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宫规礼俗探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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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宫廷仪仗队伍:卤簿

卤簿仪仗是封建社会中皇权及等级制度的具体体现和象征。卤簿制度源远流长,汉代典籍中已有记载,蔡邕《独断》中写道:“天子出,车驾次第,谓之卤簿。”可见汉代卤簿业已产生,并为皇帝专用了。

清代卤簿制度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发展过程。天命十一年皇太极登极时,已是“具法驾,设卤簿”。这是清代典籍中卤簿一词首次出现。崇德元年定皇帝卤簿为“金漆椅一、金漆杌一、金拂四、金唾盆一、金壶一、金水瓶一、金盆一、香炉二、香盒二、曲柄伞一、直柄伞四、扇二、节四、星二、立瓜二、卧瓜二、吾杖六、红杖四、大刀六、长戟六、撒袋六、纛十、旗十、鞍马十、锣二、鼓二、画角四、箫二、笙二、架鼓四、横笛二、龙头横笛二、檀板二、大鼓二、小铜钹四、小铜锣二、大铜锣四、云锣二、唢呐四。仪仗人数共计用270人”。顺治登基伊始,面对百废待兴的局面,立即着手进行国家的重建工作,一套完整的政治、经济、军事等国家机构相应建立。卤簿制度也趋向成熟、健全。其明显标志为顺治元年承明制设锦衣卫,第二年改称銮仪卫,全权负责卤簿及有关事宜的管理。顺治三年,又根据清帝各种活动的不同等级,将卤簿分为大驾卤簿、行驾仪仗、行幸仪仗三种。乾隆十三年十月在此基础上,又对卤簿制度进行了一次最重要的改革,从此,清帝的卤簿始有了大驾、法驾、銮驾、骑驾之分。这四种卤簿各有不同的用场。大驾卤簿用于登极、大祭圜丘、祈谷和常雩等。法驾卤簿用于宫中朝会、祭祀等。皇帝行幸皇城用銮驾卤簿,而出京巡幸各地或御驾亲征,则用骑驾卤簿。根据《钦定大清会典》规定,朝会之日,銮仪卫要在太和殿至天安门外宽广的御道两旁,陈设庞大的卤簿和宫中乐器,气氛肃穆,用来显示一国之君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威严。届时,太和殿外正中,陈黄龙华盖;太和殿的东西檐下,陈设拂尘、炉、盒、壶、盘、瓶、杌、椅等,即所谓金八件;刀、弓、矢、豹尾枪、殳、戟则放在丹陛东西两侧。九龙黄盖、翠盖、紫芝盖、黄九龙伞、五色九龙伞和五色花伞,自丹陛三层,达于两阶。静鞭、仗马列阶下甬道东西两侧。紫赤方伞、扇、幢、幡、旌、节、氅、麾、纛、旗、钺、星、瓜、杖列丹墀东西两侧。太和门外,陈玉辇、金辇。午门外,陈五辂、宝象和卤簿乐。天安门外则列朝象。当皇帝从寝宫起驾,午门上的钟、鼓齐鸣,卤簿乐依次奏响,声震九霄,场面宏大、壮观。王公大臣、文武百官身着朝服,顶戴花翎,胸挂朝珠,从卤簿队伍中鱼贯而过,进午门,过太和门,齐集太和殿前,按品级列位序立,在丹陛大乐声中,向皇帝行三跪九叩大礼。

午门外及天安门外陈设的五辂和宝象、朝象是皇帝卤簿中极为重要的一部分。所谓辂,就是带棚子的大型轿车,介于轿和车之间,带轮子。五辂,即玉辂、金辂、象辂、木辂、革辂,它们外形相似,只是大小、颜色和装饰各不相同。五辂均为木质,外漆朱红,圆盖,盖分别饰以青、黄、红、黑、银各色,衔以不同质地的板四块,金顶,檐三层,四柱绘以金龙,中设云龙宝座。辂后分别立大旗两面。玉辂、金辂用象拉之;象辂、木辂、革辂以马拉之。玉辂、金辂各用民尉44人,象辂用民尉34人,木辂、革辂各用民尉32人。五辂所用民尉,都由当差民人充任,如不足数,可从内务府闲散人员中取补。所用民尉皆身着红缎袍,上绣黄鹂,云纹缎带,一个个威风凛凛。午门前陈列宝象五只,大象披红挂彩,缀以红缨、流苏、铜铃,背驮珐琅宝瓶,取吉祥平安之意。大象憨态可掬,经过有关人员的严格训练颇通人意,尤为可爱,给肃穆、庄重的朝会仪式平添了一种欢乐、祥和的气氛。清代銮仪卫下,专门设有驯象所,负责大象的伺养、训练诸事宜。

皇帝出巡外地,卤簿也要携之前往,这时用骑驾卤簿。有时,为了用起来方便,也将卤簿长期存放在外省的某一地,以备不虞。

卤簿最大的功效是“明制度,示等级”。清代皇室成员使用仪仗也有相应规定:皇太后、皇后、太皇太后所用称仪驾,皇贵妃所用称仪仗,妃、嫔所用称彩仗,亲王及以下王公、官员所用统称仪卫。卤簿作为清帝专用之物,他人断不可擅用,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即使是皇子皇孙也要受到严厉的处罚。康熙年间身为皇太子的允扔擅用皇帝卤簿,为此,康熙帝召谕群臣日:“前允扔为皇太子时,擅用仪仗等物,超越礼制,竟与朕所用相等。致二阿哥心性致移,行事悖乱。”最终罢黜了皇太子的封号。但有时,出于政治上的需要和考虑,卤簿也作为一种特殊的礼遇赏给有关人员,以示清帝对该人的重视。

卤簿,是封建社会中皇权的象征,皇帝死后,它还以祭品的形式出现。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康熙帝殡天,第二年九月初一日,康熙下葬的同时,“圣祖仁皇帝诸皇子皇孙及向日亲:近大小臣工,皆得入芦殿瞻仰梓宫,是日焚仪驾、卤簿。”清代皇帝死后,有时所焚卤簿还不止一套,嘉庆四年正月初三日,乾隆帝驾崩,五年正月(一年后)在梓宫安放地宫之前,执事官“恭请骑驾卤簿同诸钱焚化。”在此之前,乾隆帝死后初满月时,銮仪卫官员即奏请“高宗纯皇帝初满月应焚化銮驾一份”,并得到了嘉庆帝的批准。可见,乾隆帝丧礼所焚卤簿至少为两套。

(曹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