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堕落中的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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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觉得这话听起来真奶奶的别扭,像几年前夏雪说的一样,如果换在六年前,我一定乐意听。我小“靠”一声,都什么岁数了,二十六七的人装什么清纯。当初恋啊!或者别有用心的试探我,要拉我一块死,你真够绝的!这个世界只有夏雪一声令下,我才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但问题太棘手,不好回答,回答不会吧,肯定知道我在善意地撒谎,说会吧,我的魔力可能会瞬间逝去。我想了想,决定化严肃为轻松,避重就轻地说,火不会烧下来,一旦烧下来,我必然挺身相救,不过到了真正危险的时候,我会跑掉!慧子问为什么。我说我命值钱啊!富贵命,冥王也让我三分。

慧子叫我去死。

我立即说道,我暂时还不能死。

慧子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死了,世界又要多一个寡妇。

慧子“咯咯”一笑,说你脸皮还真厚。

我想脸皮不厚点,以前你愿不愿意跟我上床就值得怀疑了。

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样子,传来一阵清脆的鸟叫似的鸣声,灭火队和治按队亟亟赶来,透过窗户,借着路灯,但见两辆消防车和一辆110警车停靠在人群周围,灭火队员拿水管、架天梯、散人群,忙得不亦悦乎……没多久,火灭人去,估计火势不大,也没有人受伤,只剩下维持秩序的警车在空旷的路上巡来巡去,警灯随着警车的运行路线变向转动。围观吵吵闹闹的群众也先后散去,楼层恢复平静、一如往常。

这期间,慧子一意孤行,不愿离去,也没打算离开,纵令百般劝解,也无济于事。够牛!为保险起见,我只好奉陪。现在火灾已去,脱离危险,放心了!我一看表,已到九点。我有点沉不住气,欲乘风归去。

我说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不料她“倏”地立于我面前,双手向上一伸,身子稍微一欠,猛地勾住我的脖子,撒娇般地说:“今晚留下陪陪我吧。”

这对如此美丽动人、慑人心魂的眸子久久地,定定地注视着我。一瞬间,我觉得一股暖流穿过全身。随后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一下我的脸颊。我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小弟在慢慢长长、长大。

在这方面,我没老爹那种奇迹般的理性,当性袭来,无法抵挡,如果她主动宽衣解带,我也会用下半身思考。

很快,我们撕扭在一起。我仿佛置身于深邃星空下的火灾现场,在星空银河之浪与地狱之火的冲击中,伴着起伏的波浪,我体内涌动的亢奋和激情错落有致,这感觉实在太妙了,整个小宇宙就像要炸掉似的。

不知何故,这次事毕之后,有点失落和空虚。两个影子不时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一个是夏雪,一个是老爹;一个潸然落泪,一个拿刀向我走来。我浑身战栗,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慧子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你刚才需要过度,你的良性风骚致使我事后出现非良性反映。慧子笑着又扑过来,简直饿狼扑食。我说,今晚别来了,还要回家。慧子一口否认说不行,再来一次,今晚要你要留下。我想,你个母狼也够贪的。

两性的需求好比他们的性器官,男人的性外露却笨拙,女人的性内敛却贪婪——说这话的人真是****的神圣。一年前在广州结识一少妇,一**N次,第二天我搭错回家班车。

最近营养不良,青黄不接,供不应求,和你一晚,还不被你掏空啊!我又不是稀下的泻欲工具,我推开慧子,她有点生气。我边穿衣服边说,再不回家,就得受刑了。慧子闷着不说话。我拉好裤链,回头说:你当我是发春的羊啊!慧子看着我、鄙夷地看着我,还是不说话。我心里有些发麻,想她不是生气过火,导致神经错乱了吧。我开玩笑:“要不我给你找一个男人?”慧子白了我一眼,拿枕头往我身上一扔,说你给我滚。

我意识到自己玩笑开过了头,像***一样顿了顿,片刻后放下枕头,走回去抱住光着身体的慧子,抚摩她的头发深情地说对不起。慧子把头埋在我胸膛软作一团,无语,良久略带感慨地启齿道:“不要把我当那种人,好么!”我思忖一会,说如果我伤了你的心,你就一刀剁了我。

