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余熙杨连与众臣寻找余垠,当时余垠假意卧醉,呕吐不堪,众人捂鼻掩面不忍直视,只有张匡上前施礼,垠曰:“正双,别来无恙?”匡曰:“川主之兵刃可比四海之粮米,川主之甲士可比南北之数和,正双安敢有恙?”垠曰:“正双休得过谦,申州兵马亦越境屯粮,吾处四战之地,安得无备。”匡曰:“匡之兵马尽囤怀田,奉天请旨剿灭乱臣,而川主兵马则不思保守疆土,反据同袍之城,夺一室之地,岂曰相同?”余垠听闻尚未开口,余熙便大声曰:“张总管乃一方之主,吾等以礼相待,直至如此相欺否?”言毕向前有相斗之意,垠曰:“竖子,不得无礼。”张匡示《讨白、赵檄文》朗读一段,余垠张口结舌,左右环顾,做忧急之状曰:“盟主可曾有事?”匡曰:“白悸狼子野心,囚禁恩主,举兵做乱,天地不容,川主若有心与我等同举义兵,讨伐奸佞,方可证忠臣之名也。”垠曰:“正双莫非戏言?”匡曰:“现有白小姐与右将军在,川主不信请亲问之。”言毕目视白楚,二人曰:“我二人被关押在空云山,后来侥幸逃脱,东州余主管亦为所害,今日之事还需川主早做打算。”
余垠拍案大怒,勉强站立又欲跌倒,唤左右曰:“境内有多少兵马?”或曰:“全境兵马共有八万。”垠曰:“立刻兵发连城。”言毕又曰:“谁可为先锋?”堂下皆喊曰:“属下愿往。”垠曰:“谁与连城最近?”熙曰:“三兄弟陈应现在集新,可以为将。”垠曰:“就用陈应为将,毕美为先锋,徐诊陈礼为参军,点兵八万前往连城决战。”众皆愕然,此事亦出乎张匡所料,杨连在下佯劝曰:“中州四境尚需有兵把守,八万之众又多是修城池之兵,工程未完先于厮杀,致使粮草不济,饷银未至,到时三军兵败,如何解救?事需谋划得当,不可莽撞而行。”余垠大怒曰:“盟主危矣,天下动荡,修缮工程何用?粮草不济,要汝总管何用?快快出兵,倘若耽误救援,先斩汝首,汝休得再劝,吾意已决。”言毕又呕又吐,属下尽皆一口曰:“愿与白氏逆臣决战。”言毕众将出发,杨双杨连阻拦不住,余垠倒头大睡,消息急报集新,陈应领兵出城,用毕美做先锋,徐诊陈礼为参军,点平柔、隔界、玉节八万兵马,浩浩荡荡开奔石阴,至境内八万兵马跑了一半,前往与陆继合兵,继曰:“将军赶路辛苦,带来多少兵马?”应曰:“八万。”陆继听闻,与属下同观城外八万之众,但见:
队伍不齐,军备不整,几十个嘻嘻笑笑,打骂逗玩,剑戟散落一地,或有自相拼斗者不计其数。箭矢横竖歪斜,不能插入革兜,竟有大力折断者,材料不新。其中亦有市井纨绔之徒,囹圄囚里、死犯之辈滥竽充数。凡有以此军为战者,安有不败之理?
