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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白无霞雨夜逢二圣 辛长洛拳打花文方

却说黄凡误走青石场,被曲奇活捉了押至东城,愿意投降,曰:“白悸耳目遍布东州,若知我兵败被擒,必捉我女儿为人质,今日当做假降,若能救出我女儿,凡愿降矣。”当时楚承在旁,听闻黄凡的女儿,上前一步曰:“你的女儿莫不是那住在山下的黄灵?”凡曰:“右将军与我女儿相识,祈右将军救我女儿性命。”承曰:“便是叔叔不说也要救灵儿妹妹。”黄凡听闻再拜,楚承一回头,却不知何时走了白妤,辞别众人追去,见在树下抽出几片柳条鞭打,原来白妤听闻心上人一个灵儿妹妹喊的亲,因此懒的听跑出去,承曰:“妹妹三番五次救我,今日身在虎狼口中,请姐姐救她一回。”妤曰:“你那灵儿妹妹倒亲的很,盟主叔叔不去救倒去救她,我看不如你去救妹妹,我去救父亲。”言毕不说话跑到一边,楚承吃了闭门羹,失失落落走回堂里,众问其故,承曰:“愿与无霞去救灵儿,却不知怎的跑到一边,不要我跟。”

众人相视而笑,且教楚承如此,楚承得话又寻白妤,抢先陪个不是曰:“都是我不好,惹的姐姐不高兴,上灵山的路难走的很,不如先去空云山救叔叔,后议别事。”小姑娘的耳愿听软话,见心上人说的好,嘴上笑出了声,连拍带打的曰:“你那嘴倒是变的这般快,也不知道是谁教的你,说的好听。”承曰:“若救出叔叔,姐姐也要依我件事。”妤曰:“若能救出父亲,便与你一同去救灵儿妹妹。”楚承大喜,二人商量好回大堂府,杨双在内,见二人肩并肩,遂向前迎接,承曰:“要去救盟主,只有我与无霞,如何能救出来?”双曰:“囚禁盟主乃是白悸兵变之保障,吾等虽有千军亦不能救,如今黄凡兵败,阿什满孤军镇守东莱州,白悸必发兵救援,灵山无兵,只有空云山一处可以朝发夕至,吾与正双在此相持,右将军自带几个向导必能成功。”

话分两头,且说白悸在连城听闻黄凡连战连捷,先自高兴着脸,后来听闻黄凡兵败被生擒了,遂捉其女儿为人质,再后来听闻黄凡不降,下在大狱,众属下皆曰:“黄凡不降真伪难测,不如先囚禁黄灵,纵使黄凡不死,亦不肯做背主之事。”白悸从之,将黄灵押在灵山好生招待。阿什满被困东莱州,发了十几路使臣前往连城求救,白悸召集群臣议事,由曰:“东莱州乃魏境重镇,岂能不救?由愿率兵前往破敌。”当时费辽在旁,因被白悸刚刚从靖西请回来,悸曰:“仪臣可有良谋见教?”费辽抖抖衣袖,拱手曰:“不敢见教,君主自有大计,辽愿听耳。”悸曰:“仪臣休得过谦,若有良谋当细言以示见教。”辽曰:“如今灵山之全境东存连塘之兵,北囤崤川、曲丰之卒,加之尚不足东州一地之众,何况黄凡兵败被擒,损失兵马,留东莱州一方之地有何用处?与战无益不如遣使通好,先许以怀云之地,使十三城自相蚕食,若杨双不从又可先退石阴,待靖西练得新兵,再来讨还不迟,此乃良谋,非比那些只会征战之徒,用兵必败之人。”赵由庞墅等人听闻皆不悦,由曰:“灵山无兵,空云山尚有一万,由愿祈之,誓破杨双。”费辽听闻呵呵冷笑,白悸再问,辽曰:“常闻用兵攻敌者多有余卒以自保,今灵山尚无自守之卒,若调空云山兵马,将军再败一阵,山东十三城见吾惨败必汇集东州,到时何以御敌?”赵费争论的话且少一些说,白悸心中不舍东莱州之地,就从赵由之言,将空云山兵马交付使用。且说岳沣被刺,王襄继任,襄字子均,黔袭滑城人,始随岳沣投降,后被分封副使同往空云山,至于今日王襄听闻黄凡兵败,白悸要调空云山兵马救援,当时抗拒不从,并付封亲笔信交付白悸,曰:

‘属闻君主欲发兵援东莱州,此甚为不可,杨双狡诈之徒,其山东各州城主管亦是心怀鬼胎之人,若救援东莱州,吾军胜则必招至十三城同心协力,吾军败则发兵无益,杨双正是见识到此,故以东州全境之地为本,攻守自如,空云山甚为紧要,连城塘河之胜负关系微耳,若东州军是以城池为名,实则暗渡空云山,救主重臣,则攻东州全境之地有何用处?襄愿誓死僭越,此空云山兵马,万不可动,祈再拜。’

白悸以此书昭示群臣,当时费辽见白悸不从自己,又一生气跑回靖西去了,众谋士皆曰:“东莱州告急,危在旦夕,自古攻城不易,若取东莱州,进可攻取东州,退可保连塘无恙,若不救援,白白丢了千万个将士性命,城池不曾夺得,岂非一败涂地?地迷山地势险要,纵有数百官军亦难行走,若东州军以重兵前往,是有去无回,空非力气耳,王襄抗拒不从,致使贻误战机,当重办以示三军。”满堂尽皆主战,一些主和之臣也是人微言轻,白悸就打定主意,再发使臣前往空云山,襄曰:“君主可曾阅我上书?”或曰:“已阅耳。”王襄恼怒至极,又不从白悸传令,再书封亲笔信差使交付,白悸见此大怒,就遣使交割不得有误,王襄镇守空云山不得调动兵马,只管巡防,待赵由得胜再算其过。王襄得令,乃每日假疾告假不问政事,白悸不以为意,此时正逢楚承白妤来救人,那地迷山道路弯曲,又异又美,众人赶路,但见:

道旁红色的树、紫色的草,映照一轮大日,溪谷里有虫鸣悦耳,小河里有鱼儿腾跃,带刺的芦苇、开花的竹林,一些黑的粉的、五光十色的卉丛,并不有名,总之便是好看。呀呀啼鸣的鸟、哇哇乱叫的鸦、唧唧叫嚷的雀,呜呜闷喊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总之便是稀奇。常言恰如仙境山,世间不识此物来。花草竹树千百种,鱼猿鸟蛙万类全。向北平州深处,蜿蜒曲折八百里地,山内树木百类之多,道旁花草千种之杂,遮蔽阳光,虽天有九日,莫能射入林内,其间阴森诡异,恐怖非常,虽有双胆之人,莫敢于里行走,空旷田地,异声啼哭,无物山野,万兽惨叫,虽有千人万马,莫敢从此间穿行。神奇稻谷,光彩缤纷,蘑类菌种,五光十色,虽有神农其人,莫敢于口中尝试。石窟溪水,源源流长,恰似一线雨,从天直下来,若查此山名,空空无人问。

这五通山的好处先不用多说,只是景美却吓人的紧,若运气不好再碰上两个自称先圣人的也够倒霉,那两人正是江嵊荀封,当日也在地迷山附近走动,听到有人都长精神,打赌吓人,一时扮起野猪跑到树丛里发出个响,一时跑到山坡上扮成个地府的小妖装神弄鬼,那楚承白妤也是装做不怕,等听到这一闹也都吓的跳起来,转双大眼四处看,当时走到地迷山深处,周围有许多地针,白妤楚承走到跟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楚承见到个大木杆先走过去,曰:“这个东西不像是从地里长出来的?”话未决一个转头未有防备,却被大木杆射出针来,正好打在肩头。这楚承本来是练武的出身,打一支针不碍事,偏偏那针里有毒,打在肩膀疼痛难忍,白妤急忙照顾,按住伤口拔出来,楚承忍不住疼昏死过去,再看楚承的脸,不过半时白白的,白妤左右呼喊,回头一看,那几个带路的早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白妤好歹不是学医的出身,又不懂药,正无计可施之间,那天空中忽然一个大雷,一时红闪阵阵,声隆滚滚,不时暴雨倾盆,一瞬而下,但见空中惊雷没霹倒几棵大树,倒霹出来两个顽童,这两个正是江嵊荀封,因为要吓人站在树下,不巧被雷劈中,那大树断成两半儿,人却没事,但见:

一个站在左边,此人名号江嵊,头戴一顶帽毡,脖口围一圈布巾,身上穿着一身花布,脚上的鞋子也不是一双,直耸耸的站着,像个鬼一般,看得便使人笑出声来。一个站在右边,此人名号荀封,小了一岁,穿得倒是整齐,只是一身布格衫,一只手做佛家礼状,一只手放在肚皮上,头上还插着一朵花,走了一步路却掉下来。

荀封顾不得观看白妤,却见了江嵊的穿戴,忍不住笑出声来,曰:“你这一身打扮,我倒是真心服了。”言毕大笑,白妤吓了一跳,将楚承抱起来后退几步,江荀回过神儿来看这小姑娘长的俏皮,又抱着个大小伙儿,上前问曰:“你是哪里的人?旁边这位不知道老了几岁的先生是你老公?沿途吓了几日也不见他走,说说看,怎么不怕吓?”另一个又曰:“不要理他,这个也不知道老了几岁,沿途吓了三五日,不见你走,为何?”二人又蹦又跳闲,没用的说了一箩筐,总之是荀封眼尖儿,看到白妤抱着的人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清楚,一手把嘴捂起,连喘着几口粗气说不出话,江嵊撩拨曰:“你看,这人老了就是没用,小姑娘,有话对我说。”言毕把荀封推到一边,自己跳到跟前,江嵊一低头也看到怀里抱着的楚承,惊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那荀封来到跟前曰:“你看这个大小伙儿是不是眼熟。”嵊曰:“像是你的小徒弟?”封曰:“是你的小徒弟,不是我的徒弟。”二人争论的话且少一些说,白妤看这二人不像平常的老人,又是习武的,当时吃了一惊,却把楚承丢下,又捡起来,上前曰:“前辈。”二人曰:“我俩儿不是你前辈,比你还年轻的很,这小姑娘,旁边的这个小伙子你认识吧?”妤曰:“这个是我弟弟,前辈深居山林,定能救我一命。”二人惊叹曰:“这个慕容非没听过有闺女啊,你怎么是他的姐姐?我看这个是你的老公才对。”

这一句话说的小姑娘红了脸,低下头只要救人,嵊曰:“不要不好意思,老公就是老公,你老公怎么了,我看像中毒。”封曰:“被什么刺扎了,或是被什么活物咬了,先告诉我,不急,便是他死了也能救过来。”白妤大喜,将始末说个清楚,并指着不远处的大木杆说能射出针来,江荀一听不信的多,都走过去,指问曰:“这个破木头能射出针来?”话未绝便有针射出来,二人急躲,将身上的破布拿出来用,把针挡回去站定,嘿嘿笑曰:“这小把戏怎能伤我?”言毕那上身的衣服却掉下来,二人大惭,急忙收起,跑到一边曰:“果然厉害,”白妤在旁看的发笑,江嵊抖擞精神来瞧病,把袖口向上一拉,再把楚承的大嘴打开来看,又是把脉又是拨眼的,总之是四处瞧的仔细,封曰:“你会不会看,不会看走开。”嵊曰:“这是要人命的毒,不调些重药怕是痊愈不得。”言毕荀封也过来,把了半响结果一样,二人不约而同开了几分甘草、数钱的葱白,还有一些山里的虫草,调配成药,寻些瓦罐用大火来煮,当时雨停,众人忙活至晌午,腹中饥饿,又找来些粮米来吃,烧烤着野味,勉强挨过一顿。

