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甘肃历史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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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东晋 十六国(4)

暠重视子女教育。迁都酒泉后,下手令诫诸子:“吾自立身,不营世利;经涉累朝,通否任时;初不役智,有所要求,今日之举,非本愿也。然事会相驱,遂荷州土,忧责不轻,门户事重。虽详人事,未知天心,登车理辔,百虑填胸。后事付汝等,粗举旦夕近事数条,遭意便言,不能次比。”“汝等虽年未至大,若能克已纂修,比之古人,亦可以当事业矣。”“节酒慎言,喜怒必思,爱而知恶。憎而知善,动念宽怨,审而后举。众之所恶,勿轻承信,详审人,核真伪,远佞谀,近忠正。蠲刑狱,忍烦扰,存高年,恤丧病,勤省案,听讼诉。刑法所应,和颜任理,慎勿以情轻加声色。赏勿漏疏,罚勿容亲。耳目人间,知外患苦;禁御左右,无作威福。”“从善如顺流,去恶如探汤。”又日:“吾负荷艰难,宁济之勋未建,虽外总良能,凭服肱之力,而戎务孔殷,坐而待旦。以维城之固,宜兼亲贤,故使汝等未及师保之训,皆弱年受任。常惧弗克,以贻咎悔。古今之事不可以不知,苟近而可师,何必远也,览诸葛高训励,应璩奏谏,寻其终始,周孔之教尽在中矣。为国足以致安,立言足以成名,质略易通,寓目则了,虽言发往人,道师于此。且经史道德如采菽中原,勤之者其功多,汝等可不勉哉!”

著有《靖恭堂颂》一卷,并写有《述志赋》、《槐树赋》、《大酒器赋》等文赋数十篇。其中尤以《述志赋》最为著名。

暠在位17年,卒后其子李歆继位。谥日武昭。庙号太祖。

临洮县有暠故里碑、衣冠冢。

参阅《晋书》卷87;

【清】汤球《十六国春秋辑补·西凉录》

尹氏

尹氏生卒年不详天水冀(今甘谷县)人。西凉武昭王李羁后。

尹氏幼好学,敏捷能辩而有志节。初嫁于扶风****正,元正卒,为李暠继室。以再嫁之故,三年不言。抚养暠前妻子胜于己子。李暠创建西凉政权,军政要事多参与谋划,故西州谚日:“李、尹王敦煌。”

李暠死,子歆嗣位,尊尹氏为太后。歆将攻北凉沮渠蒙逊,尹氏谓歆日:“汝新造之国,地狭人稀,靖以守之犹惧其失,云何轻举,规冀非望!蒙逊骁武,善用兵,汝非其敌。吾观其数年以来有兼并之志,且天时人事似欲归之。今国虽小,足以为政。知足不辱,道家明诫也。且先王临薨,遗令殷勤,志令汝曹深慎兵战,俟时而动,言犹在耳,奈何忘之!不如勉修德政,蓄力以观之。彼若淫暴,人将归汝;汝苟德之不建,事之无日矣。汝此行也,非唯败师,国亦将亡。”歆不从其言,果为蒙逊所灭。

尹氏被俘至姑臧,蒙逊亲往慰劳。尹氏对蒙逊日:“李氏为胡所灭,知复何言!”他人劝说道:“母子命悬人手,奈何倨傲!且国败子孙屠灭,何独无悲?”尹氏日:“兴灭死生,理之大分,何为同凡人之事,起儿女之悲!吾一妇人,不能死亡,岂惮斧钺之祸,求为臣妾乎?若杀我者,吾之愿矣。”蒙逊欣赏尹氏识见气度,不诛,且聘尹氏女为子沮渠茂虔为妻。后北魏以武威公主嫁为茂虔妻,尹氏与女迁居酒泉。后女死。时沮渠无讳镇酒泉,多次对尹氏说:“后诸孙在伊吾,后能去不?”尹氏不知其言是否有诈,应日:“老年余命,当死于此。”接着乘机暗逃伊吾,无讳知后走,遣骑追及,尹氏对来者道:“沮渠酒泉许我北归,何故来追?汝可斩吾首归,终不迴矣。”追者不敢逼而还。尹氏至伊吾,至年75岁而逝。

参阅《晋书》卷96;

【清】汤球《十六国春秋辑补·西凉录》卷3

王嘉

王嘉生卒年不详。字子年,陇西安阳(今陇西县西北)人。十六国时著名学者,教育家。

嘉轻举止,丑形貌,外若不足,聪睿内秀。滑稽好语笑,不食五谷,不衣美服,清虚服气,不与世人交往。隐居于东阳谷(今秦安县境内),凿崖穴居,弟子受业者数百人,亦皆随其穴处。

