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人间五月玉佛山(庄文达散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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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柴米油盐酱醋茶(2)

江南就是为唐诗宋词而存在而鲜活的。我兴奋地说,才始送春归,又送春归去。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

梅雪灵机一动试探性地笑道,我与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

我很敏感地说,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她有些装傻,梦中不识路,何以慰相思?

这让我想起了当年徒步串联分手时曾经说过的诗句,早知半路应相失,不如从来本独飞。

她慢慢地开着车望着窗外浩浩荡荡地长江若有所思,初恋时不懂爱情,有情无份各一方。请君试问动流水,别意与之谁最长?

夜上海,人满为患。从外高架路、中高架路、内高架路转到了火车站边上的大酒店已经半夜了。我虽然在车上吃了好几天面包香肠也谢绝了她的盛情款待:我没胃口,只想睡觉。

杭州的气温比上海还高,人却比上海少。星星点点的男人袒胸露背女人花裙飘逸,大街小巷,绿树成荫,浓浓秘密,春深似海。乘游船从三潭印月归来的途中,我触景生情吟词一首:群芳过后西湖好,狼籍残红,飞絮蒙蒙,垂柳栏杆尽日风/笙歌散尽游人去,始觉春空,垂下帘栊,双燕归来细雨中……梅雪见我吟罢便纠正我说,张冠李戴,你把欧阳修的安徽颍洲西湖比作杭州西湖了。

8日从天津回鞍山,路途短了,吟诵唐诗宋词又有了心境。她伤感道,芳草有情,夕阳无语,雁横南浦,人倚西楼。满目山河空念远,一路归来,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休道半缘君。我告诉她说。

她似有所悟,江水浮落花,花流东不息。应见浣纱人,为道长相忆?

车过海城,我说,我再念当年那首回文诗给你听吧,断肠人去春将半,半将春去人肠断。归客倦飞花,花飞倦客归。小窗寒梦晓,晓梦寒窗小。谁与画愁眉,眉愁画与谁?

车进了鞍山市区,天还没有黑,路两边的柳树已吐出鹅黄正在变绿,桃花也红艳艳地开了。瞅着桃红柳绿,我对梅雪说,这一趟江南没白去,咱们俩终于把春天带回到了鞍山。

北岳奇遇

照片上,是洛阳老年自行车旅游团部分团员在北岳主峰的合影。说起这张照片来,还有一段奇遇。

前年10月,我和梅雪结伴去五岳采风。

中岳如卧、东岳如坐、南岳如飞、西岳如立、北岳如行。

最后一站是北岳。10月28日,我和梅雪走进了北岳的山门。

深秋季节,已成旅游淡季。我和梅雪在深山里转游了好长一段时间,连一个游人也没遇到。好在游兴不减,在浓荫掩饰的山路里,拾阶而登。五步一景,十步一层天,却也目不暇接,流连忘返。探桃花洞、看夕阳返照、入北岳寝宫、观飞石窟,梅雪卖弄说:“五岳”初称在汉武帝,形成庙祀制度在汉宣帝。当时的北岳不在这,在河北省曲阳县。那阵子祭祀北岳,都去那。北岳和南岳是相对的,当时的南岳也不是现在的湖南衡山而是与河北曲阳相对的安徽天柱山。到了明朝皇帝那,有一近臣忽然提出疑惑:“北岳南岳与东岳为三点一直线,中岳名不副实。”于是,恳请皇上册封这恒山为北岳。汉武唐宗宋祖,早成定制。岂敢轻易废弃?赶巧,有人发现了这飞石窟。于是,便有人考证说,河北省曲阳县西北处的恒山便是从这里边飞出去的,这里才是正宗的北岳。其正南方位恰好是中岳嵩山。皇帝一高兴,便下了道圣旨,封山西省浑源的恒山为北岳正宗。北岳改了,天柱山南岳的地位也就动荡了。现今的南岳湖南衡山与中岳嵩山及北岳恒山恰好三点成一条南北直线。从此,便成定制,一直沿袭至今。说来挺可笑吧,五岳原来不是终身制。

谈笑间,我和梅雪已过了朝殿、会仙府,向北岳的主峰——天峰岭攀去。下午3时,终于登上“入天北柱”顶峰。天风浩荡,落日西坠。极目远眺,山下浑河碧水如丝,农舍炊烟弥漫,山中道观林立,钟乐声悠远飘荡。影影招招看此时,只见果老岭处有一群老人向天峰岭上飘来。

