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人间再无广陵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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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神仙伴侣

嵇康躺在床上睡着了,半夜时分突然有人敲门,嵇家人大惊,这是谁半夜敲门?嵇康起来前去开门,他开门一看原来是吕安,只见他衣衫单薄,头发蓬乱。“仲悌?出了什么事了?”嵇康问道。

吕安浓眉大眼,脸庞清俊,他见了嵇母也不行礼,嵇母问道:“这位是康儿的好友吧?出什么事了?”吕安说道:“老太太只管睡去,没有其他的事!”说完钻入嵇康房里关了侧门。嵇母十分的不高兴,心里责备吕安也太不懂礼数了,她进了屋里咣当把门关上。吕安问嵇康:“贤弟,你写的《养生论》我已默记于心,只是对炼丹之事还不清楚,特来请教。”嵇康笑道:“说来听!”吕安问:“欲要长生,内丹和外丹哪个为好?”

嵇康一听用手指着他说:“你也太糊涂了!道家成仙长生之术无非是炼气。服食五石散是进补,修身养气也是进补,二者有同样功效。以节欲清心来调理身体积蓄阳气,再配以药物饮食来滋补,让其互相贯通、循环不息便可得长生!气血旺则寿长,气血虚则寿短,气血无则人死,也就是断气了!所以,养生之道,不在内丹外丹,重在养气!”吕安大笑,然后拍着手说:“我明白了!你睡吧,告辞了!”他说完起来出去,嵇康也不相送,吕安坐着马车又走了。

吕安到嵇康家要走二十多里路,大半夜的还刮着秋风,吕安像发疯一样敲开好友家的门问个问题又跑了,可是嵇康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因为这是三国时期,是大魏的国度,文化氛围非常宽松,这一时期每个人都自由的挥洒着自己的个性。曹魏的开创者是曹操,不仅是卓越的文学家,还是藐视礼法的一代英雄。所以有他开创的王朝理所当然的允许人们放荡不羁,这就是王朝性格。

秦始皇出身君王世家,观秦一朝霸气强悍、残暴威武,修长城、击匈奴、灭六国、征百越、统文字、坑儒生,这个为战争而活的王朝也随着和平的到来二世而亡。刘邦建汉,无赖出身,所以终汉一朝野气十足。曹操建魏,豪杰出身,所以终魏一朝自由奔放。司马懿阴险诡谲,窃取魏国,所以终晋一朝血腥偏安。隋文帝杨坚国丈出身、名臣之后,终隋一朝破旧立新、再造华夏,是秦之后影响中国最深远的朝代。灭鲜卑,大破突厥、吐谷浑、契丹、高丽,复汉姓、创科举,革新制度、开凿运河,杨坚、杨广父子的旺盛精力和爆发力是一般帝王比不上的,虽然隋朝被折腾没了,但其敢为天下下先的创造精神令人叹服,即使后世的大唐王朝也无法与它的辉煌灿烂相比。李世民出身贵族,是大唐王朝的实际缔造者,所以终唐一朝大气华丽。赵匡胤行伍出身,政变上台、底气不足,所以终宋一朝畏缩短浅、重文抑武,阉割了中国的尚武精神。铁木真蛮夷暴徒出身,终元一朝毁家灭族、奴役好杀,统治不足百年就被扫地出门。朱元璋贫贱出身、做过和尚,饱受欺凌,终明一朝皇帝大多刻薄寡恩、猜忌群臣。努尔哈赤乃是李成梁的俘虏出身,等同奴才,所以终清一朝奴颜婢膝、愚昧保守,导致割地赔款任人侵略。中国历史,兴起于夏,传承于商,转型于周,奠基于秦,强盛于汉,奔放于魏,苟延于晋,创新于隋,勃发于唐,内敛于宋,衰亡于元,变异于明,阉割于清。

嵇康、阮籍是幸运的,因为他们生活在包容奔放的魏,但他们又是不幸的,因为他们很快又要进入苟且压抑的晋。对于晋朝来说,这个时代的文人在王朝内苟活着,而王朝对外也是苟活着,任凭五胡乱华、屠杀臣民。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晋的老祖宗司马懿最擅长的本事就是自我压抑、冷血刻薄,所以其后世子孙的隐忍阴柔功夫自然也不差。

三日已到,嵇康和母兄正在用饭,这时只听得外面马车喧哗,一穿红衣华袍的女子下了车来。她淡妆素雅,除了一身喜庆的红袍并没有刻意打扮。毋庸置疑这个人就是长乐公主曹婉若,她也没带嫁妆只抱了一把白玉琴来了,身后还跟着十个拿刀的侍卫。嵇母和嵇喜呆立一边,嵇康仍然大口吃肉,以手抓饭。曹婉若一进屋便跪地说道:“儿媳曹婉若拜见婆母,见过兄长!”嵇母连忙退后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谁家的女子乱认公婆?”曹婉若笑说:“小女子和嵇康三日前有婚约,允诺嫁给他作妾,特来上门与夫君成婚!”

