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小话三国:小人物的腾挪与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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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诸葛亮的“借刀杀人”

及至入了狱,彭羕后悔不迭,直接上表认错罢,刘备不是傻子,你骂人家“老兵痞子”,又说“天下不足定”,能说“算了”吗?这时,彭先生又想起了庞统、法正和马超——这三个“熟人”,可惜庞统在举荐彭羕后不久后就在雒城前线阵亡;法正新近病故;至于马超,彭羕已经知道了他是出卖自己的元凶,靠不上了。现在唯一能救他的,或许只有诸葛亮。

于是,彭羕在狱中给诸葛亮写了一封深情款款的信:

“以我与各路诸侯打交道的经验来看,那帮人都不如我们老板(刘备)这样有霸主范儿。正因为考虑到有机会与主公一起开创大业,我才从刘璋那边辞职(重新构建自己一直以来对刘备的膜拜之情)。在法正的夸奖和庞统的推荐下,我与主公在葭萌关相见,谈论得非常投机,我记得当时丞相您也是欣赏赞同我的(生拉硬扯上诸葛亮,直接说明我是来“公关”你的)。我这个人哪,往日在益州不过是平庸之辈,经常担心获错误,幸好碰上风云变幻的年月,总算找到了自己理想中的君主,志向得以施展,名声也由此变得显赫。我从白丁被提升为国家大臣,这些荣誉都是主公给我的,真是大恩大德啊(进一步强调“吃水不忘掘井人”)。

我彭羕一时狂妄自大,是自己找死。祖先们曾说过:左手掌控天下,右手拿刀割自己的喉咙,傻子才会那样做,何况我还是能够分得清豆子和麦子的(转入正题,为自己的行为开脱)。当时我之所以对主公口出不逊,完全是自不量力,自以为有开创基业的功劳,不应该外放任职。我太不理解主公的心思了,心里一激动,多喝了几杯,因此失言,说主公“老”了,其实真正做大事的人,是没有老少之分的,主公并不老哇!周文王九十岁还没有磨灭志向,而我却有负像慈父一般的主公,真是罪该万死。至于‘内外’之说,我真的只是激励马超效忠主公,哪里有什么非分之想。马超向主公“告状”说的是真话,或许他误解了我的意思,这太让人痛心了(深刻检讨自己错误,让马超也担了一部分干系)。我自取灭亡,还能怨谁呢?丞相您是当代的伊尹、姜尚,应当好好与主公共计大事,帮助他完成大业。愿努力奋斗,保重,保重!”

诸葛亮接到彭羕这封信后没有丝毫反应,抑或根本没收到信。

不久,彭羕被杀,年仅37岁。

奇怪的是,彭羕得势之时,正是诸葛亮给刘备打了“小报告”,说彭羕“心大志广,难可保安”,直接导致彭羕被外放。彭羕失势之时,却是马超打的“小报告”,彭羕经过一番权衡,却认为只有诸葛亮才能救他,因此才把希望都寄托到了诸葛亮身上(或许是受了什么人的暗示),只是这一次,他押错了宝。

这里,我们不妨大胆推测:从彭羕贬官倒被杀,这一系列的事情,诸葛亮全程参与。他早就想杀彭羕!

要说诸葛亮是一个嫉贤妒能的人?那到未必。且看他对李严、法正,这些西川的老同志,还是器重有加。李严、法正二人的才能绝对超过彭羕,诸葛亮能容得下前者,为何容不得后者?

只能说,彭羕之才,无足轻重,有他可,无他亦可,况且他脾气性格太古怪,搞不好同僚关系,一再容忍,只能成为害群之马。刘备得块地盘不容易,彭羕这种人的存在,实在不利于社会和谐。

彭羕无足轻重,难道就非得要他的命?

其实,我们发现,刚开始诸葛亮劝刘备外放彭羕,只是一个警告,并未决定一定得杀彭羕。不过,彭羕那放纵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收手,找到马超大吐苦水,最关键的是吐出了涉嫌“造反”的话,纯属咎由自取,就是诸葛亮同情彭羕给他求情,估计刘备也不会放过他。彭羕自述“酒后失言”,实在画蛇添足。

我们唯一可以证实的一点是:彭羕爱抱怨、人际关系不善、说话不把门这些毛病,由来已久,若当做个“神经病”来看待,或许还有条活路。但是彭羕投奔刘备的时候挺正常,“神经病”可以随口说,医疗报告绝不能伪造!

如此来看,彭羕合该一死。是诸葛亮借刘备之手,除掉了彭羕。《华阳国志》上的记载可作为一证:“(彭羕)失主意,左迁江阳太守。恚望。诸葛亮以为心大志广,难可保安,劝先主因事诛之。”

因言获罪,一直是封建专制“愚民”的法宝,直到今天,由于一些特定因素,这一限制尚未完全打开。古今一理:在特定环境下,管好自己的嘴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