这不得不让人想起了八仙在此修行的传说……

到了天峰岭上,才看得清楚:只见穿着黄色运动服的13位老人,健步如飞地登上了峰巅。

兴许是游人太少的缘故吧,不一会儿,我们便相识攀谈起来。其中,手里拿着红旅游帽的大姐还是东北老乡。老乡见老乡,越说话越长。从她那得知——

她们一行13人,年龄最小的49岁、最大的67岁,结伴从洛阳出来骑自行车旅游,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日行夜住,有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天要骑车蹬130多里地。沿途,把山西省的名胜古迹游了个遍。逛太原晋祠、登五台山、探云冈石窟,最后到了这北岳……

她们以洛阳为出发点,每年都骑车出来一次,奔一个方向或东或西或南或北,时间三四个月不等。山东省的泰山蓬莱,她们去过;陕西的华山甘肃的敦煌莫高窟,她们也去过;湖南的张家界四川的峨眉山九寨沟,她们也去过……“退休不休,自寻其乐,使晚年生活更丰富更有意义。”我和梅雪不禁被她们的闲情逸致和顽强拼搏的精神所感动,说了些“我们中年人的体力”倒不如他们的话。照片上那位坐着的老大哥见我和梅雪夸他们,便自豪地说:“洛阳古都,地处中原,上哪都够得着。老年自行车旅游团始建于1982年,一开始只有十几个人,现在已经滚雪团似的发展到了上千人,都是离退休人员。以离退休的教师、医生、公务员、事业单位的干部居多。市工会等部门很支持,我们每次出来都给开证明信。多则几十人,少则几个人,都是自发自愿的。我年令还不是最大的呢!有一个70多岁的老李头,骑自行车已经在外面转游好几年了。”

天渐渐地泛黑,已经有6个人下山了。剩下的7个人,希望我们拍摄一张照片给她们。听说我们沿途采风要宣传她们,便高兴得留下了联系地址。临下山时,那位老家在吉林省的大姐再次叮咛:“先给我们寄照片也行!”

于是,梅雪给她们拍了这张照片,随后邮去。遗憾的是,这张照片当时让我顺手放在了一本书里至今才找着,因此动笔也就迟了。

五岳归来不看山

天底下的风景名胜说白了,也就四个字:‘山、水、庙、塔。’游山——登险峰攀悬崖观绝壁觅怪石探古洞看奇松;玩水——深山里的鸣泉是水、高山上的瀑布是水、下面的深潭是水、涓涓流淌的小溪是水、还有林带的清池、峡谷里的响涧亦是水。那眼帘下的飘荡荡地云雾,脚下的如梦如幻地烟雨,亦是奇妙的水啊;至于山上的庙——有了它,山才显的古远幽深。庙院里面的亭台水榭、大殿楼阁,千姿百态,美不胜收。无论庙宇还是道观,都透露着一种古代建筑的美学价值。透过它,可以看到壁画、雕塑、书法等绝技艺术,其风格创作十分讲究园林构筑的清幽古雅,确实值得我们借鉴和欣赏;塔——确立了山本体标志性名牌史册地位。少林寺的塔林、嵩岳寺塔,都有一段鲜为人知的美好传说和动听的故事。

北岳恒山——惟天一统,五岳独和。入天北柱,三教和一,亦算是天下一绝吧;西岳华山——倚天奇耸,五岳独险;南岳衡山——参天奋飞,五岳独秀;中岳嵩山——仰天悟禅,五岳独塔;东岳泰山——唯天为大,五岳独尊。泰山又是我国第一个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正式列为“世界自然与世界文化双遗产”的地方……游山玩水看庙塔,五岳都占全了。所以有‘五岳归来不看山’之说。