陆继笑曰:“此所谓,将军所言,中州八万之众否?”应曰:“正是。”陆继大笑不停,旁边石遏于玥在旁,恐陆继失礼,接连目视,陆继会意曰:“敢烦将军镇守城池,待有用处自来相请。”陈应见东州人物如此无礼,又在中州听闻余垠嘱咐之言,不禁大怒曰:“吾奉川主之令决战,非为守城,陆三兄弟不必劳心,吾安顿此处自有主意。”言毕与众将皆走,继曰:“白悸收众精锐,且有阿什满做先锋,将军若出必败无疑。”应曰:“胜负不必将军挂心。”言毕不从陆继所言,陆继见其走了不禁冷笑,通曰:“代城主果然不出战否?”继曰:“明知必败而出非用兵之道也,吾只在此处镇守,待他兵败回来,方才信我。”陈应离开石阴,前往连城外三十里安营,先传信使下战书,当时白悸坐镇连城,听闻黄凡前往东盟山误中杨双之计,遂想起费辽之言,深为后悔,传了几十个心腹前往靖西请费辽,又闻中州陈应来犯,于是在城内谓众将曰:“谁敢出战?”由曰:“由愿出战。”凡曰:“杀鸡焉用牛刀,将军在此安歇,凡愿出战。”悸曰:“中州虽是一方,然称八万精锐,不仙可有破敌之策?”凡曰:“愿祈阿什满做先锋,定可破敌。”白悸沉思良久曰:“阿什满虽神勇,然此人系楚承攻打靖西时所得,不可大用。”黄凡自称领命,点兵一万前往,细作曰:“陈应在连城外三十里下十一座营寨,虽称八万,然散去大半,现不足三万,多是乌合之众。”黄凡大喜曰:“此番雪耻就在眼前。”言毕传令夜袭,阿什满从之,手提偃月刀,座下黄骠马,身后三千精锐冲突在前,如入无人之境,左右厮杀斩首无数,但见:
营寨火光四起,冲进来三千个凶脸大汉,如那三千个饿虎狼进村,许多将士尚未穿及衣甲,夜晚中睡下,在梦里便一命呜了呼。什么东寨、西寨,十寨、十一寨,但闻厮杀声起都顾不得出战,慌忙跑路,似那秋日里要下雨,全部躲起来不能出头。
当夜捷报传于黄凡,不禁大喜,旦日探听消息曰:“陈应败了一阵不退反进,现将兵马合为一处,来抗我师也。”言毕又有中州使臣前来下战书,黄凡览其文书曰:“灵山奸小之辈,善使偷袭,今有天兵在此,屯驻茶古道,布阵军势,还敢来战否?”凡曰:“中州军果然在茶古道否?”或曰:“我家川主再三嘱托要与灵山军决战,不做偷袭之事,今日果然在茶古道,将军尚不敢迎战,岂不被天下人笑,有辱英名也。”凡曰:“汝先返回,告诉陈应吾必往之。”此使得话返回,黄凡只怕中州用计,且将此间形势告诉白悸,悸曰:“不仙为将可自决事耳。”黄凡得令方才放心,旦日前往茶古道,果见中州军布成阵势,黄凡观其形状,大笑曰:“果然是乌合之众。”
言毕先用弓弩手射住阵脚,骑兵策应两翼,长戟兵在前刀斧兵在后,黄凡把马向前曰:“汝中州人不在家乡保守疆土,却来领兵做乱,今吾天兵在此,破尔等宵小如探囊取物,快快下马受降,以免三军涂炭。”应曰:“汝休得嘴上厉害,今日一战教汝回不得灵山。”阿什满单骑向前,提偃月刀,坐下嘶风黄骠马,面露杀气,威风凛凛,高呼曰:“吾乃灵山大将阿什满,谁敢来决一死战?”中州军不动,满曰:“阿什满在此,谁敢来决战?”陈应谓毕美曰:“汝且出战,不要硬拼,战不三五合吾自领军出动。”毕美应声前往,阿什满见敌将出战,似那饿虎见了食,猛扑一声,狠拍马股,大喝一声住,坐下马闻声向前,看看将近,提刀一抬从上劈下,毕美把枪一横挡在肩上,用尽全身的劲儿,阿什满力大,一只手从上压住,毕美撑不住,把枪头向下一撤,那刀掉了下去,阿什满见不中,把马回走,转身一砍正好打在枪头,两支兵器就在地上拖住跑了百步,毕美心虚,正要走开,却一个力小险些跌下马来,兵器丢了出去正要赶回,阿什满早到,只用一合便将毕美砍为两段,灵山军鼓角齐鸣,黄凡唤声住,指挥令旗出动,陈应见死了毕美,尚未回过神儿来,黄凡兵马冲突过来,中州军见此多发撕心裂肺之声,如那束手之人站立被斩,灵山军左出右入,斩首无数。