后赵石虎末年,离其徒众,东至长安,隐于终南山,结巷而居。门徒知而往随,乃迁于倒兽山(今陕西省临潼县境内)。前秦主苻坚屡征不应,公侯以下皆亲往参拜,为道乐学之士无不以宗师敬爱之。问以当世时势,皆能随问而对,论理精深。好作比喻,有如戏言:预言未来之事,词为谶记,事过均验。

苻坚将南征东晋,遣使者问嘉,嘉日:“金刚火强。”坚复遣使问日:“吾世祚云何?”嘉日:“未央。”听者皆以为吉。明年癸未,苻坚败于淝水,始知所言为未年而有殃。

后秦主姚苌入长安,对嘉礼遇一如苻坚时,逼嘉随己,每遇事均咨询。姚苌与苻登相互攻伐,相持不下,问嘉日:“吾得杀苻登定天下否?”嘉日:“略得之。”苌怒日:“得当云得,何略之有?”遂杀嘉。苻登闻嘉死,设坛哭祭,赠太师,谥日文。

嘉造《牵三歌谶》,事过皆验,后世仍留传(今已失)。又著《拾遗录》10卷,为志怪小说名著,对后来中国小说发展产生深远影响。

参阅《晋书》卷95;

【清】汤球《十六国春秋辑补·前秦录十一》

姚兴

姚兴(366—416年)字子略,南安赤亭(今武山,甘谷一带)羌人。姚苌长子。后秦国皇帝。在位期间国势强盛.占有北方广大地区。

兴谦恭孝友,性俭约,礼贤下士,重教崇儒,喜好佛学。车马无金玉之饰,能包容广纳各种有利时政谏议,每于政暇与宿学大儒谈经论道,使国内大治。

苻坚前秦强盛时,兴任苻坚太子舍人。苻坚败亡后,姚苌建后秦,兴为苌皇太子。苌外出征战,兴留统后方军政。“兴镇守长安,甚有威望恩惠,百姓拥戴。兴好学不倦,与名儒讨论经籍,不以战乱而废学业”。

苌死,兴自称大将军,秘不发丧,调兵攻击前来进攻的前秦主苻登。太元十九年(394年)大败苻登大军后始即位于槐里,改元皇初。封其叔姚绪为晋王,姚硕德为陇西王,姚靖及功臣严纬、齐难、杨佛嵩并为公侯。出兵平定关中、陇西。

皇初四年(397年),下令禁百姓造锦绣及淫祀。又令守关将领:“诸生谘访道艺,修己利身。往来出入,勿拘常限。”重视并授予具有门徒数百的大儒天水姜龛、东平淳于岐、冯翊郭高等官爵,于是儒风大盛。弘始元年(399年),又令百姓因荒灾自卖为奴婢者,皆免为良民。赐孤独鳏寡粟帛予以救济。民年七十以上者,加衣杖。又严加惩治害民劣吏,杀贪吏始平太守周班、槐里令李青,使“郡国肃然”。命百官各举德才并备之士,各委以官位。刑政有不便于时势者,俱废除。设立法律学校于长安,召郡县散吏进行教授,学通后始还郡县,论决刑狱。对勤政廉洁的司隶校尉郭抚、扶风太守强超等下书表彰,赐邑进爵。凉州刺史王尚任内恭俭节用,勤政爱民,劝课农桑,深得士民爱戴,调离时吏民200余人派主簿胡威至京请求留任。尚入京后被以藏匿后凉吕隆宫人及擅杀逃入等罪监禁,凉州别驾宗敝等上疏鸣冤,其文采卓异,兴览后大悦,甚赞敝才气,道“凉州小地,宁为此才乎!”于是赦尚之罪,任为尚书。兴尚俭约,自上化下,形成清素的社会风气,但性好游猎,对农事大为妨害。京兆杜挺著《丰草诗》予以劝诫,言辞尖刻。冯翊相云亦作《德猎赋》进行讽劝。兴俱览而称善,并赐以金帛,然而好猎行为却终未能改正。

兴重视勋臣故吏,从不轻慢。每见其叔姚绪、姚硕德,如家人之礼。班告境内及在朝文武,立名不得犯绪、硕德之名。凡有车马玩服,必先二叔,然后自用其次者。每有大臣死,皆亲往临吊。弘始五年(403年),迎请西域名僧鸠摩罗什由河西至长安,亲往澄玄堂听罗什讲经,使沙门僧略、僧迁等800余人随罗什对照汉文梵文考校旧译佛经,“其新文异旧者,皆会于理义。续出诸经并诸论三百余卷”。于是佛教盛行于境内,兴对东晋正统极力维护。刘裕诛桓玄,迎复晋安帝,与兴遣使通和,兴与之聘使不绝。晋求南乡诸郡地,兴许诺予之,群臣均以为不可,兴日:“天下之善一也,刘裕拔萃起微,匡扶晋室,吾何惜数郡而不成其美乎?”遂割南乡、顺阳、新野、舞阴等12郡归于晋。