江荀在旁边打闹,白妤照顾着,喂楚承些清水,又把他放平,含情脉脉的,看着发呆,嘴角扬起了笑,盯着心上人,指尖儿也在脸上轻碰,小手儿拖着半边腮,平日里豪爽的情都使不出,高兴的很,楚承虽中毒,但救治及时,不过半时便睁眼醒了,再看到眼前的心上人便又是一剂良药,江荀二人都过来看,楚承端坐起身,整理精神,拱手拜曰:“两位师傅也在这里?”白妤见其果然相识,楚承在旁边介绍,众人说些旁事暂且不提。楚承见走了向导,自己又不认识路,想起五通山里没有比江荀二人更熟悉的了,说起灵山叛乱要去地迷山救人,祈望二人带路,二人本来不愿意,这中间劝解的话且不必一一细说,最后好歹是答应了,这四人都是武艺高强的人,那王襄坐镇空云山无兵可调,剩余看管的只有几十个新兵,遂神不知鬼不觉,不过三日便救出灵山中百余人,消息急报王襄,王襄也是不慌不忙,将这个消息告诉白悸,白悸勃然大怒,欲斩王襄,后闻王襄告病假,众将求情,遂暂免其死,发配到塘河军营任司马。

当时楚承一行人至安全地方,白禄见旁边的江嵊荀封拜曰:“前辈救命之恩,为天下苍生不至于落于宵小。”话未决,江荀抢先曰:“哎呀不要啰里啰嗦,你们没事儿我们就走了。”言毕正要飞走,白妤急忙拉住曰:“这大树林里又是虎又是狼的,多吓人,说不定哪天遇到个真的前辈怎么忍心?不如再做件好事送我们出去,日后定来好生报答。”言毕耍些小姑娘气,说的人心软,江荀听得浑身打颤,端自拉到一边,一个曰:“小姑娘说的不好不去,你是弟弟要听我的,不如你自己带着我先走,然后我给你做饭。”一个曰:“你是哥哥,正当为我说话,怎么先走了,不许。”二人转向白妤,白妤低头曰:“多谢两位师傅。”二人无奈暂且从之,白禄皱起个眉,四处看了看曰:“不知下山的路有几条,走哪条近些?”嵊曰:“这下山的路走哪里都通,不过都是一条通蜡树一条过石亭,蜡树是山路石亭是官道,你要走哪里?”禄曰:“既然石亭近就走石亭,那里又没兵,近些便好。”二人从之,领着一群大员,但见:

前边两个老头,后边一群老头,平日里一个个威风凛凛,现日里一群群破衣烂衫,穿着被囚之日锦服,一月未换,浑身脏兮兮、褶皱皱。不时抬起头来把天看,或恨个咬牙切齿,怒气冲天,无不要手刃贼臣,报仇雪恨,现时也都忙着走,回顾看。

众人走了两日方才走出,江荀曰:“前走便是石亭,你们自己去,我们不下山。”言毕要走,正说的快,只见未等白禄再谢,白妤又要说话,江荀曰:“你不要说,我们两个不下山,要救什么苍生杀什么乱臣的都是你们的事。”白妤见二人如此说便住了口,一行人尚未下山,但见山头三三两两似有人家,仁曰:“此处尚属山内,如何会有人家?”禄曰:“吾等不可贸然前往。”言毕就要白楚前去打探,二人愿往。

瞧那山下人家并不挨着,或一两家或三五家,稀松不平,再往前走愈发多,没过几里遇到个汉子,背捆柴,留缕小胡须,似庄稼人,二人急忙追上,唤声曰:“大叔。”那汉子回头见两个眉清目秀的人,又无歹意,遂放下柴,白妤说明来意,或曰:“这里居住的百姓都是石亭外的村民,石亭乃偏僻小村,属依燕关管辖,后来不知怎的,依燕关上的守将分出一营在石亭驻守,不许人过,石亭乃唯一道路,上山下山都从这里走,村民惧怕,恐有罪加身,便有越境去了东州的,这里一群百姓不忍舍弃家园,因此逃到北山权且安身。”妤曰:“若下山不走石亭,还有别的路能绕行么?”或曰:“这里倒有几条小路,不过都要过石亭,要是不从石亭走,除非进那深山老林,有处名唤蜡树的,却远出几十里路。”妤曰:“不知石亭的守将是哪个将军,有多少军士?”或曰:“本来是依燕关的偏将,叫个什么将军不知道,名唤花阳,是个脾气不好的人,军士都叫他大荣王,难说话的很,守关的将士不多,也有五百余人,不好偷过。”

