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所有的不幸事件来说,它们的积极力量恰恰就存在于我们对它们所采取的态度之中。如果我们召集起十个人,假定他们都像保罗·埃米利斯一样在生命看来是最辉煌甜美的一刹那失去了自己的儿子,那么,我们将发现每个人在不幸面前的表现殊为不同。不幸深深地侵蚀着我们的灵魂,但只有在我们所有的感官都屈服于它的淫威之前时,它才能真正大获全胜。如果它盘踞在我们的心灵之门并在上面刻下了自己的痕迹,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它的播种、它的破坏、它的收割。如果说我的邻居,一个平庸普通的男子,在命运之神给予了他人生最珍贵的馈赠的时刻却突然失去了他的两个儿子,那么不幸将掠取他原本所有的一切,他的整个身心将为黑暗所笼罩,再也看不到一丝光明;而此刻,作为掠夺者的不幸本身,对于这种过于轻而易举获得的胜利不屑之至,除了留下一撮无色无味的灰烬之外,它再也不会给他什么东西了。而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必要再一次去提醒我的邻居他的悲伤只能带给他琐碎无谓的痛苦,此外别无益处;因为悲伤只不过是把我们的灵魂在更为快乐的日子里所随意施舍挥霍的东西还归我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