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和盘全书之情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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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曹寰威震兰屏山 刘之火烧四方塔

却说徐靖前往下丘挑战,数日不能下,正愁无计可施,曹寰突然从山中杀出,徐军衣不曾穿,马不曾骑,被打了个正着,踩踏被斩者不计其数,徐靖自领护卫营拼死杀出,臂中两箭逃到繁阳,禄曰:“可曾打探是何人领兵?”靖曰:“新砚主管曹寰。”禄曰:“曹寰是何人也?”滕印曰:“曹寰本名曹术,天府青仙人,字青仙,师从胡僚,岐黄六人皆是将帅之才,多蛮横力大,脾气暴躁,唯曹寰有文家之风,乃文将者也。”禄曰:“繁阳城外尚有刘友之兵,下丘又出曹寰,今有何计可破两路之众?”沫曰:“繁阳易守难攻,李节岂能不知?恐刘友所率之众乃疑兵耳,曹寰所出兰屏才是精锐。”众人点头称是,正说话间,细作曰:“刘友大军在繁阳城外三十里,不知为何原路返回。”禄曰:“炎通所言是也。”靖曰:“愿再祈一队兵马前往下丘,必一战雪耻。”白禄从之,将西川军一万交付徐靖,晔曰:“可再随一员大将在后援救,若胜则不必出,若败则在半路解救,如此可保万无一失。”白禄从之安排。

就令范超领一队兵在后跟着以防不测,徐靖前往下丘,半路上忽有曹寰使臣至,徐靖教请进入,曰:“我家主人有书信在此。”徐靖自取来看,其信中曰:“吾知徐将军虽败必返,今在路上布阵,还请徐将军来决战,还敢战否?”靖曰:“汝家主人在何处等我?”或曰:“在兰屏山下。”徐靖将十两金交付两使,要其回复前往,两使欢喜去了,徐靖又要细作前往兰屏打探,回复曰:‘兰屏有大队兵马打着曹寰旗号,中间百里无一伏兵。’徐靖听闻回复不禁大惑不解,聘曰:“恐曹寰无计,只要将军决战。”靖曰:“山中无兵,吾何惧也。”言毕倍行赶路,旦日中午到达兰屏山下,果见有大队北军,下设香案,曹寰端坐在上品茶唱诗,见徐靖至就令属下将香案撤下,跳上马来,左右护卫皆披挂上马,曰:“寰在此等候两日,上卿奈何姗姗来迟。”靖曰:“汝雕虫小技,只好瞒过平庸之辈,如何瞒得过吾?”寰曰:“寰真心要与上卿决战,有些伎俩亦不敢为,只是不知上卿还能战否?”徐靖呵呵大笑,令人擂鼓吹号。

三通鼓罢,两边各喊声杀,属下将士一齐拍马,不过一刻曹寰率先鸣金,兵退二十里,刀枪剑戟沿途丢弃无数,南军一路抢夺,聘曰:“曹寰偶有小战直至如此兵败,恐其有谋,将军不可不防。”靖曰:“下丘百里无地可以埋伏,有何可惧?”言毕不听刘聘所言,沿路追杀,曹寰退二十里安营,再使人前往徐靖处下战书,徐靖见中途并无埋伏,遂下令拔营,第二日赶到与曹寰厮杀一阵,曹寰又鸣金败退二十里,徐靖得了营寨第二日又见战书,于是又前往,曹寰连败五阵,退到兰屏山下又败,将兵马转至山内,徐靖不敢大意,又要几个细作进山去看,回复曰:“山中并无埋伏。”

徐靖见此,不听刘聘所言,进山追杀曹寰,又胜几阵,等到茂林深处,北军愈杀愈少,徐靖恐其有谋,不敢追杀,将所有兵马撤在山下,全军立刻拔营,聘曰:“北军在山上安营,将军奈何要往别处?”靖曰:“曹寰欲使诈败计钓我,等到大意时再来攻打,吾偏不教中他计,刘友距此仅四十里,吾不在此与曹寰决战,前往会水先杀刘友,此亦可报下丘之耻。”聘曰:“将军果有心腹良谋,曹寰只是一时之胜,万不可及也。”徐靖呵呵大笑,先使五百军士留此,半夜多举火把以为疑兵,兰屏山与会水相隔百里,刘友在中间安营,两边隔着几座大山,若走大路需绕道数十里,若直接过山则近数十里,徐靖领兵从此间经过,向导官告知兰屏地势如此,靖曰:“兵贵神速,曹寰从兰屏山杀出正是如此。”聘曰:“可先使人在山中打探,若无埋伏方可行走。”靖曰:“曹寰在兰屏山设计杀我,这里如何有兵?”言毕传令加速赶路,等到一半,天上飞起一支穿云箭,两侧举起千百火把,徐靖心知中计,急忙要走,却为时已晚,山上伏兵对准当头便射,可怜徐靖为战一生,当时被射死在兰屏山上,后有诗曰:

将军身在贵士胄,自少愿把英豪交。一眼度势举叛旗,为下之吏斩苏悉。

壁城扬尽天下名,三信言辞万军祈。兰屏山上敌对手,万箭穿心九泉西。

山中万余兵马所剩无几,刘聘也被射死,剩下几百个小卒拼死杀出,当时白禄正与众臣商议攻打会水,败兵源源不断,诉说兰屏兵败,徐刘都被射死,白禄大惊失色,一连问了三次,方才确信无疑,堂上议论纷纷,争喋不休,禄曰:“范超领兵在后为何不救?”或曰:“徐将军当先进山,范统领在后跟随,要去救时却为时已晚。”徐靖的大弟子袁戎,字立甲,武艺高强不通谋略,独领一营为护卫军,并未与徐靖一同,因此无事,在庭上听闻徐靖兵败,曰:“曹贼杀我师父,戎愿祈一队兵马前往兰屏山与其斗个高低。”李昭旭曰:“徐上卿乃灵山大将,如今兵败战死,三路军只剩主上一路,孤掌难鸣,可差使往茗菱告知楚将军来助战,南北同攻会水,方可得胜。”

袁戎见无人答应,李昭旭又要上书请旁人,大怒曰:“曹寰不过是一时之计,瞒得了别人,却如何能长久?盟主不肯发兵,戎愿率本部前去厮杀,若不成功,甘受重罪。”李昭旭曰:“天州全境精锐尽在此处,李节亲自坐镇,此时关键时候,盟主不可失一时之意,而悔全局之势。”李袁争了好长时候,口干舌燥,愿听白禄决断,逸曰:“义援乃用兵良将,吾等皆不如也,虽然如此却两败于兰屏,数万兵马所剩无几,立甲不过一营将士,马不过百匹,人不过千余,如此能与北军一战耶?北军兵临城下又不可不战,不如只在此处,北攻房宁,先得小胜再思良策。”白禄就从范逸所言,也不用袁戎攻打曹寰,也不用使臣宣召楚承,就令雷昆为将先攻打房宁,然后再议。

话分两头,且说曹寰在兰屏山大败徐靖,名声大振,捷报传至会水,李节晚上听到一夜不能安眠,旦日谓群臣曰:“汝等皆言青仙不通武艺,只好在新砚处练兵,今又如何?”左右尽皆称善,言毕差人前往下丘,赏赐千金,并与属下同喜,融曰:“白禄连败,损失极多,必不敢轻易动手,南军数十万兵马,皆安顿在繁阳外,刘城主的疑兵此时攻打吕辛,正是时候,到时南军动,我则别有奇谋可破。”节曰:“子襄之意如何?”隆曰:“总管之言甚是,用兵之道贵在虚实耳,刘城主赶了许多路,南军必无准备。”李节从之,就令蒋捷为使,取军令符前往,告诉刘友攻打吕辛。白禄兵至繁阳,数十万兵马不能全在城内,将全军分做几处安顿在周围,辛义陈爽领一队兵马,吕衡滕印领一队兵马在繁阳南城,刘友率军在繁阳会水之间来回赶路,细作告知几次吕衡皆不以为然,三军未有准备,恰逢十一月份天气下了场大雾,降兵降将多以游戏为乐,刘友将一半兵马去打辛义,两边约定同时动手,都打支刘字旗,正是:

两处兵马同时兵败,这里看见刘友,那里看见刘友,不知几处是真,几处是假。原先传话的说,有敌军偷袭不当真言,虚实不分,守城不防,数万兵马损失大半,一个个哭天喊地,一群群泣不成声,主上窝囊在心头,属下落魄在路上,呜呼哀哉。

白禄在繁阳,正听雷昆攻打房宁,虽是小城弱旅,攻城之后却损失数千,叹曰:“胜亦可耻。”属下纷纷口耳小议,不过几分又有细作说吕衡大败,白禄大怒曰:“繁阳与会水之间数百里皆是平原,刘友千军奔袭,奈何未有消息?”话未绝又有细作曰:“刘友奇袭辛字大营,圣洁使未有准备,我军大败。”白禄暴跳而起,险些栽倒于地,曰:“吕字先败辛字又未有防备,何故一夜之内两处皆有刘友之兵?吾要亲自提兵共破刘曹,以雪数败之耻。”政曰:“曹刘共有多少兵马?”或曰:“两处共有四万,多是川门新砚之众。”禄曰:“不用管他多少,吾意已决休得再劝。”左右不敢多说,白禄点兵五万,用陈爽做先锋,将辛吕收在军中前往下丘,细作曰:“曹刘得知主上攻打已退入城内。”禄曰:“鼠辈耳。”言毕就要攻城,左右曰:“下丘虽弱,然防备众多,若要强攻,胜负未可知也,主上不可轻举妄动。”禄曰:“兰屏繁阳之耻就此做罢耶?”左右曰:“不如先在城外安营,诱其来攻,到时再埋伏,必能得胜。”