二人得话告辞,实话告诉白禄,且说这个花阳,字文方,好聚酒,有恶心,曾是个泼皮无赖,后来拜入辛仁门下,不敢妄为,身在军营做偏将,塘河大荣人,因在村里出了名,私底下唤个大荣王,辛义大笑曰:“他是大荣鸟人,也敢唤做大荣王,好不要脸皮呀。”逸曰:“花阳镇守石亭不可小觑,其地连依燕关,若关内兵马来援,吾等皆是有去无回。”通曰:“花阳曾是龙德使属下,平日里言听计从,且曾有恩于彼,若能前往告恳,放一条路过则甚好。”当时众人从空云山逃出,随身自带五日干粮,中间又经过三日,不能再绕远路,辛仁与花阳有旧,便从黄通所言,换身素服前往石亭,谓关前小卒曰:“听闻大荣王在此,吾是其一村的相识,想过此处,敢烦通知则个。”小卒回复花阳,当时花阳正聚众饮酒,营内飘出酒香,貌似土匪聚饮,但见:

帐篷里四五方小桌一排摆好,两边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桌上鸡肝鹅腿,煮熟成食、佳酿温酒,飘香满营。恰似个山洞里的土匪豪强,帐门挂虎头,十几个大汉吃的好喝的好,劝酒的齐向前,醉醺醺的卧在旁。都把好话来招呼,常挂嘴边骂爷娘。

那花阳好酒量,几个属下都醉了,独他无事,忽闻帐外禀报,自呵呵笑曰:“村里的人都跑到这来谋职位,我见。”言毕吩咐带至此处,辛仁徐徐而入,阳曰:“你是村里谁家的儿?”辛仁缓缓抬头,摘帽嘴笑曰:“花阳,好自在呀。”花阳听闻耳熟,仔细端详,吓得吐了口酒,呆住了神儿,伸出手,虚声曰:“龙德使。”仁曰:“大荣王,别来无恙?”花阳吃了一惊,不敢做声,只是低头不抬,帐内的军士以往都是辛仁的属下,花阳有心捉人却不敢保证众人一心,辛仁见花阳不动,似急个脸不知想些什么,又曰:“文方可是要拿我去请赏?”花阳躬身向前连呼不敢,众将喝酒的都不敢动,当时帐中有一人名唤陈牥,字玉成,与辛义要好,当时见众人不动乃弃盏向前,跪地曰:“幸得龙德使无恙?”辛仁招呼请起,左右让开条路请辛仁上座,一句两句都聊得开,辛仁情知花阳为人,怕他见利忘义,遂不敢明言,中间说话转了十八个弯,把话来试探,阳曰:“兄弟等人在白悸属下不得已而为之。”仁曰:“吾自空云山里逃出,盲目赶路,不想经过此处,若文方果然有心,与我一同下山前往东州谋事。”花阳跪地拱手,说些虚情假意,像大仁大义般模样曰:“文方有此心久矣。”

辛仁招呼请起,阳曰:“此处地小,尚归依燕关辖制,若兵马无故走动,必遭节制,玉成与我有苦难说,不如请龙德使暂且下山,待用我时必反白悸。”当时帐内的军士都是辛仁属下,见花阳真情实意,尽皆一口愿从辛仁,辛仁看不出破绽,招呼众人起身,孤身外走,花阳见走了辛仁,急忙招呼陈牥将此间消息通报依燕关,陈牥惊呼曰:“大荣王欲图龙德使?”阳曰:“此处皆是辛仁亲信,吾欲图之但怕不能一心,今放他走,却借依燕关之兵杀之,何乐而不为?”陈牥大惊失色,无话可说,正要出门,忽见门影里闪出个人,细视之,不禁吓得滚落在地上,你当是谁?正是辛仁从中折返,花阳疑恐事露,吓得九魂上天,两条腿接连抖起,龙、龙、德使的说,音不能全,仁曰:“文方何故如此?”阳曰:“依燕关上常有兵马行走,龙德使奈何返回?”仁曰:“吾有大事相托,恐文方不能推心置腹,故相试耳,今日一见方知多虑。”阳曰:“阳虽肝脑涂地,不能报龙德使之恩,若有差遣万死不辞。”仁曰:“白盟主与灵山众臣皆在石亭外,文方镇守要道乃是必经之路,今日权且经过,还望不要阻拦,待能勾回东州,文方乃大功之臣也。”阳曰:“原来白盟主也在此,文方虽万死,岂肯做背主之事。”辛仁大喜,出账告诉白禄去矣。花阳出帐见辛仁果然走远,又发了几个心腹守在门口,若见辛仁再来先行禀报,并速召陈牥前往依燕关,调兵遣将活捉灵山众臣。

