，忽听得不远处有人在叫自己，是红绯，而且，那声音越来越近，他想答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头顶发热，一股刺痛感贯穿全身，仿佛整个身体都散了架一般。
阳光透过一道缝隙射了进来，有些刺眼，凤邪忍不住出手挡了一下，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眼前，满是摇曳的蜡烛。
“小邪儿，你总算醒了。”红绯哭得跟个泪人似的，眼睛肿了一大片，她紧紧拉着凤邪的右手，手心出了很多汗，潮乎乎的。
“傻瓜，我没事。”凤邪用手替她擦了擦眼泪，“你那么吵，阎王爷哪儿敢收我。”
“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红绯惊魂未定，一把抱住凤邪的腰贴在他的胸口，“你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怎么？信不过我的医术？”舞蝶衣看不惯他俩腻腻歪歪的样子，催促道：“到底还换不换？再磨蹭天都快亮了，到时候是算你们毁约还是算我的？”
“他的身体……”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办，红绯不敢再耽搁，可以小邪儿现在的身体，能扛得住吗？
“放心，死不了。”知道她在想什么，舞蝶衣出言打消了她的顾虑，凤邪可是自己封妃之路最得力的垫脚石，在未确定万无一失之前，怎么能轻易让他归西，“他要是死了，换血还有什么意义。”
听到“换血”两个字，凤邪心中暗叫不妙，难道，红绯该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难得大司命也有算不到的时候。”见凤邪瞧红绯的眼神，舞蝶衣觉得自己的把握，又多了几分，“红绯对你真是情真意切，知道你要把我的血换给她，死都不要，非得求我帮她，将血换给你。”
“所以你们串通好，演了这出戏？”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责怪红绯吗？明明先背叛的是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别人？唯一能做的，是想尽办法补救，“少司命应该清楚，与你做交易的，是我，就算红绯答应了你什么，也不作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