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人间五月玉佛山(庄文达散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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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柴米油盐酱醋茶(3)

在梅花山上,我听到“有关领导”说起了筹建北方梅园的初衷——古往今来,爱花的人偏爱梅花。梅花虽然没有牡丹的雍容华贵国色天香的外表,但却有迎风斗雪的傲骨:“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因此,梅花如诗如画的极多——“百花凋零香如海,千树万树透雪开”;“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等等,俯拾皆是。最典型的要求宋朝的一些文人墨客了。林逋终身不娶,以梅为妻以鹤为子,他在西湖孤山岛种梅三百,写梅诗数十首,其中咏梅三联历来被人们传诵不衰:“雪后园林才半树,水边篱落忽横枝”;“池水倒窥疏影动,房帘斜入一枝低”;“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和林逋一个时代的陈从古偏爱收集梅花诗词,从《诗经》开始,收集到800首仍不停不止……以梅为题,程祁与段子冲互不服气,唱和1000余首仍不罢休;宋伯仁编辑的《梅花喜神谱》,研究收集梅花画法,就有百图。梅的生命力极强,浙江的超山宋梅亭边上的“宋梅”至今还枝繁叶茂,与它不远的大明堂天井里的“唐梅”同它争奇斗艳相映成趣。天台山国清寺更有一景:一棵隋朝载下的梅树却是鹤发童颜铁干铜枝满树花蕾透着勃勃生机……综上所述,梅是一种极好的旅游文化。而千百年来,山海关外是没有梅的。鞍山汤岗子就是要填补这一空白:“高高千朵莲,汪汪一温泉。有梅关外开,不用去江南。”

听完“有关领导”的介绍,我的心情却沉重起来。四月看梅花,你还能怎样讴歌她呢?还敢写“万花敢向雪中出,一树独先天下春。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的诗句吗?

我忽然想起了“淮桔为枳”的典故。北京历来都有人想移栽梅花,均未成功。解放后的1958年,北京园艺学校采用“科学技术”手段,从湖南省移栽了一棵梅树,精心照料4年才开花——也是个遗憾的日子:1962年4月6日。北京的气候比鞍山优越,一般早一个节气。但仍没有避免“竹篮打水空欢喜”的结局。美国哈佛大学和德国柏林大学那样著名的世界植物园,也看不到中国梅的影子。他们不是不想有,而是移栽了,没成功。梅花繁殖生长之地在江南,离开了那里的气候环境,即使动用了“现代高科技手段”使其开花结果,但她还能称其为梅花吗?我不知道这又是不是梅花的骨气和品格。

四月看梅花,缺少了那份情趣韵味,因为杏花桃花迎春花都开过了。

人间五月玉佛山

没有人不喜爱春天。正像“断桥残雪”在一篇博文中所写到的那样:“因为春天是诗是画,是大地复苏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是自然与人美好和谐的憧憬和创造……”但是,你如果拿发源于黄河中下游平原而流行于全国的二十四节气来说事儿,来定位春天,那则南辕北辙,是极不准确的。稍有点地理常识的人都知道:我们伟大的祖国,地域辽阔,经度和纬度相差悬殊,一年四季是不同春的。广州一月《花街十里一城春》、郭兰英《绣金匾》中“二月里刮春风”、福建三月才是杏帘春雨,黄河中下游——最美不过人间四月天,清明过后,放眼平原,桃红柳绿;还有,江南江北,杂花生树,也是处处春了。爱春的人,常在四月里有“惜春、恋春,怨春”之意:“桃花飘零,杏花成泥,花开花落,春光转眼即逝。”朋友,但请你不要忘记:“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常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白居易这首《大林寺桃花》,会让你和我一起感觉到:春姑娘是会飞翔的,她从四月飞到五月,她从东林寺飞到了玉佛山。