白禄从其言,在下丘城外十五里安营,先随大队前往城下,喊曹刘出来说话,二人不慌不忙在城上曰:“白盟主还敢攻城否?”禄曰:“汝二人亦是大将之辈,如何缩首畏尾,不敢决战?”二人曰:“白盟主万万不要生气,吾二人在城中等候,今日果然等来,怎敢相会。”白禄暂忍冲天之怒,拍马而回曰:“曹刘欺人太甚,汝等有何奇谋可破二人,吾愿许以富贵共分之。”政曰:“北军守卫之城外面皆有四塔,曹寰移兵城内外方虚弱,可先使一队兵马攻占四塔,到时别有理会。”禄曰:“塔城相隔不远,若要出兵攻打岂不是自驱赴死。”祝政在其耳边说话如此,白禄从之。

旦日细作报入下丘,说城外丢了四塔,寰曰:“四塔皆有重兵驻守,且距离城池不远,如何没探个明白?”细作曰:“南军趁夜而至,将数百精兵打扮成百姓模样,将看守将士杀害,因此未探清楚。”友曰:“四塔乃修城时建的瞭望所,虽高而容不得数十人,虽固而不能镇守强军,南军不来攻城却要夺塔,有何用处?”寰曰:“城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塔城相聚不远,下丘乃弱小之城,墙门不固且地势低下,若南军占了四塔,居高临下,上有数十弓手,下放重兵镇守,何可以挡,此乃反客为主之谋。”刘友尚未相信,忽听门外敲锣击鼓,守城将士曰:“南军突然而至,声势浩大,请城主前往。”二人慌忙跟去,白禄得了四塔,塔下放重兵镇守,多放盾牌,塔上安排数百弓弩手,对准城上便射,数日如此,白禄呵呵大笑,与众臣再往城下唤曹刘来说话。

二人不至,要属下传话曰:“白盟主千万不要走开,塔上箭矢若无,城中尚有千万赠送。”白禄不欢而回,在寨中又令射了几日,曹寰死伤惨重,与刘友议论,刘友只要出战,曹寰不许,二人争论了好些时候,友曰:“四塔无用,不如连人带塔一起烧了,也好让南军死心。”寰曰:“塔下有重兵镇守,日夜防备,如何点着?”刘友默不做声,低头而回,先教军士准备硫磺、木油等点火之物,又要城中工匠做了许多长长的大圆棒子,将城墙上加高加固,好歹要比城外四塔高些,准备齐全后,等到夜深人静,要弓弩手用火箭将塔外点火,塔上只有几十个官兵,中间梯子又无容纳之处,几十个官兵看见着火慌忙要救,却无水无土,救不灭扑不完,刘友又令将许多大圆棒子掏空,让军士站在高处将木油灌入,直接烧在塔上,四方塔一起点火,顿时火光冲天,可怜塔上数百南兵无一生还,不被烧死便跳下去摔死,互相拥抱,四处践踏,无立足之处,惨象不可目睹,有要逃下去的也被射死在下面,四塔烧了两时方才熄灭。

败报传于南营,禄曰:“如今四塔皆毁,奈何?”群臣无言以对,细作曰:“李节听闻下丘被困,现点李虚李琛为将,率军五万来救,距此已不足五十里。”禄曰:“李虚李琛,是何人也?”衡曰:“二人皆是李氏宗亲,与章苑大将李莘西靖兵马元帅武贡,东府教育官段洲并曹寰四人同守岐黄,乃六将之一,武艺高强,精通阵法,今二人皆至,不可不防。”义曰:“管他什么岐黄鸟人,盟主不必听这群胆小出主意的,守城的我自跳不进去,那在中间赶路的还怕个甚,就与众兄弟前往凌微路,与那李什么大杀一阵,也好解气。”辛仁自去拉住,辛义自嘟嘟囔囔曰:“来这里也不打两个人,早知道在老地方呆着也是好。”白禄自思不能决战,遂率众军返回繁阳。

