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堕落中的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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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成实向我挥挥手,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定。没有过多客套话,直奔话题,他边说边把相片交到我手中,我环顾四周,之后神情肃然地接过——俨然电影里的黑社会老大在做非法交易。

“总共十张,在星沙夜总会弄的!”成实沾沾自喜地说。

我点点头。成实叫我先欣赏欣赏。我期待着张林的下贱事映入眼帘。不料,满怀期待的背后,总暗藏着失意。看毕之后有一点泄气,有一点沉重。十张相片全和刘菲菲扯上边,一张比一张恶心,令人作呕!其中一张,张林暧昧地抱着刘菲菲跳舞,一手游离于她的臀部,眼光**,龇牙咧嘴,像要把整个刘菲菲往嘴里吞一样。还有一张取景于包厢,相片上张林搂着刘菲菲走出包厢,刘菲菲披头散发,像刚演完三级片——稍微有头脑的人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我心中不免战栗,靠他妈,这也乱搞!估计刘菲菲已被上了N回,一想到一朵花被****蹂躏,心里就疼痛,这稀下的纯属糟蹋!

成实问我如何。我没有吭声,非常犹豫,正想相片贴出后的负面影响,说实话,在其中任挑一张贴出去都会使张林难堪、难过、难为情。可问题就在刘菲菲,传出去,尽人皆知,定遭蜚语,刘菲菲铁定滚蛋,滚蛋是小,然心灵必遭重创,遭不住打击是大,还未出校门就

背上污点,会给人生增添太多麻烦。委实难办啊!

成实接着说这会如古哥所愿了,“把这捅出去,再煽风点火、添油加醋,说他经常和舞厅的小姐发生不正当关系。身为领导,作风不正派,不能以身作责,他难辞其咎。”成实老练地说,“顺便给他老婆捎几张,他准玩完。”末了,成实补充道。

我看着手中的相片讥讽说,你政治经济学学得顶棒,想得贼周到,混了这么多年总算没白混,不愧是算计老手。我不由想起往日那次在天龙舞厅“被害”的经历,主谋也是成实。

成实黑着脸,没有说话。大概被我的言语中伤了,似乎在怪我变相否认了他的劳动成果。我甩下相片,把头转向成实,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话锋一转,接口说也不知道你这农民脑袋怎么想问题的,这么一捅,这妹子怎么办,你想毁掉未来栋梁前程哈。

老实说,刘菲菲工作能力不错,几次策划都是在她协助下完成的。我真不想因为此事挫伤她的自尊,也不想断送她的前途。估计是杂种不择手段的诱惑,刘菲菲才犯了贱,大概她是一时糊涂,改天亲自给刘菲菲补一堂思想政治教育课就行了——我站在刘菲菲的立场考虑到。除非她本贱,我无话可说。

成实反驳说古哥,做事要绝、都是贱人,不值得同情。这话说得我不高兴,不中我意,不合我处事原则,我做事向来有针对性,不想涉及无辜。我说我倒,不要一棒子打死,凡是留点余地。

成实听了似乎不快,脸一沉,嘀咕说费了很大劲才弄到的。

我说你又不是死人,脑瓜子灵放得很,你不会再弄啊!

成实不情愿地点了两三下头,问我这些相片怎么处理。我想了想,说你先留着,备用。“好吧!”成实喟叹回答。再没多聊几句,我向成实告辞,离开“星期8”。出来后,扫弄下头发,觉得有些失望,感觉白跑一趟,看得出成实也被贬得不是滋味,但手握把柄,谅他也不敢放肆,我想。还有张林,****的不是人,没见过这么贪色下贱的。

回公司途中,我给杨静如打去电话,告诉她康华正处于情感低潮期,叫她抓住机会,加紧攻势

回到公司,和康华共同奋战三个小时,终于把方案搞掂——再回头看一遍,惨目忍睹,竟他妈连自己也看不懂写的是何物。我提出再改改。康华强烈抗议,说一来没心情,二来身子吃不消,要是改完,天都亮了。我骤然意识到昨天在浑然不觉中流逝,伸伸腰,打打哈欠,困意潜来,于是决定下班,打车回家。

