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医林志2:太素神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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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唐琴独幽(2)

一念至此,杨开闭目调息,脚转手动,在池水中试练太极拳。池水的浮力和阻力令杨开的动作比平时慢下许多,但却是真实的感觉到了真正的阻力,一种别样的“气感”也自产生出来。尤其是抬腿换位之时,身体是在慢慢的飘落,似乎有股强劲的空气(水流)裹着身子在运动,而手脚又能自由的搅动。

在水中的这种奇异的感觉,又自令杨开想象自己似乎飘浮在空中,全身心地放松着,在展示着那套太极拳法……

整塘池水,也似乎在随着甚至于在裹着杨开的身体动作在旋转运动……

待二十四式太极拳打完,杨开兴致未尽,又重新打了一遍,感觉愈来愈浓烈,周围的水在随着自己旋转,好像自己若是能跳起来,势必会将这处池水全部带起,可令池塘为之一空。

杨开连续打了三遍太极拳,方才兴尽走上了岸。感觉周身融融,四肢百骸全已舒展来,便是头发尖都是那么的畅通无阻,麻丝丝的爽然之极。

此时已是明月临空,夜深物静之时了。

“看来这太极拳开始时应该在水中试练才好,找到了这种无论是在水中岸上,水和空气都是一样的感觉,这样才能将这套太极拳练好呢。”杨开有所悟道。

清晨的时候,天气变化,竟下了一场大雨来,来得急,去得也快。杨开起来时,枣儿已是将早餐备好了。枣儿昨晚整理一堆的礼物,虽是大半夜未睡,却自乐此不疲。乃是知道杨开和自己日后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在用早饭的时候,杨开道:“枣儿,一会你在那堆礼品中选几个值钱的物件,我今个要特别的去回谢云姑娘。若无她,祖父的旧案虽能昭雪,但杨家老宅是片瓦也讨不回来的。况且京城一行,我们又多得她的看顾,去太医院习医,又住着她的宅子。”

枣儿应道:“有两件玉脂瓶是刑部那边的官送来的,看样子应该贵重些。”

杨开道:“可以,就这两件东西了。算是我们的一点意思便了。”

枣儿道:“稍后我重新包一下罢。对了大哥,你可是要去皇宫大内寻云姑娘?”

杨开道:“不是,是去北海子那边一处叫鲁公府的地方,云姑娘曾和我说过,那里是她和生死门的秘密驻地,也是内行厂办公事的地方,有事可直接去那里寻她。云姑娘说过,除了见刘谨,她尽可能的不进皇宫,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用过早饭,杨开提了那两件玉脂瓶出了宅门,走到街口处雇了顶轿子,说了下所要去的地址,两名轿夫抬了轿子如飞而去。

路上,两名轿夫不时的和杨开搭话解闷。

说起北海子旁边的鲁公府,一名轿夫说道:“鲁公府是英宗皇帝一朝时的鲁姓大臣的府第,后来那大臣犯事被杀了,株连儿孙死绝,鲁公府便被他人占了。现在听说是被一名外地富户住着。”

另一名轿夫感慨道:“这人啊,没法子说呢!有出人头地的时候,也有人头落地的时候,实是不可风光过了劲呢!”

轿里的杨开听了,也自暗里点了点头。

轿子穿街过巷,行了多时,便来到了一座高大的府第门前。落了轿,杨开走出,袖里出了钱打发了轿夫。抬头望那鲁公府,却是大门紧闭,不见半个人影,哪里是权力薰天的内行厂办公事的地方。

杨开见状,心下诧异,还以为来错了地方,然见那“鲁公府”三字的牌子倒是不差的。

“云姑娘能住在这里吗?”杨开迟疑道:“或是生死门行事诡秘,故意潜伏在这座不易令人察觉的地方罢。”

杨开犹豫了一下,走上台阶,抬手试着敲了几下铜门上粗大的铜环。几声脆响荡传出。

随闻门内一人低声呵道:“你找谁?”

