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姚遂前往洛川助战,用孔宣、岳君做先锋,曹丰、李盎为参军,蒋捷为信使,其余皇甫离、来敏等任职官员尽在军中,三军尚未出门,姚遂在马上回顾,见一少年哭拜在地,全身穿身孝服,头上绑条白绳,头蹲在地并不抬起,曰:“将军欲与南军决战,小子愿跟随左右,定要手刃贼子,承父遗愿。”姚遂听闻其声已知三分,要其抬头,众人看去,乃是当初被毒死的李莘之子,现在守丧的李秉,姚遂素知李秉乃文治之人,不通武艺,又不会征战,但晓其恩义,便收在营内做参军,当时白禄范逸分从南北攻打永宜,徐策不敌,前往高州与李昶做一处,白禄攻占永宜后就令一支兵马镇守,后与范逸合兵北上洛川,在城外五十里安营,又说楚承自攻打皂国、元涟皆不能破,整日无计,后来皂国守将萧楠弃城而逃,前往元涟与张园合兵,楚承分兵守城,自与众将前往元涟,在城外五十里安营,忽有白禄使臣至曰:“曹寰欲守洛川,主上欲与将军分从南北攻打,待成功之日再议去处。”楚承送走使臣,曰:“萧楠退守元涟与张园合兵,兵马甚广,此处攻打不下,如何能再打洛川?”众闻此言皆无计可施,正发愁时又有个好消息传来,乃是云度城内刘扁的心腹,曰:“我家城主听闻将军攻打元涟不能前进,又闻洛川有曹寰,因此通话,若能一同进兵,我家城主愿率本部做先锋。”楚承大喜曰:“刘城主若能出兵,诚为难得。”使臣回复,刘扁狂喜,率领本部兵马与刘极辞行,楚承出营十里迎接,与其抚掌而笑,同往中军,但见:
军鼓之声,缭绕三五里,管乐齐鸣,动耳三声闻。帐内鸭肝兔腿,飘香满营,桌前甘香酒美,嗅的口中甜。这两队本来是要厮杀的仇人,今日来把兄弟唤。一阵亲热同醉酒,夜过三寸满堂亲。下放仙桃异果,拿来解气,道旁射苍松,教比武艺。谁人不知?南军北军无分彼此,残破夕阳堆积喜,晚来和风叫吼低,四合絮。
过了几日商量去处,承曰:“刘城主在元涟城外二十里安营,切记据险而守,不要出战,待吾与白盟主同破洛川,再来相助刘城主破元涟。”扁曰:“不劳将军费心,吾知曹寰在洛川,此番定要前往。”承曰:“愈庄与曹寰有仇?”扁曰:“吾与曹寰无仇,然段洲攻打上阳屠杀心腹,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承曰:“段洲已死,纵使能破洛川又能何为?”扁曰:“其命休矣其身尚存,有朝一日破了洛川定要掘坟挖尸。”楚承默然,回过神儿来劝了半响,刘扁不从,楚承无奈,暂从其言,刘扁拱手与楚承辞别,领本部兵与白禄约定攻打洛川,楚承送出营寨,分别时又说刘扁曰:“城主兵少,吾已令杨双率东州军与城主同往。”扁曰:“将军镇守此地亦重事耳,好意自感怀于心,却可不必。”楚承从其言,送走刘扁,又说杨双曰:“洛川兵亦不在少,敢烦留之率军前往,若刘城主胜则不必救援,若攻击不顺则前往相助。”杨双从之而去。
刘扁与白禄商量,禄曰:“可不定时而攻。”刘扁不得其意,使臣曰:“曹寰镇守洛川非比寻常,若四面攻打不能一时而下,将军可以随心意,一日攻打一日休息,随心所欲。”刘扁笑曰:“白盟主所言,好个不定时日而攻。”话分白禄,佶曰:“刘氏兵多将广,今有刘扁主动出战,盟主可假意进兵,虚做攻城,曹寰定将精锐向北,此乃以贼除贼之计也。”政曰:“若用此谋,洛川攻打不下,奈何?”徐忌张口结舌不能答,政曰:“此时攻打洛川,犹如搏虎遏其颈,唯临时一刃终其命矣,若待刘扁攻北大败退守,到时曹寰镇守南城,吾三军纵有千万之徒亦不能下,盟主心思有之。”