陈应鸣金收兵,退出连城,黄凡领兵追杀二十里,缴获军资器械无数,陈应只顾跑路,待到安全地方不见追兵,下马安歇,那七月份的天,陈应盔甲脱下,剑插在地上,教左右取水,骂骂咧咧,凭空叫嚷曰:“这番差使,苦了我也,若能勾回中州,再不为将。”言毕吐口水,又问左右曰:“此是何处地界?”向导曰:“此乃连城外新节村,距离石阴九十里路。”言毕忽有细作报曰:“前有伏兵,距此不足十里,打支黄字旗。”陈应听闻惊的水壶落地,脸色呆滞,自叹曰:“此番命休矣。”言毕又报曰:“前军乃是东州援兵,非黄凡兵也。”应曰:“为何打黄字旗?”或曰:“恐途中有埋伏,因此虚做旗帜。”应曰:“快快整军备战。”左右慌忙准备,陈应迎接东州军,双曰:“连城战事如何?”应曰:“互有胜负,今有杨二兄弟前来,可再往一战。”
杨双久闻陈应屡战屡败,今日尚敢夸口,知其必败,就将此消息告诉张匡去了,黄凡趁此大胜之机沿途追杀,忽闻杨双来援,又有楚承做先锋,遂收兵回城,白悸打开城门迎接,谓众将曰:“人言东盟山一战,不仙首战为败,后日不可为将,今以十破百,汝等以为如何?”言毕大笑,众人陪着,都说白悸用人的好处,白悸泰然自若,微笑连连,又谓黄凡曰:“不仙破了中州,可有再取石阴之志否?”凡曰:“东州杨双非余垠陈应等辈可比,又有楚承做先锋,若破石阴当再发精兵良将。”言毕庭下有一人挺身而出,视其人身长八尺,目圆大耳,穿身锦绣,头戴帽巾,曰:“吾有一言,但取石阴不费吹灰之力。”众视之乃庞墅也。且说庞墅,字微明,早年在灵山军中效力,后来白悸分封,庞墅竟在黄凡之下,黄凡乃外臣,庞墅乃内臣,二人因此有隙。
当时酒醉曰:“久闻不仙膝下有一女,与楚承最好,杨双之所以敢反者,只因为有楚承,若能将黄灵送与楚承,以分白楚之情,当时东州内乱,石阴岂不唾手可得?”黄凡听闻不悦,目视庞墅,有相斗之意,墅曰:“还未知,不仙意下如何?”凡曰:“汝之女肯送与楚承否?”庞墅笑曰:“吾膝下无女,若有定当送去。”黄凡大怒,当时僵住不言,悸曰:“微明休得玩笑,不仙之女岂肯送与楚承?”众人听闻皆笑,凡曰:“凡愿再往石阴出战,若不破敌誓不收军。”白悸大喜,又令塘河一万交付黄凡,要其攻打石阴,黄凡从之而去。且说杨连设瞒天过海之计,先令精锐攻打连城,然后以粮草短缺、军心变动为由,暗令军内溃逃,又将精锐藏匿于盐山,剩下残兵败将与东州军合兵,当真瞒过天下人,后世张叔离有判词,单言杨连一段,其文曰:
‘杨连者,家中第九子也,世人多以为甚先生而闻名,先以门客之徒屈居下属,多见解、不参事,多议言、而不争。始以北上四国时劝其隐,西进灵山之际说其匿,此所谓大功。然主上命丧将至,屈景巧骂余垠,终将不治,逆子小义兵变金楼,食雏而亡,乃托孤于连,三十余年只恨一计未闻,致使宗族不保,孰之过也?’
杨双在石阴听闻黄凡欲破东州,心甚忧虑,偶间闲庭信步,恰逢白楚来寻,那白妤一个无心之言,自叹曰:“灵山中的姨母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句话正好想到个人,此人是灵山中陈夫人的族弟,便是那个曾经改制灵山的田通。田通本名陈环,字玉孔,为了引人耳目改名田通,光韵二十年被贬为东州小吏,曾与杨双相见,田通在东城听闻灵山兵变,时常感叹,有奇谋,只恨未得言路,因此埋没,当时杨双想起,亲自前往,问门人曰:“田先生何在?”或曰:“哪个田先生?”双曰:“田通,田先生。”或曰:“可是在府内养马的田通?”双曰:“正是。”门人大惭,引众人至府内,前去急叫,当时田通正在午后酣睡,杨双使人通报曰:“代城主欲与先生相见。”通曰:“哪个代城主?”或曰:“杨代城主。”田通听闻急正衣冠,穿靴佩剑出迎,遥见杨双站立,拱手拜曰:“午睡狂人,致使城主等候,通之罪也。”众视其人:
身长八尺,眉清目秀,皮肤泛有白黄,不净留有黑印。唇润齿洁,腰履不整,发中夹杂着几片草料,衣衫整而脏,彬彬有礼双手抱拳,若能打扮一番,也不失为个美男。
