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遇见八零后
32275000000027

第27章 《遇见八零后》

恍惚间,我感到自己身体开始变得轻飘飘,像是水中的浮萍草一般摇摆。天空像是巨大的磁场,用魔力将我罩得死死的。

天在旋转,地在晃动,我似乎被吸入一个巨大的黑洞,在加速,在升腾,似乎要把我带到未知的世界里去。

我大声疾呼,歇斯底里,却怎么也喊不出来。我开始慌乱,开始晃动身体,想摆脱这磁力。惊恐间,一位老者悄然而至,鹤发童颜,白眉飘飘。啊,这不正是我的故人,白眉道人吗。

“小四,我来救你了。”白眉道人见我认出他,便朗声呼喊,那声音浑厚清澈,颇具穿透力。“白眉道人,我这是在哪啊?”我一边挣扎,一边疾呼。

白眉道人笑而不语,将拂尘轻轻一挥,那漩涡便停了下来,我有点目眩,好在神智依然清醒,便迫切地问:“道长,我这是怎么了,白龙呢,我的白龙狗呢。”

白眉道长笑了笑,接着说:“小四,你命中有此一劫,如今我已佐你逃离,且赋予你神力,你可以回去了。”

我半懂不懂,只觉得他和我的问话完全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交集。便继续追问:“道长,我是说我的白龙狗呢,它还好吗?它怎么也不来看我。”

白眉道长笑而不语,将拂尘随手一摆,整个身体便腾空飘忽起来,作打坐状,一边快速撤退。升至半空,飘下几句偈语。

人事苍茫一念间半为痴妄半疯癫

繁花总在落寞后富贵功名皆笑谈

这半懂不懂的话语,我哪里能领会,便急着追喊:“你别走,你到底想说什么?”

道人却不停留,余音绕绕:“小四,予你通心耳,是让你惩恶扬善,若做恶端,神力尽散。”话音刚完,我觉得天地再一次旋转,那个巨大的磁场又把我吸入体内,迅速旋转,加速撤退。

而我,像是秋风中的落叶,沸汤中的菠菜,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耳畔便响起了嘈杂的声音,锣鼓、钟磬、雷鸣、和风、狗叫、鸡鸣……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世界慢慢地变得安静,眼前似乎人影绰绰,好像听见还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周围挤满了人。申思和妮儿蹲在我面前,马老师抱着我的头,晏子跃、陶云儿、马未良、赵敏还有许多同学将我团团围住。

地面潮湿,大地干裂的嘴唇已经被补上一些,不过有的地方裸露出的依然是干燥的红土,很明显,这里被暴雨洗劫过,只是因为迅猛,还没来得及滋润土壤,便被河流抢走。

“耶!醒过来了!”申思兴高采烈地叫了起来,我似乎能看见他眼里激动的泪花。妮儿和李渊也鼓起掌来,高兴得不得了。马老师轻轻戳了一下我的额头,半是责怪地说:“你个小四,打雷下雨,不能站在高处,怎么忘了呢?”

马未良也笑了笑,装腔作势道:“醒了就好,我就说嘛,没事的嘛,是不是,大家都看见了,是他自己往山顶跑的嘛。”另一个好像是马未良的声音却也传了出来:“幸好没事,出了事可真******晦气。待会这混蛋要再出事,可就怪不了学校了,哈哈哈。”

赵敏弯下腰,笑容可掬地说:“醒来了,小四。”另一个赵敏的声音却不知从哪传出:“这家伙居然没死,没戏看了!妈妈的。”我一时间迷惑了,这是哪里跟那里啊,怎么会这般混乱。一个人,怎么会有两种声音?

