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十载夫妻两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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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已然隔世

“敏姐。谢天谢地总算接电话了。”文慈抓起手机。那一头传来心惠的声音。文慈“怎么了?”心惠“你和娃娃到底怎么回事情?这么多天都没来上班。给你打电话又不接”文慈“心惠,麻烦你跟经理说一声。我不做了。”

心惠一阵惊诧“什么不做了?你工资不要了?”文慈“我有很重要的事。不能再回酒店上班了。”心惠“啊?”娃娃接过手机“心惠,我也不做了?”

文慈继续在网上搜索。网页上说谢华是国民党高级将领。又说他是战犯。文慈默默地搜索着。将军也好,英雄也好,战犯也罢,在她眼里,他只有一个身份,她的夫君。

娃娃和心惠继续通着电话。娃娃一阵惊叫“什么,有人看到我们酒店的广告说敏姐像他妈?”心惠“这可真是搞笑。你不知道,那老头头发全白了。还说我们敏姐像他妈,你说好笑不好笑?”心惠说着就笑。

文慈站了起来。娃娃“那人叫什么?是台湾人?”心惠很奇怪地“你怎么知道?”娃娃兴奋地“真的是台湾人?”

文慈夺过电话,就听心惠说“是台湾人,你怎么猜的这么准?”文慈听的心砰砰直跳。“他叫什么名字?”“这个我不晓得,敏姐你们是怎么了?”心惠一听是贺敏的声音更是吃惊。

文慈“心惠,你帮我去问问看。那个台湾人叫什么?”心惠“敏姐,你和娃娃到底怎么了?”文慈“你去前厅帮我问一下。我马上就过来。”心惠“敏姐?”文慈挂上电话。

文慈“会不会是我的战东,胜东?”娃娃点头“嗯。”文慈“我们这就去。”娃娃还是点头“好。”

两个人从贺敏房里出来。会东正跟着贺敏的奶奶在客厅里看电视。一见文慈就喊“妈妈”。奶奶问贺敏“要出去?”贺敏“我出去一下。”又和会东说“会东乖,和太婆在家里。妈妈去一下。马上就回来。”会东“妈妈快点回来。”

文慈和娃娃很快就到了景天。她们的同事见到她们少不得问“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来?”“干什么去啦?”

文慈,娃娃无心理会。径直朝前台走去。“敏姐”胖胖的心惠跑了来。文慈急忙问“帮我问了没有?是谢战东?还是谢胜东?”心惠惊讶的咧着个嘴“他是叫谢什么东,是个教授。”“敏姐你怎么知道?”

文慈激动的“是,是,娃娃是他们。”娃娃也说“是他们。”心惠不解的“什么是他们?敏姐难道你认得他们?”文慈“他住哪个房间?”心惠“他刚走了。”文慈“走了?”心惠“前台的人说他拎着箱子,上了出租车。”

文慈“什么?他要去哪里?”心惠摇摇头“不晓得。”文慈一时傻了。娃娃忙拉着她往前台跑。心惠看着她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娃娃“是不是有一位从台湾来的谢战东住在店里?”前台接待看看她们“是啊,你们问这个干吗?”娃娃“他退房了没有?”接待“退了”文慈“退了?怎么办?”“别急”娃娃安慰她一句又问“他有没有说他要去哪?还回不回来住?”

接待看着她们很是奇怪。就问“贺敏你怎么了?那人说你像他妈。难道他真是你什么人?”娃娃“快说,他去哪了?还回不回来?”接待看着娃娃莫名其妙“娃娃,你今天怎么了?他去哪了我怎么知道?”听完这话,文慈的心慌了,撒腿就往外跑。她想到了火车站。08年芷江机场还没有恢复使用。

娃娃喊着“敏姐”追出去。“贺敏这是怎么了?”看的很多人莫名其妙。

“师傅,快去火车站。”文慈拦下一辆出租车。娃娃在后面“等等我。”她们两个一道上了车。

在人流如潮般的火车站。文慈不住的喊着“战东”“胜东”“妈妈在这里。”可是没有人应她。她找了半天,徒劳的蹲在地上哭起来。有人问她“孩子走丢了?”她抬起头满脸的泪水“是的,我的孩子丢了。丢了好多年了。”在众人的一阵叹息声中。(大概是因为在火车站这样的地方曾经丢过不少孩子。)娃娃扶起文慈。就在这时贺敏的电话响了。