如果你没有去过五岳,那就请我先来带你神游一番五岳吧——你可以想像自己生出了一付翅膀,从云处往下看,呈梅花状的五座大山就会合十分清晰地映入你的眼帘——中山如卧、东山如坐、西山如立、北山如行、南山如飞……中山既是五岳里的中岳名为嵩山,三个高峰呈东西走向如一巨人之卧。东边的太室山峰为最高海拔1494米似头、中为峻极山峰似肚、西为少室山峰似脚;东山既东岳泰山恰似巨人如坐,突兀峻峭,拔地而起,耸入云端。在山东省的泰山上,可以看到“旭日东升、黄河玉带、云海玉盘、晚霞夕照”等大四景,还可以看到小八景:“秦松挺秀、汉柏凌寒、汶河古渡、徂徕西照、龙洞甘霖、明堂故址、泰岳朝云、龟阴秋嫁”;在山西省上空看北山——北岳画面就入了眼廉:海拔2017米高的恒山主峰玄武峰如巨人之头,顶天立地,从东北向西南前行,那翻滚着波涛的桑干河、滹沱河就好像是他踏起的雪浪花;在陕西省华阴县上空看西山——西岳既华山,亦有五峰,中峰玉女峰、东峰朝阳峰、西峰莲花峰、南峰落雁峰(海拔2160米、为最高峰)、北峰为五云峰。五峰排列适度,紧密得体,恰似一头四肢,壁立千仞,在渭河平原老远望去,层崖峭峰,屼出云表,如巨人般耸立;湖南省衡山县座落着南山——南岳衡山景色秀美,祝融峰最高、藏经殿最秀、方广寺最深、水帘洞最奇,被称为“南岳四绝”,后人好事,又说,磨镜台最幽、试心石最险、大禹碑最古、南岳庙最雄,因此,就变成了“南岳八绝”。72座山峰均衡的从山路两边生出,恰似腾空的两翼,把“南岳如飞”的姿态活生生地呈现在你的面前了……

五岳归来还看不看山?依我说,还是要看的。比如,黄山、张家界还是应该去的。不说张家界,就说黄山吧,它的奇松、怪石、瀑泉、云海,兼收五岳之长,比其更胜一筹。所以明代徐霞客又补充更正道,黄山归来不看岳……

五岳南天有几门

五岳名山——嵩山、泰山、华山、衡山、恒山,自古以来就是道家的“山精神灵,洞天福地。”三悟其身,得道成仙,便可以从南天门上去,面见玉皇大帝。因此,五岳山上,似乎都建有南天门。五岳山下,都建有大庙,成了历代帝王封禅的地方。说来挺可笑吧,五岳原来不是终身制,官位也一改再改。自秦始皇封典东岳泰山开始,便有了好戏在后头——武则天封中岳为中天王,唐玄宗便一连封了四个王——东岳为天齐王、西岳为金天王、南岳为司天王、北岳为安天王;到了宋真宗那,觉得称王没有称帝大。于是,五岳又升了一格——东岳为天齐仁圣帝、西岳金天顺圣帝、南岳为司天昭圣帝、北岳为安天元圣帝、中岳为中天崇圣帝。明太祖觉得,天下皆为吾土,皆为朕用,五岳为神最适当。于是,将帝王之称的五岳改为山神,并有了明确的职位分工。东岳之神管民管官管生死、西岳之神管矿藏管飞禽、南岳之神管风雨管星宿、北岳之神管江河湖海管走兽、中岳之神管生产管土地。由于它们的分工不同,地位不同,所以山的态势也不相同。中岳为卧像、东岳为坐像、西岳为立像、南岳为飞像、北岳为走像……

去年深秋时节,我和梅雪游览了五岳,对其南天门进行了一番考证。

为卧像的中岳嵩山,其南天门是最缺少神韵的,几乎是在山下边。我和梅雪先从少林寺后面往山上走。不远处,便是初祖庵,再往山上走不远,便是达摩洞。到了达摩洞没有了路,只好从达摩洞旁边的另一条山路下来。一问从塔林处上来的游人,才知道南天门还在下边呢!走不远是塔林,再从塔林往下走不远是二祖庵,再走不远就看见南天门了……

东岳泰山的南天门是最雄伟壮观的。过了中天门,就能遥望南天门了。它像一颗朱红色的宝石,镶嵌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素有天门云梯之称的十八盘,7000多级石阶从南天门一直倒垂下来,直至对松山的谷底。这十八盘——紧十八、慢十八、不紧不慢又十八,像从天上下来的一条银色软梯,又像是从银河倾泻下来的一条无声的瀑布,诱人攀登、诱人玩味。

