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和盘全书之情无缘
26696700000077

第77章 破虞师川主数终 行遗命小义篡政

却说沈悦窦舟携手书与杜宣会盟,杜宣欣然前往,中间埋伏一路,欲捉黄通不在话下,黄通自领三军前往,令田凡一路出松原北截断赵棼,雷昆一路出松原南截断秦琦,两路军各分一部断杜宣归路,杜宣以为黄通在松原埋伏,无意后路,遂欣然前往,当时被围了,细作曰:“田凡截断石阴,雷昆镇守牡丹。”杜宣听闻大惊失色,令七路军突出重围,与赵棼同攻田凡,并遣使向秦琦求救,琦曰:“敢烦回复师兄,吾必往之。”言毕点兵出战,赵端曰:“杜宣那厮欺压元帅久矣,将士不服,今日却要去救他,是何道理?”琦曰:“杜宣虽恨吾之盟也,黄通有谋吾之敌也,今若不去救援,杜宣败亡吾亦难保。”赵端从其言,准备兵马前往,雷昆安营以待秦军。

秦军准备妥当赶路,两边相距六十里,秦琦安营不动曰:“雷昆以逸待劳,士气正高,吾若强攻必有损失,今有何计可以破之?”众将皆要决战,秦琦以为不可,参谋徐璈曰:“雷昆不过一匹夫耳,若与其决战正中下怀,除非避之,不然救援无望。”秦琦问其详细,徐璈在其耳边说话如此,秦琦从之,传令拔营起行,向前十里,距雷昆五十里路程,雷昆不动,秦琦又令拔营向前十里,距离雷昆四十里路程,一连向前四十里,昆曰:“秦琦步步为营,今夜可去劫他。”众将从之,当夜成功,秦琦败退十里安营,雷昆又劫营,秦琦连败六阵,失了七个营寨,雷昆连战连捷,满心欢喜,宁曰:“秦琦非泛泛之辈,一连数败恐其有谋,切记小心。”雷昆从之,用心镇守,隔了三日不见动静,心急再探,回复曰:“秦琦转道向北救援杜宣,攻打田凡之后,今与杜宣合兵退回石阴去矣。”雷昆大惊失色曰:“兵势逆转,吾之过也。”

言毕攻打牡丹,宁曰:“敌众我寡,纵使攻下亦无用处。”雷昆懊悔无及,返回松原与黄田合兵,襄曰:“常闻一山难容二虎,杜宣秦琦在石阴必有变故,可用兵马前往城下挑战,说宣与弊说琦与利,使其自相蚕食,石阴唾手可得。”通曰:“此乃子均之上计否?”言毕拔营起行前往城下安营,每日辱骂。话分两头,且说杜秦进入石阴,城主赵棼接入,安排秦琦在外杜宣在内,赵棼是杜宣的属下,今日杜宣大败,秦琦大胜,城内多有议论说杜宣无能,杜宣不好发做,适逢黄通安营于城下辱骂挑战,宣曰:“黄通来此,敢烦文佑出城,与其决战。”琦曰:“黄通初在城外,立足未稳,若能与师兄一同出战,必能大胜。”宣曰:“吾连战连败之辈,有何颜面与文佑一同?”秦琦愤愤而退,亦不出兵,待黄通安营已毕使人辱骂,杜宣又按捺不住,琦曰:“黄通立足已稳,此时出战正中其计。”杜宣不从,打开城门与灵山军对阵,但见:

两边儿合的一字旗,当先坐头马,身后大将横枪横刀,圆目瞋视,皆有决战之意。或闻鼓角声、呐喊声,人人不畏,胜似建功立业今日时,不怕丢了性命,爷娘难见。

杜宣当头曰:“贼将,可见我否!”通曰:“汝屯兵城内不愿决战,与妇人何异?竟敢妄称主帅,依吾之见称乌龟亦可,就为杜龟将军,此亦可以扬名于天下。”言毕与属下大笑,杜宣气的七窍生烟,两边大骂一阵,黄通目视陈爽,爽曰:“吾乃灵山大将陈爽,谁敢来决一死战?”宣曰:“陈爽非良将也,谁可与之决战。”言毕左右低头不敢出,又看秦琦身后有取笑之意,宣曰:“文佑属下定有良将,敢烦与敌决战。”秦琦从之,目视方凯,方凯抡双混元锤,重四十斤,拍马向前,目视陈爽有吞人之意,陈爽不慌不忙,一拍马狂奔而出,方凯亦拍马向前,两马相近,方凯抡只锤去直劈天灵盖,陈爽翻身一躲,向后把枪一拍就将方凯拍落马下,左右向前将方凯活捉了。

秦琦又见杜宣属下有取笑之意,不禁大怒,目视赵端,赵端会意,手提一把游龙枪,坐下白马,头戴银盔,拍马向前战在头里,十余合不分胜负,陈爽卖个破绽,让赵端把枪来刺,待到心窝处却把腰一闪,赵端枪已到,陈爽挟住枪,只一用力就把赵端掀下,后面一发全上将赵端活捉了,陈爽连胜两阵,把枪往地上一插,目视秦琦,杜宣属下尽皆大笑,宣曰:“不得无礼。”言毕自己也笑出声来,琦曰:“弟之属下却无良将可出,敢烦兄之属下与敌一战。”杜宣默然,徐施曰:“现有大将,何故不用?”杜宣曰:“谁?”施曰:“徐楚。”宣曰:“饮酒误事之人,用他出战,恐惹人笑。”施曰:“徐楚虽好酒,然有万夫不当之勇,今不出战何以回城。”杜宣从之。

且说徐楚,字本刚,爱好酒,当时喝的大醉,满脸红色,头不扬起仓惶而至,秦琦属下见此皆笑,宣曰:“徐楚出战。”徐楚听闻酒醒了三分,抖擞精神,提起三头方天戟,高呼大骂曰:“牵马来。”左右牵马来,徐楚见了马头向上一坐,那马压不住,一用力却将徐楚跌下去了,三军见此无不不笑,琦曰:“师兄果有良将。”徐楚在马下听秦琦有取笑之意,心中不悦,酒醒了半分,一跃上马,提戟出战,高呼曰:“吾乃大将徐楚,汝是何人?”陈爽一言不发,提枪前指,徐楚会意,压马一提冲突在前,说时迟那时快,陈爽把马一提,两军尚未看的真切,徐楚只把戟冲,见陈爽躲开乃越马起身,凌空一脚便将陈爽踢翻在地,回顾左右将陈爽活捉了,宣曰:“好。”言毕大笑,目视秦琦黄通,心中不免得意,黄通大惊失色曰:“此将好大力。”言毕又点越保为先锋,嘱托曰:“敌将力大,切记不要硬拼。”越保得了话提刀而出,二将往来交锋,未及五合又被徐楚一个背刀拍落下马,招呼左右五花大绑压在阵里。

黄通见敌不过遂鸣金收兵,回营曰:“欲一战挫其锐气,不巧相遇劲敌,如之奈何?”政曰:“方凯赵端徐楚都是谁的属下?”左右曰:“方凯赵端是秦琦属下,徐楚是杜宣属下。”政曰:“如此最好。”通曰:“莫非用离间计否?”祝政点头称是,并在黄通耳边说话如此,黄通从之,旦日遣使说秦琦曰:“以方凯赵端换回陈爽越保。”秦琦从之,将此言告诉杜宣,宣曰:“陈爽越保乃是灵山大将,今日擒得,岂有送回之理?”琦曰:“以方赵二将换回,有何不可?”宣曰:“方赵乃是无名之辈,有何怜惜?”言毕不从,秦琦愤愤而回,隔了两日,黄通又前往城下辱骂,杜宣欣然出战,三通鼓罢,徐楚横戟立马,黄通目视项衡刘炅,二将会意,一个提刀一提持枪,杜宣大骂曰:“敌将以多欺少。”话未绝,徐楚已冲过去了,项刘各一点头,从左右分至,待到跟前,刘炅忽的丢了兵器,从衣甲里取出生石粉,趁其不备洒在头上,徐楚大惊失色,尚未回过神儿来,把戟来打刘炅,刘炅落马,项衡在旁,只用一合便将徐楚踢下马去,左右将徐楚活捉了压回营寨,杜宣一声令下,两军厮杀一阵,胜负不分。