陈牥仓皇出亭,孤身快马截住辛仁,辛仁站住脚跟不明所以,陈牥不说话,只是拱手,并目视辛仁有难言之隐,辛仁惊呼曰:“莫非花阳心怀二心?”牥曰:“花阳欲遣我为使前往依燕关通报,此处兄弟都受龙德使恩德,安敢造反?花阳正是顾虑于此,请龙德使速往山内,若花阳知我告密定要杀我,牥死不足惜,只怕连累主上,虽万死不能瞑目也。”言毕自跪于地,辛仁听闻勃然大怒,攥紧了拳头要打人,扶起陈牥,曰:“花阳做恶多端,怪我救错了他,今日定要替天行道,杀此小人,玉成不要担心,只管回去,就说已通报依燕关,吾自有主意。”陈牥拱手而去,花阳大喜曰:“今日干成一件大功,他日君主封赏,定说汝来。”陈牥拱手再拜,辛仁回身将此事告诉白禄曰:“花阳贼心不死,仁必亲手杀之,请盟主前往石亭,但见白旗可以通过。”

众人从之,跟随在后,辛仁又往石亭,细作急报花阳,阳曰:“怎么只有辛仁一个?”或曰:“确实只有辛仁一个。”花阳不敢怠慢,出门迎接,见了辛仁打礼曰:“白盟主如何不在?”辛仁愤而进帐,直接向前坐了,花阳站立不动,接连目视陈牥,陈牥闭眼摇头,谎称不知,花阳再拜曰:“此处距离依燕关只有十数里,若不速过恐生变故。”辛仁无好脸色,口称无妨,言毕无话,花阳恐怕事露,在陈牥耳边说话如此,陈牥正要走开,辛仁大喊一声且慢,陈牥站立不动,花阳在下汗流遍体,辛仁走下座来,步步向前,将花阳逼至一角曰:“文方交代了玉成什么?莫非是要去依燕关捉我,拿去灵山请赏?”花阳大惊失色,口称不敢,辛仁大怒,一拳打在花阳鼻口,花阳倒在地上,口中似吃了醋,脸上酸的站不起身,头上迷迷糊糊的,话说不出来,辛仁将其抓起来靠在墙头,大骂曰:“汝这宵小之辈谎称仁义,恨我当初未一剑杀了你来。”

花阳口中吐血,勉强回句话曰:“文方何处话薄,竟至如此?”仁曰:“玉成已将实情告我,汝休要狡辩,捉我一人何妨?还要将主上并数十重臣一并押解,不杀汝来难消我心头之恨。”言毕又用一拳打在其门头上,花阳尚未回过神儿来,中了一招飞了出去,砸坏一方大桌倒在地上,只觉的头里嗡嗡一声,似炸开了花,鼻里、口中、眼角流血不停,辛仁并不放过,越发气愤,上前提起,花阳自站不住,尚有口气求饶曰:“龙德使绕我性命。”辛仁听到这句话却更气,咬牙切齿的恨,攒紧了力,又用一拳打在花阳右腮口,花阳飞出一丈有余,落在地上四肢不动,嘴里大口大口的吐着红,两只耳一只眼似没了知觉,只顾咳,告饶的气都喘不上,辛仁打了三拳怒气不息,上前踩住又一阵打,待到七八拳时方才放手,那花阳早没了气,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成了死人,门外的军士都是属下,谁敢向前?辛仁招呼众将曰:“吾与花阳一人恩怨,今日打死他不干汝等之事。”言毕招呼陈牥前往石亭高处打起白旗,山上一群重臣见此尽皆走来,听闻中间经过都夸辛仁好拳头,陈牥拱手再拜白禄曰:“有朝一日定随主上。”白禄听闻心知不能一齐带走,遂不久留,快速离开,超小路前往东州去矣。

正是:夜走深山险处多,石亭路上遇小人。不知众人返回东州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