这声音来自哪里,地下,天空,还是石头缝隙?我死死盯了盯马未良,定要找到声音来源,这家伙笑容可掬,一脸伪装的慈祥,两肩高低不一,有点滑稽。一身的确良蓝布衬衫,倒是熨得很板正。

突然,我看到马未良胸口起伏了一下,一个声音接着传来:“这家伙看什么,小屁孩,你他妈差点给我惹祸了,知道吗?不过这时不能发作,等他好了再收拾他。”

我恍然大悟,这才记起白眉道人前番对我说的通心耳云云,明白了这被电击过后,闪电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古人有通了天眼之说,我阴差阳错被通了天耳。

啊,这岂不意味着没有人能对我撒谎了吗,从今天起,我可以听到每一个人心底的声音了,这简直爽呆了,哈哈哈哈哈。想到此处,我兴奋无比,若不是身体有些虚脱,我真想狂舞一番,以示庆贺。

这时大家递水的递水,送零食的送零食,过了一会,我慢慢觉得体力恢复了不少,便挣扎着起来,在申思的搀扶下,慢慢地随着队伍下山去了。

到了学校,大家草草收拾好器具,便各自骑车回家。

我和申思骑上自行车,快快乐乐地加入回家大军。等到人稀的时候,申思歪着头问我:“小四,你疯了!那么危险,你往山顶跑什么?”

我笑而不语,准备好好利用一下我的通风耳,半晌,没有别声音。我便问道:“没有别的了?”申思说:“没了,你有什么吗?”我说:“没有啊,哦,你说山上啊,我看见白眉道人了。”“啊,你看见道人了!”申思热切地说,“那他有没有给你说白龙狗的事,白龙现在怎么样啊?”

我有意放慢车速,生怕听觉收到干扰,等了半晌,似乎申思心里没说什么话,知道了这哥们心口合一,是个好人,便决定将秘密告诉他,便继续说道:“那道人赐给我一双通天耳。”

申思猛得来了个急刹车,“啥叫通天耳,说来听听。”我也按住车把,停下来说:“就是我不是被闪电击中了吗?差点没命了,道人和白龙救了我,并赐予我神力,可以听见任何人心里的话。”

“啊!真的!”申思大声叫了起来,又一个申思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不可能,小四是骗人的吧。”

我笑着说:“我知道你不相信,因为你没有那番经历,所以你觉得我是骗你的。”申思目瞪口呆,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一个声音响起:“啊,原来是真的,这下完了,那我心里想什么他不就都知道了!”

我笑了笑说:“是啊,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了,所以,你别指望能瞒住我喽。”申思吓了一跳说,“唉呀妈呀,你是真能听见啊!这可太吓人了,哈哈哈。”

申思又翻了翻眼皮,一个声音响起:“咦,我能不能考考小四,让他听听哪个女孩喜欢我,哈哈哈。”我赶紧补上“哪个女孩喜欢你,我管不着,这事我可不愿帮你,道人说了,让我惩恶扬善,如果用通天耳做坏事,就不灵了。”

申思愣了一下,说道:“啊,这不……好没劲。”说罢,嘟囔着嘴,心里说:“要是我也有通天耳就好了。”我笑了笑,说:“所以,估计是白眉道人怕你作恶,才不敢把通天耳赐给你啊。”

申思吃了一惊,旋即反应过来,接着说:“完了完了,这下在你面前啥秘密都没有的。”说罢,哈哈一笑。接着又说:“不过我也不需要有啥秘密,我的事,你都知道,哈哈哈哈。”

?我正色道:“道长说了,只可惩恶扬善,所以我们俩任务还是蛮重的,你千万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还有,这事是咱俩的秘密,不要告诉别人哦。”

申思满不在乎道:“这个是自然,哪里还要你吩咐,上次白龙狗的事,我不对谁都没提起吗?你啊,把心放在肚子里得了。”

……

我们便唱着歌儿往家赶,绿的树、青的草,以及各种颜色的花,调和成一副美丽的春景图。或许是因为兴致颇高,不一会,便来到下庄村。

绕过石桥,蹿过巷弄,村中心的十字路口围满了人。一个男子把几筐鸡鸭鹅苗端放在地上,任人挑拣。

我知道,这是饲养家禽的最好时机,每天都会有人来卖,村中的妇人大都在家闲着没事,买几筐鸡鸭,打发些剩菜剩饭,或是把鸡在田埂散养,或是把鸭鹅撵进村口大汪,等到它们羽翼丰满,总能换回不少的禽蛋。