嵇母大惊,问嵇康:“孩子,有没有这回事?”嵇喜说道:“这是谁家的婢女,即使作妾也不能自己送上门来?咱也是有身份的人,起码花些银子雇个轿子从后门抬来!”曹婉若把白玉琴放下对嵇康说道:“此琴乃做定情物,送给你吧!”嵇喜喝道:“一个婢女小妾,要什么定情物?收拾间厢房住下不就行了!”嵇母气哼哼地说:“还未娶妻,怎能纳妾?既然愿意给我家作妾,先去把庭院打扫干净!”

曹婉若一愣看着嵇康说:“你还没娶妻?你不是说已成婚了吗?我还正想拜见主母呢!”嵇康笑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嵇康此生决不纳妾!”曹婉若欣喜若狂,看着嵇康热泪盈眶。嵇康拉起她的手说:“既来之,则安之!拜堂聘书这些俗套都免了,你我摆个香案,找好友证个婚就行了!”曹婉若点点头说:“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嵇母和嵇喜骇然,嵇母斥责道:“你们两个如此荒诞!娶妻应当告知父母,哪有私定婚约的?大婚之前,女子应该待字闺中。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家先审视门第,再下聘书。待夫家备了聘礼用车马大轿从正门抬来,邀请亲朋好友、达官贵人庆贺,还要三叩九拜行夫妻之礼,最后才能圆房。你二人这是演的哪一出?”嵇康呵呵笑着说:“娘、哥哥,我二人情投意合不在乎门第,更不在乎繁文缛节,这些都免了吧!今个我和婉若先圆房,改日请来好友做个见证就行了!”嵇母和嵇喜感到天旋地转,这未婚同居的事竟然在推崇纲常名教的帝王时代上演了,而且还是自己家。嵇母当然不答应,她指着曹婉若骂道:“哪里来的贱坯娼妓,如此厚颜无耻?女人贵在贞洁,哪能自己跑上门成婚的?”

嵇康不高兴地说道:“娘!这位是沛王曹林的女儿长乐公主,不是什么贱奴婢女!”“啊?”嵇母和嵇喜感到难以置信,看看曹婉若身边的士兵他们才恍然大悟。二人连忙跪在地上请罪,嵇母说道:“老奴不识公主,请殿下恕罪!”嵇喜更是吓得说不出话来。曹婉若忙扶起她说:“母亲、哥哥不要这样!我只愿嫁于叔夜,其他一切都不在乎!”嵇母忙高兴地说:“我们当然愿意!只是王爷殿下知不知道?”曹婉若说:“家父开明神武,有我祖曹公之范!他虽然还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反对!”嵇喜擦下汗兴奋地说:“这就好,这就好!”

随后嵇母忙发动全家婢女收拾房间,亲自下厨做饭,然后将曹婉若送入新房。曹婉若对士兵说:“都回去吧,过两日驸马与我一同回府!”侍卫们全都收了兵器走了。嵇康笑说:“是准备砍我头的吧?”曹婉若笑说:“没错!你今天敢反悔就当场将你灭门!”嵇母听了立马瘫在地上,嵇喜忙一把扶住她。曹婉若赶快上前问道:“婆母,你怎么了?”嵇母连说:“我没事,是脚滑,脚滑!”嵇母被搀扶着回到卧房,躺在床上吓得不轻,这一惊一喜又一吓,把她娘俩快整晕了。有个嵇康这样的儿子和弟弟,真是无语了!

嵇康和曹婉若当晚就入了洞房,已经长成成年人的嵇康此时身高犹如竹子,伟岸挺拔。他面色白净,连一根胡须都不留。曹婉若海棠带雨,青梅傲放。她云影丽步,柔情款款,娇媚中自有豪放,淑雅中带着性感。鸳鸯帐内飘香四起,芍药枕上娇声弥漫。深宫少女红唇微张,两眼朦胧,白齿轻咬,断续续吐出咿呀。两腿立起,白嫩嫩吹弹可破。胸起伏,腹紧收,意迷乱,魂荡漾,玉臂紧抓床沿,黑发散堆衾裘。邻家少年舌头轻吐,双臂紧抱,汗流而出,急促促忍住气息。身体斜倾,滑溜溜刚健柔韧。头低垂,情迷离,喉结动,骨酥软,润手按住娇胸,腰肢迸发有力。只见:狂风一声怒海吼,暴雨连江万丈起。粉腮桃花红晕飞,浓眉阔鼻汗沁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