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蜀党争是王安石变法的附产品。王安石变法初衷就是富国强兵,改变国家贫困的面貌,扭转在对西夏和辽的战争中长期处于被动的局面。而变法的过程中,致始至终都贯穿着党争,开始是新党与旧党的争斗,等到元佑更化,旧党上台,新党失势,王安石也彻底隐退,按说党争该结束了,可新的派系在旧党内又产生了。
旧党头领司马光拜相后,对新法采取了全盘否定的态度,结果引发旧党内的不同意见。事实上,旧党人物中相当一部分对王安石变法采取的并非全盘否定态度,只是在如何变法的问题上存有异议。现在司马光对新法的全盘否定,必然引起新的不同意见。当保甲法、方田均税法被一一废除,司马光马不停蹄地下令取消免役法,终于在旧党内掀起一阵波澜。以范仲淹的儿子范纯仁认为:“此法熟议缓行则不扰,急行则疏略而扰。”苏轼对此也提出明显的反对意见,可是司马光意志十分坚定,苏轼不得不在私下里大呼其为“司马牛”。
就是这样一位司马牛,虽然遭到很多反对,但以他个人的威望,还是基本保持了旧党的团结。其后,随着司马光的去世,
不久,司马光病逝,旧党失去领军人物,可能是习惯了在争端中生存,掌握朝政的旧党内部大致按籍贯分裂为洛党、蜀党和朔党,进入新一轮党争。洛党以大学者程颐为首,手下不少人都是程门子弟。蜀党首领当数苏轼、苏辙兄弟。朔党则以王岩叟等人为首。三党之间,尤其是洛、蜀二党间开始了无休无止的唾沫大战。如果说神宗期间,新、旧党为了变法与否和如何变法而争,元佑初期为如何废止新法而争,都是为国家的兴旺与百姓的生活出发,有其积极的意义,那么到洛蜀党争时期,争论的主题转到学术上的见解、志趣上的分歧等等,其意义则表现为党派私利和意气了。
洛蜀党争的起端说来也是个芝麻小事。说是司马光死后,朝臣们去他家吊唁,此前,大家刚刚参加了宋神宗灵柩入太庙的大典,而此时,主持司马光丧礼的程颐不干了,他的理由很简单,孔子说了:“子于是日哭,则不歌。”意思是,一个人当天哭过了,就不能再唱歌,而这帮人今天刚参加大典听过音乐了,就不能再哭。苏轼立即不干了,理由更简单:论语上并没说“子于是日歌,则不哭。”于是不顾程的反对,率领众人进门行礼去了,事后还丢下一句讥讽程颐的话,弄得程颐很下不了台,从此与洛党结下怨气。不久,苏轼因出试题与王岩叟发生分歧,朔党也参加了论战中来。
洛蜀党争的场面十分混乱,先是蜀党上书为苏轼辩护,认为苏轼与程颐的个人恩怨没有必要扩大化,但另外两党穷追不舍,上书不止,大有一定要为苏轼定罪之势。然后是洛党头子程颐被免职,洛党在意气之下,发起更大的反击。党同伐异、杯葛恩怨成为这一时期没有任何意义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