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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隋炀帝西巡河西

隋初,对隋朝威协最大的是北面的突厥,南面的陈朝和西面的吐谷浑。隋文帝杨坚为了北防突厥,南灭陈朝,就不能不对西部的吐谷浑暂取防抚结合的政策。当时河西地区的凉(今武威)、甘(今张掖)、瓜(今安西)以及鄯(今青海乐都)、廓(今青海化隆西)诸州由隋朝控制,隋文帝派上大将军贺娄子干镇凉州。

隋炀帝即位后,国家统一,国力强盛。在裴矩等人的协助下,炀帝“方勤远略”,着力经营西部边疆地区。于大业三年(公元607年),派吏部侍郎裴矩到甘州,主持贸易和联络西域各族,其目的是为平定吐谷浑作准备。

裴矩在张掖任职期间,倾心结交西域官、商,注意了解各国的自然、地理、风俗、礼仪、物产,又翻阅大量文献,写成了《西域图记》三卷,上奏朝廷。书上记载了西域四十四个国家的情况与中原的关系以及两汉以来中国至西域北、中、南三条丝绸交通路线等情况。裴矩在上奏《西域图记》的同时,就向炀帝提出了开拓西部疆域的建议。他说:“以国家盛德,将士骁雄,汛濛汜(今湟水上游)而越昆仑(今甘肃酒泉南),易如反掌。但突厥、吐谷浑分领羌胡之国,为其壅遏,故朝贡不通,今并因商人密送诚款,引领翘首,愿为臣妾,若服而抚之,务存安辑,皇华遣使,弗动兵车,诸藩既从,浑、厥可灭,混壹戎夏,其在兹乎。”在裴矩的劝导和策动下,炀帝慷慨激昂,表示要像秦皇、汉武那样,建立不朽功业。

隋大业四年(公元608年)七月,裴矩发动铁勒打败吐谷浑。吐谷浑可汗伏允东入西平,又被宇文述大败。次年三月,隋炀帝在裴矩等陪同下首次西征,亲自追歼吐谷浑。庞大的队伍,从西京长安出发,经扶风,出临津关(今甘肃临夏),渡黄河,到西平。五月,大猎于拔延山(青海化隆县),人长宁谷(西平北),过星岭(长宁谷北口)到浩门川(即大通河)。这时,伏允占据复袁川(即黑河上游,今青海祁连县以东一段)。隋炀帝令内史元寿南屯金山(在今西宁市西川河北),兵部尚书段文振北屯雪山(在祁连山东段冷龙岭),太仆卿杨义臣东屯琵琶峡(在今门源县南大通河与西宁北川间),将军张寿西屯泥岭(即大通山),把伏允四面包围起来。吐谷浑王伏允一看大势不妙,就化装率骑逃出隋军的包围圈,并让别人冒名顶替伏允。炀帝命右屯卫大将军张定和进攻,被吐谷浑伏兵射死,隋将柳武建继续猛攻,才将其击败。吐谷浑仙头王穷迫无路,率十余万人投降。不久,卫尉卿刘权取道伊吾,一直打到青海湖边,攻破吐谷浑都城伏俟城。吐谷浑伏允三次战败,死伤十数万人,丢失了全部地盘,已无力再战,只好率残部远逃而去了。

随炀帝亲征,消灭了吐谷浑势力,使吐谷浑原占据的故地东西四千里,南北二千里,都纳入隋朝控制之下。紧接着隋在这里设置了西海(今青海湖西)、河源(今青海湖南)、鄯善(今罗布泊西南)、且末(沿今新疆且末)四郡。大开屯田,防御吐谷浑残部的袭击。从此,隋朝的西部边防更加巩固了。

隋朝大业五年(公元609年)六月,炀帝经大斗拔谷(即今民乐县南扁都口)到张掖郡巡视。据隋书记载,当时虽系炎热季节,但由于谷道窄险,队伍庞大,行走很缓慢,又遇天气突变,风雪交加,士卒冻死者大半,随行官员、妃嫔有冻死者,跟随炀帝西巡的姐姐(即北周宣帝的皇后杨丽华)也被冻死。炀帝到张掖郡后,诏见了河西诸郡文武名儒和为官勤政的地方官员。高昌王麹伯雅得知此事,赶忙前来朝拜,同时,伊吾吐屯设等西域各国国主也表示献地数千里,炀帝非常高兴。为了庆祝这次西征的胜利,炀帝决定举行接见仪式,会见高昌王麴伯雅、伊吾吐屯设和西域二十七国的使者,令各族王、使者佩带金玉,披金厨(一种毛制品),焚香奏乐,歌舞欢呼。又令武威、张掖一带百姓打扮束装,前来观看。几十里路上,车水马龙,难以通行,以显示中国的兴盛富足。炀帝在陈设豪华的观风行殿(一种可以拆卸组装的活动式宫殿)宴请了高昌王麴伯雅和伊吾吐屯设等各国使者,还为他们演出了鱼龙戏和演奏了具有民族特色的九部乐。炀帝还邀他们登临焉支山(今山丹、永昌县交界处的大黄山)观光。约农历六月二十一日,炀帝幸还瑞像寺(今永昌县城北二十里的圣容寺)礼拜赐物,并亲笔把北周武帝保定元年(公元561年)建造的瑞像寺改为感通寺。(约西夏时又改感通寺为圣容寺至今)。

隋炀帝是中国古代历史上惟一巡行到张掖的中原天子,当时,也是隋朝的极盛时期。

炀帝从三月西巡,到九月返回长安,历时半年多,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沿途数千里民不安宁,但是,西征的结果,打败了吐谷浑,解除了隋朝西陲的一大威胁。此后,炀帝又命裴矩与玉门道行军大将薛世雄一起进军西域,招降了伊吾城。

从此隋朝统治的范围,扩大到今青海、新疆南疆一带,中西交流的大道畅通无阻,对保护中原先进的经济和人民生命安全,保持传统的中西经济、文化交流,都起了积极作用。比如通过丝绸之路,隋朝与西域、中亚地区的民间贸易和各国、各族统治者与隋王朝的朝贡贸易关系史不绝书。在贸易中,中原地区的丝织品和其他土特产品源源不断地流入西域和更远的地方,通过中原向西部移民屯田,中原先进的生产技术也传人西部边疆;西域的汗血马、耕牛和其他畜产品、珍宝也输入关右和中原。隋王朝不仅重视西部地区的农业生产,也重视畜牧业的发展。当时,“陇右之人以畜牧为事”,隋朝在西部设置了牧马监,每年养马十余万匹,当时,焉支山周围就是一个天然的大养马场,隋朝军队所需军马基本上都是由河西、陇右供应的。

隋朝从文帝杨坚到炀帝杨光统治时期,对西部各族采取了一贯的远交近攻、离强合弱的战略原则。这些原则的实施,收到了极好的效果。隋炀帝西巡,就是实现这一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炀帝西巡的主要收获:一是彻底消灭了吐谷浑势力,确保了边界的安宁;二是打通了丝绸之路,加强了同西域各国的联系;三是拓展了中原政权直接控制的地盘。所以说,炀帝的西巡,在中国这个统一的多民族的国家发展史上,是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

(永昌县地方志办公室祝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