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正闲逛着突然感觉有人在暗中跟踪,他加快脚步朝市外走去。走到一处山间小道边,果然一支冷箭飞来,嵇康也不是手无缚鸡之人,他一转身单手抓住跳到一边。嵇康将暗箭扔了说道:“出来吧!我知道你是司马昭的人。”这时一人跳出,嵇康一看是成济。成济拔下剑看着嵇康,嵇康冷冷地说:“成济,你跟随司马昭不会有好结果的。你如果能倒戈一击刺杀司马昭,不仅可以中兴大魏,还能青史留名!否则,以司马昭之阴损,你恐怕难以善终!”“放屁!晋公待我恩重如山,我怎能有这种心思,去死吧!”成济喝道拿剑刺来。
嵇康从地上捡起一块砖,面不改色,啪地扔去,成济忙用剑拨开,连续刺来。嵇康一侧身,没想到那成济剑法太好,他剑走偏锋划破嵇康手臂。嵇康一手抓住剑柄,胳膊血涌出,成济哼一声笑,嵇康也哼一声笑。嵇康拿腿一扫,成济跳出丈外,嵇康忙上前就是一拳,成济来不及用剑,只得拿手挡了一下。成济剑法虽好,但拳脚功夫比不上嵇康,嵇康性情任勇好侠,练过些拳脚功夫。成济只管用拳脚去挡,嵇康连连用手进攻,成济招架不住,后退一步想用剑,嵇康哪里给他机会,抓住他袖子使其舞不起剑来。然后嵇康飞起右脚,成济忙去招架,嵇康突然变换出右手一拳捣了心窝子上,成济啊呀一声摔倒在地。嵇康捂着手臂,跨步跑了,成济脸色苍白,拿起剑追赶。嵇康快步如飞,犹如骏马乘风,成济拼命追赶,跑了三里地嵇康伤势加重只得倒在山边休息。
成济大汗淋漓,呼哧呼哧直喘气,他用剑指着嵇康说:“好快捷的身手!”嵇康平静地说:“今日死于你这匹夫之手,我也无话可说!”成济拿剑刺来,这时一人跃出,把剑挡住。那人喝道:“休伤我师!”嵇康一看是袁准,大喜地说:“孝尼!”袁准拜道:“先生,我学艺三年,练的一手好剑,特来寻访。”嵇康点点头,袁准对着成济骂道:“狗贼,看剑!”说完袁准跳起,成济拿剑来挡,袁准啪一下将其手腕划伤,成济啊一声大惊。随后成济嗖地跑了,袁准一声长笑扶起嵇康走了。成济暗杀嵇康失败后回去见司马昭,司马昭也不怪罪赐其金银予以安慰。
成济刚退下,王戎正进来,他看见成济手上有伤也略感一惊,成济尴尬一笑出去了。此时钟会对司马昭进言:“嵇康在宴会上奚落主公,不可轻易放过。主公可先拿沛王和长乐公主开刀,以给嵇康点颜色!”王戎听了心里暗骂道:“这个禽兽,非要置我们竹林七贤于死地!”司马昭看王戎进来,忙摆摆手示意钟会退下,钟会看看王戎拱拱手退去。司马昭笑道:“濬冲,请坐!”王戎鞠身说:“晋公,有礼了!”司马昭说道:“你们竹林七贤只有你最贤了!嵇康恃才傲物,一直不愿为我所用,前日在太后寿宴期间又羞辱于我,我欲废其驸马之位,烦劳你去宣诏。”王戎眼睛一转,只见司马昭盯着他。王戎忙说:“臣遵命!”
随后王戎去见皇帝曹髦,曹髦正为司马昭进封晋公之事恼火,此时见王戎进来忙问道:“这不是王濬冲吗?”王戎跪地请安,随后说道:“臣奉晋公之命来请旨!”曹髦说:“请什么旨?”王戎说:“驸马嵇康依仗皇亲身份羞辱晋公,今请废沛王和长乐公主爵位!”曹髦大惊,随即大怒道:“这是谁家的天下?嵇康得罪了他司马昭,他连沛王和公主都要废爵,他干脆把朕废了直接篡位不就行了!”曹髦护卫官李昭忙劝说:“陛下慎言!”曹髦哼一声甩手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朕早晚也会被狗贼废掉羞辱!”王戎忙跪地说:“陛下可加封晋公的儿子司马炎、司马攸为侯爵,臣再予以从中劝说周旋,可使晋公收回成命!”曹髦看看李昭,李昭点点头,曹髦挥下手说:“去吧!”
