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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曹青仙两败瑞灵山 何夫人兵变元章府

却说曹寰与武贡商议借军七双之事,曰:“吾知寿夕城中有个贤士,名唤徐贽,字伏平,官拜参政总管,冯王无不从其言,与兄有八拜之交,今全在此,若兄能前往七双,与徐贽共同上书,必能应允,至于何夫人处,宫中自有人算,不必理会。”贡曰:“吾虽与徐贽相交,然寿夕城内还有一个参政军官,乃宁凉临边人,名唤周宂,此人是何夫人的心腹,若知此事怎肯便从?恐吾有去无回也。”寰曰:“兄长暂去,我与南军交战,若四十日内可有回复能破南军,若无回复四国不保,其余等王位之争亦属枉然,渴望兄长将其说个明白。”武贡从其言,与曹寰辞行。且说徐贽,字伏平,年三十一岁,佳梁上林人,父母乃七双文家之客,素好文史,亦有名声,徐贽因此自学,有谋略,不好出头,冯王检举文鳌时,徐贽曾上书献策,因此得重用,再后来冯王镇守七双,就拜徐贽为参政总管,主管政事,徐贽常游走西靖,结识武贡,可谓良师益友,时知武贡来到,急忙出迎,二人抚掌,贡曰:“伏平奈何出城太早?”贽曰:“想念百日,岂不急乎?”武贡自惭形秽,与徐贽同往寿夕,恰逢府内宾客满棚,嘈嘈杂杂,又不好与其相见,二人相视而笑,取一席放至丛内,相盘而座,但见:

树荫一方凉席,小桌一对旧友,晓烟吹过两旁秀,把盏对饮悦欣欢。余霞趁晚,苍临如洗,假山翠,绿竹绕苍松。荷花池旁越鲤鱼,钓台端坐三蓬翁,闻吠声。

当日聊到夜晚,竟忘记借军之事,话多繁琐暂且不必提,当夜准备酒席,又逢厨内侍从无新鲜菜物可用,武贡见旁边一果通体灰红,叫不出名,曰:“此何物也?”贽曰:“此乃北氏山中偶然所得,不晓其名,因有善者食之而悦,恶者食之而亡,因此出名。”武贡不等徐贽说话,亲自品尝,徐贽急忙拦住,贡曰:“今与益友相交,又是恰逢时候,如何不取来吃?”言毕自吃自的,并不避讳,徐贽亦笑数声,不时曰:“此果无名,又与少嘉有缘,可名贡果,如何。”贡曰:“甚好。”当夜二人同榻抵足而眠,武贡饮酒大醉,呕吐狼藉,半夜呼声顿起,夜中偶做一梦,见到曹寰吓出一身冷汗,想起借军之事曰:“只顾饮酒说话,却忘记件紧要的事。”徐贽急问。

贡曰:“南军先破靖西,又攻燕蒙,如今全境不保,又接连洛川,若箔洛危陷,天府亦不可保,吾与青仙自不能比,因此设计与南军决战,又恐兵马不足,权且来此处借军,得知伏平与冯王,言听计从,若能借支兵马,必能成功。”徐贽听闻索起个眉,穿履走下,与属下取了杯酒,曰:“燕蒙之事我自听闻,其中道理如何不晓得?只是此事若早来十日则能成功,如今却是难办。”贡曰:“愿闻听教。”贽曰:“兄长如何不知,冯王与李家女儿在一处,何夫人新殁两子,正要报仇,与冯王商议要杀尽刘氏,宣封府内尚有一个反叛之徒,要发兵攻打,如何肯借军前往箔洛?兄长又岂能不知,寿夕城内有个周宂是何夫人的心腹。”贡曰:“然青仙设计要来此处借军,吾已答应,今若无功而返,如何能平定南贼,好歹先上书冯王。”徐贽默然,暂且从之,来日求见冯王曰:“主上仙逝,新主不能主政,四国内不闻燕蒙战事,百城中不虑箔洛不保,王上乃国亲之人,今若能分忧战事,共灭南贼,同得大胜,乃国家之幸也。”