杜宣返回石阴大骂不止,急寻秦琦曰:“今日大败,除非以陈爽越保,换回方凯赵端徐楚。”秦琦不屑曰:“往日可未曾听闻师兄说起,换回三将能转败为胜。”杜宣大愤,当时不欢而散,杜宣遣使前往黄通营寨,就说换回三将,通曰:“往日交换汝却不从,今则晚矣,除非换回两个。”使臣回复杜宣,宣曰:“换回徐楚方凯。”琦曰:“换回方凯赵端。”杜宣大骂方赵并非良将,换回无益,秦琦蓦不关心,只要换回,杜宣暂不得已,心知秦琦在外把守城门,若不从他大事难成,遂佯作答应,待到交换之日回复黄通曰:“换回徐楚方凯。”通报完毕,两军各自安排,秦琦在左,见换回徐楚方凯,大骂杜宣忘恩负义,二人理论的话暂且不提,两边一声令下,四将奔回营寨,黄铭拉弓上箭,对准徐楚便射,一箭中其右臂,徐楚哎呀一声带箭跑路,杜宣见敌将放冷箭,大骂曰:“敌将暗放冷箭。”黄通并不回答,令推出赵端斩首。

杜秦返回石阴吵了一阵,适逢府中侍边鸿从中州送粮至,杜宣安排迎接,边鸿听闻打败黄通,就差使告诉余垠,杜宣属下久在内廷,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此事急报秦琦,不禁怒曰:“嘴上说的厉害,却讨不得好处,看他分出多少粮来,我方不与之计较。”内臣曰:“边鸿将五万斤粮草七十车兵器交付杜宣,三万斤粮草四十车兵器交付徐璈。”秦琦一听顿的七窍生烟,大骂曰:“杜宣欺我太甚。”言毕与属下前往交接,正逢赵棼卸粮,赵棼见了秦琦答礼曰:“秦将军。”琦曰:“赵城主辛苦。”棼曰:“不敢。”秦琦声无好气曰:“我的粮草在哪?”赵棼不敢造次,指前方曰:“前方便是。”秦琦一挥手,属下向前搬运,连下二百车不尽,赵棼急忙拦住曰:“将军之粮已尽。”琦曰:“此处共有多少粮食?”棼曰:“八万斤。”琦曰:“既有八万斤,吾平分一半,如何尽了?”棼曰:“元帅吩咐,将军取三万,其余五万乃是石阴所用。”方凯大骂曰:“我家元帅替汝守城,川主交接八万,汝却要五万,是何道理?”赵棼厉声曰:“败军之将,有何颜面在此说话?”方凯大怒,拔剑欲与之斗。

赵棼见了亦拔剑向前不甘示弱,琦曰:“川主吩咐八万斤,吾只要一半,教汝与杜思礼说,有话自来寻我。”言毕传令搬运,赵棼一声令下,属下纷纷拔剑向前曰:“无我元帅之令,一斤亦难拿走。”秦琦属下亦纷纷拔剑与其对立,秦琦见此就佯作止住,转身谓赵棼曰:“杜宣的属下,好生厉害。”说完转头要走,听闻赵棼收剑入鞘之声,忽一转头,后军尽皆向前,将赵棼属下全部捉了,五花大绑,用布塞在口里,又将粮草收了,外城兵马集结待命,三军转向东南出城,消息急报杜宣,自往视之,松了赵棼口,鸿曰:“事情如何?”棼曰:“秦琦自觉不公,将属下困住,又将粮草全部夺了。”鸿曰:“秦将军何故如此?”宣曰:“秦琦久不从号令,目无尊长,致使贻误战机,今日讨得粮草私自出城,其罪非轻。”言毕从头到尾,说起秦琦的坏话。

