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华一惊,俄然起身,跟杜苏对望了一眼,手中长剑一摆,退了几步靠立在门边。
“屋内何人作恶?给我速速停手!”嘹亮的怒喊声飞快地靠近。不过片刻之间,重重的脚步声风雷一般在院中响起。
“来者何人?”陈凌华隔着门高声叫道,“莫要多管闲事,自讨没趣!”
“游侠儿常新!”来人已踏到门口,怒吼着一掌击在门板上。门板咔的一声颤了一下,却没有开。
“常新?”陈凌华忽然哈哈一笑,转头又与杜苏对望了一眼,“难道是当年孟家那个成天跟在孟七屁股后面的小家奴?只要听到谁说一句他家公子不好的,就立刻跳起来跟人打架,还一边叫着‘不服的先过我常新这一关’的常新?”
“哈哈!多半没错!除了他,又还有哪个傻子吃错药了自寻死路?”杜苏脸上在笑,语调却阴森森的。
“你们这帮奸恶小人!衣冠禽兽!不敢打开门见爷爷吗!”常新的怒火如火山爆发,一拳拳狠狠砸在门上。
“****养的!”付亭轩怒骂了一句,被搅得兴致全无。他退开几步,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转过身来,满脸都是怒气。女孩儿却已昏死了过去,****的身躯冻得青紫,伤痕累累一片血污。
付亭轩看也不看一眼,径自走到桌边坐下,脸色铁青。
“放他进来!”付亭轩令道,“我倒要看看,这游侠儿是个什么东西!”
陈凌华冷冷一笑,伸手搭住门闩轻轻一拨。
柴门哗地一下开了,漫天的风雪灌了进来。一个满身是雪的彪形大汉一个虎步跃入门中。
他环视了一下屋内,目光落在受虐的女孩身上,面色陡然变得通红:“畜生!你们这帮畜生!欺人太甚!”他哗地一下拔出剑来,直指端坐在桌边的付亭轩。
“哦?”付亭轩却好整以暇地端起桌上的酒碗呷了一口,“你待怎样?杀了我?”
“强奸弱女,其罪当诛!我自然是要押你去见官,判罪问斩,以平民愤!”常新气势凛然,怒发冲冠。
杜苏却忽然噗嗤一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滑稽事。门边的陈凌华也哈哈一笑,抱剑叉腰而立,丝毫不将他的愤怒放在眼里。
付亭轩放下酒碗,面上不带丝毫表情,只淡淡吐出两字:“关门。”
陈凌华足尖一挑,哗的一声门板合上,把风雪挡在了外面。接着手腕利落得一翻,门闩咔的一声牢牢卡住。
“你就是那个什么号称‘公子江白,书剑双绝”的孟七公子的奴才?”付亭轩眼皮一挑。
“我家公子一向视我为兄弟。”常新昂声道。
“哟!哈哈!孟江白这个小白脸早就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竟然还有个好兄弟惦记着他啊!”杜苏忍不住大笑起来,“而且这好兄弟还做了游侠儿,好不威风呢!都敢在江南付家头上动土了,想必手下很硬呢!莫非已经练成了那天下第一无人能敌的绝世武功飞扬剑法?”
他出口很是刻薄,常新立刻面皮涨的紫红。这飞扬剑乃是孟江白自创,招式虽然精妙好看,却仅仅只是一套剑舞,根本不是用于实战的剑法武功。杜苏这番连骂带讽的话如同一根尖刺,狠狠戳进了常新的脊梁骨。
“若非遭到奸人陷害,我家公子哪里容得你们这帮鼠辈嚣张!”常新咬牙切齿地道,“如今三年刑期已满,他马上就要回来了!就算我今天收拾不了你们,他日撞在我家公子手里,也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嗨!还真是吓人呢!”杜苏夸张地叫道,“还望常大侠不要走漏了风声,免得盖世无双的孟七公子来找我们麻烦呢!”
“你识字么?”一直沉着脸没说话的付亭轩忽然问道。
常新一愣,继而怒道:“当然识!”
“那就加一双手。”付亭轩沉声道。
“什么加一双手?”常新疑惑道。
陈凌华冷冷一笑,手腕一转,刷的一声,明晃晃的长剑已然出鞘。
“你若是不识字,只割了舌头,也就罢了。”他伸出两根手指,沿着剑刃慢慢抚下去。
常新面色一变,明白过来。
“歹毒!”他手里长剑一振,嗡的一声漾出一道剑光,“今天我便替天行道,杀了你们这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