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那丁香如缕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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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蒋雯丽顾长卫:牵手过日子

视连续剧《牵手》在全国热播,我再一次采访了她。记得我们是在华北大酒店的咖啡厅里见面的,那时侯,她和顾长卫在美国安了家,北京没有她们的安身之所,她每次回国拍戏,都住在酒店里。最近的一次见面,是由她主演的电视剧《非常公民》在全国播放之即。这时候,她已经和顾长卫买了新房,并且刚刚有了小宝宝。

那天早晨9点多钟,京城下着霏霏的春雨。我如约赶到北新桥一个录音棚去找她。从监视器里,我看到蒋雯丽正在隔音室中,和秦海璐等一帮演员正在为新戏配音。她们一直工作到中午12点,才相继走出录音棚。见了面,她热情地拉住我的手说,许久没见,你还是老样子。

由于我请来为蒋雯丽拍照片的摄影师,此时正等在另一处摄影棚中。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吃饭的时间。蒋雯丽开上她那辆白色的丰田轿车,带着我匆匆地向那家摄影棚赶去。路上,忽然她的手机响了。蒋雯丽一接,说是顾长卫来的。她把车停下来,交给我驾驶。自己坐到了轿车后排,和顾长卫聊了起来。她告诉对方,今天还有两三件事要办,可能很晚才能回家。她说,自己过两天想带着孩子回安徽老家去看看父母,如果你没有意见,我今天就把火车票买了……因为是周末,我们的车开了很长时间,而蒋雯丽和顾长卫的电话,也打了那么长时间。她一会儿拿出一张纸写写画画,一会儿又和对方探讨了许多事情的细节。车到目的地的时候,我问她,你们总是这样吗?她笑着说,是啊,我们俩的时间都紧啊。

在棚里拍照片的时候,蒋雯丽面对着镜头和闪光灯,摆出的甫士干变万化,非常娴熟。我问她,有一些报纸说你不满意长卫拍的照片,是真的吗?她笑着说,太熟的人一合作往往容易这样。只是别人给我拍照时我都特别配合,因为你请人家,或者人家来找你,你都会很客气,对他就不用了。他不像别人,一边放音乐,一边讲笑话,让你很放松。长卫却从不跟我交流,半天才拍一张,他要找到我最好的角度和最好的状态,我就“教育”他:“人家照得都特快,你怎这么磨蹭?表情都僵了。老被我打击,他就不给我拍了。”说着,蒋雯丽拿出一组照片:“这一次是我逼着他拍的,你看,也不是很理想。”

通过一天的了解,我觉得,蒋雯丽和顾长卫的关系挺有意思的。待应该完成的采访任务完成后,我提出请蒋雯丽谈谈和顾长卫的故事。水到渠成的爱情

蒋雯丽的故乡在淮河之畔的蚌埠,她原来是一家自来水厂的工人。她特别喜欢文艺,爱跳舞,后来在市里得了跳舞比赛的第一名。她的舞蹈老师推荐她去北京考电影学院或者舞蹈学院,她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儿。那时候她还没来过北京,只是她二姐在北大生物系读书。后来有人给她送来简章让她看,她想,反正我也没去过北京,就去看一看,顺便报考。初试时她跳获奖的舞蹈,表现力很强。

那时考电影学院的年轻人带妆的比较多,她一点儿妆都没化,特别自然就来了,这给老师留下很深的印象。参加复试她表演的小品叫《地震》,她没经过表演训练,也不知道该怎么表演,就躲到一个角落里,形成特别的反差,结果竟考上了,她们班的同学有许晴等人,日后都成了明星。她觉得电影学院是一个想也不敢想的地方,考进来以后刚开始她封闭自己,不愿跟人接触。当时她学习成绩最好,是全班第一个上戏的。

刚上学时,天生内向的蒋雯丽总觉得不适合表演,因为她一向喜欢文学,所以一度还产生过转到文学系去的念头。后来随着对表演认识的加深,转系的念头也就淡了。不过雯丽至今对写作很感兴趣,文笔不错的她闲暇时常常写点小诗。

关于蒋雯丽和顾长卫相爱的故事,他们的“红线”是电影《霸王别姬》。蒋雯丽在片中演小豆子娘,顾长卫任摄影师。可说起两人的结缘,却要追溯到这之前。蒋雯丽说:“我们认识在1989年12月12日长卫的生日晚会上,他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其实,刚上电影学院时,蒋雯丽就听说了顾长卫的名字,后来很偶然地在电视里看到一部介绍电影《红高梁》拍摄情况的纪录片。顾长卫在镜头前做着各种鬼脸,手中还挥舞着根高梁杆。蒋雯丽觉得顾长卫很生动,对他留下了好感。

