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十载夫妻两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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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一入君家门,终生君家人

战事不断。他写回来的信越来越短,也越来越少。经常只是只言片语比如“兄一切尚好,吾妻勿念。”“春日,母亲易发感冒。吾妻留心。”

文慈为他揪着心。照顾着婆婆和孩子。婆婆病了,感冒越发的严重。战东也不知为何老是哭。大姑子谢兰,以往文慈还没有过门,十日有四五日是在娘家过的。如今,有了文慈,她回娘家的次数越发少,一个月也难得一回。来了也是看看就走。

文慈一个人,上有老下有小,很是伤神。谢家又不富裕,总共只雇有张妈和老黑两人帮佣。老黑木讷老实,家里无田无地,又有老母要赡养。谢母见其可怜就让他在谢家帮忙,也只能做些粗活。张妈一个人能干多少?平时还好,这一忙起来,人手肯定不够。

文慈成天又是煎药,又是带孩子,甚至洗尿布。忙的天昏地暗。前线战事不妙,她担心丈夫,操心婆婆和儿子。十几天下来,憔悴不堪。

一日,娃娃来看她,见她蹲在院子里洗尿布。一双手脱皮,脱的不成样子。回沈家就告诉了沈母。沈母一听,哪里受得了?立马带着胡婶和柳嫂到谢家。

沈母见到自己的女儿时,她正在煎药。被熏的满脸又是泪水又是汗的。沈母拉着文慈的手,看着那一双脱了皮的手,她整个人都是又黄又瘦。沈母的眼泪就不由的往外掉。文慈是她的宝。自打把她生下来,就疼得不行。如今嫁到别人家里吃这个苦。她怎么受得了?

“来,跟妈回花溪去。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沈母拉着文慈,恨不得立马就回花溪去。文慈“妈”。沈母心痛的不行“让柳嫂和胡婶留下来照顾你婆婆。你和战东跟妈回家去。妈给你好好补补。”

文慈“妈,我不走,这里才是我的家。”沈母看着自己生养的女儿“什么?你还是不是我女儿?”文慈“当然是。”“那你跟我回去。”

“亲家太太,我家老夫人请您进去。”张妈来了。沈母看看文慈“也好,我同你婆婆去说。”沈母跟着张妈往谢母房里来。“妈”文慈跟在母亲身后只喊。“我不回去!”

“亲家母”谢母在里面喊着坐起来。“别起来,亲家母。”沈母扶住谢母。方才她们母女之间的对话,谢母依稀也听到些。天下哪有不疼惜自己孩子的母亲?也知道文慈在谢家确实很辛苦。于是说“我病了,家里都靠文慈一个人,她累。”文慈听婆婆这般说,心里不是滋味就说“妈,我不累。”谢母看看她“哪能不累呢?刚好,亲家母来了。你就跟着回娘家去住一阵子。也好陪陪亲家公,亲家母。人上了年纪,哪个不想儿女在身边的?”

沈母原本预备了一肚子的话。如今见谢母如此说,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只说“亲家母,病着。按理说我不该张这个口。只是”谢母笑笑“不用说了,大家都是做妈的。文慈你就先带回去。我也没多大的事,有张妈陪着就行了。”沈母笑“那好,我这就带她回去住几天,过几天就让她回来。”谢母只说“好。”又叫文慈去收拾。

“好了,都好了。”“也没什么,穿的,用的花溪家里都有。”胡婶的声音传来。文慈回头一看,娃娃早带着胡婶,柳嫂两个,将她的东西打包好。此刻已经站在门口。

“好,天不早了,你们要是打算今天走。就快一点。不然天黑了,路不好走。”谢母说着咳嗽几声。文慈看的痛心。

张妈将战东抱了来。“让战东也跟着外婆回去。”谢母抱过战东,看了看,这是她的心肝宝贝。沈母“那,我们这就走。我让胡婶和柳嫂留下来,照顾亲家母。”谢母“不用了。”将战东交给沈母。然后让张妈扶自己躺下。

沈母忙接过,看了看战东说“那就多谢亲家母了。”又拉起文慈“走吧!要不天就黑了。”文慈看着躺在床上的婆婆,有着犯罪般的难过。

谢母看着她只说“去吧,去吧,路上小心!”文慈被母亲拉到门口。战东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文慈一下子流下泪来。“妈”她一把从沈母怀里夺过战东,在沈母惊愕的眼神中,扑到谢母床前顿时泪流满面“妈,我不走。我是您的儿媳妇。您生病了,我哪都不去。我就在这里,这里才是我的家。还有战东,他也哪里都不去。我们都在家里陪着您。我们一起等着他回来。妈,您不要赶我走。”

谢母见她哭的这般,先是一怔,伸出枯瘦的手。摸着她满是泪水的脸只说“妈,怎么会赶你走?这孩子!”沈母在门口看着,长长的叹了口气。“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当晚,沈母在谢家住下。母女两个说了一晚上的话。次日,文慈送沈母到码头。走时,沈母一定要让胡婶留下。还说“你要是不让胡婶留下,你就得跟我回去,我到底还是你娘。”文慈没法了,只得让胡婶留下。

谢母也知道,文慈在沈家时是何等的宝贝。如今嫁到自己家里,这等的吃苦。心里也很过意不去。原本是不想让胡婶留下的。但想到文慈实在辛苦。又想到沈母的舔犊之情,同为母亲,她是可以理解的。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谢兰,这日回到谢家。见了胡婶很是不悦。同谢母说“还真是千金小姐!还从娘家叫人来伺候。是不是嫌我们家门户低?委屈她了。”谢母训她“你胡说什么?亲家也是看文慈太辛苦。人家一个书香世家的小姐。在家时,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如今嫁到我们家,什么活不干?人家爹妈能不心痛吗?”

“妈,您也不想想,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谢家,我们汉英的脸往哪搁?他堂堂的一个少将师长。娶了个老婆回来,还要娘家出钱照顾。难不难为情?”谢兰叫嚷。

“什么难为情的?想那么多做什么?人家爱怎么想就让他们想去好了。再说,汉英要是真见了他媳妇这般在家遭罪。他好受啊?”谢母又说“还有你,以前,没事,十天倒有五天是在这里的。自打文慈回来,你回来过几回?我病了,你在家住过几天?”

“你如今不是有儿媳妇了吗?”谢兰还很有道理。谢母“有儿媳妇了,我就不是你妈啦?我明白了,你是故意整她的是不是?”谢兰立即跳起来“妈,您这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您怎么和汉英一个样?就怕委屈了她。”

文慈在外面听的真真的。婆婆和丈夫都是很疼自己的。这样就够了。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她又想到方才谢兰的话也有些道理。于是看看正抱着战东玩的胡婶,做了个决定。

嫁君随君,一入君家门,终生君家人。无论贫穷富贵,老病生死,欢喜伤悲,妾与君同受。文慈这般的想着,绣鞋垫的手动的飞快。夏天就要来了,要多给他做几双鞋垫送去。他老穿靴子,容易出汗。此刻,一个新的生命正在她的身体里面成长,他又要做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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