白禄知晓其中利害,遂从祝政所言,兵分五队,第一队主管田凡,范超袁戎为先锋,辖制连城崤川之众为第一日,第二队主管范逸,赵政赵累为先锋,辖制怀云宿津为第三日,第三队主管雷昆,白熠白业为先锋,辖制靖西群城降将为第四日,第四队主管符素,王显袁越为先锋,辖制恭阳平柔一部为第六日,第五队主管徐端,武进孙辰为先锋,辖制西州巨城为第八日,白禄坐镇中军,辛仁辛义为先锋,辖制其余各处为第十日,亲自指挥,并接应五队。商量妥当,与刘扁约定一起动手,消息急报曹寰,安排守城,日夜亲临各处,将精锐分做四队,第一队守将韩随黄平,领一部兵守东南两门,第二队守将文星孙耀,领一队兵守西北两门,第三队守将郭莹,领一队兵守里城,第四队曹寰自领做为四门接应,此四路军安排妥当,正逢南城田凡攻打,但见:
云梯堆积,万矢齐飞,尚有遮天蔽月之貌。鼓声长起,厮杀叫嚷之音天地动容。三五个同家兄弟一命呜呼,七八个乡里倒地不起,一战从辰至昏黄,声渐低。
韩随敌挡不住,正要请求援军,忽听鸣金收兵之声,南军渐退,黄平见此,正与三军呼喊,远瞧中军处,又见北城围困之军,打支刘字旗,文星见其来势汹汹,急请曹寰来主持,曹寰片刻不得休息,领一支兵马前往北城,站立城楼,眺望远方,眼神飘过之处,见到个熟悉的人,还未等开口,那人大骂曰:“曹贼,汝与段洲阴暗勾结,使用卑鄙伎俩害我家子,又与六处兵马设计害我,屠我城民,今日定要与汝拼个你死我活。”言毕不等曹寰开口,抢先一步吹起号角,攻城一夜不止,一日过去,刘扁损失惨重,领兵暂退,曹寰休息不到一时又见细作来报,白禄领兵攻打东南,但见:
鼓叫连声,城上倒下兄弟,城下堆积尸首。有来攻撞城门的,上放炮石热油。有来云梯登城的,上射万箭齐放。城外河中十里红,泥堪之内人埋中,万云空。
白禄攻打一日不能城破,损失惨重,鸣金收兵,三军在城外十里安营,曹寰南北奔走,厮杀十数日,坚守不住,遂与众将商议,细作曰:“刘扁不分昼夜攻打,现已损失河内两城,请大将军速发援兵。”曹寰无计可施,两个眉头紧锁不能施展,左右曰:“南军攻打洛川,不分日夜,援兵不至,孰能坚守?还望大将军早思退路,此地不可久留。”此言正合曹寰心意,好歹驳回曰:“洛川不保,东方数十州城损失屏障,尚有何处可以安身?”或曰:“上将军现在西靖练兵,何不将此精锐,同往镇守,若在此迟疑不进,悔之晚矣。”曹寰正要从之,忽见班中跃出一人,曰:“南军攻打十余日,洛川虽损失过半,然城下之尸堆积十尺,南北之兵闻洛川色变,今若不坚守等待援军,反弃城而逃,恐再退西靖亦属如此,望大将军用效临守阙之意⑥⑤奖励三军,南军定不敢小觑。”众视之,乃原鹤凰城主杜恒,曹寰不从其言,打发杜恒去助文星,后与众将共同主管,吩咐三军后退,当夜休息,趁南军尚未休整,留支疑兵镇守南城,不管刘扁所属北部,曹寰当先出头,众将护着杀出条路,前往西靖与武贡合兵。