蒋雯丽上二年级时,朋友邀她去参加顾长卫的生日晚会。蒋雯丽想看看生活中的顾长卫是不是她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子,就去了。两个生性内敛的人,第一次见面竟然就说了很多话。她对他说,她想留级,想在学校多待一年,好有时间转变一下内向的性格。顾长卫便很认真地替她出主意。蒋雯丽觉得顾长卫像个很热心的大哥,他们相互间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蒋雯丽后来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和顾长卫讲了那么多,总之是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过了一段时间,顾长卫去日本为《菊豆》做后期。回来后打电话给蒋雯丽,说买了个小礼物要送给她,并说想和她一起吃饭。蒋雯丽觉得不好意思,就婉言谢绝了。蒋雯丽的拒绝让生性腼腆的顾长卫觉得有些尴尬,此后再也不敢找她了,于是两人很长时间再也没见着面。

聊起自己的老公顾长卫,蒋雯丽说,我初见顾长卫的时候,感觉他少言寡语,一说话显得有点紧张,面带三分羞涩。你若是捧他、抬他,他就愈发不自在。我很崇敬他,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做事非常认真。他从来不跟你侃艺术什么的。我觉得这是优点。记得我刚从电影学院出来,周围夸夸其谈的人特别多。后来,我发现自己也有点夸夸其谈了。跟他认识以后,发现他从来不侃艺术,只是跟你说一些特别具体的事情,特别实在。

几年后,蒋雯丽主演电影《神秘夫妻》,住在北影仿清楼。刚好顾长卫在北影筹备电影《霸王别姬》,也住在仿清楼。两人虽常碰面,但有了前次的尴尬。彼此都笑得很腼腆,并不多说话,相互的关注却在一天天加深。到拍摄《霸王别姬》时,长卫推荐蒋雯丽给陈凯歌,出演了一个特别出彩儿的角色。一来二去,他们的关系又融洽了起来。蒋雯丽坦言她和顾长卫之间互相欣赏:“他特别可爱。相处越久,蜕去外壳,越觉如此。”顾长卫则总结为高度默契:“她对于我来说,永远是个意外和惊喜。她的变化是那样的丰富多彩。我和她生活在一起,十分和谐,无论是情绪和节奏,甚至包括语速。”

电影拍完了,他们也由师兄妹成为了生活伴侣。从那时候起,他们就开始了形影不离的日子。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美国,只要有时间,他们就会待在一起。笔者有一次去采访电影《鬼子来了》剧组,发现蒋雯丽也在那里。作为摄影师,顾长卫在镜头前后忙时,蒋雯丽就在一旁默默地等着,或者手里捧着一本书。一旦拍戏有了间隙,顾长卫会很快回到蒋雯丽身边,轻声和蒋雯丽说上几句话。每当一旁的人玩笑着对顾长卫说“你好幸福”时,顾长卫会满脸通红地嘿嘿笑着说:“是吗?”蒋雯丽说,其实,长卫不太愿意别人老问我们之间的事情。他在生活中很低调,不愿意太有名,怕为名所累。他说要控制知名度,给自己多一些自由的空间。我们每次出门,他很怕被人注意,要是我们给人家认出来了会挺高兴的,换了他会特别窘迫。人家说:“你是顾长卫吧?”他就装傻:“我也觉得我挺像。”平凡的日子与惊险的经历

婚后,雯丽随顾长卫去美国拍片,一住就是三年多。她说当时出国,也是为了能到外面多看看,丰富一下自己的阅历,而且当时也没有碰上满意的本子,所以索性出去学学外语,也算没浪费时间。在美国的第一年,雯丽非常用功地攻克了英语关,之后她不停地往返于北京和美国。回北京拍戏,去美国照顾长卫。

这对恩爱夫妻,自从在《霸王别姬》合作之后,便再没有工作关系。有一段时间,来找蒋雯丽拍戏的导演并不多。有的人就对她说,你老公顾长卫是世界一流的摄影师,他们的朋友有很多是著名的导演,像陈凯歌、张艺谋、姜文等。你既然已具备良好的自身条件,又有充分的外在条件,为什么不让长卫多推荐几部戏啊。蒋雯丽说:“在别人看来,我应该有比别人更多的机会,其实不是这样的。有时优势反而成为一个阻力。长卫是摄影师,他不是导演,他参与的片子,顶多是向导演推荐一下,他不会要求导演一定用我。导演实际上因为有他的缘故,也会有顾虑。”雯丽的许多朋友也对她说,她嫁给顾长卫实际上影响了她事业的发展,如果没有长卫也许会有更多的人来找她拍戏。现在别人会想她是顾长卫的太太,合作起来肯定有顾虑。但雯丽对此不以为然,她说:“事业当然很重要,但生活不单单只是事业,家庭对我也很重要。”那一段时间,长卫在外面非常忙,而雯丽的戏又不多,她就想在生活上能多一些温情。于是他们的生活理念产生了磨擦。蒋雯丽家乡的风俗特别重视过生日,即使“寿星”那天出差,家人也会在吃饭时专门盛出一碗“寿面”,摆在桌上为他祝福。“长卫工作忙,常常记不得今天是几号,根本不记得生日。但我是从来不会忘的。我特别希望能在生日那天收到他的贺卡或礼物,甚至一个电话也行,可是往往等了一天也没结果,就会很痛苦。有人劝我说:干嘛痛苦啊,提醒他不就得了?可我比较执著,坚持认为不能说,一说就没意思了,就是要考验考验他。”

