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和盘全书之情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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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白文璧药鸩六将 沈浩通杀妻绝刘

却说三个参政官前往元章府问计,李节残喘曰:“白禄反复小人,顺如之言正合吾意,吾命不久远,若能见到白禄首级,能胜良药多矣。”众人从之,就教曹寰武贡领一队精锐前往平抵南门,又教李虚李琛领一队精锐前往平抵东门,两路军约定同时动手,攻进城内将南军杀尽,介曰:“知虔所言不无道理,可再遣一队兵马在后,若胜则趁势追杀,若败则在后接应。”三人皆从,就令刘之在后负责,这个刘之是如何出狱,又是如何坐镇群城的且下一回说。刘之领了军令,埋伏人马在后接应,等了两日不见动静,白禄早先算计,将些兵马埋伏在茂林深处,等到曹李两路军来到,就地厮杀一阵,北军退出平抵,刘之在后接应,返回吐竹诉说中计,白禄在平抵点兵曰:“北军贪得无厌,虽胜却要斩尽杀绝,今退无可退,除非死战,得功名以回家乡,众将士岂有种乎?”台下齐声喝彩,愿与北军决战,白禄大喜,又分三支兵马准备一战。

令楚承为右骑营大将军,先前一班文武尽可调遣,范逸为左将军,将徐靖生前一班文武收在麾下,自己统领中军,城门楼上换上战字旗,这个消息急报天府,当时李节的病一时好一时坏,总之是心气不顺,听了曹寰等人兵败,恨的咬牙切齿,随即传令将二白绑来,当众掏心挖肺,当日在府中找到白圻,白悸却不见了踪迹,遂曰:“府中把守森严,白悸定跑不了也,不如封锁四门逐一搜索,只要他活着定能找到。”李节从之,就令左右将元章府关闭,一间一间来搜。且说白悸在元章府,早就知道白禄出尔反尔,当时在府里有几个相识的人,一个是元章府中主管米粮登记的粮官,名唤郭颜,字子康,又有几个在门外站岗的头兵,一个名唤乌鹿干,一个名唤南宫越,当时将白悸藏匿在粮库之中,把些稻草、粮米来遮掩,寻找的士兵都找不到,介曰:“那白悸曾在天府为官,府内定有与其同谋之人,纵能逃得了一时也难出城去。”李节从其言,先传令刘之固守,然后关闭元章府,进出都要盘诘清楚,只是不要跑了白悸,适逢年中佳节,天州一些地方官员、李氏族亲、刘氏文武都来拜会,劝说李节修身养性,李节操心劳累,如今巧在年中,众人欢喜,因此不再过问,只要刘之固守,但见:

天府城中喜气洋洋,四府八院一派和祥。往来庆祝的官员如侍从、婢女一般多。闲逛的商会富人如街头乞丐一般齐。四十余年年盛会,莫如此番用心良。

却说岐黄六将都从群城赶回来参见李节,报告群城战事,尽称有罪,李节摇头笑曰:“汝等尽心尽力,何罪之有?”众人惶恐,节曰:“欢喜之时不要说起军旅。”众人暂且退下,忽有一声高喊从外传来曰:“冯王有贡品呈来。”言毕一行使臣从外小步跑来,将一盒不知名的东西放在桌上,先不说这个礼品,只说冯王此人,本名冯小民,是个布衣百姓,因为诛杀文鳌有功,又与李节的女儿李淑要好,结为夫妻,赐号为冯,封地在七双宁凉一带,世人多称其为冯王,取缔小民,冯王常住寿夕,不喜走动,只在城中享福,又说宁凉一带素产一种树果,清爽可口甚为好吃,其实就是草莓,冯王不喜出门,因此传唤使臣带了贡品与些树果前往天府庆祝,府中有些近侍专门为主上品尝食物的,曰:“无事。”左右曰:“滋味如何?”曰:“甚美。”节曰:“难得冯王有心。”言毕将些贡品与群臣同食,群臣见此树果浑身通红与血一般颜色,都不愿意吃,推辞好了久,那岐黄六人看见,谓众臣曰:“好吃便好,何惧之有?”