‖⑥⑤效临守阙-注:武惠王黄临,字永孝,第二次十八王期武国的第二位君王,当时郑国、奉国联合攻打武国,并且声势浩大,很快攻占了很多地盘,黄临组织军队在阙丘(金阙)这个地方筑起防御线,用来阻挡郑奉联军,郑奉联军后来包围了阙丘,黄临为了鼓舞士气,身先士卒指挥守城,战斗异常惨烈,不管怎么样,黄临就是死守,坚持了两个多月,终于获得了成功,郑奉联军士气越来越低,不得已撤军回国。效临守阙比喻做一件事身在其中,自己略处下风,但只要坚持到底就一定成功。‖
刘扁损失惨重,正要往楚承处借军,忽闻曹寰出城,洛川城内只剩几百个残兵,这一耳闻似那万里闷头无云,响起一声惊雷,远望城门楼上虚打旗号,即刻上马指挥,余下将士多是上阳心腹,今见仇人就在眼前,各个眼红,城内并无主帅,又多是伤重之人,谁敢来挡?刘扁不在后面指挥,亲自当先砍开城门,三军踊跃进城,占据大将军府,将看守北军尽皆斩首,左右抓到几个头目,刘扁先取大鞭各抽十余,方才消气曰:“段洲那厮被埋在哪里?”或曰:“曹将军疑恐有变,安葬教育长特有七十二座疑墓,只是不知真实在哪。”刘扁大怒,抽出宝刀一刀一个全部斩了,然后传令将城内仔细查验,不过一日有消息曰:“东南城内发现段洲之墓。”刘扁正要前往,又有军士曰:“西北城内发现段洲之墓。”刘扁吃了一惊,好歹先前往东南城内,见左右一处平丘,下有一处地穴,等到工人将地下挖开,见处碑铭,上书十一字东府教育官段洲,文君之墓。刘扁一刀劈开棺椁,不见有尸,方知此乃疑墓,众将皆叹口气,与刘扁走出,又往西北城内见所大堂,停放棺椁,尚未下葬,旁边亦有十一字于碑曰东府教育官段洲,文君之墓。刘扁又使一刀劈开棺椁,其中掉下一尸,众将正当高兴,左右又曰:“一所大山洞外发现段洲尸首。”又有报曰:“东湖外儿发现段洲尸首。”
刘扁尚未回过神儿来,半时之内多有十余处,皆放段洲尸首,刘扁犹豫不定,令三军仔细搜索,不过三日回复曰:“城内共有七十二座段洲之墓,挖出三十六具尸首。”刘扁恨的牙根痒,正愁无计,走出不到三步忽听一阵恶臭,左右尽皆捂鼻,刘扁骂曰:“哪里有臭味,将这人千刀万剐。”有市民好心回复曰:“此乃城内三石处有处活水,虽名为活,却不断涌出恶泥,黑臭无比,因此无人居住,官府中人为了守城,特在此处修建大府,挑了许多恶泥来守城,因此有味。”扁曰:“段洲曹寰之恶天地难恕,今有此物大仇可报矣。”言毕令将三十六处段洲尸首全部淹于恶泥之内,使其永世不得翻身,左右得令而去,不过一时,那三十六个段洲皆沉于泥底,后有诗曰:
三尺剑刃挥军指,千百冤声骂恨鸣。将军虽勇难除责,死亦不得安余乐。
七十二方疑碑铭,三十六处虚实棺。一潭江泥飘过味,终做潭底被负人。
曹寰败退与武贡会和,商议战守,忽闻姚遂在此,曹寰惊呼曰:“崔炎使何在此处。”贡曰:“新主听闻洛川被困,因此教崔炎使领兵来助战,不料今日却在此间相见。”曹寰拍股而叹,一直不说,武贡急忙问,寰曰:“悔不该从长生之言也。”武贡问了三五次,曹寰只是不说,武贡无言而退,与姚遂相见,三人说话,姚遂素知曹寰文不能善书,武不能扛枪,平时只会动嘴,后不自量力,自领箔周大将军,今日连番兵败,又无悔改之意,当时有刁难之言,曰:“吾素知青仙乃文家之将,先主在世之日多加夸赞,今救难于危急之上,逞三军驰两岸之地,自领箔州为帅,然南军一出,何一败会水又败上阳,再败瑞灵,丢失城池,奔走跑路,永宜大州而危,洛川屏障而陷,仓皇至此,尚不能安排镇守,追兵百万,惶惶不可终日,沦落如今,不知对此有何见教?”