时间在飞速行驶的车上平静地划过凌晨三点,曾经凌晨一点回家找一个理由,两点回家找两个理由,三点回家找三个理由的时代不复返。我有些焦灼,由于又增添了几次彻夜不归的恶性记录,夏雪对我再起疑心,只怕回去会硝烟四起。我叫的哥开快点。的哥倒也风趣,说再快就要起飞了。听他这么一说,我不便再吭声。

到家后,原以为夏雪已然入睡,于是轻轻走进房门。但卧室的灯依旧明亮,都三点了,夏雪还没睡,在做什么?不至于又是上网Q聊吧。近段时间,我回来十次有六次看见她岿然坐在电脑旁。我推门而入,夏雪不出所料地坐在电脑旁“噼里啪啦”的按着键盘,悄然走近,一看,果然开着QQ,一顿海聊。我丢了一句,还不睡?干啥呢!聊得挺起劲嘛。

夏雪被我的突发性言语吓了一跳,随后匆忙关闭QQ——速度之快,堪比迅雷,慌促地说你回来了——是慌忙的应答,而不是从容、强烈的质问:这么晚才回,去哪了,和谁在一起,在一起干什么——没有如此审问,没有硝烟反倒令我不习惯和惶惑。见她慌乱的眼神,我更生疑端。我募然想起以往她有几次同样慌张的神情,心想,夏雪不是在搞网恋吧。现在很多女人就是因为配偶的冷落才想着去发展外交关系的——倘若配偶经常深更半夜回家,回家后倒头就睡,把女人晾在一边,那么,久而久之,女人闲暇时间一多,奈不住空虚和寂寞,便想上网打发光阴,并充分利用高科技工具寻找知音,条件允许的话将发生进一步关系,我和广州少妇就是这么认识的,从网上聊到床上。我不由为自己的猜忌捏了把汗,尽管未曾考证。

我不认为夏雪是这种人,我说这话的根据是,即使在我们关系变得貌合神离,闹得最严重的那时,也没见夏雪有背叛我的意思。可今天我却情不自禁的往那方面想,乖乖……也许自己有这方面的经历所使然。

其实从前,夏雪也喜欢上网聊聊,但那都是零星点的,从未得到我的注意,然而她近来频频和QQ、MSN打上交道,频率之多,超乎想象,今次更是聊到深夜,我不由神经一绷,高度警觉。能聊到凌晨三点,来头一定不简单!该不会两人从Q聊开始,已然经过由陌生到熟悉,再到火热的过程,快到难舍难分的地步了吧,我做了最坏的想法。

我说那么紧张做什么。夏雪说没有,进来不敲门,被你吓的。我说老夫老妻的,何必那么约束。夏雪敷衍说那是。我试探性问,这么晚了,不睡,跟备份男人聊天呢?夏雪反问你怎么说话的,“查点采访资料。”夏雪说,说话语气略显底气不足,听上去更像是力不从心的欺骗。我想夏雪,你也太欠缺说谎技巧了,找来找去就一个理由“查点采访资料”,傻瓜也知道。我顺口说你怎么老查资料,跟瑞星查病毒似的,查到多少资料,什么资料那么稀下的吸引人。夏雪不在乎地说那又如何,找资料怎么了。我持之以恒地试探说没什么,你找个情人陪着也正常,我不怨你。夏雪乜斜地看着我,说你今晚是不是喝多了,哪根经不对,净胡说八道!

我保持沉默,想这般试探根本问不出什么,遂决定改变战术,欲擒故纵,先行退一步,从长计议。再说,这样坚持不懈地问一个可能是子虚乌有的东西,误会了反而不好办,不利于家庭和睦。

夏雪说好了好了,睡觉吧。我耐着性子点点头。

躺在床上,我少有睡意,心里始终不放心,总感觉这里面很悬,我不知道是否自己多虑了,但愿是吧!半小时后,夏雪躺在一旁昏然入睡。我望着电脑发呆。窗外苍白的月光映射进来投在屏幕上,窗帘上的花纹也一同映了上去。屏幕上,花纹看上去恍若人影——如果开机,人影会不会走出来?