沿途经由五松亭、朝阳洞、对松亭,然后在对松山谷底登十八盘……我竟然甩下梅雪,直奔前去了。眼神也有些不够用,身心也有些飘飘然儿。此时,置身在泰山深处,映入眼帘的是——山势森郁,参差错落,千崖万壑,影影绰绰,远峰近岭,层层叠叠。层层,一层比一层深奥;叠叠,一叠比一叠幽奇。究竟有多深有多奇?对于我这个笨嘴拙笔的人来讲,是很难说得清的。昨夜半下过雨,早晨澄空如洗,太阳的光辉穿过山峰,透进树林,照在树叶雨滴上、照在草丛露珠上,五彩缤纷、晶莹闪亮。一晶一闪,恍恍惚惚,真有些童话般虚幻的意境。五步一景,十步一层天,一直到南天门下的十八盘。

到了十八盘,这紧十八慢十八不紧不慢又十八,你就盘吧!直盘得你头重脚轻,天旋地转……一级级石凳,干登不到头啊!那南天门云缠雾绕,天风一吹,若隐若现,煞是诱惑迷人。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和梅雪终于登上了南天门,进入了天街……

西岳华山,自古一条路,现在却多了一条索道缆车,直达北峰。过了金锁关,便有了两条路,一条去西峰,一条去东峰。从东、西峰下来都可以登上南峰。南天门就在东峰去南峰的途中。南天门虽然很高,但却大煞风景。因为过了南天门,还有杨公亭,然后是近在咫尺的南峰极顶——又名落雁峰。你想想,大雁都能落下来,还有什么云缠雾绕的天宫意境吗?

我和梅雪登上北岳的最高峰——天峰岭,从山前边探路上去从山后边寻路下来,也没发现南天门的影。难道就因为它坐落在北边,就开不了南天门吗?

南岳衡山的南天门,才是有意境的。金碧辉煌的老圣帝殿仿佛就若隐若现在云端。你只有过了南天门,才能把它看个清楚。登南岳的南天门,比攀东岳的南天门还难。山高人也多,好在有三条路可以攀登上去。从禹王城广济寺黄帝岩那条路可以上、从半山亭丹霞寺往上走也错不了、至于从方广寺出来攀登天柱峰烟霞峰后就能很快地看见南天门了……进了南天门,我和梅雪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只好在开云亭落坐歇了下来。放眼望去,云开雾散,晚霞烧红了半边天……

为了圆在东岳泰山看日出的梦,我和梅雪只好在山顶上的电视台招待所住下了。

吃过晚饭,梅雪领我去望月台赏月。

好大的一轮圆月,挂在碧空如洗的天中,银辉便洒,清明如镜。山下忽明忽暗的万家灯火与天上隐隐约约的星星连成一片,时空和质感,恍惚隔世。人就好像在天上,明月似忽能伸手可及。

我和梅雪从来没有看过这么近这么好的月亮。

“登上南天门,人就可以飘飘欲仙了。”我和梅雪从五岳的四座南天门上下来,时至今日,还有如醉如痴的梦幻。

四月看梅花

两年前,就听说鞍山在汤岗子西山建立了一座北方最大的梅园——占地万亩,投入巨资,全力打造旅游热点……这件事轰动了辽沈诗坛,先后有牟心海、刘镇、李松涛、丁晓翁、李秀删等诗人“踏雪寻梅”赋诗,遗憾的是梅园刚刚有形梅树刚刚植上……鞍山诗坛不甘落后,梅园近在咫尺,便争先恐后一睹梅的风采,大失所望的是梅树太小还不到开花的年份,随之而来反倒激起了创作热情,欲罢不能,挥毫泼墨大发诗兴,有张杰辉市长题写书名的《千华之韵》(2003年出版发行)为证。听说还有一本专门咏梅的诗集,正在编辑出版之中。由此看来,鞍山真要全力打造:“梅的旅游文化”了。

今年4月20日,正是谷雨种大田的时节,突然传来了一个久以期待的消息:梅花开了。

我有幸随着“作家诗人采风团”去汤岗子西山看梅花。

只见漫山遍野,一片花海。一团团、一簇簇,如火如荼、似锦似霞,红粉相映、争奇斗艳……在山下,清风徐徐,芬芳扑鼻;上山去,“远近高低路不同,入山无处不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