慧子又一次用嘴赌上了我的嘴,我再次作案……

时间从麓山上的乱石和湘江的浪涛中匆匆走过,走过浮华的五一路,走过喧嚣的堕落街,走过梦一样的橘子洲头。昔日的情怀难以为续,留给今日的只有黯淡。

眨眼之间,已经入冬,长沙十二月的天气不尽如人意。街道、地面在大部分时间里都保持着湿滑,加上霜降,使人感到周围充斥着含有水分的闷湿,这种不可捉摸的闷湿空气压着大地,令人抑郁。天气却显得异常的冷和干。周围的事物都浸泡在干燥的严寒和凛冽的北风中。自北方吹来的寒气足足会冻结了人的脖子,从行人嘴里吐出的白气看起来像白烟。

这个月中旬,公司打响了向媒体冲击的前哨战。公司引进了一部由金喜善、张东健领衔主演的韩国影片,我们获得了独家代理权,我们要做的是将其转化为VCD、DVD格式,然后以影碟形式售出,从中获取利润。吴姐的初衷是先试着做一下,看看效果怎样。

如此一来,影片随碟广告招商计划的策划重担自然落在我和康华身上。张林仅是传达命令的工具。前天,他把我和康华叫到办公室,再三强调一要拉广告,吸引投资者;二要吸引观众。“你们责任重大,能不能取得开门红,能不能向总部报喜就看你们的了,否则我们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张林乜斜地看着我和康华,绵里藏针地说。这般说法大有不成功,我们就是公司的罪人之意。****的,我靠,这还要你说,没有广告收入的公司还叫广告公司吗,没有观众的影片还叫影片吗。要是你能拿出一个具体的策划方案,我一定给你张林烧三柱香。

不知道是安逸还是确实是初次涉足这行,尚无经验,我又是看成功案例,又是苦苦摸索,又是和康华讨论,却也只想出个总体框架。都已过两天,依然茫无头绪。大概两方面的原因都有,如今电脑上了宽带,聊天打字速度也很快,还有烟茶咖啡伺候,常常看着美女屏保发呆,N个钟头也写不出一个字,像一个失禁便秘的人,无所事事地坐在镀金的马桶上。

明天就要交初稿,只好加晚班。和康华到附近的餐馆吃了个便当,又跑回公司写方案。这些天,康华看上去心情不是太好,面色凝重,有点颓废,问及原因,闭而不答,只是摇头。不知何时,康华点燃一根烟,烟气飘过,烟瘾袭来。

印象中的康华是不抽烟的。我顺口问道你怎么也抽烟了,丢根过来?康华把整包都扔过来,沉稳地笑着说想尝尝烟的滋味。我取出一根,点燃,吸一口,又甩回去,说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憋在心里迟早肾亏,要不到酒吧喝喝酒,释放释放?康华说不用了,还要写方案。我趁机说依照你目前状态,如果能写出一个好方案,我他妈改姓康!这招果然奏效,康华用力吸口,接着一阵咳嗽——显然是一烟族新手。他短叹一声,告诉我他那厢和他完了。

“杨静如?”我想杨静如一直围着康华打转,于是如此猜测。

康华摇摇头说不是,我只把她当一个要好的朋友。我恍然记起在康华身边那一货真价实的女友,因为仅见过一次,印象不深。据康华说是他大学同系同学,比他低三级,来自湘西一个什么贫困县的农村,好像是******的老乡。按此推算,他俩在一起少说也有三五年,何至于说分就分?