言毕冯王尚未说话,那站在一边的周宂抢先一步,曰:“不除内患何平外乱?国内尚有万余刘氏之贼,尚未剿除,如今正欲出兵前往交义,如何有兵前往箔洛,总管与武少嘉一人之意恐未真实,王上怎肯听闻?”二人争论半响,冯王曰:“如何决断吾自知晓。”当日不欢而散,徐贽回府告诉武贡,贡曰:“且等明日消息。”贽曰:“冯王必无心分兵也。”武贡不信,当日过了,冯王果然调周宂为将前往交义,武贡懊悔无及,与徐贽辞行,再往新楚借军,过了十余日,曹寰在洛川与南军交战,经常有使臣来打探,武贡无可奈何曰:“定能借军前往。”细作回复如此,又有属下来问武贡,贡曰:“若无援兵,提头回见。”后世文史公知此,只怨武贡,又怨曹寰,曰:

‘曹寰为将虽有破敌之功,又有为帅之才,然可决事不可预事,得使刘扁先败于会水,又在洛川先立为将,不顾三军万口。武贡借军乃不得已而回复,虽有提头之言,然交战之事非此而为,所以矣,曹将军两败之过,非借军之事,而为己之过也。’

且说新楚守将王越,字子仁,是武贡的门生,后来镇守新楚,又说新楚不比其余之城,乃是进出天府之屏障,城内兵马无主上亲口之言,盖不能动,比及武贡到达,属下曰:“七双尚无门路,好在王越是将军的门生,必定能成。”武贡无言,早有嘴快的人前往官府通报,王越出府迎接,跪立等候,武贡自说不让,安排完毕天色已晚,武贡并无他言,说起正事,越曰:“既然提起军旅,定有新主手书,师傅尽管拿来,借军何有难处?”言毕跪立等候,随从曰:“并无新主手书。”越曰:“既无手书定有新主随身令牌,越愿受诏。”随从曰:“亦无新主随身令牌。”王越变色曰:“既然如此,师傅何不晓理,此乃重中之重,无主上之令盖不能动。”武贡厉声曰:“天州六方之地损失过半,汝尚且不能分兵去救,若四国将败,新楚一隅之地尚能保乎?”越曰:“主上任命之时要我镇守此地,非主上亲诏不能动军,今虽有险吾只不动,何况两王率军数十万且兵败而回,此间只有几万兵马,如何能解箔洛之围。”贡曰:“两王兵败乃战之过,非兵寡众,如今北军虽败,然得万军必能破敌,子仁如何不知?”

二人争论良久且不必说,好歹是武贡无功而返,却说曹寰与南军决战,自从武贡出走便吩咐使臣前往永宜,传令郭莹将其余弱小之城守卫全部撤出,又将城池加高加固,楚承本来与白禄会和,后又与白禄分别,攻打皂国元涟,都不能下,白禄再从张晔所谋,曰:“永宜乃洛川门户,若能先破永宜,其余数城皆不在话下。”后来打听得知,郭莹退守孤城,其余尽皆放弃,因此领兵困山,曹寰听到消息,率军假意救援,行至半路在瑞灵山大败,白禄大喜,自以为得胜,与范逸攻打两日却不能下,空损失兵马,消息急报洛川,曹寰听闻急的团团转,不为永宜战事,却等武贡消息,武贡从寿夕返回,将亲笔信交付曹寰,曹寰只以为武贡能借来兵,于是召集将佐准备进军。

令偏将韩随领三千军前往瑞灵山南,多打红旗不要恋战,只与南军交锋败退便好。又令偏将黄平领三千军前往瑞灵山东,多打蓝旗,也不要恋战,只要和南军交锋便好。此二人得令而去,又吩咐曰:“先锋官徐策领一万军前往永宜东,渡过静水与郭萤合兵,定要先破范逸,后可不胜。”徐策领命而去,又曰:“右将军孙耀领一万军前往永宜北,白禄屯兵在此,切记小心,定要攻打三日方可退出。”言毕又说左将军文星曰:“汝领一万兵马,待孙将军攻打白禄,必求救于元涟楚承,到时率军救援,可准备在瑞灵山放火烧之,前部先锋尽皆兵败,楚承必不疑惑,可以放心行之。”

且说白禄兵分两路合围永宜,据周围十数城为根据,范逸在南白禄在北,日夜攻打,虽有损失,然城内兵少,坚持不住,几个先锋往来冲突,杀出重围前往洛川求援,正值徐策渡过静水,前往永宜南,夜晚行军白日露宿,消息不曾走得,等到渡过静水,消息急报营寨,诉说范逸未有准备,徐策乃吩咐如此,当夜静悄无比,一支穿云箭飞上天去,北军冲进南营,范逸未有准备,被杀的七零八落,死者无数,但见:

衣甲离身,刀刃弃手,月光微明之下千军被斩,冷夜吹风之际万马嘶鸣。天地残裂悲哭声,宇宙变色乃从鸣。一个个哭天喊地,未有还手之机,直把儿郎唤爹娘。

左右将校护着主帅逃亡山内,徐策不来追赶,与郭莹合兵,永宜南之危自解,范逸逃到一片枣林安顿下来,将败报传至白禄处,晔曰:“范逸新败,士气低落,盟主可以再分支兵马,前往永宜南与徐策决战。”白禄从其言,就令袁戎前往,等到与范逸会和,方知徐策已经进城,遂在南城安营,再使人下战书,二人拒不出战,大骂南军不敢攻城,南军也骂,白禄处自从走了袁戎,十余日过,正要出兵攻打永宜北,忽闻细作曰:‘北边走出支兵马,打着孙耀旗号,距此仅三十里,并未安营,只是缓慢行军。’禄曰:“永宜久攻不下,范文周新败聚义山,北边又出孙耀,有何计策可破两路之敌?”王颜臣曰:“某料孙耀援兵必是得知盟主要攻永宜,故而迟缓,今日不战正中其计,可使一营残弱,虚做旗号镇守北营,然后攻打永宜,孙耀必迟疑不进。”

群臣称善,白禄遂吩咐白熠领一营兵马,当道扎营,多打旗号以为疑兵,然后前往永宜北,与范逸约定南北攻打,当夜不能下,旦日细作报曰:‘孙耀得知有当道扎营之军,当日急行军,白老臣大败。’禄曰:“前有久攻未下之城,后有敌军截断归路,如今进退不得,如之奈何?”李昭旭曰:“范文周镇守南城,永宜之敌必不敢动,如今只可救援白老臣,先破孙耀,后攻永宜。”白禄从其言,先发信使前往永宜南,告诉范逸暂缓攻打,后领兵救白熠,两边各在半路上相见,白熠跪地请死,白禄免除,熠曰:“吾尊主言当道扎营,谁知那孙耀毫不理会,夜晚奇袭中军,一营兵马损失只剩数十。”白禄大怒曰:“今日定要与孙耀拼个你死我活。”话未决细作又报曰:‘孙耀使臣来见,要与我军决战。’白禄大怒,即刻点兵前往瑞灵山南,但见那瑞灵群山:

四五山头成点,七八上下难行,岖崎貌似登天之难。千峰垂连接瀑水,罗滕悬挂万壑边。弯行处有庄园缀点,千军万马踏平处,废在一边。此处本待登天路,丢了神仙。

孙耀看见此山大喜,当日安排退路,与白禄厮杀一阵,这是一万兵与十万兵,堆在山里,施展不开,厮杀时长,孙耀寡不敌众,暂退山内,白禄得胜一阵,安稳回营,不料旦日北营起火,又有孙耀使臣至,曰:“还敢进山决战否?”白禄大怒,要武士进帐将其推出斩首,众将曰:“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白禄拍案怒曰:“今日偏要斩使,扬我军威。”言毕喝令推出,不时悬挂首级于帐下,禄曰:“今夜寻找孙耀决战,定要收复疆土,然后南下破永宜。”众将应诺而去,孙耀得知白禄斩使,日子难过得紧,兵马折损无数,只剩一半,且多数带伤,几次教使臣前往洛川向曹寰求救。

无奈都是得不到回信,当时又知白禄要来决战,遂慌忙部署,虽然如此,也是大败于瑞灵山内,退出山中,前往北方躲避,又传心腹前往洛川求救,曹寰在洛川,一面吩咐元涟守将张园固守,一面吩咐救援孙耀,城内无兵调遣,谋划与南军决战,只等武贡一人,此时武贡传来消息,新楚七双两处皆是无功而返,武贡无颜返回,自回西靖去了,曹寰见此大惊失色,急与臣下商议,左右曰:“援军不至,纵有奇谋,亦不可成,不如退守洛川,再发使臣前往天府求援。”曹寰愤愤而出,自知不能得胜,遂吩咐一路使臣前往元涟要其固守,不得出战,又吩咐第二路使臣前往瑞灵山,告诉韩随黄平,与孙耀合兵,退守瑞灵山北,不要出战,若撞见南军,只管北走,又令第三路使臣前往永宜,告诉郭莹徐策,多放疑兵,然后从山里偷过,弃永宜退洛川。