人间五月玉佛山,这是一番什么景像呢?草长蝶舞,游人如梭,燕舞莺歌,花团锦簇,到处都是花的海洋:金灿灿的是迎春花、粉兜兜的是桃花、红火火的是杏花、白晶晶的是梨花、一串串的是蜜蜂簇拥着的槐花。养蜂人带着这些数以亿万计的小精灵,从天南地北赶来忙着安营扎寨,忙着热闹春天,热闹着花市……一帘春雨,暗香浮动。将你我的思绪放飞,随熏风遁远,“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又让人想起白居易的诗。杂花生树铺锦绣,十里青山半入城。玉佛山虽山势不耸,但山门却气势巍峨,为六柱五开间的宏大牌楼,成二十余米长,一字排开,雕梁画柱,古香古色,与沟壑纵横、疏密有致的玉佛山,浑然一体,亦显得更加端庄神秘。玉佛山南北长15公里、东西宽7公里,在百余平方公里区域内,有大大小小山峰25座,沟沟壑壑有11个,蜿蜒开去,犬牙交错。有的虽然只有200多米高,却横看成岭侧成峰,这一横一侧一低一高,再加有自由街、深营路、东山3个隧道,七、八公里长的盘山主道,遍布山间数十公里长的羊肠小路,在98%植被高低错落的掩映下,就越发显得浓浓郁郁的绿色,遮天蔽日深不可测了。在杏林春晓、万木竞秀、野香浸艺、层林尽染、青山宜水、瞭美远眺等六大景区里,可以感受到100多公顷最深林地,还有22多公顷的水域;山下的二一九公园,有140公顷的湖光山色,一望无际,在劳动湖、游泳湖、西湖和北湖的27万平方米的水面相连处,涉及儿童乐园、花卉区、动物观赏、游乐园、水上休闲娱乐等多个板块,因建有全国最大的温室花窖以及幅员辽阔的真山真水而闻名于世。

玉佛山是鞍山城的绿色之肺,亦是鞍山人的天然氧吧。每当夜幕降临,茶余饭后,人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穿三隧道,擦肩碰背,逐队争出,从四面八方涌来……年轻姑娘多着裙装、小伙子则是长裤短衫、老人们打扮的则是花花绿绿、属于五颜六色的“夕阳红”、“老来俏”那种,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或沿着主道,或沿着山涧羊肠小路,鱼贯而入,真是人流如海花如潮,暮鼓声声多缥缈了。

暮鼓声声,是从玉佛苑飘来的。为鼓声寻寻觅觅,便来到了一个偌大的广场。只见广场南北两侧,有鼓、钟二楼,相对矗立。鼓楼里的鼓,很大,一张牛皮做成——直径2.8米厚2米的500多公斤重的大鼓;钟楼里的青铜钟,也难分伯仲,是一口高3米直径2米,5吨重的大钟。

暮鼓晨钟,古香古色,让人们往广场聚集的人流居多。月空朗照下,花香袭人,人语喧哗。从四面八方渐渐聚来,又向四面八方渐渐散去——向三洞式山门、向玉带桥、向荷花池、向花果岛、向卖蜂蜜的养蜂人、向庭院长廊、向玲珑剔透的玉器街市、向碧水涟漪的劳动湖、向占地4万平方米朱红色围墙四周,散去、散去……月夜下,人头攒动,尽情的呼吸、尽情的享受这天然的大氧吧、尽情的享受这花好月圆的夜晚。更有甚者,躲在林丛的僻静处,向着玉佛苑,听着暮鼓声声,望着香烟缥缈,盘腿打坐,参禅悟性,陶冶情操,净化心灵……

鞍山人,真是有福之人啊!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朋友,你知道吗?世界最大的玉佛,就坐落在这里。玉佛由一块高7.95米、宽6.88米、厚4.1米,重量260.76吨的玉石王整体雕刻而成,不用说以王雪松为代表的鞍山120位能工巧匠的18个月的精雕细刻,单道动用4辆军队坦克牵引车6辆德国飞毛腿导弹改装车还有150多辆各类运输车的搬运,就是一个人间奇迹。玉石王从岫岩县拖运到鞍山市,有172公里,路途要翻4座山岭、涉5条大河、过76座桥梁涵洞、还要拆除人为和自然障碍240余处,真可谓险像环生……从1992年2月7日决定搬迁玉石王,到1996年9月3日玉佛雕成对外开放,整整经历了4年又7个月的时间,动用现代化手段,组织千万人力,耗资近亿元……这不堪称“人间现代最大的奇迹”吗?所以,玉佛苑的玉佛,必将载入中外佛教史册,于2002年荣登“吉尼斯世界之最”亦当之无愧。