边鸿得话,返回中州见余垠,竟十余日不见,且说余垠自从将屈景斩首后,病体日趋沉重,常咳不停,内带有血,又闻四国、冲远战事皆不如人意,不禁端自叹息,一连几时,夜梦屈景、州内百姓索命,惊醒十余次,医官束手无策,余垠自知大期将至,又忧后继之主,杨连曾多次上书余粟为君,余垠又怕杨连与他日后勾结,余粟听闻杨连上书要己入城继承大统,不禁大惊失色,自知若去,定是遭了余熙毒手,遂连日逃了,临别嘱咐杨连曰:“季越不趁势而退,干预内政,早晚性命不保。”杨连不从并且再三挽留,余粟去意已决,杨连无计可施,忽闻边鸿回复东州战事,垠曰:“杜宣自尊自大,难以容人,秦琦不能舍小利而全大计,此二人主管魏贺,吾之过也。”

言毕残喘几声,就令陈博为使,前往东州调停,杨连送走陈博,再回翡翠楼,忽听闻曰:“陆长官回城府邸。”连曰:“哪个陆长官?”或曰:“陆真长官。”杨连愕然曰:“陆真,陆留仙?”或曰:“是。”连曰:“陆真身为大将,不在周东,何故返回?”或曰:“属下并不知晓。”杨连大惊失色,急回翡翠楼见余垠,余垠请见,叙礼毕,命就坐,连曰:“敢问主上,陆真何故返回?”垠曰:“他亲自上书,欲回中州。”连曰:“主上奈何准许?”垠曰:“陆真在外恐生变故,故而调往内城。”

杨连默然,吞吞吐吐,口中有话不能说出,垠曰:“季越有何心事?”连曰:“常闻蚁穴之内各分路径,不出其徒,无出其入者,陆真虽领兵在外,然不干预内事,未有变故,其若进城必与大世子勾结,不可不防。”余垠听闻不信,使人打探,回复曰:“陆真身在大世子府,彻夜不回。”余垠失色曰:“果不出季越所料,如之奈何?”连曰:“幸得主上提早发觉,定不教其成功,陆真久不从号令,正可以此为由监禁在府,不得出门,大世子不与其谋,亦无计可施,如此可保中州无恙。”余垠从其言,就令盛章调一营兵马,将朱超陆真一干人等监禁在府,无主上之令不可出门,但见:

千余将士围在一个府邸,当真是里三层外三层,通过门路也要跟随,监察的恰到好处,有计无处施展,恰似被困的笼中狮虎,虽是兽中称王,今日沦成阶下囚。

且说陆真听闻余垠病重,州内群臣以杨连为首的,皆说自己在外早晚生乱,陆真遂以此为由返回中州,连日面见余熙,曰:“主上已有废长立幼之心,兄长若不提早动手,必为所害,岂不见李氏之下场者乎?”余熙不以为意曰:“州内兄弟众多,可成事者竟无一人,有何所惧?”真曰:“主上无意,属下有心,其互相勾结,不可不防。”余熙不以为意,时隔五日,盛章领兵将陆真监禁,余熙大惊失色,自寻一般原属心腹皆被监禁在府,不得相见,朱超一族不得出门,大骂曰:“都是汝这逆子,牵连族人。”陆真笑曰:“大世子曾心存侥幸,如今被主上监察,必教大世子下定决心,亦非坏事。”超曰:“你这争名争名的,今被监制,不得出门,纵使大世子有心,亦将奈何?”