杨双向前抚其掌曰:“先生何故竟沦落如此?”通曰:“被贬之人,此亦万幸。”言毕杨双更不说话,引田通至府内,安排洗尘,午后在田园相会,杨双为主田通为属,先请敬一盏,然后视旁,惊呼曰:“此莫非静水之畔破敌之白小姐,与统兵千万招降诸刘氏者之右将军否?”白楚皆曰:“不敢当。”田通又斟一盏,敬二人一饮而尽,喝完坐住不动,双曰:“先生可曾听闻,灵山中的白悸举兵做乱,现囚禁盟主兵发石阴,东州只有两三万人,安能拒之?不知先生可有良谋能破贼兵?”通曰:“不知代城主之意?”双曰:“愿闻先生之意?”通曰:“愿闻代城主之意?”双曰:“双曾发檄文以达四方,只恨援兵未至,然宿津张正双曾破怀云,邀我同守石阴,待十三州兵马聚集则破逆臣。”田通身在一旁,眼观天边,似乎心不在焉,杨双再三追问,田通不答,双曰:“先生若有良谋,万祈见教。”言毕起身再拜,田通挥手请坐,自笑曰:“东州之地历经战乱,先有曹璜造反,后有沈帝郭邈反叛,今遇白悸兵变,恐衰败之路永无境矣,若死守石阴,虽胜亦惨胜也,非良谋也。”双曰:“此亦双所忧之事,然除此外又无旁计,着实烦恼。”通曰:“通有一计,可使东州免于战火,又能救白盟主活捉黄凡,恐代城主不能舍耳。”双曰:“若能如此,怎有何事不舍?”通曰:“何事皆有轻重,此所为有失东州全境之地,恐代城主不能舍也。”双曰:“先生之意使双疑惑重重,若失东州黄凡必进,到时何以救主,留之不才,还望见教。”
通曰:“城主若死守石阴,十三城必疑而不进,待胜负已分则大举西行,似时东州城池毁灭,社稷破碎,城主虽有功于天下,只是无功于州民,若待黄凡兵进,巧以死守石阴三边之地,暂留精锐退守东城,诈败溃逃,让出东州前往贺资,黄凡连胜之师必然骄纵,到时十三州见贼军势大,必朝夕而至,黄凡孤军深入不明大计,吾十三州联军则重围东城,黄凡不能守则必出逃,到时埋伏精锐,岂不束手就擒?东州全境六百余里,白悸虽举十万之众而不能处处设防,到时或攻南或攻北,其必从空云山靖西等地调兵,此时遣一队精锐前往空云山救援主上,岂不易如反掌?此乃计在东意在北,只恐代主管不能狠下决心。”双曰:“听先生一言,使双顿开茅塞。”通曰:“十三州之兵多于灵山数倍,谋臣武将不可胜计,白悸虽处其强而必败,然白盟主被囚,致使十三州心怀鬼胎,必不齐心协力,当早日救主则贼必败矣。”双曰:“吾亦有此心久矣,只是力不能及,今听先生一言此行不虚也。”后世有词单言杨双求贤一段,曰:
陈家有子后化田,先从白氏制灵山。数余年内终不治,流落魏城做马臣。
棚堂槽食料在头,留公一议拜参军。从此东州无难事,算得六镇破城关。
杨双就发使臣前往石阴,秘谓陆继曰:“镇守石阴,只许败不许胜,将精锐兵马安排至东莱州营寨。”陆继不解其意,接连再问,或曰:“代城主任命田通为参军总管,必有谋划,三兄弟只管听从便是。”陆继从其言,不过数日黄凡领兵至,在城外二十里安营,细作曰:“陆继总管石阴,杨双不将精锐留守却去东城,不知其意如何?”凡曰:“山东十三城可有动静?”或曰:“只有宿津张匡一路,其余等尽皆不动,然张匡所属亦在途中,尚未到达石阴。”黄凡大笑曰:“此乃天意,要我做件大功,明日必破石阴。”监军季敏曰:“石阴乃进出东州之门户,杨双岂能不知?此番不守却移兵向东,其意不可小觑。”凡曰:“羡同不知其人,杨双乃狡黠之徒,今日之东州援军未至,孤军难守,杨双不过是虚做守城,精锐却暗藏起来,到时东州既破山东必然惶恐,到时再来收复失地,不费东州一兵一卒,如此岂不快乎?”敏曰:“不仙果然高见。”凡曰:“只是东州城池众多,吾等区区两万之众,必不能守,当早传消息告诉君主,多发精兵良将。”季敏直呼高见,将此消息告知白悸,旦日兵临石阴。
