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十载夫妻两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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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礼仪之重

门渐渐得开启,文慈看到有一中年女子站在那里。微胖,脸圆,眉目与丈夫有几分相似。便已猜到对方的身份。

谢兰见过文慈的照片当然认得她。她故意不看文慈,只是冲着三子笑“三子,一路辛苦。”“大姐”三子如此的称呼谢兰。又见三子继续说“还好,张扬,十斤要我代他们向您和老夫人问好。”谢兰“好!都好。”然后就看向文慈。

文慈“大姐”。“你就是文慈?”谢兰终于可以任意的上下打量起文慈来。文慈见她这架势,不由的再次紧张起来。“好,不错!就是太瘦了点。”谢兰看着文慈摇摇头。

三子“夫人,一路颠簸,很是辛苦。”谢兰“就是,去年知道你有了身孕,我和妈就打电报给汉英,让他送你回来。你看,就是不听。要不你也不用遭那么多罪。”“还真是大小姐,娇生惯养的。”文慈听着,不做声。

谢兰说着就看向文慈怀里的战东“这是战东吧?来姑妈抱抱。”文慈应着把孩子给她。谢兰看着在冲她笑的战东,一下子就变得和颜悦色起来“你笑啊?你认得我啊?对,我是你姑妈,亲姑妈。”文慈看着她就笑。谢兰这么喜欢战东,由此可见对于谢华她唯一的弟弟,她付出了多深的情感。

三子“大姐,老夫人可在家?”谢兰猛地想到自己还有正事没办。母亲这会该等急了。“在”谢兰应着就看向文慈。文慈很恭顺的“烦劳大姐带我去见婆婆。”谢兰“看,我高兴的都忘了,你跟我来。”

谢兰抱着战东走在前面。文慈看了看三子。三子冲她笑笑小声说“夫人,别怕。”文慈听罢笑笑。

他们一行人就跟在谢兰后面走着。在跨过一院门之后,就到了堂屋前方。文慈看到屋前那株万年青,还有木质门窗上的雕花。都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文慈“我好像来过这里。”三子听了就笑。谢兰并不曾听见,只顾抱着孩子走她的。谢母等的不耐烦,已让张妈扶着走到门口。

“妈,您怎么出来了?”谢兰抱着战东走上前去。谢母“我急啊。”然后她看着文慈就问“你是文慈吧?”语气亲切和蔼。

文慈抬头看到眼前这位慈祥的老妇人,又听谢兰喊她“妈”知道是婆婆。于是就喊了声“妈”。“哎!”老人立即热泪盈眶。

谢兰“妈,您这是做什么?”战东“依依呀呀”的望着他的祖母。谢母看到他更是激动,一把抱到怀里“来,给我,这我孙子?”谢兰“是,这就是您日盼夜盼的宝贝孙子。”

谢母“宝贝,奶奶的亲宝贝。”亲个不停,老泪纵横。文慈看着笑着竟然也跟着掉眼泪。谢兰大概也早把她那件精心策划的大事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竟然也挨着谢母哭起来“妈,您哭什么?汉英有了儿子,谢家有后。咱们这些年的苦总算没有白吃。”谢母哭着点头。看着婆婆和大姑的这番景象,文慈的紧张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知道的,谢父早亡,谢家家道中落,他们母子三人相依为命。受尽了世人的白眼和嘲笑。

“老夫人,大小姐,少夫人还没有安顿。”张妈上前提醒。谢母看看还拎着行李的三子,小宝,阿义三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住。”又叫“老黑”。

一皮肤黝黑的汉子从旁边的厢房里出来“老夫人?”谢母“你带几位先去休息,少夫人的东西搬到她房里去。去把那只鸭子杀了。”老黑应着请他们三个过去。三子他们拎着行李跟着他去了。

谢母抱着战东拉着文慈“来,跟妈来。”文慈跟着她往堂屋里去。文慈刚要同谢母一道坐下就听谢兰喊道“慢着!”文慈不知何故,赶忙又站起来。

谢母瞪着她女儿“你干什么?看把文慈给吓得。”谢兰“妈,弟妹还没给您敬茶。”文慈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母“还敬什么茶?孩子都这么大了!”谢兰“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哪有儿媳妇进门不给婆婆敬茶的?”

文慈明白过来,她还是贺敏时,在港台剧里好像是有看到过这样的场景。在婚礼上,儿媳妇给公婆敬茶。不过在大陆,贺敏参加过好多次婚礼都没有这个环节。也就是改口叫“爸”叫“妈”顶多就是一对新人一起给双方的父母鞠个躬什么的。

还有,她好像还记得,嫂子书音在新婚的第二天,是有给沈父沈母敬过茶。太久了,具体是怎么样的她已经记不清。好像是要跪着的。

文慈正想着就听谢兰叫到“张妈”。张妈从外面端着一只小的圆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只茶杯。走到文慈面前“少夫人”。

文慈接过,有点不知所措。别看方才谢母嘴里这样,那样的。但是此刻眼见文慈接过托盘,脸上那个笑。谢兰上前抱过战东,谢母就整了整衣衫,端端庄庄,正正式式的坐在那里。

文慈见婆婆这副样子,她是真不知道这个茶的敬法。“算了吧!就这样得了。”她心里想着端着托盘,双膝跪地,双手将托盘举到谢母面前“妈,请用茶。”说完就摈住了呼吸。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错?这个沈母没教,贺母没教,老师更没教,文慈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以前在酒店做事,贺敏也只知道有敬酒的,从未听说过有敬茶的。只听张妈说道“喝了媳妇茶,富贵又荣华。喝了媳妇茶,孝顺又听话。”听张妈这般的念叨,又见婆婆那副当大事的样子。

文慈就想“看来,还真是一项很重要的礼仪。蛮有意思的!可惜后来的人们都不记的有这么回事。真是可惜!”