曹寰自惭形秽,低头无语,左右听闻尽皆心情不爽,无不异口同声,曰:“大将军虽有小败,然兰屏山下射死徐靖,静水之北连破范逸,以万余之师奇计先发,破南军十数万,不似崔炎使这般兵出上富却败三处之地,惶惶而逃,落在此处。”姚遂大怒,曹寰急忙止之曰:“不得无礼,愿与崔炎使,同心用命,共保疆土,寰自无才,愿随属下听候差遣。”姚遂听闻怒气方息,当日不欢而散,姚遂偷偷上书何夫人,诉说曹寰数败之事,当时何夫人主政,赵御徐丞为参政官,听闻曹寰数败,心知姚遂心意,遂以新主之名传令三军,四国战事,全凭姚遂主管,曹寰为战不力降职右将。
这个消息传至西靖,寰曰:“白禄攻取洛川,必分兵来取正双,楚承又攻元涟,张园不敌,必率军南下取周安之地,寰不自量,愿率本部兵前往康庄相助沈将军。”话未决,几路细作报曰:“南军庆祝十日,现出洛川攻打正双,韩黄二将不敌,请将军早发援兵,楚承又攻打皂国元涟,现率军南下,有进周安之势。”姚遂愕然曰:“周安之地,衔接神州三方之城,空虚内弱,今楚承不出奇兵攻打临兴,反下周安正为此也,敢烦青仙好生守御,待吾与白贼决胜负,再南下破楚承。”曹寰从其言,领本部兵与武贡辞行,武贡连送十五里,二人垂泪相交,至峦峰山下,再无路送,但见:
高山遮挡离别目,枯藤环绕孤独身。木笛三连起,渐声低。孤岸两友聚,不过十言自分离。马蹄难觅,袖口不依,直把生别唤死离,鸟空啼。
却说周安之地,西有东佳湖阻其路,北有符阴山断其通道,因此与箔洛接连者只有一方之地,名唤康庄,乃新砚巡御使李宣镇守,李宣,字惠容,先任新砚巡御使,后调此处,然自诸刘降楚,安丘内多有刘氏镇守小城,因此安丘之地杂乱不堪,在此不能一一细数,先有沈铖败退出逃前往安镇府,安镇府乃是安丘辖制,后有曹寰领兵与李宣合兵,镇守康庄,二人先传使臣与沈铖相见,约定共同进退,沈铖主安丘内,曹寰主安丘外,楚承攻打元涟,张园敌不过,与皂国主管萧楠一同败退临兴,楚承得胜之初在城内商议进退之举,众将曰:“临兴地处偏狭,若能用兵攻其后,定能全胜。”
楚承听了几日不能决断,先前路过蒙山想起师傅,几日寻找不到,遂匆匆离别,后来又在瑞灵山与白妤分别出走,相遇瑞家三弟,整日忧心忡忡,不知沉闷从何而来,常吟:‘日伤千百同门,何能安享三生。’又思:‘辗转南北,离家一载,何时能与母亲团聚?’这瑞家三弟的事且等后一回说,只说楚承在帐外闲走相遇管由,请教心事,管由支吾不言,常不能说,楚承再三问,由曰:“临兴虽是进出横天之门户,然取之无益,将军得胜三战,若能以重兵出奇谋,南下符阴,深入周安,天下定然震动,周安虽地博人广,四面存天下之险,然未曾经历战争,素无准备,十余大州之内多存刘氏之师,里应外合攻此重镇,天下之势可立定矣,此乃天赐奇功,唯将军谋之。”
楚承大喜,时从管由所言,细作曰:“现有康庄大将李宣,又有曹寰在此,周安内沈铖镇守其中,刘氏宗族皆不能趁机而反。”承曰:“曹寰此人真乃劲敌也。”细作曰:“曹寰似与李宣不合,现领本部兵马屯驻井阳。”沫曰:“井阳乃弱小之城,刘牧自知不能守,方与曲平城刘尚合兵,曹寰不在大城反而在此,真乃天赐良机。”楚承大喜,问计破敌,韩沫在其耳边说话如此,众人正要用兵,忽闻内侍巡守袁戎至,楚承接入帐内问候,旁边随行曰:“白盟主听闻将军欲取周安,恐孤军难胜,特遣袁先锋来助阵,听候差遣。”楚承尚未回复,却见管由在旁使眼色,楚承不能决。
当日未做准备,众人散去,由曰:“将军知盟主心意否?”承曰:“盟主好心来助战。”由曰:“非也,徐宗正新丧,田氏不能保全,今袁戎至此乃为分功而来,若能与将军共取周安,则可保灵山万全,若将军以先锋之名,收众袁戎,则非明盟主心意也。”楚承听了一半头大,不明其意,糊涂曰:“依先生所言,如何调遣?”由曰:“吾知总管用兵欲分三路,一方困守井阳围而不攻,又一方守沙平路敌挡李宣,又一方前往南兆敌挡沈铖,使此两路不能救援,若能用袁戎镇守井阳,名为攻打曹寰,定能一战成功,此乃白盟主心意也。”楚承愕然曰:“帐内用兵时总管是耳语说出,先生何能一言未闻,而先度之?”管由不答,旦日众将商议战守,楚承如此用兵。
曹寰在康庄与李宣同守,李宣独自专断,不能商量,曹寰乃弃康庄屯守井阳,被袁戎领兵一日围了,井阳乃弱小之城,又低又矮,曹寰每日安排,众将皆以死效命,城内百姓亦支持守城,袁戎本待要打前阵,却不料被安排在这里,正要全心攻打,又有楚承军令在此,只可困守不可攻城,因此井阳一月无事,两军只是互相骂阵,曹寰被困一月,无计可施,只用几路先锋冲出重围,要李宣沈铖来救援,又是一月不见有动静,城内兵马众多,又无粮草供给,沙土不能种植,六畜不能圈养,但见:
每日早餐一顿稀粥,树上几个沙果,充饥三顿饿,人比枯柴瘦。马棚草料人亦食,屋檐燕蛋淘一空。掘地三尺,杀畜千万不够两日食用,如何能坚守一月?