陆继守了一夜,第二晚佯作出逃,前往东城与杨双合兵,不过两日杨陆兵马又前往最安,细作探得消息回复,黄凡欲进兵,敏曰:“孤军深入灵山军又未至,不如暂守石阴,别图后计。”凡曰:“杨双欲拱手相让,岂有不取之理?”言毕不听季敏所言,自领三军出动,不过三日东城又破,并在半月内连战连捷,夺了二十四座城,只是不见有东州精锐。且说张匡攻破怀云,斩许娇首级,回师途中听闻杨双兵败,东州陷落,不禁大惊失色,催促三军赶路,前往集汇合兵,曰:“听闻留之连战连败,不知何故?”双曰:“黄凡乃将之良材,区区两万之众能破中州八万,此处不足两万,安能拒之?今全赖正双相助,能收复失地。”匡曰:“吾在途中尚不解兄意,今闻一言莫非有捉黄凡之计?”双曰:“愿闻正双之意。”匡曰:“黄凡孤军深入,区区两万竟据数十州城,城内必然空虚,若吾宿津之众前往围城,兄埋伏于四周,待其救援兵马一至则就地杀敌,黄凡不得出必走小路,到时埋伏一支弱旅,岂不就地擒住?”双曰:“黄凡欺人太甚,吾欲亲自前往困城,敢烦正双领兵当守要道,南下青石场之路甚为紧要,吾料黄凡必走,到时只需一条绳索,并十几个力大之人,必能手到擒来。”匡曰:“留之之谋,吾不如也。”杨双自相惭愧,两人各自安排去矣。黄凡自从夺了二十四城,分兵驻守,自己却在东城,细作曰:“四周涌进兵马,打着杨双旗号,漫山遍野一眼望不到尽头。”黄凡登城眺望,果见四面八方都是敌兵,曰:“杨双欲以东州钓我,今来困城,众将当拼死防御,灵山援兵不日将到。”众将一口同声,尽皆愿从,但见:
城内城外尽皆兵马,一个愿誓死守城,拼至一兵一卒。一个愿收复失地,攻至一镞一箭。城墙头上刀枪剑戟、擂木炮石。八门之外云梯天车、箭矢如雨。六月份的清凉天,雨过血流成河,风略残兵一地。夺城自古非易事,守将筹算几囤粮。
东州军分做四队,陆继围西面楚承围北面,晏通围南面杨双围东面,双曰:“白悸末日已至,不仙乃高义之士,岂肯与贼同谋?今日投降,尚能不失贤臣重赏,不知意下如何?”凡曰:“留之不必劝降,有种便来攻城。”杨双把马回走,黄凡不解其意,等了三日不见攻城,敏曰:“城内百姓都被迁走,后方辎重又在石阴,如今东州军围而不攻正为此也,灵山援兵不至,连塘之卒又被张匡阻截,若不突围军心变动,吾等皆束手被擒矣,不仙当早做打算。”黄凡不能决,只怕不退军心变动,突出重围又不舍东城之地,敏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若不舍弃东城,全军兵败,何以再战?”黄凡自叹曰:“留之为将,吾不如也。”言毕传令三军向东,打开城门出战,敏曰:“若走东门恐怕不能与阿什满合兵,不如走南门。”凡曰:“吾出东门乃虚实之计也,杨双在东,吾等精锐若群起而攻,其南北城之兵定移兵救援,到时吾等走南门却能安然无恙。”季敏听闻拜服,当时阿什满领军一半在东莱州,黄凡领军一半在东城,首尾呼应,阿什满听闻黄凡被围急发援兵,行军一半中了张匡埋伏,被射杀者无数,大败而回坚守不出,黄凡就令属下化装成己,打开东门出战,自己却留一队精锐开南门出逃,欲走小路前往东莱州与阿什满会和,并邀季敏走北门分散而去。
却说东州南境有处石场,名唤青石场,地势平坦有山开石,并以石料闻名南国,本是与怀云临界之地,又是南下召城的必经之路,当时宿津的大弟子曲奇与一队军士在此埋伏,等黄凡经过,用条绊马索,两边一拉,黄凡跌下马来,与随后十几个心腹被生捉了,押赴东城与杨双合兵,此时东城城破,杨双见了黄凡,亲去其缚曰:“不仙拥兵镇城不肯降我,今日如何?”凡曰:“留之不必再劝,今亦不降耳。”奇曰:“此将不杀不足以泄愤。”言毕招呼刀斧手推出斩首,双曰:“且慢。”言毕又谓黄凡曰:“吾与不仙推心置腹,可谓良友,今虽各为其主,势不两立,然怎肯加害,请兄出城,邀兵再来战过,如何?”凡曰:“败将之人虽刀斧加身亦不肯降,可叹留之如此相待,凡敢不相从。”杨双大喜曰:“不仙愿降否?”凡曰:“若能依我件事就此便降,若不能依,虽死不能降也。”双曰:“不仙但说无妨,若力所能及,一定照办。”
有分教,这黄凡一番话,惹得那宿津的大弟子曲奇暗渡孟古湖,大闹义虎亭。正是:三军不足千万骑,留得城池无用处。不知黄凡说出什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