此三路军吩咐完毕,不说前两路,只说使臣前往永宜吩咐郭莹,徐策愤怒曰:“城主主意若何?”萤曰:“大将军军令在此,今日就要退守洛川。”策曰:“吾等在此坚守数十日,如今不战而逃,丢弃城池于南军,岂不被天下人笑?吾只想不出此行有何道理。”萤曰:“依将军之意如何?”策曰:“以永宜为根据诱南军来攻,若能坚守百日,南军锐气不振,再与其决战,定获全胜。”萤曰:“若南军不攻永宜,反攻洛川,奈何?”策曰:“如此,正好出永宜攻其尾,南北攻打,南军必破。”萤曰:“将军所言甚是,吾自遵大将军令,而徐将军在此,吾定将此言说与大将军知道。”

言毕自行告辞,徐策暗骂几句,依旧不动心,只在此处坚守,消息急报曹寰,曹寰自顾不得,将此消息告诉李章。且说天府自从听到诸刘降楚的消息,自上而下尽皆震惊,不说其余之人,只说那李锆的亲生母亲何夫人,听到自己的儿子死在云度,当时气的晕了过去,左右皆来照顾,李章也来问候,夜晚何夫人残喘醒来,曰:“白日之事真实否?”左右尽皆低头,章曰:“诸刘氏狼子野心,将哥哥斩首在元极殿,母亲好歹将息身体。”何夫人恨的咬牙切齿,半躺起身曰:“吾今日就要报仇,请章儿下令,举全国兵马前往上阳助战,定要将刘极千刀万剐。”李章支吾不言,何夫人再三催促,李章只是不说,旁边的三个重臣曰:“刘氏降楚,声势浩大,若举全国之兵与其决战恐有闪失,如今只可步步为营,方为上策。”何夫人将眼斜着看这三人曰:“先主生前痛恨刘氏,见其心怀叛乱,早晚生祸,故而监察排挤,如今果然,汝三人皆是托孤重臣,奈何不从先主遗令,是何道理?我北军数百州城,千万兵甲,战无不胜,防无不成,今汝等假意为战,而成私心之事,当我不知?”言毕勉强起身,将床下木履拾起来砸这三人,左右慌忙拦住,何夫人大声哭号,不能动身,群臣勉强退下。

何夫人见走了众人,急忙招呼李淑,过了几日,李淑从寿夕赶回来拜见,这便是亲女儿见到母亲没有不亲切的,又见母亲消瘦,早哭出了声,大跪于地上曰:“与母亲多日不见,何如此消瘦?”言毕大哭,何夫人曰:“汝身在外城,如何知晓宫中艰难?”淑曰:“母亲不必瞒我,我已打探清楚,那三个自称辅佐的人别有用心,我今日赶回定要讨还公道。”何夫人听闻,如剂良药,急忙招呼女儿,压下声响曰:“事需从长计议,那三人非比寻常,一个巡防四府,一个主管军政,一个又主管政务,不可小觑,若事不密,反为所害,女儿可请小民上书,出兵平叛,到时李章定来践行,大军安顿在外,若遇乱贼即可进城剿灭,事半功倍。”淑曰:“那米融甚有谋略,王燊又有主意,恐见识得出来,反被所害。”何夫人曰:“若不前往上阳,又可前往宣封,此处还有个刘受,乃是汝父生前最忧之人,不怕他不从,女儿放心去,此处全有母亲,定教这三个贼子俯首称臣。”李淑从母所言,返回寿夕与冯王商议,这个冯王平日里最听老婆的话,当时写封奏疏请求出兵救援上阳,李章得知此事深感欣慰,此事被三个主政官知道,连忙商量曰:“听闻李淑连夜密见何夫人,今日冯王又要出兵上阳,恐其有谋,不可不防。”燊曰:“何夫人要我三人首级,此事好歹不要声张,若天府有变,大事休矣,只要冯王不动便好。”三人共同附议,要其返回寿夕,冯王见事不成,遂与李淑商议,李淑以何夫人之言相告,冯王从之,又吩咐使臣前往天府,上疏曰:

‘刘氏叛乱,占据数十州城,臣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相助平叛。南越成王与刘氏一类之徒,虽尚未易帜,然贼臣之心天下共知。磨刀霍霍,正欲掣肘,兵马与臣相当,又守孤城,臣不自量,愿率本部精锐陆师,前往宣封,誓要破此,心腹之患,以解府南,燃眉之急,臣日夜翘首,恨不能,心生两翅,朝日而至,望类准。’

李章见了奏疏不能决断,又与三人商议,只是不要冯王出兵,何夫人大怒曰:“刘受之心天下共知,只等沫化空虚便趁虚而入,今日正是平叛之机,奈何错过?汝等三人受先主托孤之重,今欲毁我李家基业,吾虽残弱之身,必不敢同。”言毕用大拐杖连打三人,三人落荒而逃,何夫人气虚,晕倒在地,旦日醒来又与三人说,燊曰:“刘受虽系刘氏宗族,然并未谋反,若无辜加罪,是不反亦反矣,若能用安抚之言使其平安,专治箔洛,岂不两全其美?”李章也在旁边劝曰:“母亲身体不好,好歹保重,不要过问政事。”何夫人曰:“汝岂知,刘受今日不反明日必反,此乃家中一洞衣衫一眼,若不根除早晚悔之无及。”说罢咳嗽不止,燊曰:“刘受之罪万死不能辞其咎,然宣封军不可小觑,不如先召刘受来天府,然后款待,或以软禁若下狱中,宣封无将,其余之人不足惧也。”何夫人曰:“刘受若至则不必出兵,若不至则需出兵攻打。”

众人商议妥当,三个重臣一起回府,陈米曰:“知虔奈何从何夫人所言?若不加兵箔洛,反而攻打刘受,是去小疾而添大患,何可以补救?”燊曰:“冯王地处边塞,出师不易,若能一纸书信召成王来见,此事岂不容易,若非此言,更有何语以对新主?”二人曰:“成王不至,奈何?”燊曰:“成王虽系刘氏,然未必反也,若不至别有商议。”二人无奈,暂从其言,就写封亲笔信送往宣封,当时刘受镇守宣封,左有宣州城主刘药,右有交义城主刘齿,得知诸刘氏降楚的消息乃聚会商议,平时虚打旗号,暗地约定,若天府出兵来剿即刻合兵一处,当时天府使臣来,刘受正与二刘商议。

二人见此尽皆回避,刘受整理衣衫,收了信函,等送走此人,二人方出,曰:“新主有何书信?”受曰:“信中所言刘氏之罪,非可迁怒于众,今有何夫人主张攻打宣封,若吾前往天府则无战事,若吾不往则大军压境。”二刘曰:“此乃天府之计,成王万不可往。”刘受也是如此主张,因此随便找个口实,就是不去,何夫人听到消息急寻三人,三人曰:“愿从夫人所谋。”何夫人大喜,急招信使前往寿夕,要冯王亲自带兵前往天府,曰:“兵贵神速,方可奇袭宣封,冯王未备粮草,可令章苑府主管准备,三军就在城外休整。”章曰:“叔王为国家除害,我愿亲自一见,在大德台践行,以慰三军。”左右尽皆称善,冯王领兵至章苑,见此兵马甚不一样,但见:

衣甲不同于色,参差不一,或红或紫,七彩全在身。十八般兵器样样在手,或有不同于世间之物,并不有名。大刀、大叉、大铁饼摆成一排;飞刀、飞箭、飞木弩连成一行。这边尚有高骆骏马,那里更有罗滕衣甲。千万声音齐吼,百排女甲喝彩。

冯王亲率一营将士准备进入天府,到达城下,只是前进不得,此乃城内明令,外城兵马无主政军符,不许放进,冯王无奈,暂教心腹安排镇守,自孤身一人前往元章府与李章相见,冯王亲行君臣之礼,等到参拜完毕,李章前往大德台与三军庆祝,冯王曰:“大军皆在章苑,恐臣一人之言难励人心,不如将城外将士请至台下一同庆祝,定能大获全胜,斩杀奸贼。”章曰:“甚好。”言毕使人通报三个辅佐之人,三人曰:“先主有训,外城兵马不得进出,此令不可废除,不如请冯王出兵,待得胜之日再进城来。”冯王无言,暂且从之,当夜就在城中,旦日出发,等到夜深人静,何夫人急寻女儿来商量,淑曰:“除非有三人的随身令符,方可打开城门,却如何能勾到?”何夫人曰:“我属下有个能飞檐走壁的人,只是身在牢狱,若能放出来,定能做成这件事。”淑曰:“这个只在女儿身上,现在就去。”何夫人嘱托数言,自在府里等。