我顿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行性主意,这确是偶然的,灵感般的闪烁:在电脑上装一木马软件,这样我就能截获夏雪的QQ密码,然后借此登录夏雪的QQ,例行检查。尽管自知用如此方法查看隐私之行为拙劣不堪,不是男人所为,却是为了我和夏雪,不发现疑处尚好,万一不幸发现,亦能及时调节、修正夫妻关系。耗在那,时间一长对彼此来说都是坏事。我边想边举手,对着挂在天边一角的月亮发誓:就一次,下不为例,请求月亮姐姐原谅我。对不起了,老婆!

——曾几何时,我创下连续七天早出晚归,有时索性不归的新高,夏雪在问不出什么的前提下,把我当成******,对我实施强有力的监控,连跟踪战术也发挥得淋漓尽致。有时早上我刚到公司,她的电话也跟来了,我问什么事,她也不多说什么,就说想知道我在公司还是在外面;甚至中午她也会出其不意地光顾我们公司,拉拉我的抽屉看看有没有可疑物、查查电话的来电显示,顺便默记下来,我哭笑不得;晚上就甭提了,一下班就跑到我这边等我一起回家。如果要加晚班,还需康华为我“出庭”作证。那些日子,搞得我极度郁闷!

拿定主意,我立马下床、打开电脑、装好木马,决定立案侦查。

第二天上午,方案上交,结果被张林批得还行,并以“不明其义,含混不清”为由勒令我修改。这次是自己没认真,太草率,也认了,没多少怨言。但被批得不是滋味,被批了不说,杂种居然还说出不要白拿工资,不要做无用功之类的话。我想我们加班的时候你在哪。事后康华一句话说得真有理儿:二十几岁的男人经常被人骂,三十几岁的男人常常骂别人,生活中、工作中都如此。

我和康华拿回方案后,首先彻头彻尾的把方案修改了一遍,觉得这是换汤不换药,该详细介绍的过于简短,该言简意赅的则过于冗长,没有说到点子上,只是在表面上做工夫,没有深入下去,过于肤浅,光是在介绍影片的内容,思路单一,没打开,总之整个方案如一池死水,没有波澜,没有亮点,遂打算重新定位、重写。

康华和我花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来讨论,最后决定从剧情介绍、影片随碟广告的强劲优势、广告位介绍、广告刊播方式、招商套餐方案等几大块入手,再从这些大块细分几个小块,其中还特意提到将和相关部门和公司通力合作,拿出400万元设立一个反盗版基金,以打击和杜绝该影片的盗版,维护各方利益。

方案从想好到写好,外加修改三遍,又度过了两天。今天是星期五,天气不错,大冬天的出起了大太阳,人人都高兴得像捡到宝似的。携着好天气,和康华走进张林办公室讨论方案的可行性。一进门,发现张林正和刘菲菲嘻嘻哈哈,这让我异常反胃——我靠,公然在办公室打情骂俏、简直天理难容!见我们进来,张林停止了风骚的笑声,不冷不热地问道,写好了?康华说好了,顺势把策划书递给张林。这时,刘菲菲端来两杯茶。我接茶时觑了她几眼:涂粉弄脂,穿戴艳丽华贵,大胸脯一起一伏的,****清晰可见。她也看着我,然后显得怪不好意思地走开了。我越看越觉得她像张林的小蜜。

张林随手翻了翻,首先赞许似的夸了夸我和康华。紧接着又怀疑似的问这方案可行不可行。康华说可行。张林说他就觉得不太可行。我认真地问哪点需要改进。张林说至少成立反盗基金那块内容就不现实,别人愿意跟我们合作吗。康华请张总放心,没有问题,我跟他们沟通好了,只要我们“星天”有心反盗,他们一定支持。

