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吴的诸多“官二代”中,诸葛恪无疑是出类拔萃的。
在诸葛恪年幼的时候,官场民间就流传着各种版本有关“神童”的故事:
一次酒宴,孙权让人牵进来一头驴,上写:“诸葛子瑜”,意在嘲笑诸葛瑾长着一张长脸,诸葛恪不慌不忙,在四字后面添上“之驴”两字,不但替父解围,还赢得一头驴。
另一次酒宴,诸葛恪给诸大臣敬酒,唯独张昭不喝,态度强硬:“小子,对我多不礼貌呀!”孙权在一旁“敲边鼓”让诸葛恪劝张昭喝下去,诸葛恪立即撒娇:“姜太公九十高龄依然活跃在工作第一线,平时只要是国家大事,张公就躲在后面;一旦是有关吃喝的事,张公就站到前面,我对您还不够礼貌吗?”张昭受了小孩一顿奚落,只得喝下一大杯。
张昭是个老小孩,吃了一次亏,老想着报复回来。有一次上朝,一群头上长白毛的鸟飞到宫殿上。孙权发问:“这是什么鸟?”诸葛恪抢着答:“白头翁。”张昭表示不解:“我从没有听说有白头翁,不过你说有就有吧,但是还得烦请你去再找只白头母。”诸葛恪举双手赞成:“主公,据我所知还有一种鸟叫鹦母(即鹦鹉,口音原因),那么张公应该还去找只鹦父来配对!”张昭算彻底服了。
不但在同僚面前游刃有余,就是在应对他国精英时,诸葛恪也能用他的机智压倒对手。还是在一次宴会上,正值蜀国的费祎出使东吴。诸葛恪得到消息后告诉群臣:“等下他进来,大家都趴着吃饭,甭理他。”大伙儿正胡吃海喝,费祎到了,见此情景,费祎摇头晃脑:“凤凰来翔,麒麟吐哺,无知驴骡,伏食如故。”诸葛恪回道:“种下无知,等待凤凰。哪来燕雀,自称来翔。何不弹射,使还故乡!”
再一次,蜀国又派使者到东吴,孙权想为诸葛恪讨一匹好马。话一出口,诸葛恪当即拜谢,孙权不解:“马没到手,你谢什么呀?”诸葛恪说:“蜀国不就是东吴的马厩么?您已经发话,马一定能到,我怎能不谢?”
再说一个故事,也是与马有关。某次诸葛恪送马给孙权,马耳朵上有个标记,有人嘲笑诸葛恪:“马的皮毛躯体都来自上天赐予,你把他耳朵伤了,太不仁道了了!”诸葛恪口若利剑:“我听说母亲爱女儿,总嫌爱得不够深,因此才在女儿耳朵上穿孔掉耳环,难道这也叫不仁道么?”
诸葛恪以少年机智闻名,打遍江东无敌手,太子孙登极不服气,也来凑热闹,不过技术含量不高,张口就骂街:“诸葛恪该去吃马屎!”诸葛恪白了孙登一眼:“请太子殿下吃鸡蛋!”孙权当小儿斗嘴,对诸葛恪说:“他骂你吃马屎,你却让他吃鸡蛋,太有才了!”诸葛恪理直气壮:“据说马屎和鸡蛋产自同一个地方。”孙权当场笑翻。
搞定了太子,孙权开始对诸葛恪刮目相看,问他:“小伙子,你学识如此丰富,什么时候才能搞点娱乐派对啊?”诸葛恪说:“‘富润屋,德润身’(财富装点房屋,品德滋润身心),我的业余时间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不搞娱乐活动!”孙权又问:“你父亲和叔父哪个比较厉害。”诸葛恪笑了:“自然是我父亲厉害。”为什么呢?“父亲很了解他的主公,而叔父则一团乱麻。”诸葛恪解释说。
凡此种种,诸葛恪的名气越来越大。但是诸葛瑾并不认为这个儿子会有很大出息,常常感叹此子小聪明不断,为人却比较浮躁,不是保家护国的角色。孙权不听,反而安排诸葛恪去民风彪悍的丹杨郡“实习”,协助郡守平息动乱。诸葛恪不满意这个差事,总想以取巧的方式操作,他请求郡守主动招降那些动乱分子,并把这些人征召入伍,三年下来可凑齐三、四万人。考虑到丹杨郡地势险恶,大部分地区与世隔绝,这样操作的成本太高,大伙儿一致投了反对票。诸葛瑾听说后,也对诸葛恪的这种想法表示遗憾,他认为:“孩子将来不会让诸葛家族兴旺,倒肯定使大家遭受灭门之祸。”
但是诸葛恪的这个想法得到了孙权的赞赏,孙权鼓励他:“把步子再迈得再大一些嘛。”
于是,在公元235年,三十二岁的诸葛恪开始独立操作了自己生平的第一件大事。
按照事先的规划,丹杨郡归服教化的良民,由政府出面,统一管理,保证安居乐业;那些不服管教的刁民,诸葛瑾则采取坚壁清野的做法,迫使他们走出大山归降。不到一年,丹杨郡成了“和谐都市”。诸葛恪也得到了嘉奖,个人待遇得到显著提高,孙权封诸葛恪为左辅都尉,与张昭之子张休、顾雍之子顾谭等人一起撑起了“太子党”势力。
几年后,诸葛瑾、陆逊先后去世,诸葛恪升任大将军,假节,兼任太子太傅,驻守武昌,等于说接替了陆逊的职务。
公元252年,孙权病危,他也仿造刘备搞了一个托孤仪式,作为“太子党“的老大,诸葛恪理所当然成为“一人之下”的人物(这个太子不是前文提到的孙登,也不是孙和,而是孙权的小儿子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