言毕好生不客气,将一堆树果拿在怀中,众人正闹的欢喜,殿上又有一个熟人,乃是燕川兵马大将沈铖,与东府教育官段洲要好,当时饮了许多酒,醉了七八分,见众人都来打树果的主意,因此摇晃着向前将段洲推倒,抢了一把来吃,这几个都是练武的人,那段洲以为是好玩的事,并不在意,熟料旁边还有个李氏的族亲,乃是章苑府大将李莘,与段洲也是挚友,平时最看不惯这个沈铖,当时也喝的醉醺醺,酒劲儿上来,将沈铖一脚踢翻,大骂曰:“你个大街上爬起来的人也敢在这耍威风?今日要你起不来。”言毕就去打,这热闹着过年好歹是高高兴兴,眼瞧着这么一出,都急忙赶过来劝,那沈铖也是个急脾气的人,又是身份高贵,被当众辱打,随即起身与李莘扭在一起,正是打的鼻青脸肿,节曰:“全部滚开,这几个捣乱的人全都抓起来。”

二人被李节一说酒醒了几分,慌忙跪下,李节大骂不止,要左右将其迁出,当日不欢而散,且说沈铖与李盎要好,只因二人都好道术,喜爱炼丹,都是当初白悸与几个亲信鼓舞所致,李莘回府倒头闷睡,旦日早晨醒来,心知沈铖是段洲的好友,当即悔了三分,适逢段洲来见,二人叙礼毕,洲曰:“你二人做的好大事,以后如何见面?”莘曰:“那沈铖是个什么东西,早看他不顺眼,今番正好与他断了,如何?”段洲只是不许,二人争论了好长时间,段洲把些好话来劝,李莘听的不耐烦,过了两时好歹回话曰:“昨日已然出了手,那厮如何肯做罢。”洲曰:“昨日只因抢了许多树果,不如今日要我做东,你二人都来,一起吃些如何?”李莘虽是不愿,但好歹从了。

当夜李莘差了几个侍从,挑了些礼物前往沈铖府拜会,当时沈铖正气,忽听侍从回复,脾气稍微好些,又取了屋内珍藏的丹药回赠,要其来日同见段洲,侍从得话原路返回,将丹药转送李莘曰:“沈将军说此丹能治百病,久服可飞升太虚,又能强壮身体,教习武艺。”莘曰:“这从市井里出来的人就是能夸好大口。”言毕先要侍从吃一丸,李莘正好有事走开,过了两时猛的想起,将丹药取来,又见侍从无事,遂自取一丸吃了,良久自觉舒适,又将一盒丹药全部吃了,当夜精神饱满,竟一夜不能安眠,翻来覆去精神百倍,勉强挨到来日在段洲府与沈铖吃酒,将些不开心的事全部忘了,酒过三巡,李莘将昨夜吃药的事说了,沈铖笑曰:“大将军果然不懂,只吃一丸便好,几十日也只要一次。”三人呵呵大笑,等到席散李莘又要了许多丹药来吃,属下曰:“已用尽矣。”沈铖大怒,见此丢了面子,与属下同回府内,要炼丹的术士再练。

且说这个术士名唤舟虚,本来是个欺世盗名的人,以往在白悸属下做跟班,炼制了许多丹药都是盗取来的,好歹换来了许多荣华,只是要再炼却多日不得,这事也不是凑巧,那元章府中的守门人乌鹿干本是蛮夷人,当初被白悸提拔至有今日,当时打听沈铖要炼丹急忙告诉白悸,白悸听闻后脑袋里闪出条计来,当夜找来许多炼丹的药材、岩石粉末、树脂精油,这些东西元章府里的药府都有,炼成许多与前番一样的药丸要乌鹿干转送给舟虚,乌鹿干听话而去,找来舟虚吩咐如此,舟虚大喜,将许多丹药打包成几批送给岐黄处的人,李莘用的最快,又着实好吃,不久便又来要,沈铖吩咐多给一些,只是这次吃的不好,当夜李莘就死在府里,左右尽皆不知,旦日方才看清,见其安然无恙,如生活一般,两只眼睁开面无苦楚,就是没了气,李家人嚎啕大哭,一时想起那沈铖给的丹药,哭丧着脸都来沈铖那里打骂,沈铖被骂的张口不得还嘴不能,浑身上下八张嘴说不清楚,当日不欢而散,此事未过七八日又传来个消息,李虚李琛两兄弟也死在家里,与李莘一模一样,都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后有诗曰:

将军常驱十万兵,百战百胜向敌行。双刀杀破贼子胆,弯矛刺破千层毡。

安时酒来千不醉,盘旋湖海斗恶鱼。可怜一丸红药案,家中老床身先瞑。

早有人将此消息告诉沈铖,沈铖大惊失色,汗流遍体,急寻舟虚曰:“这药好歹是你炼的,若是有人寻上门来,你出去挡。”舟虚不慌不忙曰:“大将军也以为是炼丹的缘故?”铖曰:“管你有没有缘故,好歹都是吃了死的。”说完这句话,那李虚李琛两家人都带甲士来寻仇,大骂沈铖,沈铖满心无奈,将舟虚一把提出,放在门前曰:“炼丹的事都是此人做主,与我无关。”舟虚见不济事,急唤左右将些丹药取来,一把吃了两盒,后谓众人曰:“此乃飞升太虚之药,奈何能吃死人?非药之过也。”众人议论纷纷,见舟虚无事也就做罢,正好李莘的亲生儿子来到,名唤李秉,年二十一岁,虽是虎将之后,但不好武却喜文,当时从家中取了父亲还未用完的药,曰:“汝若吃了这个我方信之。”众人都把眼来瞧舟虚,舟虚定了定神儿,未过五步,一把跪在地上,大哭指画,眼睛斜瞧,指着沈铖曰:“都是大将军指示,罪该万死。”

言毕叩头流血,沈铖大怒,拔剑欲斩之,众人急忙挡住曰:“汝乃罪恶凶手,元章府里汝定跑不了也。”言毕牵着舟虚前往元章府,李秉跪地哭曰:“可怜父亲未征疆场而殁,却被小人谋害,在天之灵何可安暝?”李节将事问了清楚,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说不全,把眼来看舟虚,虚曰:“卑职从事大将军府多年,早闻其与李氏多人不睦,时常咒骂,至半月前元章府内与章苑将军不睦,大打出手,归府之后怀恨在心,先假与教育长在府内平息,后制丹药,最先之药确实真实,有强身强武之能,此后一般丹药却内置鸩毒,若食用之或当时丧命,或三五日或十余日,因此数有先后,与成王平王数谋,杀害李氏之计归罪一旁,虚本江湖术士,上垂恩诏,死期已至,不敢隐匿滔天重罪,死不足惜,但章苑孝贞数将之屈不得昭雪,心何可以安?今日愿血溅五步。”言毕就往金柱上撞,左右急忙拦住,舟虚假借一声吼叫昏倒在地,李节在上看的真切,先将沈铖下在狱中,后来舟虚妄死,不知是谁人主意,此事暂且不提。

沈铖听完舟虚一番言辞,气的几根黑发变成白色,转头见李节,顿时一口闷气堵住身心,吐血一口也昏过去,殿上一些文武皆知沈铖是何夫人的心腹,李氏宗族又看不上他,因此尽皆上书请求重办,这便是祈求无事平安,偏偏有事没事的都找上门来。李节在气头上说不出话,要人将沈铖丢在狱中,将一切官爵全部免了,又超收了沈家府宅,常言落魄无路之时方才见识出来有几个真心朋友。不过几日沈铖自己醒来,喊了半天也没见个活的,门外都是小卒议论的恶言,沈铖急忙通了好些银两,将话带到何夫人那,不久狱中的小卒回复说何夫人就在府内,竟三日不能相见,现跑到亲生女儿那里去了,因此无话,沈铖闷闷不悦,又将些剩余值钱的都拿出来,要其再往平王府成王府去求说清楚,狱中的小卒急着去慢着回,又是一个没见着,打听得知,那老平成王刘矫病重昏迷,又听到些不好的消息,因此两只眼睁不开,至于成王府早就被人监察,门口都有站岗的军士,因此不能得见,沈铖顿足哭曰:“何期反不如小吏之初也?”旦日沈铖之妻来见,此人乃是平成王子刘广的女儿,名唤刘姬,当时跑到狱中与丈夫相见,说些元章府的事。本来有些重臣将士求情,只是一日主上正是心动,忽闻平王府外有烟花之响,李节派人打探,回复曰:“平王府中似有庆祝的事。”

此时李鹄又被毒死,李节心中悲伤,听到这个消息当即罢了念头,李鹄死后又有两个被毒死的人,都是李氏族亲,加之前后一共毒死六人,都是与李氏相关的,李节听了旁言要把罪过算在刘氏头上,因此与刘氏相关的都躲起来,谁敢出头?铖曰:“只怪我连累了你。”沈夫人曰:“丈夫不要担心,我再去打听些消息,若有些好的定来告诉。”二人洒泪而别,沈铖在狱中等,不过数日沈夫人又来探视,心知主上深恨刘氏,除死不能方休,遂怀揣利刃来狱中探视,与丈夫说些离别的话,后吟词一首曰:

江湖日短,四海寸目。一时方恨绝情少,自娱百花齐鸣早。绝期悠悠,望君汝苟。漂泊虚雷待月卯,荷花池旁系小袄。

执子之手,见君双眸。旁毋无物沁岚秀,几登山河对玉欧。怜花茂早,终此为忆。遥遥直耸见峰高,高不胜寒月满刀。

吟罢乃自戕而亡,沈铖痛哭流涕,等到缓过神儿来先将其放好,说话与门外的小卒知道,报李节曰:“沈铖为绝刘氏之义,现将刘广之女刘姬刺死在狱中,请主上监察。”李节听到这话好生不信,将些亲近的人派出去查证,回复曰:“确实如此。”李节大喜,旦日便将沈铖放出。文史公曾云:‘铖与刘氏为伍,主上常深恨之,铖为绝刘向李乃杀妻灭之。’庄公又云:‘铖杀妻与否死不足惜,恨逍山事不能早至。’⑥⑩

‖⑥⑩庄公、文史公-注:文家的学者每朝每代都有,并且都有记录重大事件的责任,人们都称这些人为文史公,也就跟古中国的史官比较类似,比较出名的有记录三国时期的楚原,还有记录后永期的田邡,这里说的文史公,是齐国初期的时候,坪原人高临所写,高临本名陈临,因为坪原是武皇高齐的故乡,因此将坪原一带的百姓部分赐姓为高,高临写这段话的意思就是说沈铖是故意杀害妻子,以此来博得李节的宽恕。庄公指的是齐庄公高极,也就是高炽的儿子,也是齐国的第三位君主,高极素来喜欢白李的这段南北战争,并且下过许多判词,高极也认为沈铖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为了荣华富贵而故意杀害自己的妻子,他后来战败身死是死有余辜的。‖

沈铖叩谢大恩,曰:“铖无以为报,愿率本部兵马前往群城,誓与南贼决一死战,如若不胜,愿受极刑之苦。”李节从之,打发沈铖去矣,燊曰:“白禄能深入天州者,只因后方稳固,西州与萍溪等南方之土,兵马尽在西方,若能遣支奇兵转攻南下,破武奉百城之地,镇守上富以遏冲远,到时白禄纵能攻破群城,尚有归乎?”李节大喜曰:“非知虔所言,吾几失误,然谁可为将前往濮关。”燊曰:“成王刘受镇守宣封府多年,又邻近濮关,若能用成王为将,必能得胜。”李节听到一个刘字心里不好受,曰:“堂堂殿上文武,竟无一人能领兵作战,前往濮关否?”遂曰:“遂愿前往濮关,誓破中西两州以效主上。”节曰:“有弋韦为将,吾无忧矣。”言毕授令姚遂为镇南将军,节制微丘通行等十四城兵马,将校均可自选,燊曰:“不可,崔炎使勇虽勇矣,然非为将之材,此计干系重大,若一朝兵败全局毁矣。”姚遂大怒,眼睛着斜看,以手指划曰:“汝敢小觑我,今日要与你比个高低。”王燊不是武人,被姚遂在殿上追着跑,李节慌忙令止曰:“可点姚遂为大将,刘受为副将,相辅相成则可无事。”王燊欲再说,旁边的米融、陈介早把李节来夸赞,因此无言,众臣择一吉日,李节登坛拜将,执姚遂手谓众将曰:“今日出征南讨,话不尽言,待得胜之日再与众将庆功。”

台下齐声喝彩,姚遂上马与众人辞行,早到宣封府内,尚未见到刘受,忽听其病重不能迎接,左右曰:“刘受如此无礼,大将军必有一番重责。”姚遂尚未决断,忽有成王府近侍至,曰:“成王病驱沉重,不能见望,万祈恕罪。”遂曰:“成王染疾,不可妄动身躯,吾当亲自去见,方显诚心。”言毕与成王府人一同去看,用了几个心腹良医来瞧,果然是非疾乃病,昏迷不醒,姚遂观察良久,曰:“成王无恙,吾当亲自照料。”左右惶恐,姚遂亲取药汤喂刘受服用,当日照顾到四幕闭合,一夜无事。

后来一连十日如此,等到刘受醒来,左右说姚遂期间言行,刘受惶恐曰:“何烦将军如此恩待,吾心不安。”遂曰:“成王乃爵之长者,虽有一时为将之别,何足挂齿?”刘受大喜曰:“将军诚能如此,南军些许狂贼草寇,何不能灭?”二人抚掌而笑,共说南下之事,遂曰:“南北接连之处以西州最近,此时南军未有准备,若一战能破上富,居高临下,其余十数州城乃掌中之物,成王岂有意乎?”受曰:“非也,上富关乃西州首要,平常皆放重兵镇守,何况此时要害之日,若破西州除非用虚实之计,先使弱旅假攻关口,后转道越山,分两路军行进,破三穗定郎,到时三路联合,上富关乃囊中之物也。”二人各执一词说了好些时候,至晚不欢而散,各自去矣。

正是:一时怜来一时威,方到险处各自吹。不知姚遂用兵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