兴对人才选拔重用不遗余力。兴子弼受宠爱,任为尚书令、侍中、大将军,收结朝臣,势倾东宫,有夺太子泓位之谋。太子詹事王周树党东宫,弼常陷害周,周毅然对抗,不为弼权势所屈。兴嘉赏周正直刚强,任为中书监。兴谓群臣日:“古人有言,关东出相,关西出将,三秦饶俊异,汝颖多奇士。吾应天明命,跨据中原,自流沙以东,淮汉以北,未尝不倾己招求,冀匡不逮。然明不照下,弗感悬鱼。至于智效一官,行著一善,吾历级而进之,不使有后门之叹。卿等宜明扬仄陋,助吾举之。”其右仆射梁喜对日:“奉旨求贤,未曾休倦,未见儒亮大才、王佐之器。”兴道:“自古霸王之起也,莫不将则韩、吴,相兼肖、邓,终不探将于往贤,求相于后哲。卿自识拔不明,求之不至,奈何厚诬四海乎?”群臣莫不悦服。兴曾从朝门出游文武苑,至暮还归。将自平朔门入,城门校尉王满聪被甲持杖,闭门拒之日:“今已昏暗,奸良不辨,有死而已,门不可开。”兴于是转回朝门而入。次晨召满聪,称赞道:“卿社稷之臣也。朕有嘉焉。”于是进其官位二等。

弘始元年(399年)十月,兴将杨佛嵩攻克洛阳,自淮、汉以北大部归兴所有,以东平公姚绪镇洛阳。次年,遣姚硕德攻西秦乞伏乾归,兴自另率军潜赴战,乾归败走,降其部众3.6万,收马6万匹。军过无挠掠,百姓怀德。兴人袍罕,偏赏将士。乞归来降,拜为河州刺史、归义侯,仍让统其部。弘始四年(402年),姚硕德从金城过河,直趋后凉吕隆姑臧城下,俘斩万人,吕隆将吕他等率众2.5万来降。于是,南凉秃发傅檀、北凉沮渠蒙逊、西凉李暠等,皆修表贡献,臣服后秦。后吕隆请降,兴封隆为镇西将军、凉州刺史、建康公。硕德军令齐整,秋毫无犯,祭先贤,礼儒哲,深受河西民众拥护。弘始六年(404年),兴遣姚硕德、姚敛成、姚寿都等率众3万,进攻陇南仇池氐族地方政权首领杨盛。寿都从宕昌向东。敛成由下辨向西,分头进兵。杨盛遣弟寿拒敛成,从子斌拒寿都。杨斌被俘。杨寿降。硕德还师。次年,兴又遣姚硕德与冠军将军徐洛生攻仇池。遣建武将军赵琨自宕昌而进,并遣姚敛俱攻晋汉中。杨盛再败。请降,遣子杨难当及僚佐子弟数十人为质。封杨盛为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益宁州诸军事、征南大将军、开府、益州牧、武都侯。姚敛俱攻克城固,徙汉中流入3000余家于关中。弘始十一年(409年)。蜀地方割据首领谯纵称蕃后,因东晋派军伐蜀求救于兴,兴遣姚赏等率众2万救之,兴策拜谯纵为大都督,相国、蜀王。

弘始十七年(415年)十二月,兴子广平公姚弼告病不朝,集兵于第,谋作乱篡位。兴怒甚,将弼党唐盛等杀之,赦弼余党。兴人华阴,以太子泓监国。次年二月,兴病重,还长安。兴病势加重,妹南安长公主问疾,不应。弼党以为兴已亡,率甲士攻端门,夺太子位。兴拼力起身临前殿,禁兵见兴大振,叛卒骇惧逃散,姚弼被处死.其党尽灭。兴引姚绍等重臣入内室,遗诏辅政而后卒。时年51岁,在位22年。太子姚泓继位,谥日文桓皇帝,庙号高祖。

参阅《晋书》卷117;

【清】汤球《十六国春秋辑补·后秦录六》

沮渠蒙逊

沮(ju 举)渠蒙逊(368—433年)北凉创建者,临松(今张掖市)卢水胡人。匈奴有左右沮渠官职,蒙逊祖上世为左沮渠,遂以官名为姓氏。祖辈世居卢水(今黑河)为酋豪。祖父祁复延,封狄地王。父法弘袭爵,并任前秦苻坚的中田护军。父卒,蒙逊代父领部曲。“蒙逊博涉群史,颇晓天文,雄杰有英略,滑稽善权变”,为诸胡所推服。后在后凉吕光部下任职,为避其猜忌,常游饮以自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