“资金谁出?”张林反问。

我说既然是大家通力合作,当然是大家共同承担。

张林唠叨半天,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大意是说这种合作方式没有先例,问是不是激进了点。我听了一阵腻歪,我的总管啊!你别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你才三十老几,也懂互联网,还不是时代的弃儿,什么先例不先例,深圳、广州的兄弟公司半年前就使这招了,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吧!除了玩弄权术和美女,你还会什么。要不是总部有人撑着,你早淘汰了。

我说张总,你是不是保守了点。

张林像说书的先生一样教导说年轻人要沉得住气。之后,他又吹毛求疵地对策划指指点点,说这个地方不到位,那个地方又怎么怎么样。这等于变相否定了这份策划。

我欲还击,被康华拖住。他沉稳地说我们回去再想想。

带着遗憾从张林办公室走出来,有一点不解气。成实碰巧从人事部出来,他上前跟我和康华笑哈哈地打招呼,说两个策划大师好像不高兴哟!一看到成实,我想到那些相片,此刻真他妈想给张林办风流展一解心中不快。我正准备索要那些相片,不料成实打完招呼,没再多言几句,便幸灾乐祸地离开了。他走后,康华提醒我跟成实不可深交,说此人甚为老练,和他交往要多分心眼。我说我心里有数。

“要不我们找吴姐商量商量?”康华征求着说。我说也好,吴姐开明得多。

我们敲门而入,吴姐在批阅文件。我们说明来意,吴姐叫我们入座,并平和的要求看看策划。但见她目光冷静、沉着、高雅、透露出一种特别的自信,脸上露出极为少见的可亲的笑容,而且给人以心安的特点——她让你心安正是你愿意所获得的那种地步,她让你相信正是你希望相信自己的程度。她的坐姿雍容大雅,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既是良师,也是益友!目睹这风情神态,我不禁产生飘飘然的感觉,似乎陷入到文雅的恭维中。康华恭敬的将其交给吴姐。吴姐先是粗略的翻了翻,后又仔细的阅读了一次。看毕后她幽优雅地笑了笑,说想法很独到,有看头,如果我是投资商,我会考虑。一听此语,我和康华心领神会,默契地配合,对吴姐轮番轰炸、一顿狂侃,从策划内容到形式,从金喜善到明星效应,从服务品牌到合作意义等各方面来证明这个策划的可行性。说得吴姐连连点头,“就按这个办吧。”吴姐说,“张总怎么说?”

康华直言不讳地说张总食古不化,不同意。

吴姐想了想,说这样吧,以后媒体这块直接向我汇报,不必经过他。我和康华听了那叫一个大快人心。

从吴姐办公室回来后,喝口茶,翘起二郎腿,开始喜形于色,与其说得到吴姐名正言顺的褒扬,莫如说是以后再也不用看张林的眼色行事了。怎一个爽字了得。

事业蒸蒸日上,正沉醉之中,刘菲菲来到我们办公室,先是古老师长,康老师短的问候,接着问我们这次策划她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康华说方案已经通过,暂时不用做大的改动,你COPY一份吧,看看细微处能不能再修改修改。刘菲菲“嗯”的一声,从康华手中接过策划书,然后调头走人。我叫住了她。我想你来得正是时候,正好要给你上堂马克思主义思想德育课,想归想,却不知从何讲起,总觉得那些事说不出口。刘菲菲问我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我顿了顿说没有、没事,随后暗示她少去那些不伦不类的场所,叫她在实习的时候尽量多学点东西。她傻笑着离去。

刘菲菲走后不久,康华也被杨静如拉着逛街去了,我想杨静如的攻势也够猛的,这一两天,追得康华团团转。康华失意那天,杨静如得到我的消息后很激动,对我深表谢意,说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消息。这样说好像康华就是她——杨静如的囊中之物一样。

看看表,才四点半,想不到更好的事,便决定打开电脑,再次造访夏雪QQ。不知道是自己运气欠佳没还是夏雪有先见之明,自从截获夏雪QQ密码以来,登陆六次检查都没有发生可疑现象。其实夏雪网友并非很多,屈指可数,加上我总共才十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