却说这个贼偷并不有名,只因受了何夫人许多恩惠,因此报答,李淑前往狱中将这个贼偷放出,狱中一些看守谁敢不从?那贼偷听了经过,与李淑分别,喝了几壶烈酒,穿身黑衣,为守此言,又以利刃破皮割发,待一切都收拾妥当了,第一个前往王燊家,那王燊忙了一日,在桌前批奏文章小憩,贼翻墙而入,假意发出声响,调出随从,然后跑到屋顶上面,拆开几片瓦砾,将吊钩把王燊的随身令符勾搭出来,等几个随从寻声返回贼早跑出去了。又前往米融家,当时米融在府早歇,贼素知米融有一习惯,乃是闻鸡声早起,贼在府外假吹鸡鸣声,米融听到以为天亮,正准备起身,但见天色尚黑,当时生了一半闷气,回家歇息,贼见其不动又吹鸡鸣声,米融又起,大怒曰:“哪里来的畜生,不在白天里叫,却在半夜叫个不停?”左右前去查看,并未有所发现,米融回府休息,此时贼已将令符偷到手中。再前往陈介家,这个陈介平日里与姚遂要好,因此夜不在家,二人通宵达旦商量战事,贼见不好下手,遂装做随从端茶送酒,一个快手将令符偷在手中,后世有篇《三五七言》单写这段何夫人借贼盗符的事,曰:

母在府,哭悲号。枉送他人手,声叫比天高。欲与仇人血两刀,不堪回首恨未捎。

灵效手,变声口。苑府常四走,满院动手肘。一夜三府过贼偷,空梦虚枉易变缶。

三个令符送给李淑,李淑就令打开南门,冯王亲自当先,将三个辅佐之人召唤到元章府,何夫人端坐在上,三人听闻却为时已晚,被几个将校抓来,何夫人曰:“先主生前待汝三人不薄,委以后事,今何与外臣勾结,意欲谋反,汝等今日授首,有何理说?”三人面面相觑,只是冷笑,融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大事休矣,臣虽死无恨,待南军攻取四国之地,臣与先主一行,与夫人属下,并害国之臣一同相见。”何夫人大怒,将三人夺官罢爵,下在狱中,又将些与三人主管的重臣全部罢免,赐王燊鸩酒,赐米融白练,可叹二人未与南军决战,皆死在狱中,沈知儒有诗曰:

越月河池一览书,计上随学笑师途。二十余年用心治,可怜狱下一酒无。

米家良子在朝堂,三服亲眷废为属。今日梁上一白布,三尺绢绒良臣蛊。⑥④

‖⑥④诗词-注:龚询笑学,典出《三国齐传》龚询,字文衡,三国期齐国学者,龚询从小就很聪明,但不喜欢学习,先生讲课的时候,他趴着窗户看外面的风景,先生过来批评他,龚询说:“我听说您小的时候,特别喜欢学习,但为什么现在连养家都特别困难呢?”先生听完就和龚询辩论,最后龚询说:“您所讲的那些东西,现在的文人都会,我们学习几年,就变成了没有用的,与其这样还不如趁着大好的年龄去踏足世界,这样不是更好吗?”龚询后来成为大学者,而先生还是先生。龚询笑学比喻对于那些死板的东西应该舍弃,而不是应该用过多的时间去研究。王燊小的时候也和老师辩论过;米融在北国担任重要官职后,他叔叔辈的、爷爷辈的、和自己小一辈的宗亲都不用他们做官,以免他们借助自己的权势来危害国家,这件事被后人称颂。‖

三人已死其二,又说陈介下狱,平日里与姚遂要好,姚遂见宫中有变,三番五次上书何夫人曰:“先主托孤三人,如今王燊米融,自取其败,死不足惜,然陈介乃先主心腹之臣,时常爱惜,今免其死,遂愿率本部兵马前往洛川相助曹将军,若能上依夫人洪福,下借官军能破南兵,且饶一死,若有一战之败,遂愿甘与同罪。”何夫人从之,并不追究陈介,姚遂叩谢隆恩,缓缓退出,率领本部兵马前往洛川助战。

正是:两番用计不能灭,宫中自有根除人。不知姚遂前往洛川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