当夜心思沉闷,在花园里闲走,不禁想起灵山中的白圻与崔夫人来,在此不能破敌,胜负不知,心中多有懊悔之意,当夜正在府里发呆,雷昆求见,白禄传话在花园里见面,叙礼罢,昆曰:“盟主安乐否?”禄曰:“四方静而无声,左右动而无物,如何不乐。”昆曰:“四方安静而不靖安,左右无物而心中多悲,如何有乐?”禄曰:“公盛欲学山林墨客谈笑风生耶?”昆曰:“不知盟主是否想起灵山,有罢战言和之意。”白禄挑起两眉,从石桌上端起杯茶曰:“听闻公盛门下有二张,不知此言是何人所说?”昆曰:“是张晔。”禄曰:“可是那个先说刘之,后来又巧破繁阳的张罩景?”昆曰:“是。”禄曰:“何不请来当面说话。”雷昆从之,打发使臣教张晔来见。

且说地裂府有两个义士,虽姓张而非亲兄弟,一个是东莱州张宁,一个是石阴城张晔,张宁在灵山未随出征,张晔在营内做参军,在府内听说白禄有请,遂整理衣冠,想起许多要说的话,至此叙礼毕,禄曰:“罩景如何能知吾心中之事。”晔曰:“盟主自兵越分界,虽沉阳四关偶有小败,然一路攻打未尝有失,此时正是心高意满,欲速成而失心智之际。盟主深知永史,可知田宿叛乱,杨亮欲朝日平叛,致使资东兵败,数十万援兵灰飞烟灭,惹得抑郁而终,而其子杨易与贼相隔数年之长,终以残弱之师而破残暴之众,此所谓大势之局待机而变动者也,十八王史至于三国之乱,凡此胜负之数不可胜记,盟主若能以此为鉴,屯兵群城数处,以守为攻,待机而动,李节兵势无常必自乱矣,到时别有机会,正可得胜,若遣使议和,李节岂肯干休?必将此事做大,到时吾军心不稳,群城亦不可保,唯此错机,盟主却不可动心。”禄曰:“晔之头大,可谓与凡人不同。”因张晔头大,白禄因出此言,后世皆称张晔为张大头,此后话也,当时听了张晔所言,将数十万兵马分做三路,令辛仁为主,吕衡阿什满为副,滕印郭权等降将为参军屯兵奉丰。范逸领一支兵,田凡夏文为左右,张鲂徐忌为参军屯兵繁阳。然后自领一队,陈爽范超为武将,王颜臣李昭旭为参军后退吐竹。

三军互为犄角,只肯守城不要出战,以为长久之计,这个消息急报李节,不禁笑曰:“此人真是小人模样,败了数阵便躲起来。”言毕又问白禄在何处,或曰:“南军移兵吐竹、繁阳、奉丰,城上未有旗号,不知在哪。”节曰:“彼已如此怯战,就往繁阳先打了再说。”隆曰:“南军屯兵三镇,互为倚仗,必是以为久远,若攻繁阳其余两处必来救援,战不成也。”节曰:“子襄之意如何?”隆曰:“可遣一员大将越垣丘山攻打茗菱,以遏其后,使其首尾不能相顾,南军纵有百万之数,何足惧哉?”李节以手加额曰:“这条计好生耳熟。”左右曰:“燕鲁之战伯兆康曾使此计,致使燕蒙中折损数万。”众臣皆怒斥尚隆,节曰:“此事好歹要我深思,子襄善言所谋,无罪也。”尚隆不言而退,当夜月黑之下,百官不在,李节无聊自给,只有近侍姚遂在旁,李节就问偷过五通山之计,曰:“弋韦以子襄之意如何?”遂曰:“五通山自古非行军之所,纵有千军莫敢从此间穿行,大山之内无边无际,非寻常山水所能比拟,伯兆康因此而败,有此前事之师,岂肯再犯?”节曰:“然明王从山内东西而越,一战而破周国二十万精锐,此又如何?”⑤⑥姚遂被问的哑口无言,半响说出句话来。

‖⑤⑥伯兆康-注:伯茜,字兆康,祖籍川门门山,第二次十八王期燕国名将,燕国和鲁国曾经发生战争,燕国主动进攻,伯茜担任主帅,刚一开始打了几次胜仗,鲁国被迫防守,占据茗菱这个地方,后来伯茜攻打不下,就想出了越过五通山从背后偷袭的办法,但因为路途太难走,一共派了两万军队,最后只剩下很少一部分逃回来,其余的全部死在山里,燕军大败。永明王杨鼢在基本上统一南方后准备北上,面临的第一个强大的对手就是周国,但路途太遥远,地势又太险峻,周王早就听说了消息,所以准备的很充分,把兵马集中安排在濮关一带,准备与杨鼢决战,杨鼢心知不能力敌,于是想了个办法,一面急于进攻濮关,以此来麻痹对手,背后却派了一支奇兵偷过五通山攻打周国的西部,并且取得了成功,最后轻而易举的就灭掉了周国。‖

正是:用兵自古非未险,险到极头方不成。不知姚遂说出什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