更于甚者城内无水,曹寰使人挖掘,掘地三尺不见一滴甘霖,曹寰无计可施,静观夜星,不觉三日内须发尽出,左右曰:“将军保重身体。”曹寰不能回答,一日与属下辞别,自孤身一人取剑入假林,四处走动,偶憩于墩石之上,听闻蛐声,夜半三更,左右忽然来寻,曹寰惊呼而起,登高楼祈甘霖,拔剑而对苍天,有感而发曰:
‘寰不自量,本以忠义之心,提三尺剑欲保国家。无奈有心无力,沦落至此,上愧两主任命之心,下难对千军败亡之际,惶惶至于今日。难挽危急,陷坠绝境,虽万死不能救赎一二。数败之罪,虽千余胜难掩其责。今寰一人而已,不忍视满城饿殍天地,愿以残躯之人,企盼甘霖,待回师之日,性命捐于湖海,发肤糜于山林,噫再拜。’
言毕正逢属下来找,众人一起登台,尚未与曹寰说话,那万里星空忽然雷声阵阵,一时风云变幻,一时紫雾连袭,众将大喜曰:“莫非今日有雨?”话未决,一个霹雳震人耳聋,井阳全境顿时大雨,曹寰在上险些被风吹倒,左右慌忙来护,皆曰:“天无绝人之路,今有甘霖,定能坚守,再与南军决一死战。”曹寰急忙起身安排守城,袁戎在城下安顿,本待要困死曹寰,不料一阵大雨,一月时日白白损耗,回帐与众将商议,拍案大怒,再不管什么军令,安排三军就要攻城,左右劝谏不住,袁戎亲点兵将攻打,曹寰亦亲自安排守城,一连三日昼夜不息,曹寰虽然是努力,也是把持不住。
当时守城将士里面有一老汉,跟随曹寰十余年,脚底溃烂亦不肯回乡颐养,为保井阳,将家中三十岁长子,十余岁幼子皆打至参军,曹寰听闻此事,急忙登城观看,见属下各个饥饿瘦弱,出声无力,走路之姿如鳖,提枪之容如蚁,不禁仰天叹曰:“将士同心用命而不能胜,沦落如此,皆是我之罪也。”言毕吩咐投降,袁戎听闻尚未可信,左右曰:“井阳四门打开,城门竖起降旗,守城将士将兵刃扔下,确实降矣。”
袁戎大喜,亲领一队兵马进城,见四门难民冲突不断,袁戎亲抓几个小兵,曰:“曹寰现在何处?”或曰:“在官府。”袁戎放其自走,与众将前往,逃命之人皆言曹将军在内室,袁戎急忙来见,曹寰听到消息跣足出迎,自跪于门庭曰:“将军攻城辛苦,今日得胜乃神勇所至。”袁戎愕然曰:“此乃岐黄六将之曹寰否?”左右尽皆称是,曹寰低头不语,袁戎孜孜心美,得意连连,曰:“青仙早日如此,何必受制于人?”
言毕清点财物,捷报传于中军,寰曰:“井阳城内有一异宝奇珍,本是前城主刘牧获得,锁于地库之中,今日聊表诚心,愿奉送于上,祈后世福乐之享。”袁戎听闻大喜,急教前面带路,前往所在地库,登下几座台阶,见座大石门,上放大锁,曹寰亲自打开,曰:“请将军自取耳。”袁戎喜笑颜开,亲自向前,推门一看,见条大青蛇飞疾咬来,袁戎心无准备,躲避不开,脖口正被咬中,倒在地上,曹寰见他中招,不禁开口大笑,袁戎属下各个愤慨,将曹寰一剑刺死,然后砍为肉泥,后有诗曰:
青仙之处青仙名,六将之中六将尾。世人多把书生唤,营内常笑十论书。
何处曾忆兰屏山。燕箔战胜挽狂澜。大厦将覆难救赎,石门两步袁戎换。
袁戎中毒昏迷,当日就死在井阳,这个消息急报中军,楚承听闻愕然叹息,连日收回尸身,好生安葬,又将这个消息告诉白禄,当时白禄攻打西靖不下,勉强将袁戎丧事通报三军,然后令楚承速取周安之地,使臣就将此言告诉楚承去矣。
正是:自古残良无好事,终到头来国家亡。不知楚承如何攻取周安,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