王戎随后和内侍宦官出宫,向司马昭颁旨。司马昭闻听有旨意也不下跪,坐在那里看着宦官。宦官宣读诏书,宣布司马昭的两个儿子司马炎和司马攸均被加封为侯爵,司马昭一听大喜,这才起身谢恩。王戎乘机劝说:“陛下说了,嵇康乃一狂徒,晋公乃人中之龙不必与其一般见识。若因一狂徒而废了沛王和长乐公主爵位,恐天下人笑晋公不能容人!”司马昭听了哈哈大笑,命王戎退下,王戎为嵇康捏了一把汗,好歹靠自己的聪明保住了沛王和长乐公主的爵位。
回家之后,山涛前来拜访,王戎大喜,没想到竹林贤士还有人愿与他交往。王戎把山涛请进内室,山涛对他行个礼,王戎大惊说:“巨源,这是为何?”山涛摇摇头坐下,拉着王戎的手说:“多谢你保全我们,我错怪你了!”王戎眼泪刷地流出来了,他哭道:“巨源!”山涛擦下泪说:“听闻你在司马昭那里多有周旋,保住了沛王和嵇康,我现在才明白你的心!”王戎叹道:“我王戎出身官宦世家,怎会在乎官位和钱财?我这样自取其辱,不过是为了保全妻子罢了!”山涛端起酒敬了王戎一杯,二人大笑。钟会听闻自己陷害沛王和长乐公主以打击嵇康的计策被王戎给破坏了,心里十分恼怒。
嵇康回到家中曹婉若大惊,问道:“这是怎么了?”袁准说:“先生被司马昭刺客成济所伤,幸我路过相救!”曹婉若赶忙行礼说:“多谢阁下相救!”袁准忙应道:“公主不可如此!”嵇康拉住袁准的手说:“《广陵散》乃我所悟所创,深知其中奥妙。现在你剑法已成,已明白了侠士的血性之所在,可学我《广陵散》了!”袁准激动万分跪地行礼,嵇康扶起他说:“先生比我大,以后只以朋友相称,不以师徒为名。”袁准嗯点点头。自此嵇康坐在家中每日悉心传授袁准《广陵散》,他打算用三年时间将袁准教会。
山涛和阮籍被迫出仕后,山涛每日到司马昭府上请安问候,博得司马昭欢心。这日边境传来急报,东吴派降将文鸯来犯。司马昭得到边报微微一笑,召集众臣僚商议。司马伦说:“文鸯害死了大哥,今日正好报仇!”司马昭不语,看着贾充问道:“派何人出征?”胡奋自告奋勇地说:“我愿领兵出征!”贾充嘴角一笑说:“晋公可挟天子亲征,也好借天子名义制服地方诸将。”司马昭点点头,他说:“我和天子亲征,朝中大事有我九弟司马伦和太尉贾充掌管,尔等尽心做事!”众臣说声是,便一同上表要曹髦亲征。
曹髦得知司马昭要挟持自己远征东吴非常生气,这时司马昭来了。司马昭看着曹髦说:“东吴进犯,陛下和臣一起出征,快略作收拾一下。”曹髦一屁股坐下不语,司马昭看着他说道:“国事在前,何故如此?快去准备下诏!”说完司马昭走了,曹髦气得破口大骂。三日之后司马昭统率十万大军,挟持曹髦亲征。一路上杜预为先锋,邓艾为主将,钟会为副将。钟会野心很大,对邓艾本就嫉妒,见今日又在邓艾之下很不满意。司马昭身边跟着成济、裴秀、张华等人。胡奋一同前去,未得重用,司马昭命他押送粮草。
司马伦被任命和贾充共掌朝政,便放纵自己手下孙秀、吕巽胡作非为。吕巽今日仗着主子的地位更是猖狂。他下朝之后想到弟媳徐淑仪色心又起,立刻前往庶弟吕安家中,吕安每日只知访友,很少在家。吕巽来到吕安的草屋,里面传来嚓嚓的织布声,吕母躺在床上熟睡。吕巽蹑手蹑脚进来,徐淑仪目不转睛地盯着机子。吕巽呵呵一笑,徐淑仪大惊,忙站起来问好:“大伯哥来了!”吕巽脸上堆笑道:“我来看看庶母,再问候一下兄弟。”徐淑仪说:“婆母很好,只是吕安不在,您自便吧!”吕巽从袖中拿出珍珠簪花、玛瑙玉坠放桌子上说:“一些薄礼送给弟媳打点家用吧!”徐淑仪忙拒绝道:“家里虽然清贫,可吃穿是够了的。若让婆母知道是要生气的!”说完起身进了外面的厨房。
吕巽又进来拿话挑逗,徐淑仪只顾做饭洗碗。吕巽笑道:“你嫂子挂念你。你什么时候到家里坐坐,也好叙叙妯娌之情?”徐淑仪说:“若是嫂子相邀,弟媳自然要去。只是我们小家小户的,又是庶出之家,不敢上你们嫡亲官宦之家!”吕巽一笑说:“吕安虽是庶出,我也是把他当兄弟的,不在乎嫡庶之分!”徐淑仪一笑,把米放到锅里。吕巽又说一些风流调戏的话,徐淑仪既不敢得罪又不能发火。
这时外面一阵脚步,吕巽忙到了院子里,只见吕安回来了。吕巽看见吕安也不畏惧,昂起头来,吕安厌恶地说:“你来干什么?”吕巽冷笑道:“我来看看你母亲。”吕安哼一声进屋了,看见徐淑仪从厨房里端了粥出来,徐淑仪把粥放下进了吕母屋中。吕巽背着手走了,还一步三回头的看看徐淑仪。吕安暗骂道:“五伦不分的畜牲,当年以嫡子身份夺了家产,如今又来作孽!”吕安饿了,端起粥来喝个精光,肚子仍然饿得慌,便到菜园里拔些菜叶煮熟吃了。吕安生性豪放,又不事生产,也没有一官半职,家里过得是非常清贫。吕安与嵇康二人性情相同,私下里又最好,二人如胶似漆一般,因此对于家里的难处和冷清吕安是全然不管的。而吕巽呢,仗着司马伦的宠爱,日益肆无忌惮,时不时的到吕安家对徐淑仪挑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