鞍山玉佛苑没建造之前,曾有两座玉佛寺闻名于全国和世界。一座是上海的玉佛寺,一座是泰国的玉佛寺。上海的玉佛寺建于清末年间。当时观音菩萨道场的菩陀山僧人惠根从印度请回玉佛5尊,那尊1.9米高的玉佛,便在上海安家落户,轰动了全国……泰国的玉佛虽然只有0.66米高,但他却安放在11米高的镀金祭坛上,建成了全国最大的寺庙,而闻名于世。泰国的玉佛不但成了国宝,还成了世界著名的旅游胜地。鞍山玉佛苑的建成开放,轰动现代中国,震撼惊醒世界,中外游人游览后无不惊叹:“这才是世界最大的玉佛,最好的玉佛寺!”鞍山玉佛苑对游人开放还不到两个月——10月29日,泰国王姐就急急飞来虔诚地朝圣了……

玉佛苑,无疑是玉佛山的精华所在,说它是玉佛山心灵的一个窗口,亦是玉佛山的一双慧眼,都不为过。善男信女都记得2002年5月26日——这一天,是世界最大的玉佛开光庆典日。从此,玉佛山就有了更加灵验普度众生的“天目法眼,佛光普照”。

菩提本无树,佛渡有缘人。我早年一个叫梅雪的文学院同学,是在今年五月游千山之后才打电话让我陪她游览玉佛苑的。她家住杭州,既是美女又是才女,性格外向,喜欢卖弄才华横溢,衣食富裕本无忧,便有闲情逸致浪漫至极,心常常追逐着春天飞翔,特别喜爱旅游,三山五岳,还有四大佛教圣地,她早已游览过了。这不,前几天,她又像蜜蜂追寻着鲜花开放一样飞到了沈阳,在沈阳同学穆公的陪伴下,游览了清福陵、昭陵后,便由穆公驾驶着一辆山地越野车,沿着沈大高速公路,从达道湾下道,沿着千山路奔过来了。

城里有山,山外还有山,鞍山人得天独厚。正因如此,才有了通向她的千山路。一条千山路穿越东山隧道,划分成千山西路、千山中路、千山东路——三个路段。从此千山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从西到东,横贯市区,高楼大厦,植被绿地,桃花红梨花白,鸟语花香,绵延开阔二十多公里,成了鞍山这座城市里的“最长一条景观路”。玉佛山玉佛苑,就坐落在千山中路隧道的不远处。

“然而,在你就要穿山越岭之际,玉佛苑景观突然闯入了你的视线,让你情不自禁碰然心动:蓝天白云下,山清水秀啊,一座大型的古典园林皇家般的建筑群,映入了你的眼帘,红墙碧瓦的玉佛阁,雕栏玉砌,飞檐翘壁,双层重檐歇山式,耀眼金黄,一片光芒——像似北京的天安门城楼和故宫又不是,疑是武汉长江边上的黄鹤楼,又发现了山东孔府大成殿的十根蟠龙柱,山西飞云楼的旷野凌空、埃及金字塔的古老神秘、北京天坛祈年殿的幻化造型……怎么在望远镜里都有影子啊?!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占地四万多平方米的建筑群体,是何等的辉宏气势?!何等的迷人诱惑啊!”梅雪见到我,对玉佛苑竟然如此的炫耀说。本来,她是和穆公约定好的:先游千山住一宿,然后从千山返回来,再游览玉佛苑。没想到,穆公第二天早上接了沈阳一个特急电话,不得不赶回去,惹得梅雪好不高兴,只好给我打电话,临时“做穆公的替代品”,陪她游览玉佛苑。

