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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高沟堡

腾格里沙漠边缘,距甘肃武威县城东北七十里的长城乡境内,有个叫高沟堡的地方。从前这里是万里长城上有名的城堡。

相传,二百年前,高沟堡内房舍整齐,街市热闹,城堡周围数十里,高大的胡杨郁郁葱葱,芳香的沙枣林连绵不断。可是,一百多年后,这里却大变了样子:城堡变成一片废墟,拥挤的沙包间夹杂着破砖烂瓦,城堡外,海浪似的沙梁连着云天,连那高大的城墙也被沙丘掩埋得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了。美丽的“绿色宝岛”为啥会变成一片沙海呢?说起来,还有一段故事哩。

原来,那时节城堡内有个外号叫沙蝎虎的大地主,虽有万贯家财,仍然贪得无厌,时常打发他儿子带领奴仆,大肆砍伐树木,为自己建造亭台楼阁。老百姓都知道,林木是防风挡沙的墙壁,毁了林木,人们就无法在风沙线上生存。他们互相串连,聚集在一起,据理抗争。沙蝎虎气急败坏,但他看到老百姓人多势众,也毫无办法。从此,他日夜不停地谋算着:如何赶走穷百姓,把高沟堡周围的富饶之地,统统霸占为他家财产。他费尽心机,终于想出了个鬼主意。

城堡西北角,有座三丈多高的土台,台子上有座龙王庙。别处的龙王庙塑的是专管行云布雨的青龙,这个龙王庙里塑的是专管风沙的黄龙,那黄龙肚子里有颗宝珠叫逼沙珠,因此这一带才没被风沙埋压。沙蝎虎就在这逼沙珠上打主意。他想:先把逼沙珠弄到手,让风沙压住穷人的良田,把穷人逼走。然后再用逼沙珠把沙逼走,他就可以独占这片地方了。一天夜里,沙蝎虎打发他的儿子,偷偷窜到龙王庙里,扒开黄龙的肚子,盗回了逼沙珠。沙蝎虎得到宝珠后哈哈大笑说:“让风沙把穷百姓统统撵走吧,这里的一切都成了我的家产了!”谁料,龙王爷发现有人竟敢破开他的肚子,偷去逼沙珠,十分恼怒。他把龙子龙孙一齐叫来,吩咐道:“这里的人真没良心,我为他们防风沙还不知足,竟敢偷去我的宝珠。今天,你们要全体出动,大显神威,叫他们知道风沙的厉害!”龙子龙孙领命,一时三刻,风沙遮天蔽日,刮得墙倒屋塌,天昏地暗。老百姓担起锅碗,携儿带女,背井离乡,纷纷外逃。在离高沟堡六十里外的红水河料挖窑洞,搭柴棚,安全落户。沙蝎虎自以为墙高房子牢,紧紧关闭房门,守候着金银财宝。不料想。那风沙越来越凶,整整刮了七天七夜还不歇气,沙蝎虎的房屋前后,也早堆积了小山似的沙丘。

到了第八天,沙蝎虎家里积存的水喝光了,柴禾烧完了,全家人饿得半死不活。沙蝎虎却怀抱逼沙珠,做着黄梁美梦:城堡内,全是他家的华亭水榭,城堡外一望无垠的田野里,全是他家的长工;他家的粮堆,比一道道沙山还要高大……这时,忽然“咔嚓”一声,门板压得稀巴烂,堆在门口的沙丘,像冲破闸门的洪水,“哗啦啦”淌进屋里。从美梦中惊醒的沙蝎虎,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被活活埋在了沙山底下。

从此,高沟堡一带就变成了寸草不生的大沙漠了。

(李田夫搜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