陆真默然,旦日自寻两个心腹,一个名唤方杰、一个名唤蔡宁,当日唤来朱超之妻俞氏共商要事,二人曰:“主公一族皆被监禁,公子所言非主母不可救一族性命,敢烦主母速往。”俞氏见他说的真切,当时信了,与方蔡同见陆真,陆真施礼,正色曰:“母亲可知今日之危否?”俞氏摇头称不知,真曰:“主上欲废长立幼,吾等皆受牵连,若不做为,日后必身首异处也。”俞氏曰:“如之奈何?”真曰:“今日之危,除非母亲不可解救。”俞氏曰:“我一妇人,能有何做为?”真曰:“儿欲借母亲一物,退府外之兵。”俞氏曰:“若借何物,但说无妨。”真曰:“祈借母亲性命。”俞氏大惊失色,尚未走开,陆真目视方杰,方杰会意,一刀将俞氏结果了性命,当夜将俞氏尸身穿着妥当,血衣血刀尽皆丢弃,诈称主母身亡,府内人不查,因此无事。

旦日传出消息准备入殓,外将不敢怠慢急报盛章,盛章急报杨连,连曰:“可令属下负责,朱超陆真不许外出,纵有府内宾客出门也要跟随,不可前往大世子府。”陆真听闻准备大裹,然后身在裹内,上覆白布白幡,守门人反复盘查皆是白布,陆真得以出门寻找余熙,却见门外有重兵把守,只有等待,余熙出门如厕与陆真相见,愕然曰:“留仙何故在此?”真曰:“兄长今日可信主上之意否?”余熙默然曰:“父亲已有防备,城内兵马皆归杨连,如之奈何?”真曰:“内政之事,若不谋算必将不成,日后大位留于他人,兄长岂能安生?”熙曰:“纵使有意又能奈何?”真曰:“但请兄长一声令下。”熙曰:“杨连是父亲的心腹,掌管兵马,与盛章同谋,城内竟无一人与我同心,纵使下令又能何为?”真曰:“杨连有谋总是失算,内府兵甲若统一辖制,此诚不能与谋,然城内守兵却非杨连一人制衡,或如北城任丰、南城厉临,东西二将,州衙残师,盛章统帅四门不过是一人而已,杨连身职文御史,不顾调度,兄长若能先发制人,从外而内,先一人而后三军,雷华之木路内师,吾父之平和二帅,足矣围困金楼,挟主矫诏,时主不令或覆倾灭,兄以大世子之尊号令群臣,熟敢不从?只恐兄长不能狠下决心。”余熙徘徊半响不能决断,真曰:“兄若不决,日后晚矣。”熙曰:“若行此兵变之事,有几分把握?”真曰:“大世子一声令下,有十分把握。”

余熙大喜,当时狠下决心,陆真就在余熙耳边说话如此,余熙从之,当夜召见木辽、路斌,此二人都是雷华的弟子,与陆真相识,雷华被慕容非刺死,木路皆从陆真,当夜听闻余熙召见,知有要事急忙赶来,入府叙礼毕,余熙请陆真出,二将曰:“听闻世子被困,将军何故能在此地?”陆真不慌不忙,先请二将坐下,从头到尾详述一遍,二将曰:“愿从将军号令。”陆真大喜,差使传令平隋、和安,见令旗为号则换防城内兵马,这个平隋、和安是朱超的弟子,与陆真交好。吩咐完毕又请来北城任丰,南城厉临、东城索吉、西城胡磊四将。且说这个中城巡守的安防总共分四门,四个将军各守一边,总归巡御元帅一人辖制,盛章本是北城御官,后来调任元帅,当日听闻余熙来请,遂不敢造次,先将消息告诉杨连,然后前往,余熙在府内摆方小桌,向南坐下,邀众同坐,门下请敬,并不提要事,磊曰:“大世子召见,不知有何紧急要事?”