杨开忙应道:“在下杨开,特意前来拜访朱云姑娘。”

里面的人沉寂了一会,随后大门轻轻开启了一道可容一人过去的缝隙。探出一个冷峻的中年汉子,上下打量了一遍杨开,点了下头道:“是杨公子,里面请罢,云姑娘在里面候着呢。”说着话,那汉子转身让出道来。

杨开心中讶道:“生死门虽是在帮着刘谨做事,仍旧是神秘得很。怪不得连三舅都不知生死门的底细,为了救下那个王大人竟将我丢失了呢。”

杨开进得门来,转过一道雕刻有虎兽的石屏风,立觉眼前一亮,全然不是门外看着的冷寂感。高堂大屋之下,宽阔的院子里,一群精壮的汉子正在习练武艺,刀光剑影,热闹非凡。有几个以前杨开见过的汉子,见了杨开进来,朝他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杨公子,这边请。”那个开门的汉子旁边引路。杨开便随他而走。

穿过一侧月亮门,来到了另一处院落里。有几名长相及装扮都颇显怪异的老者正坐围坐在一柳树下的石桌旁饮茶。见有生人进来,立时投来了阴冷如电的目光。自将杨开看得暗里打了个激凌,忙将自家的目光避了开去。

“生死门的人怎么都这么奇怪啊!”杨开心中惊讶不已。

又走过了两座偏院,路头尽处一拐,进了一道两侧是青砖红墙的精致木门,一座花艳树茂,假山叠落,小径通幽的颇具规模的后花园呈现出来。

“杨公子!”那引路的汉子此时止步,指了一条石径说道:“从这里走过去,云姑娘在问天阁候着呢!”

说完话,那汉子朝杨开拱手一礼,竟自退去了。

“这鲁公府果然是一个好住处!外面看不出什么,这里面竟别成天地的。”杨开惊叹之余,顺着那条石径走去。

因下了一场大雨的缘故,草木刷新,天明气爽,令人感觉有些秋意。

杨开正行走间,忽闻前方传来了一阵悠扬的古琴之声。

杨开一时间听得痴了。

转过一片竹丛,一座高大精致的亭台出现在了杨开的眼前。台上一白衣少女正自抚一张古琴。香案旁设,另侧茶炉炉火正炽。一矮角桌上,摆放着一套紫砂茶具和几册书卷。

那抚琴的少女正是朱云,此时曲罢,余音却好似未了,环绕在亭台的周围,久久不散……

“云姑娘……”杨开站在亭台外,一时间百感交集。

“杨开!”朱云这时站起身来,一笑道:“我这唐琴‘独幽’如何?”

杨开感慨道:“原来此琴名‘独幽’。果是一张好琴,声悠音雅,令人别生境感。”

朱云点头笑道:“此琴为唐制,乃家父以重金从一琴师后人手中购得。杨开,还站在外面做甚,进来与我同饮一杯铁观音。”朱云说着话,去茶炉上取了已烧开的水,随后注入矮桌上的紫砂壶中。氤氲香气缭绕而出,荡漾于亭台内外。

杨开走上亭台,朱云转身,望着杨开笑道:“你知道这座亭台叫什么吗?”

杨开摇头,适才在亭台外倒未注意观看。

朱云道:“此亭台唤做‘问天阁’。为此鲁公府主人鲁公所建。然却因此‘问天阁’鲁公却遭受了杀身之祸。为人臣子者,焉敢有‘问天’之胆!我敬鲁公其志,故居此间。”

朱云低头瞧见了杨开手中提着的物件,笑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杨开于上递上前道:“这是我送云姑娘的礼物,以谢你帮了我这许多的忙。这点小东西算是个意思,还请收下。”

朱云听了,立呈欢喜道:“你倒是想起来送我东西!”打开来看时,见是一对精致的玉脂瓶,又自笑道:“你这是借花献佛罢!”

杨开听了,不免尴尬地挠了下头道:“是啊!我那边实在找不出好东西送你的。”

朱云笑道:“只要是你送我的,我便喜欢!”

朱云说着,从琴案上拾起了那只小巧别致的银鼠,调皮地朝杨开挥了一下,笑道:“你是买了我的,我的主人!”

杨开见状,无奈地摇头一笑。

二人随后对坐饮茶,朱云问了下杨开收礼的事。杨开道:“这些事都由枣儿管着,我懒得理会。”

朱云笑道:“枣儿实在是你的好帮手!以前我还真是小看她了。去了那么多朝官送礼,她竟全然不惧,照单收下,并且忙而不乱。又自替你照看着这个家,实是不易。”

杨开道:“是啊!多亏有枣儿,否则我是看顾不来的。”

朱云随又意味深长地说道:“枣儿果是不简单呢!”

二人饮了会茶,杨开这才起身告辞。感慨道:“希望有机会能再听一次云姑娘抚弹‘独幽’琴。”

朱云听了,笑道:“只要你喜欢听,可随时来鲁公府。”

杨开道:“就怕会误了你的公事呢!”

朱云道:“不妨事!”

杨开随后拱手别去。朱云站在问天阁上目送杨开离去,不知何故,轻轻叹息了一声:“杨开,可知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