鸡蛋炒韭菜,香椿炒鸡蛋,腌鸡蛋,蒜泥拌鸡蛋……,想想都让人流口水,还有那鸭蛋,腌过后味道更佳,一口咬下去,兹兹直响,满嘴红油。

若是自家吃不完,还可以拿到渔沟街,三毛,五毛一个,特别抢手,换回油盐酱醋,补贴家用,多了的还可以扯几尺花布做个褂子,保证能让其她懒女人羡慕半天。

所以啊,我们下庄村的女人特别喜欢养些鸡鸭鹅的,这其中以老牛为甚。这不,正在我想着想着,老牛便鬼鬼祟祟地出现了。

白毛巾裹住头顶,一袭深蓝色大襟小褂,黑布鞋,颤颤巍巍,瞻前顾后。这么多年来,老牛似乎在外形上没有什么变化。

“小四,申思,放学了。”老牛见我们来到,笑眯眯地打上招呼。我清楚,这女人自是心怀鬼胎,没个正心,这番出来,不知道又要祸害谁呢。

我向申思使了个眼色,申思心领神会,停下车子,放好,紧跟在老牛后面。我也下了车,向那几筐鸡鸭鹅走去。

卖家禽的是个男的,大大咧咧地吆喝,希望招来顾客。下庄村的女人们便三三两两地围将上来,对着筐里的鸡苗品头论足。

老牛面带微笑,蛇形狐步,畏畏缩缩,非常和气地和别人打招呼,眼睛却像钩子一样死死地盯住筐里的小鸡苗。小鸡吱吱叫,争抢着吃些米食,哪个欢畅,哪个内敛,一目了然。

老牛不时地把弄几只芦花鸡苗,又轻轻放下,接着抓了一只红公鸡苗,又慢慢放入别筐,看来并无异常,我慢慢闭上眼睛,将耳朵竖起,透过吱吱鸣叫的鸡崽声,去寻找老牛的内心声音。

一个破锣似的声音传了出来:“再偷十只,就凑够一百个啦,啊哈哈哈哈。”声音里带着按耐不住的亢奋,哼!终于听到了。

我知道这一定是老牛从心底发出来的,只是困扰我的是,老牛究竟是怎样偷的,只见她左手无袋,右手无筐,难不成,这些鸡苗会飞到她家不成。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要阻止这场盗窃,哼!惩恶扬善是我朱小四一贯做人宗旨。想到此,我便悄悄地告诉申思老牛偷鸡苗的事,叮嘱申思也盯紧些,我就不信,就凭我俩火眼金睛,还看不破她的伎俩。

几个女人们边挑拣边还价,卖鸡人应接不暇,扯着嗓子喊:“你们先挑好,打总账算给你便宜。”老牛依然鬼鬼祟祟,不动声色。我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死死盯着老牛。

半晌,没有动静,我大为不解。难不成我的眼睛出了问题不成?怎么老牛没有丝毫动静啊,再看申思,他也是一脸迷惑,没有任何发现。

正纳闷间,一个声音从天而降:“啊哈哈哈哈,谁能想到我老牛把鸡苗藏在袖子里,我实在太聪明了,啊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我赶紧锁定老牛的衣袖。

那袖子果然不同寻常,乍一看与普通衣袖无异,但影影绰绰感到里面有东西鼓鼓囊囊,似在动弹,但幅度不大。这个可恶的女人,原来把鸡苗藏在这里了,害得我找了半天。哼!

我抬起手臂,摸了摸自己的袖子,向申思使了个眼色,申思恍然领悟过来,冲我会心一笑。再看老牛,已装出一副没有看上的模样,懒洋洋地转过身,准备离去。

等她走了十来步,确定老牛准备加快步伐逃走的时候。申思突然亮声说:“小四,咱们也买点鸡苗留养吧。”我说:“好啊,可是不好拿啊。”卖鸡的男子憨憨一笑说:“没事,你回家拿,我等你。”

申思装模作样地说:“回家拿太远了,我家不在这村,要不我把它装在袖子里吧。”卖鸡的大哥哈哈一笑:“那不把鸡捂死了,这样不行的。呵呵。”

申思故作不解:“那---她怎么可以呢?”申思一边说,一边指着老牛问道。卖鸡的男子先是一愣,旋即醒悟过来,对着老牛厉声喝道:“你,偷鸡的,给我站住!”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