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过去是一种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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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四川仔

从千纸鹤郑玉印跑了之后,好长时间没见郑玉印出来玩了,整天待在工作岗位上,眼圈红肿红肿的,他这样的人也会哭,太让我意外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吕成林说郑玉印恐怕是得了相思病了,而且病的还不轻。我想也是,我们是十五六岁的孩子,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龄,也理解不了郑玉印那种伤心欲绝的心情。

吕成林看郑玉印喊着都不愿意出去玩就跟我在外边闲逛。我们的厂区附近还算是安全的,治安队在外边没有收入的时候,偶尔也进入我们厂区宿舍附近抓几个人贴补一下家用,或者抓两个顺眼的打工妹解决一下生理需要。相对来说还是安全的,因为我们厂里给我们办有暂住证,虽然没什么鸟用,但是治安队也会稍微收敛一点。

有时候人都不能胡思乱想,我们刚谈到治安队最近在厂区附近抓我们厂里人贴补家用的时候,就看到一辆白色的车晃晃悠悠开了过来,这辆车太tm熟悉了,上次差点没被治安队的追迷路。我跟成林对望一眼,跑吧,也不是第一次跑了。下回再也不说治安队坏话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太神速了。

我们躲到角落里,眼睁睁的看着治安队的车停在我们宿舍门口的小卖部,然后车上下来人开始把小卖部门口看电视的人往车上推。大部分人看见这辆车早都吓跑了,剩下的都是刚从家里出来没有任何危险意识的人,真是大的抓怕了,小的长大了,哈哈…不苦笑还能弄啥。唉!真实的世界会不会有超人?我们这些弱势群体被欺负的时候会不会有人来搭救。反正我和吕成林不是超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被塞到车里。

突然出现了一幕让我和成林目瞪口呆的场景。一个治安队员在拉一个姑娘的时候,不知道有意无意抓住人家姑娘的胸就往车里推。那姑娘也就十六七岁,估计也是刚从家里出来,被男人抓胸部可能感觉不适应,顺手就给那个治安队一巴掌,那叫一个响啊!听得我们真解气。附近的人瞬间石化了,我们看到那一巴掌,就开始为那姑娘担心。果然,几个治安队员抓着那个小姑娘,把附近几个人手打脚踢的踹到车里,然后把那姑娘也塞到车里,车后门一关,我们厂的几十个人顺顺利利的成了他们大吃大喝吃喝玩乐的娱乐费用。

我又和吕成林对望一眼,都在为这个姑娘的命运惋惜,又一个不能回家的人。谁没有父母,我们只是想让家里过好点才外出谋生,可是才短短几个月就看到那么多年纪轻轻的生命客死异乡,无人收尸,我感觉自己慢慢的开始麻木,对生生死死看的也淡了,我活着,就是赚了,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次抓人,厂里出面干预了,因为影响太恶劣了,堵在宿舍门口,把正要上班的人也抓走了。治安队的人讹了厂里些钱,就把除了那个打人姑娘以外的人放出来了。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厂里也不心疼,花了多少钱,让那几个被抓的人多分摊点出来,工资在厂里,那是想怎么扣就怎么扣。厂里要的是个面子。至于那位姑娘就自求多福吧,但愿治安队的能手下留情,满足了生理需要就放人吧,反正没有人再见过那位姑娘。卑微的人一生淡如浪花,不知不觉,无声无息,不是埋在这里就是死在那里,想开就好。

死人享福而去,活人还要继续。我和吕成林一边干活一边聊天。“还记得去溜冰场看见尸骨那次那个溜掉的四川仔吧?”

“那没义气的家伙还提他干啥?”那天走了好几个,我对他的怨气最大,因为别人走的悄无声息我没记住,就他还既要做****又要立牌坊,我算记得最清楚了。况且那次经历看见尸骨事件的人就剩下我们四个人了,也不知道他是咋过来的。

吕成林接着说“前几天他带着张改去溜冰,张改刚学不会,他也是个半瓶子还一心惦记着占便宜。他一个劲鼓动张改往前走,然后在前边捏捏摸摸的揩油,觉得挺幸福。张改跑的快了又控制不住,那四川仔感觉最大的揩油机会已摆在眼前,迎面上去抱张改,那小身板溜冰又不熟练,一个英雄救美失败的典型在溜冰场隆重上演,张改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四川仔的胳膊上,四川仔以胳膊粉碎性骨折换来一场笑柄。现在正在打电话让家里人汇钱过来回家治疗里?就算治好也不那么灵便。”

我真是心花怒放,真是报应不爽啊!真应了家里的俗语:起心不善,阎王割蛋。举头三尺还是走神明的。

再想想张改,那小姑娘小日子过的不赖呀,这样的人才也联系上了,进步不小啊!有前途!等到十四五岁当个妈妈那是板上钉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