同学情重,不管怎么说,我都得尽地主之谊。

“庙宇盛衰由世事,一任风雨一任奇。”对于佛教在中国传承与发展、对于盛世造佛,对于为何不叫玉佛寺而叫玉佛苑,有着兴趣广泛的梅雪参观到最后,登上舍利堂山墙最高处,自有一番高谈阔论。她首先归纳了“玉佛苑四个世界之最”:世界最大的玉佛、世界最大的玉佛阁、世界最大的18根整体汉白玉柱、世界最多的36品种琉璃瓦。然后又接着说,“玉佛寺只有内涵无法外延,而玉佛苑无论从狭义还是广义讲,都恰到好处的迎合了各个阶层人的所想所求。由玉佛想到中国的佛教,你可以有崇拜信仰,也可以研究欣赏,因为它不仅仅是一大宗教,它还是一种文化、一种艺术,是一种融合了中国建筑的艺术、绘画的艺术、雕刻的艺术、雕塑的艺术、书法的艺术、舞蹈的艺术、音乐的艺术、园林的艺术……无论你以什么身份、什么角度来玉佛苑,都不为过,对于崇尚自然、返璞归真的人来说,都是一种心灵的陶冶、精神的享受。我不是一个宗教信仰者,但我是一个宗教研究的学者。佛教做为世界三大宗教之一,上千年来,在国内外经久不衰,这就不应该说它是一种迷信,至少应该说它是一种文化。无论你信仰与否,都应该研究它。比如说,在雕刻释迦牟尼和渡海观音佛像过程中,出现的‘金鹏展翅’、‘佛面天成’、‘龙凤呈祥’、‘宏大悟真’、‘金鸡祈福’、‘佛送吉祥’等诸多奇闻逸闻,都是奇迹,都是未解之谜,值得我们深层次的加以研究。”那天,正是农历四月十五,前来烧香拜佛的人,络绎不绝,竟然让梅雪如此大发感慨。在中国最大的玉石交易中心———玉佛苑“雨润玉尊玉器广场”,她请了一尊观音玉佩,一边往项上带一边不停口地说:王者为玉。《孔子家语》问玉第三十六,“孔子曰:‘非为玉之寡故贵之,珉之多故贱之。夫昔者君子比德于玉,温润而泽,仁也;缜密以栗,智也;廉而不刿,义也;垂之如坠,礼也.叩之,其声清越而长,其终则诎然乐矣;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忠也;孚尹旁达,信也;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见于山川,地也;圭璋特达,德也;天下莫不贵者,道也。诗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故君子贵之也。”玉文化、佛文化、旅游文化——三位一体,玉佛苑真应该做足文章:玉石文化能够吸引向我这样的天下文人墨客、宗教文化可以凝聚众多的香客、旅游文化能保证汇集国内外广大的游客。

陪她买完玉佩,才折回来,去游览与玉佛苑近在咫尺的五百罗汉洞。罗汉洞属天然洞穴,全长近千米,因地制宜,根据北宋时期的传说,按人大小,塑成了五百罗汉。每尊罗汉,姿态迥异,眉眼传神,均成比例,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洞中还有世界最长的壁画——达873米的《五百罗汉图》。

当天下午,在翠湖豪庭下面一家旅店安排了食宿,到傍晚,我又陪着酒精兴奋的梅雪,随着人流,渡上山来。依然是暮鼓声声,花香袭人,月圆朗照,人流如潮……她深有感触的说:“鞍山,真的是座宜居、宜旅游的城市啊!玉佛山,就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偌大翡翠嵌入鞍山胸前……她是名副其实的城市森林公园,给鞍山增添了一望无际的生机盎然的秀美春色。啊——,万水千山百湖城,十里青山两相映。人间五月花如海,百鸟游船赛歌声。不好不好,断桥残雪献丑了,又一:四面梨花三面水,十里青山半入城。一片林语升圆月,化作高楼满天星!”

我突然一惊:“断桥残雪,原来是你?你那篇有关春天的博文,我早就拜读了。可眼下的鞍山城,却没有你刚才说的那么好。”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久在此地,见奇不奇,无动于衷,没有感觉罢了。知道吗?你之所以没有写出名堂,原因就在于此。这么好的一处圣地,春天都会在玉佛山驻扎的更久些。可你却没有发觉没有感悟?”见她这幅盛气凌人的架势,我只能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