余熙举杯徘徊,良久坐下,一饮而尽曰:“今有要事,使人烦心。”磊曰:“是何烦心事?”熙曰:“父亲病重,听信佞言欲废长立幼,此乃我心中所忧。”众人面面相觑,盛章起身如厕,熙曰:“自古废长立幼未尝不乱,可怜父亲基业根基动摇,吾日思夜想,卿等众将皆是我家股肱心腹,定有忠义之心能相助内廷。”众人皆不敢动,室内无言,杀气四散,良久门外武士挟盛章至,全身捆绑,口中塞一口实,左右大惊失色,余熙目视武士,手起刀落将盛章砍为两段,众将看罢尽皆起身,余熙目视左右,堂内涌出武士,余熙起身曰:“盛章欲通风报信,心怀不轨,今日死有余辜,众卿家皆是我余家心腹,功盖于社稷,岂能与贼同谋?”言毕招呼坐下,众将不敢不从,复坐于位上,余熙佯作忧愁曰:“内政不决,熙不得安。”木辽路斌皆曰:“主上不存,大世子则为后继之主,杨连阎鲁之辈深误主上,结交朋党,意图废长立幼,致使中州不存,虽万死不足惜,今日众将在此,请大世子一声令下,兵谏翡翠楼,还政于中州,属下甘愿听令。”余熙佯作不安曰:“主上尚存,若欲兵谏,恐落叛乱之名。”斌曰:“主上虽存然有重疾,吾等得令皆是杨连所说,恐楼内主政者易主,杨连早做叛乱之举,大世子兵谏以清君侧,诚为忠臣。”余熙默不做声,路斌拍桌而起,大喝曰:“追随大世子兵谏翡翠楼,熟敢不从?”众将曰:“愿随大世子以清君侧。”

余熙大喜,当时换防四门,关闭内城不许进出,杨连本有戒备之心,只是不知陆真出门,然后探得余熙相商众将,亦有防备,自传十几路侍卫打探,陆真算得如此,凡大世子府所经翡翠楼之间全部镇守,有出入者就地活捉,杨连不得消息,平和换防兵马,方蔡监察众臣,木路把守翡翠楼七门,向内喊话曰:“奉大世子令清君侧,不相干人等速速走出。”楼内一传十十传百,争先出门,踩踏致死者不计其数,良久左右擒阎鲁至,压在旁边,真曰:“阎老可知楼内还有何人?”鲁曰:“只有主上与文御史,并无别人了。”陆真大喜,暂将阎鲁关押,并令属下镇守门口,不放人出。

且说翡翠楼内,大臣之辈只有阎鲁杨连与余垠三人,阎鲁曾劝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主上可行遗命,传位于大世子,暂且保住性命,日后谋叛,尚且为时不晚。”余垠气的七窍生烟,大骂余熙不止,只是不听,阎鲁因此自出,只剩下余垠杨连,杨连不得已曰:“三明所言虽然可气,却不无道理,今被困于此,定是余熙陆真勾结所致,主上暂忍一时之辱,换装侍卫,好歹能留得性命,出城召集旧将,再来夺过也是为时不晚。”余垠大怒曰:“汝教我习杨琼否?今吾在此,看他能奈我何?”