后来的人们都说自己是文明人,说自己的国家是礼仪之帮。可是到大街上走走还真不知道文明在什么地方?

说礼仪,不说其他,就说婚礼,新娘大多都是穿着西式的婚纱。在酒店里摆上几桌酒席,请个司仪主持个不伦不类的仪式。还美其名曰“中西合璧”。

司仪们通常都是一边主持着婚礼一边搞笑,时不时的还带色。也不管下面的众宾客中有无未成年的小孩子。没有半点婚礼原本该有的庄重圣神。

其中只有一项是传统的保留,就是那三拜。可是就是那三拜也没有了祖先们原来的庄重。可能没有人想过,拜过天地,天地为证,你我此生结为夫妻,永不分离。拜过父母,彼此的父母就是自己的父母,以后都要孝顺。夫妻对拜,永远尊重对方,你是我夫,我是你妻。要相亲相爱,荣辱不相弃。天地不可欺,父母不可欺,天地父母都是我们共同的,你我二人得天地之恩,父母之恩,存于世间。今又有天地为证,父母应允,你我永世结为夫妻,绝不相负。

有人说过中国人的节日有很多更像是美食节。吃是永远的主题。就连人生中本该最为圣神的婚礼也未能免俗。

在现代社会里更加办的像是一场聚餐。且因为中国人爱面子。在贺敏的时代里在物质上攀比已然成为一种风气。

婚宴的攀比更是如此。从酒店的档次,酒席的桌数再到酒席的价格都在攀比之列。鹤州虽是湘西重镇,经济却不算发达。但酒店业却遍地开花。

作为全市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景天国际大酒店,每日都是座无虚席。尤其是婚宴,只要是个可以结婚的日子。几个宴会厅,会议厅就都摆满了座椅。

一场婚宴最少也是十几桌。通常是三四十桌,多一点的七八十桌,上百桌的都有。且价格都不低少则七八百一桌。多的三四千的都有。

真不知道,那些办婚宴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亲戚朋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办个婚宴都要好几万,甚至,几十万。

要知道在2008年,鹤州市的月最低工资标准才500多一点。通常一个农村女孩在鹤州打工一个月下来也就五六百块钱。这些婚宴的费用对于她们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有一次,有一家人办婚宴,只摆了七桌,而且价格也不是很高。最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一个推销酒水的女孩,顺便说一下,没有其他意思。那是一个长相真的让人无法恭维的女孩子。

贺敏正津津有味的在看着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们布置着婚宴现场。那个女孩过了,手里还握着一瓶啤酒。她把头凑到贺敏耳边说“一辈子,就摆这么几桌,档次还不高。要是换了我,才不愿意,最起码也要个三四十桌才行。”

贺敏当时真的很想问她“那么请问你,嫁的是男人?还是婚宴酒席?”不过贺敏没有问,她只是笑。看来对于结婚这件事情,大家都已经彻底的物质化,面子化。是房子,车子,票子。

而婚宴就是婚礼,就是酒席的桌数,价格,就是排场。而仪式,那个原本的婚礼的灵魂已经不重要。可以与时俱进的不断的简化,也可以不断的舶来化。

到最后面目全非,完全失去了其原来的价值和意义。以至于那些豪华婚礼中的男女很快就不记得那日发生了些什么?因为大家一直都在笑,他们也就只当是在开玩笑,好贵的玩笑!

我们的礼仪无处可寻,因为它无关紧要,甚至麻烦!我们的生活不再需要礼仪,做子女的可以出门回家的不再同父母说话。父母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他们会担心?让父母担心就是不孝。这也没关系,反正大家都这样,不这样才不正常。反正我们又不需要为人父母,我们又不会老。

走在路上垃圾乱丢乱扔更没关系,反正不要我扫。谁叫那些个打扫卫生的人没本事?是的,您是世界首富?见了比自己强的倒有礼仪了,那高傲的头颅可以低下,那从来不会为自己的生身父母倒杯水的手就更别提了,那个勤快啊!

请不要侮辱了礼仪,那不叫礼仪,那叫点头哈腰。那是狗的行为。我们都忘了“人无礼则不立,事无礼则不成,国无礼则不宁。”我们的礼仪已到如此地步,还敢说自己的是“礼仪之邦”一个个真的是脸皮比城墙还厚。

谢母笑着接过茶杯喝起来。然后将一个红包放到托盘里说了声“乖”。文慈听罢,知道自己没有做错,就松了口气。谢母“起来吧。”文慈“谢谢妈!”

就在这一瞬间,文慈彻底的认同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眼前的这位老妇人也是自己的母亲。就和沈母,贺母一样。文慈站起身来。谢兰笑“妈,也是口是心非的。红包都准备好了。还在那里‘敬什么茶’?”

谢母笑“就你话多,把我孙子给我。”“给您,到底不一样!佳佳和龙儿小时候,您哪有这么喜欢?”谢兰说这话的时候,有着微微的醋意。

谢母“又胡说,文慈来,挨着妈坐。”文慈就挨着婆婆坐在她的左边。谢兰坐在右边。“兰儿,你看,这鼻子,这眼睛,跟汉英小的时候是不是一摸一样?”谢母看着她怀里的稀世珍宝开心极了。

谢兰“是,又是一个小汉英。”文慈听着,自己的这个孩子和她们有着血缘关系,那么她们和自己当然也是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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