娃娃接起电话“是心惠啊?”“什么,他还要回来?他到长沙去接他的父亲。”“你听营销部方经理说的?”文慈的双眼瞬间恢复了神采。一把抓过电话“心惠,他真的还要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心惠“再过个一两天。还在我们这里预定了房间。敏姐你怎么了?他们到底是你什么人?”文慈笑着却依旧在哭“好,回来就好。”心惠在电话的那一头呆若木鸡。

文慈和娃娃路过一家商店。电视里面正在播新闻。她们停下脚步。里面的画面吸引了她们。

一位白发老者正在接受采访。记者“谢教授,这次您的父亲谢华将军回到故乡,是定居还是?”文慈清楚的看到在老者的旁边打着一行字“谢华将军长子谢战东”文慈死死的盯着电视屏幕。这就是她的长子吗?可是她很清楚的记得,就在几天前,他还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子,怎么一下子就是满天银发。这叫她如何接受的了?

只听战东说“我父亲,离开故土快六十年了。老早就要回来。我们担心他的身体,因为他的年纪真的已经很大了。八七年我和弟弟回来的时候,他也已经八十二岁。而且他的身体当时很不好。常年需要治疗。”“这次回来,他是再也不会离开,这里是他的故乡,这里有我的祖父,我的母亲我的小弟。”

战东的声音已经是那般的苍老,当听儿子说到“我的母亲”时,文慈再次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是的六十年了。她的孩子都已经过了古稀之年。孩子,你还认得妈妈吗?

“这次回来,我们还带着我的祖母,外祖母和妹妹的骨灰。她们也终于能够叶落归根。”文慈听着说了句“妹妹,我的折樱?”差点没有晕过去。母亲和婆婆的离去,她早已料到。毕竟以她们的年龄,她早就不敢再抱有活着得见的希望。可是女儿、、、、、她再也见不到了。她生的女儿,她都还不知道她长大了是个什么样子?就已经是天人永隔。

娃娃扶着文慈默默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你想好了没有,见到他们,怎么说?”娃娃突然问。

文慈“不知道。”是啊!造物弄人,如今的文慈看上去比她的孙辈都还要年轻。这样,他可还会认得她?战东,胜东可还会认得他们的母亲?

几天后,文慈,贺玫,娃娃带着会东来到黔江。她要和丈夫相认。

她穿着从民国穿来的那件天蓝色的旗袍,白色的他当年亲自给她穿上的麋鹿皮的白色高跟鞋。带着白兰花型的耳环,手上是他亲自给她戴上的订婚戒指和他家祖传的手镯。披着头发戴着头箍就和那次去长干里时一样。还从花溪的老宅子里摘来了白兰花,佩戴在身上。她怕他认不出自己。所以她要跟当年和他在一起时一模一样。

就好像这六十年的时光是静止的。对于她来说,这六十年的时光原本就是静止的。可是对于他。却是寂寥的大半个人生。文慈从网上得知,他到台湾后一直没有再婚。那该是怎样的寂寥与凄苦?别人还有个太太提着篮子到街上去买菜。可是他呢?“我亲爱的夫君,我该怎样的来弥补这六十年以来的缺席?做为母亲,作为妻子,我欠的太多!太多!”

贺玫在一旁,看着姐姐,将这一切穿戴整齐。她开始相信姐姐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文慈牵着会东的小手,走在悠长古老的雨巷里。文慈问会东“还记得这里么?”会东穿着格子小西服打着领结,依旧还是当年谢公馆里的皮小子。会东笑笑“记得!”。他想着可以见到爸爸了。当然高兴。文慈“你要记住,这里是我们的家。永远都是。”会东点点头。

娃娃也穿着她自民国穿来的那套西洋套裙。仍然是大家闺秀。她们在雨巷里的行走,引的路人们纷纷驻足。文慈看到了他们的家,已经修缮一新。她没有进去。她不想多事。她想等他回来,有了他,那里才是真正的家。于是在一家旅馆里等着。她望着窗外,等着他回来。

中午时分,雨停了。太阳照耀着历经沧桑的小城。几辆小汽车驶进小城。小城沸腾了。古老的小城欢迎着远行了近六十年的游子。文慈远远的看到一位白发老者在很多人的搀扶下走出了车门。

他好老!真的好老!文慈默默的站着看着。他真的就是她那英雄的夫君?她的天,她的信仰?文慈默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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