杨连苦劝不从,当日不见动静,夜中余垠腹中饥饿,杨连不得已出门寻找食物,无食就取来楼内湖水以备饮用,挨过一晚不见动静,余垠气喘吁吁曰:“唤余熙陆真来。”言毕残喘,杨连痛心疾首,不忍目视,挥泪而出,见外甲士盾牌成阵,大将尚且不能走出,何况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勉强返回说与余垠,余垠听罢,口中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杨连急忙照顾,余垠好转些曰:“不如就依季越所言,换身出去?”连曰:“如今府内空无一人,换装又能如何?”余垠听罢又一大急,喘不上气,长咳几声昏厥过去,杨连腹中饥饿,出门寻找粮食,忽见树枝头、屋檐下有鸟巢,遂登高取幼雏,取枝造火烧熟雏鸟,然后送给余垠,垠曰:“此为何物?”连曰:“此乃火凤之肉。”余垠大喜,当时饱食一餐,一连数日皆食此雏鸟,垠曰:“楼内何故有许多火凤?”连曰:“侍卫所养,正好用上。”垠曰:“不必每日用此,且换换口味。”杨连从之,每日取来雏鸟,烧制十一种样式,肉嫩甜美,后世乃自成一系,名曰连凤,并有诗曰:

杨家之子第九连,自少非沾菜系全。舍粟嫡垠金楼变,不谙务政谓鸟缘。

一席连凤后人记,烦君有恨因无弦。总绘八满为之首,先臣难料境过迁。

一月得过雏鸟将尽,再无食物,余垠复问,杨连不得已而说之,余垠仰天叹曰:“可怜一世,竟落于此。”言毕悲怆大哭,杨连急忙劝曰:“主上保重身体。”垠曰:“孤命至此也,日后无望矣,幸得季越在此,能托付后事。”连曰:“尚有连身之肉,以资主上食用。”垠曰:“汝肉可以食尽,外贼亦不能退。”杨连听罢大哭,叩头流血,垠曰:“孤与卿相识,不觉二十余载,幸得,今日之基业,孤愚钝,见识短浅,初幸此逆子,留假义之将,狼狈为奸,十四子粟,诚有心机,在外而安,并非夺嫡,继位后人,可以安邦定国,孤死以后,卿尽心竭力,用心用谋,迎粟为后继之君。”言毕一动不动,躺于床侧,又曰:“孤死以后,卿将遗身留于外面,暂避锋芒,余陆必留卿性命,内廷嫔妾,家族旺者,不在一二十人,若死必乱,卿传孤遗命,教此全部陪殉。”言毕呜呼而亡,时年六十七岁,余垠少年成材,官及一方主管,有不臣之心,藏兵一世,兵变之日成为人主,及至一死只有一年余耳,食雏而亡,后有判词曰:

‘说尽人生一世不为人主者,竟六十六岁寿辰兵变,六十七岁而殁。噫,也为人主,可怜一世为一载,受亲子困府食鸟幼雏而亡,呜呼哀哉,亦可谓功成耶?一州之主亦为主也,四海之主亦为主也,量此而论,余垠并非天下主,呜呼哀哉,诚可悲也。’

后有诗曰:

生为一夕一世愁,哪得安镇府内休。破碎山河难拾竟,一变金楼后子留。

试看豪雄酒醉人,竟是诓欺瞒千臣。终身华陵祭难料,偏是遗子兄弟残。

将余垠尸首背到楼外,曰:“主上崩于昨夜,祈见大世子。”军士急报余陆,二人闻声而至,见了余垠尸首,余熙大哭曰:“父亲。”当日传余垠遗命,令大世子熙为后继之君,总领政务,陆真为摄政师,将余垠葬于华陵,余熙拜从遗命,满孝七日,陆真率领百官前来参拜,余熙心里美滋滋的,戴冠而坐,忽有几路军情报曰:“黄通范逸攻破东城,杜宣不敌,秦琦不救,辛昭岑旷屯兵于后,东州不保,贺资危急。”冲远报曰:“伏成耿直撕毁盟约,我军损失兵马,不计其数。”又有白龙报曰:“楚承大破哈尔舒,阻截贺尊,中断高启,现已围困范阿。”余熙听的汗流遍体,不能回答,正无计可施之间,真曰:“臣有一计,量此三境之兵不足百日定能不战自退。”

正是:初政内廷闻战事,国有安邦献计人。不知陆真说出什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