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小话三国:小人物的腾挪与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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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叛徒”生活

孟达靠他的机敏躲过了一场灾祸,代价却是很惨重的——后半辈子背上了“叛徒”的名号。刘备在内心深处固然能理解老部下的苦衷,但是他一直自居“汉室正统”,很难在场面上容忍一个不识大义的人。倒是诸葛亮,比较赏识孟达的机变,将其视作北伐中原的“线人”,他一直在争取孟达吃“回头草”。

不过,孟达在曹魏的“叛徒”生活挺滋润,这可能吗?

我们要说:事在人为,凡是皆有可能!

是的,孟达是个出色的战略营销大师,大智慧、大谋略不如诸葛亮、曹操、刘备,但是在某些具体问题上,还是很有见地的。这一点曹丕很早就听说,不过他没见过孟达本人,十分好奇这个人究竟如何?于是当孟达率领部下数千人一路赶往魏国都城时,曹丕命手下几个人力资源办官员前去迎接顺便做个调查,调查的结果是:有的人回来评价孟达“将帅之才”,有的人评价“卿相之器”,曹丕乐坏了,认为自己得了一个诸葛亮似的人物,忙不迭地亲自写信抚慰孟达。

作为魏晋时期著名的文字工作者,曹丕写出来的东西不亚于父亲曹操和兄弟曹植,特别是赋作得特别漂亮。在这封私人信函中,曹丕先罗列了一辈古人,将孟达这一“反叛”行为比作伊尹、百里奚、乐毅等贤达,弃暗投明,识时务,知道天命在曹魏。你给我一个惊喜,我还赠你一个平台。然后,曹丕又近乎肉麻地夸赞孟达“姿度纯茂,器量优绝”,表示自己欣喜万分,“甚相嘉乐,虚心西望,依依若旧,下笔属辞,欢心从之。”最后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致所御马物以昭忠爱”。当然,曹丕毕竟是皇帝,驭人之术十分纯熟,他又委婉地告诉孟达“阁下来辅佐我,就应该明白我的心意,一路之上不要太张扬,你应该先安顿下面的人,然后慢慢轻装行进到都城来。”当孟达真人来到曹丕面前,一交谈,曹丕为他的口才和风度所折服,更加亲近,和孟达出入同车,甚至握着孟达的手,抚摸着孟达的后背,与之开起了玩笑:“爱卿不会是刘备派来的刺客吧?”当时曹魏的大臣多有不满,认为曹丕过于优待孟达,司马懿进言说孟达“言行倾巧,不可任。”司马懿可谓抓住了重点,“倾”是指无原则迎合他人,“巧”是指一味卖弄技巧,这正是孟达推销自己的基本思路。不过纵然机警如司马懿者,也奈何不了孟达,因为魏主曹丕正宠信于他,哪里听得进?他反而给了孟达很高的待遇。

除了魏主曹丕,桓阶、夏侯尚也是孟达的“粉丝”,相当于孟达在很短的时间里为自己打造了一个声势很大的亲友团,一时成为曹魏朝廷中最炙手可热的明星。(以上史实多出自《魏略》)

面对曹丕的信任和恩宠,孟达自然要有所表现,于是由他牵线领头,将上庸、房陵、西城从刘封手里夺了过来。此役过后,孟达告别了成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不再颠沛。

但是五年之后,曹丕病故,桓阶、夏侯尚也死了,孟达的境遇急转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