“现在的女人求偶的标准现实得很,没房子没车免谈。”康华好似无奈地继续说,“四年的感情,居然抵不上有钱人的一栋房,比不过有钱人的一辆车。”

我说那女人也够贱的,你早该把她踹了。

“怨不得她。”康华短叹一声说。

我“倒”的一声,说你也够男人,到现在还帮她说话。

“她从小的生活一直很清贫,过上豪华的生活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康华苦苦摇了摇头,没有理会我,自顾说道,“她觉得出门以车代步、经常出入高档场所是件很得体的事。她说既然自己遇到了这样一个人,有了这个机会,就不想白白丧失。她说那男人也很爱她。”

我想也许吧,贫困县已经够穷的了,何况还是农村,中国城市发展得像欧洲,农村建设得******像非洲——生活水准可想而只知,从农村走出来的妹子受过苦,又受过高等教育,想法或许更多、更实在——猜猜而已。

我打断他的话说,你的收入也不菲,再过几年,车房唾手可得,难道你小子在外面养情人。康华大声呵斥说,去死!我打心眼里看不起这号男人,没钱的时候可以和老婆相处,有了钱就背着老婆,到外面粘花惹草,无异于偷鸡摸狗,实际上和盗窃同罪,这种行为也决不是用不道德几个字就能形容得了的——康华说这话时一直盯着我,似乎就是在说我,说得我脸红脖子粗,却又不好做声。

“那你的钱跑哪去了。”我认真地问。康华叹口气说实不相瞒,四个月前家妹患了白血病,做了一换骨髓的手术,几乎耗尽家里所有积蓄,你也知道这种病的复发率很高。“这事后,我就知道了我们的结局。她或许担心会再过苦日子,说分开对谁都有好处。她还说有了钱后会加倍偿还我。”康华苦笑说。

我接口说她也真“通情达理”。

“听了那话,我知道再说什么都是徒劳。”康华接着说,“我也理解,不能满足她的生活。她过于虚荣,急功近利!这女人有时也******太现实了。”

我说怕是的。世界原本现实而残酷。现在很多女性不问你年龄,不看你长相,只从经济学分析,张口闭口问你月薪多少,房子多大,车的牌子。前几日,跟一网友聊天,她说希望能被比尔?盖茨强奸,成为她情妇,然后得一笔不菲的钱,名利双收,以实现自己的人身价值。因此,只要你有点资本,哪怕你是草包,她也跟你,就是做你二奶也乐意。跟我有染的广州少妇就是台商包养的二奶。

我安慰说,兄弟,想开点,天下芳草俯首皆是,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不是在意她,在意的是四年的感情!”康华惋惜地说。

我说现在的感情不值钱,兄弟给你带几个美女暖被窝?

康华冷冷地说算了,没那么脆弱。他表示不会乱来。

我说,想不到你够痴情的。其实杨静如不错,虽然穿得风骚了点,但内心满好。

康华说或许吧。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是成实打来的,他告诉我弄到几张张林的风流相片,叫我最好能来“星期8”提货。我饶有兴致地问货正不正点。我这样问是因为木林森也给我弄过几张类似的相片,但不是照相技术不过关(你根本看不清相片的主人,几个人凑一起,混杂得很)就是内容不到位(看上去更像张林的生活照),所以没有拟用,为此我还大骂木林森,木林森显得爱莫能助,此后不了了之。

我有点担心相片的可取性,但成实给我打哈哈说如假包换。我大喜,心想,如果一切合适,万事具备,我明天就在公司的宣传栏给杂种办个风流展,顺便在每个办公室的大门贴几张。再辅以文字说明,可谓图文并茂,极具说服力。事后张林一定嚷个没完没了,一定气得发紫,一定遭嘲笑,一定万念俱灰、陷入绝望,传到总部一定遭解职,证据确凿,就是安南也护不住,总之他死定了——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各种张林的惨相一一浮现脑海,我往死里乐。

对话结束后,我对康华说有点事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叫他千万别自杀。然后直抵“星期8”。

走进“星期8”,但见一角几个穿警服的人在跟木林森比手划脚,估计这些警察是来治木林森“任意纵容未成年人进入酒吧,而无视国家《未成年人保护法》”的罪的。放眼望去,些许高中生模样的男男女女在“星期8”喝酒瞎吼。木林森为此被传讯几次,也罚了不少,但依然死性不改,简直严重藐视国家法律。见这副情景,我没有上前打招呼,直接走进交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