蒋雯丽说,有一次过生日,她坐在电话旁傻等了一天,一直盼望着顾长卫打个电话说旬“生日快乐”。可是顾长卫在电话里说了半天,又被她启发了半天,却仍没有说关键的四个字。“我就开始伤心了,放下电话,拿着相机对着自己,拍下一张泪眼汪汪的照片寄给他。而且照片上是写有日期的,一个生日是这样的,两个生日是这样的,让他内疚吧!可是他却觉得挺好玩的,他特别喜欢看我哭的样子。”

对于这件事,顾长卫的解释说:“我知道自己不该忘掉那些纪念日,但总还是忘了。不过,当她把自己大哭的照片给我看时,我真的挺感动的。说实话,我从来没被故事片感动过,一次也没有过。但是,我曾被纪录片感动得流过眼泪。那是很多年以前,应该是七八十年代吧,那时在北京开过一个什么运动会。我看了一个关于田径比赛的纪录片,那时电视还不太普及,所以就把比赛拍成纪录片放。看到那种竞技,看到人的生命当中灿烂的瞬问,就是看到人在那儿跑,突然就觉得人是那么有力量。在那一瞬间跟自己内心的愿望和节奏特别合拍,心里有点忽悠,禁不住热泪盈眶。”

好在蒋雯丽也很看得开:“女人要婚姻踏实,踏实了以后又想要浪漫,但是身边人又怎能是十项全能?好在我有个演戏的职业,能把自己的浪漫情结放在工作里,也算是个弥补吧。”

说到夫妻间相处的关系,顾长卫的观点特别耐人寻味,他说:“也容易,也难。如果你想过得特别好特别久,都是很难的;很容易呢,我觉得人和人在一起,只要不是充满了敌意,都很容易。至于难的那两点,我觉得要把任何一件事情做久了都是有挑战性的,就要不断地去寻找这其中的兴趣点,寻找两个人之间有意思的事情。我和蒋雯丽之间有很多共同语言,比如,我们俩都应该属于那种比较朴素、自然的那种人,比较不太刻意。在这一点上,我们俩比较容易相处。当你在两人之间实在找不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很累了,慢慢地琢磨一下,日子先慢慢过着。其实,过日子大多数的时间应该是不快乐的。咖啡是苦的,烟是苦的,啤酒也不是甜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抽烟喝酒喝咖啡,喜欢去锻炼身体。其实锻炼身体也是很累的,何苦呢?你在运动的时候会有一种享受,仔细想想,那些快乐的事都是跟出力、流汗和受苦并存的。”在多年的婚姻中,这一对名人夫妇最值得记忆的会是些什么事情呢。蒋雯丽意外地披露说,我们曾经共同经历过一次生死考验一蒋雯丽说,有一天深夜,我和长卫驾驶着一辆北京切诺基越野车,从南方往北京赶路。车是我开的,时速大约是八九十公里。车到石家庄时,好像进入了一个雾区,我一抬头忽然发现前方离我50米远的地方有一辆大卡车,它什么灯也没开,停在了高速正中间。当时我就傻了,下意识地一拽把,汽车一下飞了出去……

长卫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他当时的第一个反应肯定是完了。因为我当时学车才一年多,还是个新手。一般老司机,在这种情况下也许会下意识地选择刹车,而我却是猛打方向盘,因为那一刻我脚底下不知该踹那了。

当时高速路上正在修隔离墩,我的车一下跑到了逆行道上,感觉马上就要掉进那边儿的沟里了,我又赶紧往另一边打把。另一边快撞上栏杆了,我再往反方向转方向盘……感觉像是在玩电子游戏。好像如此反复了七八下,我才听见我爱人喊:“刹车!”当时我也不知道脚底下哪是哪,桄榔一脚,车整个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儿,停到了逆行道上。

我最初的感觉是觉得怪好玩的,就像电影里的特技情景在眼前实现了,一点儿都没觉得害怕。等车停下,我们俩打开蹦灯,把车停到路边愣了十多分钟,幸亏当时没有过往的车辆。回去时,我吓得再也不敢开快了,差不多是以20公里/小时的时速回的北京。后来我跟别人讲起这件事,他们说曾经有辆车,跟我遇到的情况差不多。但是那是一名老司机,他本能地踩下了刹车,结果小轿车扎进了卡车底下,所有的人都死了。我觉得真是太后怕了,再看见那辆切诺基就害怕,后来赶紧把车给卖了。

如今,已经为人父母的蒋雯丽和顾长卫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了。蒋雯丽说,无论长卫还是我,都是第一次做父母,虽然有我们父母的帮助,也还是需要慢慢适应进入角色。虽然,儿子的到来给我们的工作生活,带来了更多的忙碌,但他带给我们的成熟丰富和快乐,是其他任何喜悦的经历都不能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